第17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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臉上沒什么特別的表情,耳尖不知何時竟透出了一點紅。 話說到這里,池中的水冒出絲絲白汽來,重韞拿手試了試,水溫正好,便先下了池,在池中將褲子脫了,借著水汽掩住身形,才轉(zhuǎn)過身對蕁娘道:“你也下來吧。” 蕁娘也學(xué)他,人進了池子,那件道袍卻還披在身上。 雖然先前說了要共浴,可臨到頭卻全然不是那么回事。兩人背貼背坐著,各洗各的,除了互相給對方遞下澡豆瓜瓤竟然也不再說話了。 過了一會,蕁娘開始洗頭發(fā),她的頭發(fā)比重韞長得多了,她將發(fā)髻解開后,頭發(fā)便漂到重韞這頭來,重韞見了,撈起她一縷頭發(fā),放在手心里廝磨許久,才問:“要不要我?guī)湍悖俊?/br> 蕁娘欣然道:“好呀?!?/br> 重韞便轉(zhuǎn)過身,叉開腿坐在她身后,從池邊拿了一瓜瓢舀水,一瓢一瓢地,耐心地將她的頭發(fā)都浸得濕透了,這才從瓷盒里頭挑了塊胰子,在手心里搓出細膩的泡沫來,然后將那泡沫仔細地涂到發(fā)絲上。 他在她肩上按了按,道:“彎腰,低頭。” 蕁娘順從地低下頭,腰身微弓,隔著濕漉漉的道袍驀然驚覺似有一火熱的物什抵在她腰間。 那/物燙得叫人有些心驚膽戰(zhàn),她咬住手指,將那聲驚叫默默地吞回去。但是身體的反應(yīng)卻騙不了人,她的身體有過那么一瞬間的僵硬,重韞自然感覺到了。即便兩人昨夜才有過肌膚相親,重韞心中依然升起一絲混雜著尷尬和無奈的復(fù)雜感覺。 尷尬于自己此刻的反應(yīng),無奈于自己此刻的反應(yīng)。 做了那么多年的道士,他從來都不是重欲的人,可是…… 他的手指在她頭皮上按著,每一下的力道都恰到好處,她舒服地險些哼出聲來。 他洗得十分細致,等到洗完她的頭發(fā),半個時辰都過去了。蕁娘將頭發(fā)盡數(shù)撥到身后,轉(zhuǎn)了轉(zhuǎn)脖子,聽到身后水波輕響,重韞似乎往后退了退,那個一直讓她心里有些七上八下的物什終于離開了。 她聽到他低低舒了口氣,似乎原本是忍受著什么折磨,而今終于解脫了一般。 吶,道長幫我洗了頭發(fā),我總該投桃報李下吧。 蕁娘心中想著,嬌嬌柔柔說道:“道,道長……你要不要我?guī)湍阆搭^發(fā)?” 重韞聽了她這嬌嬌的聲音,閉了閉眼,咬著牙,從牙齒縫里磨出一句話來:“你還真是折騰人?!?/br> 蕁娘便是再不曉事,哪還能不明白他這話此刻真正的涵義是什么。她臉上燒得厲害,心里卻不知怎么地竟有些得意洋洋起來。 她慢慢將緊貼在身上的道袍解下來—— “道長,”她回眸,水汽濕潤了她的眉和羽睫,“你說得對,我本來……就是這么折騰人的呀?!?/br> 浴池波暖,一對水鴛鴦。 等到兩人俱收拾好了從浴房里出來,已是日上三竿時分。 蕁娘牽著重韞的手慢慢往回走,小雪過后的第一個晴日,陽光好得叫人心里暖洋洋的。 重韞帶她回到前頭,從書房里找出一把鑰匙塞進她手里,摸了摸她的臉,道:“書房隔壁有間上鎖的屋子,你自己去看看?!?/br> 蕁娘問他那屋子里到底有什么,重韞怎么也不肯說,只道你自己去看便是。 蕁娘一步三回頭地走出書房,慢騰騰走到隔壁,開了鎖推門而入,眼前的東西叫她一時間只覺眼花繚亂。她怔了一刻,才尖叫了一聲從地上跳起來,往回跑,還未能跨出門去,便被走到門邊的重韞堵了回去。 蕁娘指著屋里的東西一通亂抖,語無倫次道:“這些,都、都是我的呀?” 作者有話要說: 咱可是純潔好girl,開車什么的,我才不會呢,哼。 怎么樣?甜出魚尾紋了嗎? #### 明天開始開啟劇情 戀愛模式 也許會有雙更哦,愛我吧?愛我就去專欄里收了我吧…… 第124章 一剪梅 重韞背光而立,整個人的輪廓仿佛都被這明媚的陽光虛化了一般。 他捏住蕁娘的手,垂眼,長長的羽睫在眼窩下投下一片淺淡的影子。 “我記得那年在閬中城,禪殊道兄送了你一套衣衫,你高興了好久。” 他們相愛得太快,相處的時日又太短,重韞還沒能來得及慢慢去發(fā)現(xiàn)她的喜好習慣,她已經(jīng)不在了。這么多年來,他只能依靠那點僅有的回憶不斷地揣摩猜測。甚至于,他偶爾竟會產(chǎn)生這樣的念頭來:如果當初我對她再好一點,如果當初我不是總是在她面前假裝出一副淡然的模樣,她會不會就舍不得走了? 褚云子的死給他的打擊太大。頭兩年里他的意志十分消沉,若不是為了保護那一群師弟們,他都不知道自己究竟能不能扛下來。 青海一戰(zhàn)之后,他便清楚地知道自己被那只女鬼引出了心魔。心魔初現(xiàn)之時,若不是因為有姚佛念所贈的那朵佛語之花,他可能已經(jīng)被它所控制了。即便他現(xiàn)在能夠輕松地壓住心魔,那心魔依然無時無刻不在尋找反擊的機會。 那日清晨他想要幫蕁娘上藥時,那只心魔突然突破了他的心防。 “看吶,睜大你的眼睛看清楚。你和她是不一樣的?,F(xiàn)在的你不過是一個凡夫俗子,會傷會死會老,并且——這輩子都沒有登上仙途的機會了;而她是仙,不傷不死不老。你們終有一天還是要分開的,便不是為了這個,仙凡相戀,你以為九重天上的那群仙人們知道了,會放過你們嗎?” “你有信心護得自己和她周全嗎?你敢和天斗嗎?” “但是,”那心魔緩緩道,語氣里充滿了糖衣□□一般的誘惑,“如果你的身體和意志都屈從于我,我就能給你與天比肩的力量?!?/br> 他幾乎被那聲音誘惑得恍了神,若不是蕁娘一句“道長”將他驚回現(xiàn)實,他簡直不知道自己究竟還會如何。 在過去的十一年里,他曾經(jīng)反反復(fù)復(fù)地想過,如果蕁娘回來了,他們該如何往下走。他以為自己已經(jīng)想得很明白了:修習嶗山道術(shù)者活上兩三百年并不稀奇,在他塵歸塵,土歸土之前,他們至少還有許多年的光陰可以相守。若然有朝一日他成了鬼,便不去入那輪回也罷,就做一只守著她的孤魂野鬼。 可那心魔不過寥寥數(shù)語便將他之前好不容易建立起來的虛假信心打了個粉碎。 他無法忍受這樣輕易動搖了心念的自己,也無法忍受這樣軟弱的自己。 橫亙在他們之間的東西有那么多:未報的師仇,他身上那樣時時遭人覬覦的三萬殄文,他們之間的身份,他那長久以來積在心中的心結(jié),那個不知藏在何處的青帝,還有那個據(jù)說是前世的自己,寧淵…… 想到此處,重韞的心情便有些低落下去。不怪他杞人憂天,他只是無法再忍受失去的悲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