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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都市小說 - 我只是想離個婚在線閱讀 - 第59頁

第59頁

    走過層疊著、被雕像分割的光廊,輝煌的金影在夜間熔墜,盡頭的石門觸手冰冷,但推開時卻沒有看上去的厚重感。

    綣著雪溫的風從縫隙里勾入,像是冰涼的絲帛柔覆,“冷不冷?”

    “還好?!逼钐淖吡顺鋈ァ?/br>
    星夜像是潮水般涌來,無盡、綿延、絢爛。銀河甚至難以分辨,仿佛置身于鉆石般的星河中央,天穹低垂著,如同俯就下來的天鵝絨毯,漫天都是毫不刺目的繁星,溫柔又不容抗拒地沉降,泛著微藍的色澤,宛如從沙黃的星云縷帶里出生又穿行。

    宴任從后把祁棠的帽子戴上,扇狀觀景臺延伸得不遠,祁棠在邊緣微微屏住呼吸。

    視線垂落,天海的交際被夜色模糊,難以辨別,遙遠的邊界像是瑰麗又朦朧的異世入口,萬千星辰從其間倒映叢生,蓊郁成搖籃般流淌的海。

    目之所及都是浪漫的璀璨,好像隨著海水的涌動,藏于海水里的銀河化作暖流,從天際爛漫地倒逆泅來,輕巧地綴在沙灘上,隨著波浪粼粼明滅,猶如時隱時現(xiàn)的貝殼或者珍珠。

    呼吸的空氣很冷,撞入眼底的盛景讓人一時無話。背后攏緊了羽絨服疊壓后的溫度,祁棠在略微的怔愣中回過神來,宴任從背后把他抱緊,寒意驅散般悄然退去。

    戴著手套的手默契又無聲交扣,震撼繚繞成無垠柔聲,在瞳孔內低顫,呼出的白氣仿佛是唇角融化的煙,祁棠片刻后才低聲道——“太美了?!?/br>
    太美了——

    微末的顫抖壓抑在他的嗓音下,像是克制著唇齒間某種兜轉的情緒。哪怕說的話太過簡短,宴任也能從其中發(fā)覺祁棠微微松動的愴然心緒,還有難以言狀的感情。

    但他沒問,因為祁棠不想說。

    似乎混雜著一些遺憾,一些非常憂慮又無言的痛楚——他很難理解祁棠這些情緒從何而來,以致于宴任懷疑那可能僅僅只是自己的錯覺。

    不過沒有關系。

    他感覺到祁棠握緊了他的手,像是低鳴一樣把冗雜的感情承擔到他的身上,不是逃避,也沒有抗拒,而是在接受后不經意淌出的真實——

    宴任松開祁棠的手,脫去了右手的手套。頜邊被摩挲的觸覺鮮明暖熱,不重的力道促使祁棠偏過視線,冷風從身側滾過,漫長地吹拂著,仿佛要把人麻痹。

    但宴任的手——就像從指骨中析出的熱度,指腹上的薄繭——宴任緩慢而難抵地揉了揉祁棠下唇,祁棠的唇邊溢出非常輕微的一縷霧色。

    像是用拇指在淺緩地吻他。

    但只是縫隙一樣的中斷,就好像星辰之間的細膩空隙,眼前驟然被擋去大半天幕,被完全熟悉的氣息圈禁起來。

    吸入的、吐露的、吞咽的,無所不在又無法逃離的,感官上全方位都被宴任徹底占據(jù)著。

    從耳鼓里的摩挲聲,以至神經上軒起的沸騰信號,還有那種讓Omega不自覺想要逃離的,如同圍獵般的危險感——

    冷意無法鉆入濕暖的唇齒間,蔓著雪色的風從祁棠的指骨里踏過,在手套下?lián)掀鹨魂嚪路疴Р患胺赖模仁顾榫o手指的癢。

    斗轉的星夜太明亮了,哪怕他眼瞼斂合著微微蹙眉,都能望見無端而熠熠的奪目長空,星光浮涌。

    一種無法以常識解釋的戰(zhàn)栗自脊椎透出,像是波頻的震感,逃遁的意味變得強烈,但桎梏卻越來越具備鎮(zhèn)壓感。

    純粹的凈雪氣息被Alpha難以自持的氣味感染,哪怕馬爾洛尼的風無論輕重沒有停止過任何一刻,祁棠都只能從其間感受到宴任因為興奮而泛濫出來的強勢壓迫。

    結婚前他和Alpha親密的初體驗太糟糕了,無論理論看到多少,真正的經歷就像是刀鑿一樣難以忘卻。

    祁棠一開始對宴任在高度興奮時的狀態(tài)倍感恐懼,隨著時間的淡去也留有無法名狀的陰影,哪怕宴任竭盡全力把歸屬于本能的急迫藏匿,但難免有時候仍舊可見一斑。

    他偏過臉,被宴任捧緊的側臉微疼,力道在神經上略略失控。

    宴任頓時停下了這個吻,就像是訓練有素一樣在淺嘗輒止后選擇放棄,只是非常親昵又難耐地廝磨親吻著祁棠唇角,讓祁棠產生了一種被巨型犬壓著舔,退無可退的錯覺。

    “……宴任?!逼钐挠X察到宴任有意無意磨蹭著他,但又被喝止一樣停了下來。

    被激素煽動過后的Alpha看起來非??膳?,就像是在饑腸轆轆的時候制止進食的猛獸,越是強勢的Alpha表征越明顯。就是宴任那張臉再讓人心動,現(xiàn)在也有種非常逼攝而猙然的意味。

    他竭盡全力,在祁棠不接受的時候保持冷靜,熔斷的理智被迫冷卻,最初的失誤讓他長期都小心翼翼,唯恐再造成二次傷害——

    抵御本能的感覺大概非常痛苦,宴任在僵硬地停滯片刻后埋在祁棠肩上,攬抱的動作隱隱有些粗暴,雖然壓抑著沖動,但力道卻很難減輕太多。

    風聲被宴任急促的呼吸蓋過,亟待發(fā)作的不適從來就被鎮(zhèn)壓著。

    祁棠覺得臉上的溫覺更冷,唇瓣卻有著一時半會不會消退的熱感,緊梏在腰后的臂膀好像要把他嵌進宴任身體,笑意不自覺地浮出祁棠眼底。

    祁棠微微垂頭,在宴任耳際挨道,“下去吧?!?/br>
    宴任仰面朝向他,手卻根本沒放松一點,嗓音發(fā)啞地問道,“……現(xiàn)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