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8節(jié)
“姑娘……”一直待在外面的丫鬟們早就嚇得面無人色,瑟瑟發(fā)抖。只慧蘋生怕寧卿真被打了,大著膽子走進來。 “姑娘,你今天不應(yīng)該這樣……”慧蘋勸道:“就算玉華郡主真有著打壓你的心,你為了將來的生活,也該忍忍,讓她打壓打壓就好,何必為了爭這一口氣,惹得世子厭惡?!?/br> “玉華郡主……沒有錯,我也沒錯?!睂幥渚砜s著身子,深深地閉上了眼,忍不住失聲痛哭?!板e的是男人!” …… 宋濯回到碧云軒,整個人都趴到了床上,他只感到頭痛欲裂。 為什么別人家都是輕松平常的事情,到了他這里就這么艱難! 他不過是想像個普通人一樣娶個妻立個妾而已,為何就困難重重? 她就不能消停點,安份點,也不求她有多賢良淑德,像今天這樣的事情不要再做了,還不行嗎? “殿下……”清河怯怯地走進來:“太娘娘娘派人來請您進宮。” “知道了?!彼五獰o力地爬起來,洗過臉,換了衣賞就匆匆地進宮。 慶元宮—— 敬仁太后正黑沉著臉坐在椅子上,手中的佛珠轉(zhuǎn)得極快,程玉華紅著眼圈坐在一邊,一瞧就知道大哭過一場,然后洗過臉的。 “孫兒見過皇祖母?!彼五捞笳偎麃硎呛问?,連忙道:“請皇祖母饒了她一次?!?/br> 敬仁太后手中的佛珠啪一聲扔到宋濯腳下:“你既然要道歉,就把那個小賤人領(lǐng)過來,給玉華磕頭!” 聽到小賤人三個字,宋濯心里一堵:“是我教導(dǎo)無方?!?/br> “你既然知道教導(dǎo)無方,就把人領(lǐng)過來,哀家給你教!” 對敬仁太后的手段,宋濯可清楚得很,要是寧卿落到她手中,不知會被磋磨成怎樣,只道:“她不過是個妾,何必勞動皇祖母。讓您親自管教,沒得掉了你身份?!?/br> “哀家不覺得,明兒個你就把她送過來吧。”敬仁太后道。 宋濯俊臉一沉,目光已經(jīng)帶了幾分冷色:“皇祖母,她不過是個孩子而已,又出身在那樣的家庭,自然有些不足。而且她也并沒有做什么十惡不赦的事情。要真說禮節(jié)的話,也并沒有做出過于失禮的事情。玉華,你說呢?” 程玉華覺得自己心都在滴血,現(xiàn)在受委屈的是她,他居然為了不讓他的寵妾受一點苦,居然讓她開口幫那個小賤人求情!他知不知道,這等同于在她的心窩捅刀子! 程玉華咬咬牙,笑道:“其實……不怪寧表妹,是我自己不好?!?/br> “她其實并沒有做錯什么,就是穿得好些而已,這些東西都是孫兒賞她的。” 程玉華只覺喉嚨一甜,差點就吐出一口血來! 用事實的角度去看,寧卿確實一點錯處也沒有!要說人家是妾,不敬主母,但人家還未嫁,還不是妾! 錯就錯在打上她程玉華的臉!但要是她程玉華大度點,又怎會覺得是打臉的事情呢? 敬仁太后也是一噎,確實,要這樣說的話,跟本就抓不到錯處。 “娘娘,其實是玉華氣性大……不關(guān)寧表妹事的?!背逃袢A幫著說情。 敬仁太后眸色一沉:“好,你先管教著,但過年后你領(lǐng)她來哀家這。” 宋濯松了口氣,過年還長著呢,那時皇祖母的氣都消了大半了,再求一求情就過去了。 “濯兒,玉華是你的正妻,這樣的事情,不要再發(fā)生了!你們退下吧。”敬仁太后沉聲道。 宋濯與程玉華一起出了宮門,宋濯一臉愧疚地說:“對不起,這次讓你受委屈了?!?/br> 他不說還好,他一說,她更加委屈,卻搖了搖頭:“是我自己氣量小,一時想岔?!?/br> “她態(tài)度不太好?!彼五溃骸暗昙o(jì)小,還是個孩子,不懂事兒,以后我一定會好好管教她,這樣的事情不會再發(fā)生?!?/br> “嗯。”程玉華抹了淚,“今天,我不是故意到太后娘娘處告狀的。但所有人都知道了,她召我進宮問我,我不說她也會知道,我不是有意的……” “我知道,走,出宮吧?!?/br> ------題外話------ q_q咳咳,我知道……大家一定會罵的……明明預(yù)期要走的,但太多內(nèi)容一時碼不出……下章繼續(xù)走!下回真能走??丛谶@章玉華被打臉的份上,不要再撕我了!我也不要吃鍵盤……因為我不懂直播 t ☆、第七十六章、再見 靖國公府,程家人都在家里翹首以盼,直到晚上亥時才見宋濯護送程玉華而回。/gt 這事讓程玉華受了委屈,宋濯應(yīng)該盡力安撫程家人。但要安撫程家人,最好的辦法就是讓寧卿給程玉華磕頭道歉,但宋濯舍不得,只保證以后不會再發(fā)生類似的事情,沒有再做逗留,就走了。 靖國公夫人的院子里,靖國公夫人、鄒氏、程玉丹三姐妹,還有程玉致的夫人——靖國公世子夫人溫氏,二房和三房的夫人,幾個女人都繃著臉坐在那里。 程玉華不在,因為她們都不想在她面前揭那道傷疤,只把可心叫了過來。 程玉丹嘴巴像噴珠子一樣噼里啪啦:“祖母,伯娘,你們沒看到,跟本不知道那個小商女有多囂張。穿得像個公主一般,頭上戴的,是琳瑯軒最新出的朝花墜月!這么好的東西,表哥得了,居然也不給大jiejie,全都使到那個賤妾身上。這就罷了,她還囂張,明知大jiejie是未來的世子妃,她就算得寵,最基本的尊重謙卑還是要的,是?但人家就是不懂得收斂,故意炫耀擺顯,這般打臉!” 鄒氏又是恨又是怒:“還沒進門,就要這般受那個賤妾的氣!” 見到程玉丹為程玉華抱打不平,可心都替自家主子紅了眼圈。 “在太后那里怎么說?”鄒氏問。 “太后娘娘說要拿她進宮管教,但世子不讓?!笨尚恼f著就替自家主子氣憤:“還不住地維護那不商女,最后還讓郡主也給那小商女說好話?!?/br> 鄒氏聞言嗷地一聲痛哭起來:“我的兒啊,為什么要受這樣的委屈!” 一邊的溫氏唇角扯了扯,陰陽怪氣地笑道:“噯,婆母呀,你這是怎么了?這有什么好愁的?其實也沒什么呀,而且meimei也做得不對,好生生的去瞧人家做什么?明知道自己是正室,人家是小妾,你去瞧,不是成心打壓?而且人家還真沒錯,不過是穿得好些而已,人家還沒進門呢,穿得再好也不關(guān)meimei事呀!” “那小商女至少得給玉華尊重,行妾禮!就算是打壓,玉華一個正室,難道連打壓她一個賤妾都不行呢?”鄒氏大怒。 溫氏笑了:“噯,婆母這話可就不對了!平時不都是你說,做正室的得寬容,丈夫的妾室,就是自己的meimei,要讓著,和平相處,可不準(zhǔn)動不動就打壓的。原來,這話只能放我身上,放meimei身上卻是不算的?!?/br> 鄒氏一噎,說不出話來了。因著程玉致的一個妾室給她生了三個金孫,鄒氏寶貝抬舉得什么似的,相反,溫氏一個兒子都沒生出來……其實也有過一個,卻被她最寶貝的一個金孫給“不小心”推掉了! 反正鄒氏也不管,總不能為了沒出生的而委屈了活著的,對那妾室依然抬舉。溫氏委屈,她就當(dāng)沒看見,還不斷警告溫氏不準(zhǔn)給那妾室氣受。 但這種妾室騎到正室頭上的事發(fā)生在她女兒身上,她就不干了! 溫氏咯咯笑道:“還有,將來可不止一個寧表姑娘,將來濯表弟繼承了王位,可有兩側(cè)四庶,都是有份位的夫人。濯表弟將來難道樣樣好東西都只緊著meimei?至少我沒見過相公拿過一樣好的給我。我也只能大度呀,寬容呀,不計較了唄!” 鄒氏惱羞成怒:“溫氏,當(dāng)年你進門之時就知道致兒有姨娘并有三個庶子的!你有什么資格抱怨?!?/br> 溫氏卻一點不心虛,反笑:“對呀!我早就知道的,所以忍著唄!噯,meimei也知道人家有寵妾,而且還是寵得不得了的,還要一頭撞上去?既然撞上去,就得受得住氣!真的和平共處!沒得明著說不介意,背后卻打壓人家,沒有這樣得了便宜還賣乖的。既然受不了這委屈,別嫁什么宸王世子呀!外面還有大把的青年才俊呢!” 眾人臉僵了一下。 “好了,溫氏,這里沒你的事情了,回去!”靖國公夫人終于忍不住開口了。要不是瞧著她失了一個孩子并再不能生育的份上,這樣的孫媳婦,她早就讓致兒休了。 “是,祖母,孫媳告退?!睖厥闲θ轁M面地福身行禮。 溫氏才起身,就見程玉致風(fēng)塵仆仆地趕來:“祖母,娘,聽說meimei受委屈了!又是那個商女賤妾是不是?好一個宋濯!” 溫氏一邊緩緩離去,唇角勾起一抹譏諷的笑。不用說,她這位好相公又去新納的外室那里了!自己就是寵妾滅妻的渣,卻不準(zhǔn)人家有個寵妾!一窩子全都是只準(zhǔn)官家放火,不準(zhǔn)百姓的點燈的賤人! 別以為他們當(dāng)年的齷齪事她不知道,等她拿到了證據(jù),就將這一窩子賤人全都送去給她枉死腹中的孩兒陪葬! 溫氏捏著拳頭,恨恨離去。 “好了,大家都散了。”靖國公夫人說?!坝裰铝粝??!?/br> 鄒氏雖然不滿,但剛才被溫氏嗆得啞口無言,暫時倒沒臉再跟大家支招怎么對付小商女的事情。 眾人都走了,只剩靖國公夫人和程玉致。 “這樣就算了?”程玉致恨道:“至少要宋濯把那小商女?dāng)f了,再親自登門道歉!” “夠了!”靖國公夫人恨鐵不成鋼:“他雖然是你表弟,但到底是宸王世子!他不跟你計較,全都是看在玉華和我們的面上。也不看看,你能當(dāng)成靖國公世子是看誰的面上!” 程玉致臉上一紅,下一秒更怒:“那都是他欠我的!當(dāng)年要不為了救他和姑母,我爹就不會死!他的命都是我爹給的!現(xiàn)在不過是讓他把那小商女?dāng)f了而已,過份嗎?” 靖國公夫人一怔,想到已死的長子,臉上一陣哀,過了好一會才嘆了口氣:“致兒,做人可不能這樣。雖然當(dāng)年你爹是為救他們而死,但他救的并不是其他人,而是自己的親meimei和外甥,是他愿意的事情。濯兒他也在努力補償,你想想,要不是因為他娶玉華,你祖父會立你為世子嗎?” 靖國公有三個嫡子,兩個庶子。嫡長子還算不錯,可擔(dān)重任,可惜死了。余下的兩個嫡子卻是聲犬馬之徒。倒是年紀(jì)最小的一個庶子很出,有幾分靖國公當(dāng)年的風(fēng)采。 長子死了,靖國公理應(yīng)立嫡次子,但嫡次子實在太次了些,嫡三子更加不堪,靖國公想立那個庶幺子,但想著已死的長子,還有老妻的臉,他又過意不去。 后來宋濯答應(yīng)娶程玉華,靖國公想到今后有宋濯的扶持怎么也不會差,所以一不做二不休立了嫡長孫程玉致。 所以,程玉致這個靖國公世子可是因為宋濯而撿來的。 “哥哥,你就不要再沖動了?!边@時,程玉華走進來:“我不委屈,我還覺得很好。” “玉華,你胡說什么?!背逃裰掳欀?。 “哥哥,你不要老是腦子一根筋?!背逃袢A微微一嘆,笑道:“我一開始確實挺委屈的。但回去冷靜一想,我就不委屈了。我應(yīng)該慶幸那小商女囂張不知收斂,她現(xiàn)在是在作死!太后娘娘已經(jīng)想要收拾她了,表哥應(yīng)該也對她頗有微詞,失寵是遲早的事情。不用咱們收拾,她就會把自己作死?!?/br> 靖國公夫人滿意地點頭一笑:“對,華兒越來越通透了。比起你來,丹兒和你娘功力都不夠,一遇到事情就跑來我這吵吵。玉華,你記住,你才是正妻,要抬頭挺胸,不要被那些不入流的東西給氣著了。你越委屈,她越蹦跶得歡。步從容,立端正,才是我們應(yīng)有的態(tài)度?!?/br> “是,華兒受教了?!?/br> …… 寧卿自宋濯離開后就發(fā)熱了,她原本病還沒好,與宋濯吵架,情緒波動太大,不復(fù)發(fā)才怪。 初蕊去揣藥,皺著眉:“以前姑娘也不見這么多病?!?/br> 寧卿在床上換了個姿勢,低聲道:“以前在寧家整天到處跑,在這里哪里都不得去,困在一個小屋子里,能不病才怪?!?/br> 宋濯送完程玉華回來,他掛念寧卿,但卻沒有去看她,他想讓她反省反省。 及至臘月十七,元德帝的嫡親胞弟宸王抵京! 宋濯領(lǐng)著軍隊,與太子、四皇子、當(dāng)朝左右丞相、靖國公等皇子權(quán)臣一起到城外碼頭親迎。 宸王被與他一起進京的祈州官員、幕僚和親兵的簇?fù)硐鲁霈F(xiàn)在船頭。 宸王不過三十八歲,身著蟒紋圖騰的深紫親王服飾,與宋濯有五分想象,長得風(fēng)流俊逸,尊貴非常,卻更凌厲霸氣。 前來迎接黑壓壓的一群人立刻跪地,聲如洪鐘:“參見王爺!” “起!”宸王一揮手,就大步而下,身后玄貂毛披風(fēng)迎風(fēng)大大地翻飛而起。在人群中,他一眼就看到了宋濯,因為他這個兒子不弟容貌氣質(zhì)還是氣場都太出了。 “兒臣參見父王?!彼五獑蜗ス虻?,行了個大禮。 “濯兒。”宸王連忙把宋濯扶起來,盯著宋濯端詳又端詳,一笑:“越來越出了。走,回府!” 一行人浩浩蕩蕩地進京,長盛街被封道戒嚴(yán),凡是宸王的轎輦過處,兩邊都黑壓壓跪了一堆人。 宸王府大門大開,孫側(cè)妃領(lǐng)女眷站在大門外迎。 寧卿沒有去,因為天氣冷,她的病好像越發(fā)重了,躺在床上都起不得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