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畢竟妖皇已成傳說,圣木卻已經和葉族人相伴萬載,是葉族人心目中的守護神。 葉澗眼睛忽然睜大。 “那……那是什么?”他有些顫抖地開口。 高處虛空中,一道黑色的裂縫開啟,里面深沉幽冷,不知道通往何方。 空間裂縫并不稀奇。能夠到達化神期的修真者大多都能開啟,區(qū)別只是通往的距離或遠或近而已。 而且化神期的修真者雖然在外界已經算是一方大能,但在繼承遠古血脈的世家之中,屬實并不少見——甚至因血脈蘊含的力量,他們少族長,一出生就是化神。 只是問題就在,這道虛空裂縫,是開在葉族族地之中。 ——就連蛻凡期強者都無法通過開啟空間裂縫進入的葉族族地之中。 這就有點嚇人了。 旁邊的守衛(wèi)都已經反應過來,大喊道:“有敵襲!” 葉澗也反應了過來,拿起了手中的武器,如臨大敵盯著那道虛空裂縫。 從里面走出來的會是什么? 是星月皇朝徹底翻臉,底蘊盡出所派來的遠古兇獸,還是其他遠古世家聯手想對葉族動手?亦或是對葉族有仇怨的隱世大能? 然而那道漆黑裂縫卻只是靜靜開在那里,絲毫動靜都沒有。 有動靜的,是圣木鳳梧。 圣木鳳梧散發(fā)出了一陣強烈的金光,這光芒不似以前溫暖,反而刺得他們眼睛酸澀。 葉澗一喜。 是圣木主動要庇護他們了么? 他心中因異變而生的恐慌頓時消散不少。 卻見到龐大金光奔涌向漆黑的空間裂縫之中,兩者相互碰撞——但那裂縫卻依舊靜靜存在著。 金光越去越多,而裂縫不動如山。 直到金光徹底進入之后,那道裂縫才自行消散,仿佛從來沒有出現過。 守衛(wèi)們面面相覷。 葉澗也其他守衛(wèi)一起抬頭看著。 他覺得圣木似乎有什么地方變了。 說不上?來的奇怪感覺,但他心底卻忽然涌上?一種奇異的悲傷,仿佛永遠失去了什么。 旁邊守衛(wèi)長用長矛戳了一下他,“還愣著干什么,快去向陛下通傳此事?。 ?/br> 他只好趕去曜日皇宮。 沒有來得及叫守門侍衛(wèi)進行通傳,他跑進宮殿,道:“陛下,圣木、圣木那邊,出事了!” 一聲刺耳響聲。 長頸酒壺咕嚕嚕滾到了腳邊。 葉帝從座上?起身,眉目十分陰沉,“告訴朕,圣木究竟出了什么事,令你這樣匆忙?” 皇座上還橫躺著一個女子?,葉澗意識到,自己似乎打攪了陛下的好事…… 他不敢多看,慌慌忙忙將圣木之事一五一十地告知葉帝。 待到他跟隨著葉帝趕回族地,卻被眼前的景象驚呆了。 鳳梧居然在……落葉。 無數血紅的葉片在空中翩飛,像是在落著一場紛紛揚揚、永不停息的紅雨。 可是,鳳梧為不朽之木,蔓延已經有萬載之久,甚至生出了靈智,從來都郁郁蔥蔥,又怎會忽然落葉? 葉澗心中恐慌不安。 很快,葉族的祭司和長老們也趕到了。 其中有一個佝僂身影,他認得,是族中最為年長的大祭司。 他不知道大祭司的名諱,因?為大祭司實在過于年長了,在族中德高望重,人們只稱呼其為大祭司,名諱卻早已沒人提起。 大祭司穿著厚重的袍服走上前面,神圣面具上鐫刻著比他們都更為尊貴的花紋,玄奧而繁復。 他雙掌合十,躬身一拜,口中念出古老的咒文。 “圣木在上,請樹靈現身,與老朽一見。” “但請樹靈現身一見……” 伴隨著吟誦聲,周圍所有祭司都合上?雙掌,開始低頭祈禱。 葉澗看到葉帝站在旁邊,負手而觀。 一個身穿華服,畫著精致妝容,美麗溫婉的女子依靠著葉帝。 那女子?他有印象,是大祭司的孫女,一出生便被測出血脈天賦異稟,居住在族地圣木旁的祈靈塔中,被當做族中繼任者的新娘來培養(yǎng)。 他在成為圣木守衛(wèi)前,曾是祈靈塔的守衛(wèi)。 當?年,他曾經遠遠在祈靈塔外,瞥見這位年幼的繼承者新娘坐在高塔上?最高的房間,側著臉,拿著木梳在窗前靜靜梳發(fā)。 即便只是一張側臉,不施粉黛,卻依舊美麗得令他一眼蕩魂,至今不能忘卻。 圣木的樹葉依舊在不斷凋零。 祭司們在祈禱,可漫長等待中,圣木那遮天蔽日的樹葉終究還是慢慢變得荒蕪。 最后,只剩了褐色的樹枝。 天空中艷陽烈烈照射著,失去樹蔭的庇護,葉澗身上慢慢滲出汗水,熱得甚至感到幾分眩暈。 卻無法驅散他心中的寒意。 鳳梧葉已落盡了。 而鳳梧的余蔭,那些鳳梧曾留給葉族的庇護……還存在嗎? 葉澗不敢深想。 但單看葉帝鐵青的臉色,也足以窺出些許真相。 祭司們的吟誦聲止。 他們對視了幾眼,均是冷汗涔涔,不敢說話。 唯獨大祭司還站在樹下,獨自祈禱,身形佝僂。 葉帝將周圍人揮退,示意一個祭司過來,沉著臉道:“圣木究竟如何了?!?/br> 那祭司顫顫道:“陛下,我們已經竭盡全力召喚圣木樹靈,然……樹靈卻久久沒有回應。我聽聞族中守衛(wèi)說,方才族地結界出現了縫隙,使得外人入侵。我們猜想,圣木樹靈久居族地,也許是不甘寂寞,跟著外人跑……跑掉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