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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元嬰化作?的小人本身并無神智意?識,只會在被?戳的時候做出少許反應(yīng)。 只是?,分明是?他自己的元嬰,卻對他的神識并不親近,被?戳時總是?挪著身子避開,眼睛也總是?緊閉,似乎懶得看他一眼。 沈殊之前剛與葉云瀾不歡而散,見此情景,心中郁氣更甚,偏又無可奈何。 他看一眼云邊月,又看一眼心中人,眉目愈發(fā)陰郁。 他不同意?葉云瀾以身犯險,前往幽冥秘境,卻也知道,自己的不同意?,不會讓對方改變絲毫想法。 ……而即使葉云瀾同意?,他也無法放心讓葉云瀾留在天宗。 他成為魔尊的記憶里,可是?清清楚楚聽到?了,葉云瀾在天宗,會被?毀去容顏,逐出宗門?,受盡罵名,盡管不知這?些事會否真正發(fā)生,他也不愿葉云瀾有半分受到?傷害的可能。 他不會讓師尊離開自己的視線。 如此,就只有一個辦法。 徹底解決葉云瀾身上的傷勢。 既然九階靈藥也不能根治,那就唯有…… 沈殊眼眸微黯。 葉云瀾始終沒有告訴他如何徹底治療傷勢的細節(jié),就連那種方法,都還是?他從別人口中聽說。 他不懂其中隱秘,但,他可以學。 他腦海中存有魔門?各宗搜集來的無數(shù)功法,其中有關(guān)雙修之法,在他的藏書閣中,有整整一墻。 若是?在秘境里,葉云瀾真的傷勢發(fā)作?到?無法控制的時候……他必須早做準備。 他閉了閉眼,將意?念沉入記憶深處,開始消化其中的知識。 剛看了幾頁內(nèi)容,面頰便微紅。無論哪份記憶,他都沒有此類經(jīng)?驗。 身為魔尊之時,他身邊雖有許多魔門?各宗所?獻上來的樂伶歌姬,但始終對人類的rou身皮囊并不感興趣,而身為沈殊……他所?心心念念就只有自家?guī)熥鹨蝗?,哪里還會再想其他。 翻完一卷法決,他長舒一口氣,伸手捂住了臉。 忍不住將神念探入心府,見里面端坐的白?玉小人仍然緊閉雙目,似無所?覺,才又將神念轉(zhuǎn)出。 直到?夜晚入夢之后,夢中也是?一片旖旎之色,他像是?剛學到?了新奇之物的冒失青年,擁抱著想象之中的溫軟,將自己新學的東西都嘗試了一遍。 夜幕黑沉。 彎月在云端之后隱去。 小竹樓之中,忽然有一雙眼眸睜開。 他自床上支起身,面龐隱藏在深沉黑暗之中,眼眸半闔,懶倦中帶著一點漠然,呢喃低語。 “太弱了?!?/br> 瞥了放在枕邊的殘光一眼,劍身上滿溢的精純靈氣令他感覺厭惡。 “得把修羅劍取回來……” 他作?下決定?,剛想從床上起身,卻扯動了身上依然脹硬的一處。 他面無表情低下頭,便看到?了褻褲內(nèi)支起的龐然之物。 仿佛有些不解,他自語。 “人類的rou身皮囊如此無趣,究竟有何可以遐想?” 雖然不解,但他還是?依循身體?本能,閉目靠坐在黑暗里,為自己解決了。 擦干凈手,換上全新衣物,他從房間之中走出。 月色照耀大地,遠處花海搖曳。 無數(shù)顏色撞入他眼中,幽藍、淺紫、緋紅,如夢如幻。 “美麗的顏色。”他低聲發(fā)出贊美。 雖如此,這?樣的美景還是?沒有打消他離開這?里,尋回本身所?應(yīng)有的強大力量的念頭。 他活過許多年,從魔淵到?人間,知道這?世上所?有重要的、令人發(fā)瘋迷執(zhí)的東西,都比不過手中真實擁有的力量。 快要走出花圃時,他腳步忽一頓,回首看向背后。 月光之下,一大一小兩處竹樓靜靜靠在一起,靜謐而安寧,似乎能夠令人遠離世俗煩憂。 他忽然想要見一面,讓“自己”如此留戀的那一個人,究竟是?什么模樣。 就看一眼? 他暗自點頭。 嗯……就一眼。 他的背后忽然浮現(xiàn)出如同飄帶一般的黑暗,令他能夠輕盈踏空,無聲無息地順著窗縫漏入的微風,出現(xiàn)在葉云瀾臥房之中。 銅鏡映出他的身影,他慢慢踱步,靠近那架房間角落里雕花木床。 他越走越近,聽到?自己心臟在黑暗中怦怦跳動聲,不快,也不慢,只是?有些吵鬧。 他彎身把床簾掀開了一角,月色在這?個角度恰好透過裂縫照入其中,映出那人沉睡時候,蒼白?靜謐的臉。 他怔住了。 窗外有風吹過花海,傳來沙沙響動。 恍惚間,他好像看到?了這?世間最潔凈的白?。 像天邊的云,山巔的雪。 像他剛從魔淵爬出,望見世間時候的那一輪月。 離開的腳步停在原處,如緞帶般漂浮在身后的黑暗也隱沒了蹤影。 他看著床上人,看了一眼又一眼,臉上露出猶疑不定?的神色。 ……人類的rou身皮囊向來無趣。 他看著床上人平靜的睡顏,在對方色澤淺淡、形狀優(yōu)美的薄唇上停留片刻,喉結(jié)微微滾了滾。 片刻,他俯身下去,輕輕吻住那人蒼白?柔軟的唇,舌尖抵在上面緩緩描摹形狀。 那滋味異常美妙。 他聞到?一種奇異的氣息,浮沉縈繞在他周圍,從對方身上傳來。 像是?碾碎的白?梅花瓣,又更加淡而幽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