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若真要其偏移,或許需要人力推動。 可人力又如何能使月偏移? 不?禁有些犯難,遂望向人群中一人。 陳羨魚正望著一處人影發(fā)怔,奈何時常被來來往往的弟子們遮住了視線,便踮起腳尖左顧右盼。 容染走過去,輕拍他一下肩膀,道:“陳師弟,可有高見?” “啊……賤?什么賤?”陳羨魚暈暈乎乎地回過神。 旁邊林小婉跳起來敲了敲他腦袋,“是容師兄問你有何高見。” 容染嘴角抽搐了一下,勉強保持微笑。 這?幅地圖乃是陳羨魚代陳微遠之手轉交給他的,而有關星象布局之理的內容,自然是天機閣之人更精通些,故此便耐著性子,再次開口詢問陳羨魚的意見。 陳羨魚聽了后,卻神色發(fā)苦。 他對族中那套東西實在不敢興趣,星象之理也只是半吊子水平,冥思苦想一會,才艱難開口道:“這?個,陰陽生變,血月偏移……或許并不?是說要用人力去搬動月亮,而是要我們等待時機。一日之間,陰陽變幻的時間有兩個,一為子時,一為午時。不?過此地似乎終日長夜,那這陰陽生變……指的或許便是子時?” “似有些道理,”容染道,“不?過,你都說此地終日長夜,又怎有十二時辰之分?若有,又該如何分辨?” “這?個嘛……我也只是隨口猜測罷了?!标惲w魚撓了撓頭,尷尬一笑。 容染臉上笑容差點消失,他實在想不通陳微遠的弟弟如何是這種?貨色,勉強吐出一句:“好吧,陳道友再慢慢想想,我先去四周察看?!北戕D身走開了。 陳羨魚沒有忽略容染方才眼中的輕蔑,微微瞇起眼。 他也十分想不明白,自家兄長究竟為什么要自己把地圖交給此人。 還有那件極其珍貴的法寶……嘖。 遠處,沈殊正仰望高山。 他抬手摸了摸下巴,忽笑道:“仔細看看,這?山似乎也不?算十分陡峭。” 近乎垂直的巖壁倒映在葉云瀾的瞳孔之中。 葉云瀾:“你想爬上去?” 沈殊點頭:“我想背著師尊一起爬。” 葉云瀾:“……不妥。” 沈殊:“如何不?妥?” 葉云瀾:“用你腦子想想,這?山也爬不了?!?/br> 便見不?遠處,一個身材健壯的天宗修士脫了外袍,活動活動拳腳,一雙鐵掌抓住外露的巖石,想要攀著巖石爬上去。 未料這?山仿佛有生命一樣,那人剛爬了幾丈,手里抓的巖石便詭異地變軟化開,那人嚎了一聲,直直摔下來,四肢朝天發(fā)出砰一聲響。 見狀,沈殊看了眼葉云瀾,有些可惜地嘆了口氣。 “那我們該怎么辦?沒有上?山之路,便上不?了山頂?!彼溃皫熥饋泶说?,應該也對山頂那寶物有興趣吧?” 葉云瀾卻搖了搖頭,“寶物自讓他們去爭,你跟著我就是。” 沈殊勾了勾唇,“遵命。” 葉云瀾正回想著記憶中浮幽山的上?山之法。 他雖然對那件引出無數(shù)紛爭的寶物并無興趣,然而引魂花生于死地,山頂處陰氣匯聚,正是此物生長的最好地方。 只是不知為何,對前世每一件事都記得極清的他卻久違地感覺到有些迷蒙,努力想了一會兒才想起來,當初那唯一一條上山道,是如何開啟的。 葉云瀾:“你且站住別動?!?/br> 沈殊乖巧點頭,又抬了抬睫毛看他。 “氣?沉丹田,意觀陰陽。” 沈殊:“意觀陰陽?” 葉云瀾:“天地日月,晝夜寒暑,動靜生死,皆為陰陽?!?/br> 沈殊照做。 葉云瀾:“感覺如何?” 沈殊:“不?如何。內氣?運轉有滯澀?!?/br> 葉云瀾:“如此么?!?/br> 沈殊:“師尊,我可以動了嗎?” 葉云瀾:“你過來。” 沈殊走過去,卻猝不?及防被葉云瀾拉住手,往旁走了幾步。 “再試試?!比~云瀾道。 沈殊約摸猜到葉云瀾要做什么,便仔細感受了一下,道:“比方才好一些。不?過氣?流轉至璇璣、紫宮、云門、天溪、魂門處時仍有些不?妥。” 葉云瀾沉吟了片刻,拉著他又走幾步,沈殊樂得依他。站定后葉云瀾又問他感受,沈殊依言照說。 幾番嘗試后,兩人在一處地方站定。 葉云瀾:“就是這里了?!?/br> 沈殊忽然拍了拍掌,“師尊對陰陽術數(shù)之道造詣甚深,徒兒甚是佩服?!?/br> 葉云瀾有些驚訝看他一眼,“你知道為師在做什么?” 沈殊笑了笑,“師尊身上靈力無法動用,所以借徒兒之體為卦盤測定陰陽。修士溝通天地,體內也有所映照,故可以憑之推算。也不?知徒兒的身體師尊方才用得趁手不??” 葉云瀾:“……還不?錯。” 沈殊:“那師尊日后可以再多借用些?!?/br> 葉云瀾:“?” 他沒有再理會沈殊的話語,而是拔出缺影,在沈殊站定之處前插下。 沈殊只覺雙腿中央被劍氣?蕩得一涼,不?禁往后跳了一步,“師尊?” 葉云瀾不?答,看向天上,便見紅月忽然之間變得極亮,也膨脹圓潤了不?少,晃晃悠悠往旁挪了兩寸。 一束紅光照耀下來落到劍上?,緊接又被反射到山壁之上?。俄而聽得轟隆隆地動山搖之聲,那赤紅山壁便往兩側分開,顯出中間一條山道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