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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師尊?” 卻發(fā)覺葉云瀾目光散亂,冷汗涔涔,不知望向何方,忙長臂一伸把人攬進懷里。 “師尊如何了??可是方才布置陣法消耗精神太多?” 葉云瀾如夢方醒,長睫抬起,有些?迷茫地看向沈殊。 方才……是幻象嗎? 因為方才他思慮過多,所以生了?幻象? 神?魂中忽然傳來針扎似的痛苦,是七情針不知為何又被觸動。葉云瀾悶哼了聲,忽然緊緊抓住沈殊的手臂,指尖用力得有些?泛白,身體在疼痛中微微顫抖著。 沈殊也由著他抓,溫熱掌心?按在他背上,將靈力傳入葉云瀾身體,冀望他能緩解痛苦。 待葉云瀾的顫抖終于緩了?下來,連白衣都已汗?jié)窳艘粚?,方才被親吻潤澤過的雙唇又變得蒼白一片,臉也失了血色。 他仍抓著沈殊手臂,沒有再去看那道令人心?生不詳?shù)纳顪Y,只沙啞道:“走,離開這里?!?/br> 沈殊還?擔憂地想問他情況,便被他抓著手臂往前走,不得不加快腳步跟了?上去。 走過空曠荒蕪的漆黑土地,便來到一座花園。 花園里盡是被雷劈焦黑的植物,死氣沉沉無一絲生氣,枯萎的藤蔓蜿蜒在宮墻之上,龐大的浮幽宮矗立在花園盡頭,上方天空凝聚著黑色的漩渦。 那道寶物出世的幽光已經(jīng)消失不見了?,寶物喚幽鈴而今也不知落入誰手。 葉云瀾并不在乎寶物歸屬,他來此目的已經(jīng)達到,心?中只想讓沈殊快一些?平安出秘境——從方才起,這心?念便越來越迫切。 仿佛再不走,便會有事發(fā)生。 行于花園,周遭荒涼的景色和焦黑的樹木有種?異樣的熟悉。 還?有之前走過漆黑荒涼的土地,遠處寂靜荒蕪的宮殿。 他從何處見過類似的場景? 很快,葉云瀾便回憶了?起來,自己是在當年天池山地動中昏迷之后,所做的那個形如神?凰展翅的古老城市的夢中,曾見過類似的景象。 同樣是被雷劈毀的花葉和樹木,漆黑一片的土地,荒無一人的城市。 葉云瀾忽加快了步伐。 沈殊被葉云瀾抓著手臂,猶如被父母親牽著走的小孩,奈何身形高大,跟著實在不像模樣。 然而他確實樂在其中,恨不能此道漫長,能夠永遠走下去。 “師尊慢點,莫累壞了身體,引動傷勢。”沈殊道。 葉云瀾不聽。 “師尊您瞧,旁邊這棵古木形如蒼松,枝節(jié)卻飄逸如云,應(yīng)當是古書記載已然滅絕的‘云柳’,不如我們先放慢些腳步細觀一番?!鄙蚴庥值馈?/br> 葉云瀾步伐更快。 他本就剛經(jīng)了七情針的苦楚,走得急了,面色更加蒼白如紙,汗水沿著下顎流淌,整個人像一攤快要化掉的雪,見不出一絲血色。 沈殊只覺十?分心?疼,也是終于見識到自家?guī)熥鹪谀承?事上的倔強。 只好低嘆了一口氣,委屈道:“師尊,您走這般快,我有些?疼?!?/br> 葉云瀾驀然停下腳步,轉(zhuǎn)頭看他。沈殊站在他的身后,被他抓住的那只手肩頭上被白布一圈圈纏著,此時已經(jīng)滲出了血色。 ——是他方才太急,不小心抓到了沈殊受傷的手臂。 葉云瀾放開他手,抿了抿唇。 “方才你怎么不說?” 沈殊:“徒兒其實本來不疼?!?/br> 葉云瀾:“傷口裂開,如何不疼?” 沈殊眨了眨眼,回道:“真的不疼?!?/br> “我只心疼師尊?!?/br> 葉云瀾一怔。 沈殊:“每次看師尊傷勢發(fā)作,我會心?疼。看師尊疲憊趕路,我也會心?疼?!?/br> 他嘆了口氣,又道,“心?疼的時候,肩上的傷便也感覺疼了?!?/br> 葉云瀾:“……油嘴滑舌。誰教你這樣說話的?” 沈殊面皮一紅。 他話一出口,就知是受了另一個“自己”影響,卻不得不厚著臉皮道:“此番話語盡是徒兒真心?實意所言,絕無虛假。” “我還?有許多話,想與師尊說?!?/br> 葉云瀾卻忽然轉(zhuǎn)過頭,沒有再看他,只淡淡道:“此地危險,不可久留。有什么話,且出去再說。” 話雖如此,然而沈殊眼尖,見到自家?guī)熥鸲庖呀?jīng)微紅。 葉云瀾最終還?是同意了沈殊先?歇息片刻的請求。 沈殊拿出絹巾給他擦汗,葉云瀾又給沈殊傷口檢查了一遍,重新包扎,兩人才又繼續(xù)往前。 穿過花園,便到達浮幽宮后殿。 高聳的大門并沒有之前在山道上遠觀前門那樣宏偉,但門上圖案依舊繁復華麗,充滿古老韻味。 沈殊上前去推。 本以為門并沒有那么容易推開,沒想到吱呀一聲,那扇高有十?丈的大門便緩緩打開了?。 光線照進陰沉的宮殿中,形成一道扇形光縫,慢慢擴大。 一股濃烈的血腥味迎面撲來。 兩人走進去,只見入目是一條漫長幽深的通道,直通往宮殿深處,遠處的地面上有許多凌亂的血腳印,但還?沒來得及到門前便已經(jīng)斷了。 血的味道還?很新鮮。 葉云瀾面不改色,道:“我們在殺陣中耽擱太久,應(yīng)當已經(jīng)有許多人已經(jīng)進入浮幽宮了?。此處是后殿,我們需要去往前殿山道,走吧。” 沈殊便點了點頭,兩人便往通道之中行,行至方才那些血腳印停下的地方是一處十?字拐角。而在幽暗的拐角里,正靜靜躺著兩具尸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