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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喬雨萍沒想到金玉紅跟孔春山之間,還有一樁這樣的債務糾紛,問老人道:「借的這七萬塊錢,杜娟她媽現在還清了嗎?」 老人說:「我女兒這次回來的時候,我問過她,她說還有一少半沒有還完。后來孔春山死了,她又跟我說這筆閻王債已經徹底還清了?!?/br> 「她找孔春山借錢的時候,有借據嗎?」 「好像沒有吧,村里人找誰借錢,一般都是口頭協(xié)議,不會寫借據的?!?/br> 「那她回來的這幾天,有沒有什么奇怪的舉動,或者說跟平時不一樣的地方???」 老人看著水面浮起的魚漂,想了一下說:「好像沒有吧,不過她回來的這些天好像一直都很忙,尤其是回來的第二天,早上4點多天不亮就出門去了,后來我問她,她說趁早上天氣涼快,到菜地里干活兒去了。」 她是9月12日下午回家的,回來的第二天,就是9月13日,那不正是孔春山被殺的日子?喬雨萍心中一動,轉過身從包里拿出筆記本,把這條線索記錄了下來。 從河堤上走下來,她立即給李鳴打電話,把自己探聽到的情況跟他說了。 李鳴在電話里興奮地說:「老同學,你可幫了我的大忙了。咱們馬上就可以對金玉紅實施抓捕了?!?/br> 盡管喬雨萍早有心理準備,但此時聽到李鳴在電話里說馬上要抓捕金玉紅,她還是吃了一驚,猶疑著問:「要不要再調查一下?就憑這幾條線索就去抓人,是不是太草率了一點?」 李鳴說:「案情已經很明朗了,金玉紅與孔春山有債務糾紛,這說明她有殺人動機。案發(fā)的9月13日凌晨4點多她就出了門,直到上午9點45分左右才被你看到她在孔春山家附近出沒,這說明她有充分的作案時間。最重要的是,我們在第二次勘查現場的過程中,在孔春山家二樓的洗手間水龍頭上面提取到了一枚殘缺的指紋,經過技術修復之后,現在已經證實是金玉紅留下來的。有了這三項證據,已經基本可以認定,這個女人跟孔春山之死有密切關聯(lián)?!?/br> 掛了電話,喬雨萍心里陡然變得沉重起來。盡管這幾天她一直在暗中調查金玉紅,但一旦真的證實她就是殺死孔春山的兇手,她腦子里還是有點緩不過神來。誰能想到那樣一個平凡老實的女人,竟然會是殺人兇手呢?而最讓她擔心的,還是杜娟這孩子,她好不容易盼到mama回家,現在mama又要被警察抓走。金玉紅很可能會被判死刑,杜娟在失去爸爸之后,連這最后的依靠也沒有了,對于一個12歲的孩子來說,是不是太殘忍了一點呢? 她緩步走在回學校的黃土路上,身后的村子里,很快就傳來警笛鳴響的聲音。 下午,她從李鳴那里得到消息,金玉紅被帶到派出所之后,很快就承認了自己是殺死孔春山的兇手。 當年她找村長孔春山借了七萬元的高利貸,到現在利滾利,她已經連本帶利欠了孔春山十萬元。這幾年她出去打工掙錢,已經還清了七萬元,還欠孔春山三萬元。 這次回家,她身上正好帶了三萬元。9月12日,她剛回到家,就去找村長還錢。誰知孔春山卻說利息又漲了,得還他四萬元才行。金玉紅氣憤地說:「哪有這樣算利息的,再說我家里也沒有這么多錢?!?/br> 孔春山瞇著眼睛上下打量她一眼,笑嘻嘻地說:「不漲利息也行,但是我有一個條件,你讓我睡一次,我收了你這三萬塊,咱們的債就一筆勾銷?!?/br> 金玉紅本就被他的閻王債逼得透不過氣來,此時又聽他提出這種要求,心中羞怒交加,恨不得當時就拿起一把刀,一刀捅死他,跟他來個同歸于盡,一了百了。但是她很快就把臉上的表情緩和下來,將殺意掩藏在心中,盡量不讓對方看出來。 她對孔春山說:「既然如此,那我答應你的條件。不過我不能去你們家,要是被村里人看見,我以后就沒臉做人了。如果你真的對我有想法,那明天凌晨4點,你在果園里等我,我一定會滿足你的要求?!?/br> 第二天,也即9月13日凌晨4點左右,金玉紅悄悄走進果園,來到約定地點,果然看見村長孔春山正站在那里等著她。 她隨手撿起地上一塊帶有尖角的石頭藏在身后,待孔春山聽見她的腳步聲轉過身來時,她舉起石頭,猛地砸在孔春山頭上。孔春山應聲倒地,額頭上流出血來。金玉紅怕他沒有斷氣,又舉起石頭在他頭上多砸了幾下,直到確認他已經斷氣,才扔掉手里的石頭。 接下來的行動,是她頭天晚上就已經計劃好了的。為了掩蓋自己的殺人事實,她趁著天色未亮四下無人之機,走小路將孔春山的尸體背到了他家屋后。因為孔春山身上有鑰匙,她很容易就打開了后門,將他的尸體背了進去。她把孔春山的尸體放在二樓廣播室里,打開廣播,播放了一段孔春山的講話——事實上,這個「打工防騙寶典」是三年前孔春山就已經在廣播里講過的一段話。 當時金玉紅因為正準備出門打工,覺得這段話可能對自己有用,所以就用手機錄了下來,一直保存著,用來提醒自己出門在外要提高警惕,小心各種騙局。想不到這一回卻正好派上用場。 她通過打開廣播,播放孔春山的現場講話,給全村村民造成了此時孔春山仍然在家,而且還活著的假象。然后她把一段破了皮的電線綁到孔春山的尸體上,通上電,將現場布置成孔春山在cao作廣播器材時意外觸電死亡的模樣。再將一個靠墻的柜子扳倒,讓里面的電器砸到孔春山的額頭上,藉以掩蓋其頭部被石頭砸出的傷口。最后覺得萬無一失了,她才清理自己在現場留下的痕跡,并到外面洗手間將身上的作案印跡清洗干凈。最后下樓,從后門離去。 孔春山家后門安裝的是一把普通的防盜鎖,從外面開門進來必須有鑰匙,但如果是從里面開門出去,則只需要將門輕輕一帶,就可以把門鎖上。 后來經過金玉紅指認,警方在果園里的第一案發(fā)現場找到了那塊置孔春山于死地的石頭,但因為距離事發(fā)已經過去半個多月時間,而且這期間又連著下過兩場大雨,金玉紅留在現場的作案痕跡都已經被清洗掉了,警方只從孔春山倒地身亡的地方找到了幾點尚存的零星血跡。 當喬雨萍從李鳴打來的電話里聽到金玉紅已經認罪服法的消息時,心中暗暗舒了一口氣,雖然這并不是她所希望看到的結果,但這至少能證明她向警方提供的線索沒有錯,警察并沒有抓錯人。 但是,當她聽完金玉紅的作案經過之后,覺得表面看來,這份口供雖然能自圓其說,可是如果仔細推敲,卻又好像有什么地方不對勁。 5 兩天后,喬雨萍到鎮(zhèn)上辦事,特意給李鳴打了個電話。 李鳴接到電話后很高興,說:「我今天正好在派出所值班,老同學你過來吧,中午下班后我請你吃個飯?!?/br> 喬雨萍問:「為什么要請我吃飯???」 李鳴說:「孔春山這個案子,你可是幫了我的大忙,我必須得向你表示感謝??!」 因為學校還有事情等著喬雨萍回去處理,她正欲拒絕老同學的邀請,但忽然想到了什么,心中一動,沉吟一下,笑著說:「那好吧,我表示接受老同學的謝意。」 李鳴跟她約定中午12點在派出所旁邊一家農家菜館見面。 中午的時候,喬雨萍來到那家飯館,看見一身警服的李鳴已經坐在那里等她。 吃飯的時候,李鳴說:「昨天領導表揚我了,說孔春山命案之所以能這么快偵破,我立了大功。其實我知道,這都是你的功勞,如果不是你給我提供線索,估計這個案子咱們警方現在還在原地轉圈圈呢?!?/br> 喬雨萍被他夸得臉都紅了,拿起桌上的可樂喝了一口,猶豫一下說:「其實我也不知道自己向你們提供的線索是否有用,也許正是因為我的線索,把你們給誤導了?!?/br> 「誤導?」李鳴放下正在夾菜的筷子問她,「為什么這么說?」 「金玉紅被抓之后,我又把這個案子的來龍去脈在自己腦海里思考了一遍,忽然覺得這個案子其實還有很多疑點?!?/br> 李鳴感覺有些意外,看著她道:「這個案子,兇手已經抓捕歸案,金玉紅也已經對犯罪事實供認不諱,難道你覺得還有什么問題嗎?」 喬雨萍微微皺起眉頭說:「從金玉紅的口供來看,我覺得至少還有兩點讓人生疑之處?!?/br> 「哪兩點?」 「第一,孔春山雖然身形偏瘦,但他個子比較高,估計其體重應該在120斤左右。而金玉紅身軀瘦弱,體重應該不足100斤。從案發(fā)的那片廢棄的果園到孔春山家,最近的直線距離,也有一里半左右的路程。你覺得一個像金玉紅這樣身虛體弱的小女人,能背著一具120斤重的尸體,利索地走完那么遠的路程,順利把孔春山的尸體帶到他家里去嗎?」 李鳴被她問住了,半晌才說:「這個……對于一個身體并不強壯的女人來說,確實有點難度。那么,第二點呢?」 「第二,我已經調查過了,金玉紅只讀過小學,并沒有什么電工方面的知識,平時在家的時候電燈壞了,都是叫杜娟的外公換的。她把孔春山的尸體帶到廣播室時,精神應該是處于高度緊張之中,在這種情況下,她還能熟練地cao作那一套復雜的廣播設備,流暢地播放孔春山的講話錄音,還能在帶電的情況下剝掉一根電線上的塑料皮,把電線纏在孔春山的尸體上,使他看上去像是在cao作廣播設備途中意外觸電身亡,而且她還騙過了第一次勘查現場的警察的眼睛,你覺得這個可能性有多大?」 「這個……如果她真的只是一個讀了小學的農村婦女,我覺得這個可能性非常小,幾乎為零?!估铠Q臉上有點發(fā)燙,但他還是不服氣地說,「既然有這么多疑點,那金玉紅為什么要承認自己是兇手?而且她口供中提到的第一作案現場,經我們警方仔細勘察,是確實存在的?!?/br> 喬雨萍看他一眼,說:「我只是說這個案子還有一些疑點,但并沒有否認金玉紅是兇手。」 李鳴被她徹底弄胡涂了,看著她有點著急地說:「那么大小姐,你到底是什么意思?。俊?/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