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節(jié)
“本宮不選擇皇后,并不代表著要與皇后為敵,何況,皇后恐怕也不敢把本宮怎么樣,她要善待本宮,皇后這次的示好也不是沒有原因的?!?/br> “本宮是世家宗女,本宮的父親可正好是太子太傅呢?!?/br> 作者有話要說: 求收藏,求撒花,求捉蟲,求提意見 ☆、鄭妃手段 未央宮。 皇后穿著一身鵝黃色撒花煙羅衫坐在床榻上,懷里抱著個小嬰兒,包著金黃色的繡被。 “孩子今天都沒哭,真乖?!崩w細的手指輕輕擦過嬰兒嬌嫩的臉蛋,皇后的面容雖然仍舊有些蒼白,但是卻充滿了母性的光輝和神采。 “三皇子殿下這是知道在母親的懷中呢?!贝淇|在一旁說著吉祥話,臉上也洋溢著笑容。 中宮有子,她們這些個宮女太監(jiān)的腰板也挺得更直了。 皇后笑得更加柔和:“這是本宮的孩子,當然最乖最聰明,這孩子啊,一定是能夠認得本宮,所以在本宮懷里都不哭呢?!?/br> 在所有母親的心中,自己的孩子肯定都是天下間最好的。 聞夏進門來帶著笑臉福了福身道:“娘娘吉祥。娘娘這是和小皇子玩呢?皇上今兒又賞了一堆玩意兒下來,小金鎖、小銀鎖、小鈴鐺、金銀手鐲,都快堆滿了小皇子的房間了?!?/br> 皇后聞言笑的更加開心,只是嘴上卻說:“這小小的娃,寵愛也太甚了?!?/br> 聞夏恭維道:“三皇子可是嫡子,這點寵愛算什么,三皇子的福氣在將來呢?!?/br> 皇后笑的志得意滿,伸出手指戳了戳聞夏的額頭:“別胡說。” 翠縷原本就是宮中的宮女,現(xiàn)在伺候皇后,行事作風比聞夏更加內(nèi)斂謹慎,看著聞夏說的不像話,便開口道:“娘娘,這話可不能亂說啊?!?/br> 皇后興頭上便被翠縷潑了一盆冷水,便有些不高興,但是心里也知道翠縷所言有理。 皇后將懷中的孩子抱給一旁的嬤嬤,道:“抱回去給奶媽吧,都給我好好照看著,若是三皇子有個冷熱好歹,那就別怪本宮無情了?!?/br> 嬤嬤深蹲福身:“老奴領(lǐng)旨?!?/br> 皇后帶上甲套,又理了理發(fā)絲道:“翠縷,華妃那邊可有什么動靜?” 翠縷見皇后沒有怪罪自己便已經(jīng)十分滿足,低聲回道:“華妃今日赴了淑妃娘娘的賞花宴,聽說,兩人相談甚歡?!?/br> 皇后一聽這話,就知道華妃是要倒向淑妃一面了,長長的甲套在床榻便深深的劃出了一道印記:“華妃!” 聞夏驚恐地捧起皇后的手,輕聲道:“娘娘小心鳳體?!?/br> 皇后壓線怒氣,喘了口氣道:“本宮是這段時間太過順風順水,所以養(yǎng)氣的功夫就差了些,本宮也要好好的改改了,若是以后再這么喜怒形于色,那就真的不妙了?!?/br> 聞夏不以為然低聲道:“娘娘,您現(xiàn)在有了三皇子,那就是什么都有了,大梁可沒有非嫡子繼位的傳統(tǒng)?!?/br> 聞夏這話的確有道理,大梁唯一非嫡子繼位的就是當今皇帝,但也是先皇沒有嫡子的情況下,而且先皇也是讓今上認了先皇后為母后,才立今上為太子。 嫡長子繼承制是漢族王朝的傳統(tǒng),輕易動搖不得。 皇后立刻扇了聞夏一巴掌,叱責道:“這種話是你能夠說得么?” 聞夏捂著臉磕頭:“奴婢多嘴了,奴婢知錯?!?/br> 皇后被聞夏氣的肝疼,有些話可以隱晦的說,但是這么光明正大的說,要是被皇帝知道了,會怎么想? 剛生了孩子,就盼著他死? 翠縷見氣氛不對,立刻開口轉(zhuǎn)移話題道:“娘娘,您對華妃和淑妃之事怎么看?” 皇后轉(zhuǎn)頭看向翠縷,點了點頭道:“淑妃一直是本宮的心頭大患,她所受的寵愛已經(jīng)說明了皇上對她的態(tài)度,本宮現(xiàn)在有了三皇子,的確可以打壓一下淑妃。只是,華妃卻不好辦啊?!?/br> 翠縷輕聲問道:“娘娘是擔心華太傅么?” 華裳的父親華薔為太子太傅,而皇后的兒子就是未來的太子,鐵板釘釘?shù)臅蔀樘犹档膶W(xué)生。 皇后卻搖搖頭:“華太傅只是一個人,本宮又怎么會只顧慮一個人?!?/br> 翠縷疑惑的問道:“那娘娘您到底擔憂什么呢?” 皇后扶著翠縷的手站起身來,走動了幾步,嘆了口氣道:“華妃出身世家宗主,華太傅只是一個人,可是他們的背后站著的是整個世家華家啊。世家的底蘊是很可怕的?!?/br> 翠縷輕聲道:“娘娘,世家再尊貴難道還能和您和小皇子相比么?” 皇后笑著搖搖頭:“華妃靠向淑妃,是有恃無恐的,她知道本宮不敢把她怎么樣——因為世家一直是嫡長子繼承制的堅定支持者!” 翠縷震了一下,道:“娘娘您是說?” 皇后點頭:“不錯,華妃以及華妃背后的一切都會是本宮以及三皇子的籌碼,就算是華妃有了自己的孩子,也絕對不會生出貳心,因為她背后的世家是不可能支持庶子的——這就是世家,這就是綿延千年的名門?!?/br> 翠縷疑惑道:“那華妃娘娘為什么還要倒向淑妃呢?” 皇后無奈的嘆口氣:“之前是本宮有些輕狂了,有了孩子失了本心,對華妃有所怠慢,以華妃出身世家的驕傲,是定然不愿意在本宮面前低伏做小的,所以不如和淑妃結(jié)為聯(lián)盟,在后宮活的更好?!?/br> “但是本宮卻不能因此而怠慢她,因為整個世家都在看著,世家之女在后宮,如果本宮待她不好,豈不是讓支持嫡子的世家寒心?以后又怎么會真正真心的效忠儼兒呢?”皇后有些無奈,作為女人來說她當然不喜受寵的淑妃華妃,但是作為母親,她卻必須對華妃好。 翠縷也擔憂的皺起眉頭道:“本就圣寵在身的淑妃加上溫柔嫻雅的華妃,恐怕就拉走皇上所有的注意力了?!?/br> 皇后瞇了瞇眼:“本宮自從生子以來,靠著孩子很是留下了皇上,這也引起了后宮諸多嬪妃的不滿,本宮這件事做的也有失妥當,也怪不得她們在想法子自保了?!?/br> 皇后轉(zhuǎn)身看著窗外的牡丹,輕聲道:“本宮現(xiàn)在最重要的就是三皇子,至于皇上的寵愛,本宮也老了,她們也會慢慢變老,本宮等著看呢?!?/br> 玉華宮。 鄭妃穿著一身丹碧紗紋大袖衣,梳著朝天簪,發(fā)髻上插著一支碧玉棱花雙合長簪,整個人都顯得素凈了許多。 皇帝坐在一旁的紅木椅子上,端起茶杯抿了一口,然后看著鄭妃道:“愛妃最近似乎有些憔悴,是宮務(wù)繁忙,累到了么?” 鄭妃靜靜的笑著道:“臣妾無事,皇后娘娘鳳體已經(jīng)大安,臣妾也已經(jīng)將宮務(wù)交回去給皇后娘娘了?!?/br> 皇帝握著鄭妃的手輕聲道:“辛苦愛妃了,掌管宮務(wù)是功勞,愛妃說想要什么賞賜,朕都答應(yīng)?!?/br> 鄭妃低頭低低應(yīng)了一聲,再抬起頭來眼圈便有些紅,強笑道:“皇上還能記得來臣妾的玉華宮,臣妾便已經(jīng)很開心了?!?/br> 皇帝看著鄭妃面色蒼白憔悴的樣子,心中不忍,問道:“愛妃這是怎么了,何故悲傷?” 鄭妃面上哀容,心下卻酸澀,這后宮所有悲傷的原因,都只是因為你啊,陛下。 “臣妾今日去未央宮請安,見到了三皇子,三皇子長得真好看,胖乎乎的,眉眼都像皇上?!编嶅鷱婎仛g笑道。 皇帝看著鄭妃的憔悴,就知道又是因為孩子,只得無奈勸道:“愛妃不也是養(yǎng)著佑兒么,不要再哭了,傷眼睛?!?/br> 鄭妃突然掙脫了皇帝的手,一下子砰的跪到了地上,膝蓋與石磚的碰撞聲清晰可聞。 皇帝被鄭妃突然的舉動嚇了一跳,站起身來想要拉起鄭妃。 鄭妃卻將額頭狠狠的磕在冰冷的地磚上,哭道:“皇上,臣妾已經(jīng)嫁給皇上十余年,卻一無所出,是臣妾有罪。但是皇上仁慈,將二皇子養(yǎng)在臣妾的膝下,臣妾每每想及此,都感念皇上的恩情?!?/br> 皇帝被鄭妃這一哭,心里也有些酸,道:“愛妃起來,有什么話都起來說?!?/br> 鄭妃沒有起來,抬起頭,額頭上明顯的紅腫。鄭妃哭的并不好看,眼淚大滴大滴的掉下來:“皇上,皇后娘娘也有了自己的孩子,臣妾從來不想和皇后娘娘爭什么,但是臣妾也想要一個屬于自己的孩子啊。” 皇帝的頭腦一下子清醒了,鄭妃的意思是…… 鄭妃看到了皇帝的表情,哭的更重,道:“二皇子養(yǎng)在臣妾的膝下,臣妾照顧的無微不至,總想著這若是真的是臣妾的孩子該多好,可是每次皇后介紹,都只會說這是陸嬪之子,臣妾的心每次都和刀割了一樣啊?!?/br> 皇帝嘆了口氣開口道:“愛妃思慮太重,二皇子也算是你的孩子啊。” 鄭妃哭著搖頭:“臣妾不想要算是,皇上,臣妾求求您,將二皇子給臣妾好不好?臣妾求求您,皇后娘娘也有了嫡子,其他的孩子都不會成為威脅了,皇上就算可憐可憐臣妾,給臣妾一個孩子,讓臣妾有個養(yǎng)老送終的人吧?!?/br> 皇帝被鄭妃說動了,這是一直在他身邊的女人,也許有種種缺點,但是這么多年的日子,一點一滴…… 鄭妃看到皇帝動搖了,哭的更加本加利:“皇上,您就看在臣妾這么多年沒有功勞也有苦勞的份上可憐可憐臣妾吧,皇后懷孕生子,臣妾也都對宮務(wù)、對皇后盡心盡力,皇上,您不是說臣妾要什么賞賜都答應(yīng)臣妾的么?皇上!” 鄭妃絕望的哭求不?;仨懺诨实鄣亩?,皇帝不忍的皺眉,仔細一想,也不是不可以,以前沒有將二皇子記名,只是養(yǎng)育在鄭妃膝下,就是因為皇后無子,若是鄭妃有子,可能后宮爭斗更厲害,而且會參雜一些別的東西。 現(xiàn)在中宮有子,給鄭妃一個孩子也不是不可以。 再加上鄭妃如此苦求,而且鄭妃的確有功。 皇帝嘆了一口氣道:“算了算了,朕便準了!選個好日子,改宗譜!” 鄭妃整個人都呆住了,終于……終于成了! 作者有話要說: 求收藏,求撒花,求捉蟲,求提意見。 ☆、風波暗涌 最近,引爆了整個后宮的消息,無疑就是二皇子改宗譜,記入了鄭妃名下的事情了。 上陽宮。 華裳的臉上還殘留著驚訝的表情,輕嘆道:“果然不能小瞧后宮的女人,誰能知道鄭妃之前如此隱忍,居然是為了這個?!?/br> 蘭芝也嘆道:“是啊,沒想到鄭妃謀算如此之深,趁著皇后有子,皇上高興,硬生生的搶到了二皇子?!?/br> 華裳其實有些不懂,皇帝居然真的會松口。 “改了宗譜,二皇子就真的是鄭妃的孩子了,以后也再也沒有人能夠攻擊鄭妃無子了,鄭妃也重新有了一手的好牌。” 蘭芝輕聲道:“二皇子這也算是鯉魚翻身,有了鄭妃這樣的母妃,有了鄭氏這樣的外家,二皇子以后的路也要順暢許多了,比之大皇子也不差什么。”甚至能夠比大皇子更高一籌也說不定。 華妃瞇了瞇眼輕聲道:“鄭妃時機把握的太好了,皇后有了嫡子,其他的皇子看起來就沒什么皇位競爭力了,皇帝自然不會特別介意。而選在這個時機提出來,也正好是皇帝覺得太過關(guān)注皇后、嫡子,而忽略了其他嬪妃的內(nèi)疚時期,對勞心勞力的鄭妃的哭求,自然就沒什么抵抗力?!?/br> 蘭芝抬眼道:“娘娘,鄭妃不可小看,勿要交往太多啊。” 華妃點點頭道:“本宮自然知道,不能摻和進她們的爭斗,一旦摻和進去,想要全身而退就難了?;屎蠛褪珏恢鞘裁葱那?,本宮倒是好奇?!?/br> 蘭芝嘆了口氣道:“現(xiàn)在最可憐的人恐怕是陸嬪了?!?/br> 一聽陸嬪的名字,華妃就想起了那個瘦瘦的身影,永遠低著頭,帶著卑微的姿態(tài),柔柔和和的女子。 “誰人不是可憐人?!?/br> 玉華宮,正午。 在正殿的宮門口,太陽熱烈到惡毒,似乎大大的石塊都要被曬化。在這種天氣,卻有一個人影堅定的跪在門口。 鄭妃的大宮女染楓輕手輕腳的走到那個人影的面前,輕聲勸道:“陸嬪娘娘,回去吧,娘娘是不會讓您見二皇子的。” 陸嬪臉色慘白,嘴唇都皺了起來,說起話來似乎都變得艱難:“嬪妾求見鄭妃娘娘,只求鄭妃娘娘讓我見二皇子一面?!?/br> 染楓嘆了口氣:“陸嬪娘娘,您死心吧,二皇子是鄭妃娘娘的兒子,您一定要記住這一點,從此,二皇子與您沒有一點干系了?!?/br> 陸嬪眼中酸澀,似乎連淚都被太陽烤干了,艱澀的說道:“嬪妾只想再看二皇子一眼,想和他再,說說話?!?/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