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節(jié)
童樂推開陳維,“我來看看?!?/br> 導航亂七八糟,位置確定的是另外一個城市。 童樂狠狠拍了一把導航,導航:“請重新規(guī)劃路線!” “規(guī)劃你妹?。 蓖瘶防^續(xù)確定位置,導航瘋了似的一直在重復請重新規(guī)劃路線,無法確定位置,請連接網(wǎng)絡。 童樂扔掉導航身子后仰靠在座位上,按了按眉心,“玩我??!” 陳維也不敢說話,戳了一會兒導航也沒能確定自己的位置。 “我們是在去片場的路上,劇組的人總要回來的??隙苡龅?,不如我們在這里等一會兒?行么?” 童樂緩緩轉頭盯著陳維,深吸氣,“你確定我們沒走錯路?劇組可能永遠都碰不到我們?!?/br> 陳維不敢確定,中間有好幾次分岔路,當時他有些迷糊,看童樂在睡覺就自作主張打開了導航。 誰知道這個導航是個神經(jīng)病。 喉結滾動,陳維試探著開口,“應該沒錯吧,我們之前就按照這個路走的?!?/br> 童樂攤手。 只有車內(nèi)是暖和的,外面寒風刺骨,霧氣越來越重。 等了半個小時,童樂推開車門下去,陳維追上去,“樂姐?” “往回走,看看那段有信號。如果路沒錯的話,我記得只有一段路是沒信號,往前走找有信號的地方打電話求援救?!?/br> 陳維弱弱的移開眼,“你睡著后,就沒信號了?!?/br> 童樂往前走的步子一頓,猛地回頭抓住陳維的衣服,“你說什么?” “從你睡著,一直沒信號。” 童樂:“這叫沒開錯?你怎么不叫醒我?” 陳維:“我以為走一段就有信號了,結果一直到現(xiàn)在都沒有?!?/br> 這樣的無人公路,他們的車開的很快。前前后后跑了四個多小時,到底跑錯了多少,回路是哪條?他們一點底都沒有。 天陰的這么重,說不定一會兒就要下雪。一旦大雪埋了路,兩個人死這里了。無人區(qū),真的會死人。 童樂松開陳維的衣服,幫他整好。 她冷的哆嗦,狠狠剁了下腳。 自從遇到江黎青,她奔騰在倒霉的路上不停歇。 童樂捂著臉呼出一口熱氣,去車上拿包,我們往回走看看。 陳維點頭。 天黑了,那才是真的絕望,誰知道這地方有沒有什么兇猛野獸。 一想到這個,童樂就打了個哆嗦,可怕。 兩人上車把能用得上的東西塞進包里,一人一個往回路走,試圖找個信號。 車胎爆了,寸步難行。 他們沒能力把車扛回去,重要的是先把自己的小命保住。 走了半個小時發(fā)現(xiàn)有個分岔路,童樂回頭看向陳維,“你從哪條路來的?” 陳維一臉懵逼,“這邊每一條路都長的差不多,我也忘記了?!?/br> 霧氣很重,童樂沒法看遠處辨別方位。陰天,也沒有太陽。 兩人大眼瞪小眼,最后決定坐下來原地休息。 包里還有半瓶水,童樂喝了一口遞給陳維,陳維把剩余的水喝完。 四仰八叉躺在地上喘氣,童樂把包里的小玩意翻了個遍,沒有能用得著的生存工具。手機在低溫保護下,電量迅速下降到百分之五十。 童樂把手機貼胸口裝進去,怕關機了兩人就真死這里了。 陳維躺在公路上拿出手機戳了下,黑屏,哀嚎一聲,“我的手機關機了?!?/br> 童樂不意外這個結果,她盤腿坐在公路上打量兩條公路。 打量了十分鐘也沒發(fā)現(xiàn)有什么不一樣。 陳維也坐了起來,他咽下唾沫,“要不我們還回車里吧?這太冷了,而且一直走消耗體力,走不出去把命給搭里面了不劃算。” 等霧散,等看清路,等人來救。 童樂看著nongnong霧氣,有些絕望。她特別想踹陳維一腳,可現(xiàn)在的情況,誰也不好受,轉身往回走,“那回去吧。” ☆、第十七章 包里還有一袋餅干,童樂拿出來分給陳維一半。 陳維打開車引擎,給手機充電。兩人靜默無聲,各自瞪著沒有網(wǎng)絡的手機,空調(diào)呼呼的響著。 天空飄起了雪花,越來越密集。 漸漸覆蓋了擋風玻璃,陳維開雨刷刮掉了雪,他中止手機上的單機斗地主,看向童樂,“下雪了。” 最糟糕的情況,童樂點頭,“我不瞎?!?/br> 兩人同時嘆氣,身體后仰靠在座位上。 “怎么辦?萬一下大了,一點痕跡都沒了。沒人知道我們失蹤,在這邊,只有我們兩個人認識?!?/br> 童樂:“你問我,我問誰去?就算知道我們失蹤,這大雪天怎么找?” 越說這天越不要臉,等到天黑,雪已經(jīng)有十多厘米厚。 童樂轉頭看向陳維,“把車熄火吧,該沒油了吧?!?/br> 兩人看著油表,默默關掉了引擎,也關掉空調(diào)。車內(nèi)黑了下來,只能聽到窗外下雪的聲音。寂靜,逼仄。 童樂把座位放下去,躺著,胃里空虛泛酸。 “樂姐?!?/br> “嗯?” “你和江黎青真是男女朋友?” 童樂笑了笑,抬手蓋在臉上,“你覺得呢?” “如果是真的,他會來找你?!?/br> 童樂嘆口氣,“別做夢了,想想怎么發(fā)出求救信號吧?!?/br> 兩人面面相覷,童樂從包里找出來一個手電筒放在車頂,回來縮在車里搓手?!斑@樣萬一有人找來了,還能看到?!?/br> 陳維抿了抿嘴唇,咽下口水,“樂姐?!?/br> 童樂把羽絨服帽子戴上,拉緊拉鏈,“說?!?/br> “我之前看一個報道,有人在這邊迷路然后七天后,搜救人員找到人已經(jīng)死了?!?/br> 童樂睜開眼看著昏黃的窗外,雪映照著天空,黑的不那么徹底。 “你別烏鴉嘴了行么?不是你我們能淪落到這地步?” 陳維到底是年輕,剛畢業(yè)就進了這個行業(yè),他家條件不錯。從來沒經(jīng)歷過什么坎坷,這突然被扔到荒山野嶺,生死未卜,他是害怕。 “萬一呢?” “沒有萬一,死不了?!蓖瘶烽]上眼:“睡一覺醒來就會有人來找我們了?!?/br> “你身上還有吃的么?” 童樂長出一口氣,“沒了?!?/br> 她也不敢想吃的,一想就餓。 童樂是個不經(jīng)餓的人,餓起來就頭暈眼花。 第二天早上童樂先醒,她拿起手機看時間是六點半,窗外天光大亮。車玻璃上全部是雪,厚厚的一層蒙住了視線。童樂推開車門,冷風灌進來,她打了個哆嗦。 陳維也醒來了,“樂姐?” “我下去看看?!?/br> 童樂一腳踏進雪里,頓時發(fā)出了驚呼,“嚯,到小腿了?!?/br> 雪還在下,且越來越大。 童樂一腳深一腳淺的往前走,霧氣是散了,可哪里都是白茫茫一片,她也看不到盡頭。整個世界都一樣,沒有路,也沒有任何標示。 童樂深吸一口氣,冷風進了喉嚨里,她縮了脖子看向車子開來的方向。 不管行不行,她得往前走,無論那條路是什么。 不賭一把,她要死在這里了。 胃里空虛,她抓了一把雪擦了下手心,轉身上車,“阿維,收拾行李我們往回走?!?/br> 車上的手電筒落了厚厚的一層雪,童樂把手電筒塞進背包。 陳維背著包下車,彎腰往回走,“好餓啊。” “你吃口雪吧?!蓖瘶吠诹艘粔K雪,不吃東西還能挺兩天,不喝水很快就掛了。陳維呲牙咧嘴,“真臟?!?/br> 兩人往回走,現(xiàn)在已經(jīng)看不到分岔路了,踢開厚厚的雪找公路的痕跡。不管是那條路,他們得走下去。 后悔了,應該拿個指南針出來的。 他們包里放的電子產(chǎn)品,現(xiàn)在全用不上。 兩人一步一步往前走,也不知道走了多久,包和衣服都成了累贅,就連身體都成了累贅。陳維一屁股坐在雪里,喘著氣,“我不行了,這一眼看不到盡頭,太絕望了。” 童樂放下包坐在包上,團了個雪球給陳維,“慢慢走吧?!?/br> 陳維抓著雪球就砸在了路上,咆哮,“我們會不會死在這里?這么多的雪,這么大的地方到底那邊才是出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