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7節(jié)
“——·好,算我錯了。也不知道是誰以前總覺得嬙兒的性子太野了,不及容淺溫柔,不及方旋郡主賢淑,不及許言玉文靜,不及——” “謝耀,你若是想娶親了,大可直接告訴我,想來為你請旨成婚還是很簡單的。至于楚嬙,我的王妃,賢淑與否,都是我的人,與他人無關(guān)。” “不勞煩。”謝耀頓時閉嘴了,心痛的望天,穆澤羲這人什么事情干不出來?若是到時候穆澤羲真的請了一道旨,那他就沒好日子過了。而且穆澤羲這人,從小到大都是,若是真心愛護一人,便拼盡全力。以前他覺得穆澤羲愛護容淺,如今想來,穆澤羲也不過是沒讓人當(dāng)著他的面?zhèn)轀\。而楚嬙,多說一句都不行。 見謝耀閉嘴了,穆澤羲滿意的輕哼了一聲,淡淡道“扶我過去吧?!?/br> “哼,剛才不還是器宇軒昂嗎?怎么,這個時候,又要找我了?” 面對這種有求于人都這么理直氣壯的穆澤羲,謝耀哭笑不得,卻還是扶著他去了楚嬙的房間。 屋外守著兩個丫鬟,見到二人,正欲行禮,穆澤羲卻率先開了口:“免禮,下去吧?!?/br> 丫鬟福了福身子,在謝耀的示意下退下。走之前還體貼的為他們打開了門,屋里倒是一陣清香,沒有藥味。穆澤羲心想,看來楚嬙是真的沒有受傷。 “嘖嘖,穆澤羲,要不是見過你以前的德行,我都以為你現(xiàn)在轉(zhuǎn)性了呢!突然間這么體貼了?”竟然還會怕丫鬟行禮吵醒了楚嬙? 謝耀調(diào)侃道,扶著穆澤羲走到了床邊,松開手,“好了,送佛送到西,我這都快送到床上了,不必感謝,只要別亂求旨便謝天謝地了?!?/br> 穆澤羲懶得搭理謝耀,送佛送到西?他的書都讀到狗肚子里去了吧? 關(guān)門之前,謝耀還不忘意味深長的砸吧了兩下嘴,恨恨道:“這貨到底是記性好還是根本沒瞎?”說罷,搖著腦袋離開,電燈泡這種事情,做多了會遭雷劈的。 床上的人安靜的很,癟著嘴,時不時的哼唧幾聲,嘴里念叨個什么吃食的名字。什么京城西街的一口酥,南市的醉芙蓉,東城的清酒鴨——總之,只要是京城的好吃的,沒有逃過楚嬙的嘴巴的。吃貨的最高境界,就是,無所不吃——·吧? 記得第一次這樣看著睡著的楚嬙的時候,那時,他尚且不知道什么是喜歡,也不喜歡楚嬙,甚至是討厭的??墒牵瑓s還是守了醉酒的楚嬙一整夜。那一夜,他奇跡般的沒有中途離開,或許是愧疚心,或許是覺得楚嬙已是自己的責(zé)任,又或者,是因為別的因素。 如今再次守著躺在床上睡著的人,雖然并看不見,但是聽著她的呼吸,突然覺得,其實楚嬙睡著的時候,安靜的像個孩子,與平日里看到的大為不同,卻更惹人愛憐。 剛想到這,楚嬙便憤憤的嚷嚷了一句:”穆澤羲你大爺?shù)模。?!還小爺烤鴨!?。 ?/br> 頓時,穆澤羲的臉色黑的跟豬肝似得,剛才覺得她安靜,這下就暴露了本性,竟然將他穆澤羲堂堂的王爺跟烤鴨夢到了一起,真是有失體統(tǒng)!??! 誰知楚嬙翻了個身,哼唧了兩聲,弱弱的道:“還給我,我,我分你一半,不行的話,最多再給你一只鴨屁股啦,不能再多了?!?/br> ——· 頓時,剛才還黑著臉的穆澤羲臉上立馬浮現(xiàn)出一抹笑容,無奈的道:“做夢都想著罵我,你就這么惦記我????” 以往別人都說看著自己喜歡的人睡顏的時候,很少能不亂想,此時他也覺得渾身似乎都燥熱起來了。 “噫嘻,穆澤羲,你穿藍色最好看了,跟朵浪花似得?!?/br> 浪——花? 不要理解歪了,楚嬙的意思是,浪蕩一枝花。可是穆王爺不知道啊,********的想著,浪花?是什么花?以往所知的那些花中,從未聽過浪花的?。?/br> 不行,得派人去尋來才是,免得被人笑話了去。 摸索著坐在了床邊,伸出手緩緩的順著楚嬙的胳膊一路摸索向上。他記得,那日山谷中,楚嬙一路幾乎算是扛著自己爬上去,那個時候,他就極想觸摸一下楚嬙的面頰,如今,總算是可以安心的摸一摸了。 “傻瓜,若是我呆在了谷底,或是出了意外,你就不必休夫了。你竟將我救了回來,那么,現(xiàn)在我可以理解為,你根本就不想休夫嗎?” 楚嬙睡著了,自然是沒法回答的。 穆澤羲卻甚是理所當(dāng)然的點點頭,“既然你不回答,那就是默認了?!?/br> 天,要是楚嬙醒著的時候聽到這句話,肯定一個巴掌把穆澤羲打下床去。忒不要臉了有木有? “好,既然你同意了,那,我們來約法三章?!?/br> 穆澤羲又等了等,心里早就打算好了,楚嬙這會是不可能醒過來的。 “第一,我護你寵你愛你一生一世,你要全心全意心悅我,不離不棄。第二,休夫之事,除非我死,否則,再無商量。第三,你必須一切安好,無論發(fā)生什么。好嗎?” 這樣深情的告白,多少會讓人懷疑是來自話本子,然則不是,而是出自穆澤羲的真心。聽著都能膩死人。幸好楚嬙此時沒醒,否則定然要將這句話記錄下來,用到下一個話本子里去,搞不好就能大火一把呢。 “好,你不回答,那就是又默認了。既然如此,那,就不得反悔,知道嗎?” 穆澤羲俯下身,捏了捏楚嬙的小臉蛋,這才心滿意足的合衣躺在她身邊,擁著她一起入睡。 兩人醒來的時候,楚嬙倒也沒吃驚,只是驚訝的道了句:“蕭曉筱,你怎么變成了穆澤羲的模樣???” 穆澤羲沒好氣的拍了一下楚嬙的腦袋,這丫頭,到底誰才是她的夫主?恩? 楚嬙哎喲哎喲的叫了兩聲,這才發(fā)覺自己不是在做夢,急忙補充道:“就是,蕭曉這個女人怎么能變得跟穆澤羲似得人一樣呢?” 這句話,說不出的詭異,穆澤羲冷著臉,不說話。楚嬙小心翼翼的瞧了眼穆澤羲,縮縮脖子,補充道:“那個,不是,我說錯了,我的意思是,你像個人。啊呸,不是,你是個人——·“ “閉嘴??!” 穆澤羲冷嗤一聲,一把扶住楚嬙的臉,朝著楚嬙的嘴唇便吻了上去,狠狠的啃噬著,似乎是要將楚嬙咽下去一般,多日的心驚膽戰(zhàn),多日的沖動,都在這一刻化為了這一個動作,結(jié)合著兩個人的感情。 良久,穆澤羲松開楚嬙,嘴角不經(jīng)意間就揚了起來。讓女人閉嘴的方式千萬種,這種,是最直接簡單粗暴的。 楚嬙垂著腦袋,竟有幾分羞澀,弱弱道:“穆澤羲,你屬狗的嗎?怎么還啃上了?” “你若是再多說一句,我就要一振夫綱了?!?/br> 難得能見到楚嬙害羞的樣子,以往就算是在床第之間,楚嬙也是熱情似火,從來都是喜歡主動的。如今倒是頗有大家閨秀的風(fēng)范了。穆澤羲心情大好,擁著楚嬙的手不由得緊了緊。劫后余生的感覺,總是讓人覺得有所不同。連帶著,萬分慶幸,幸好楚嬙沒事。 楚嬙驚呆了,一振夫綱這話從穆澤羲嘴里說出來,簡直比狗嘴里吐象牙還要驚悚。“穆澤羲,你以前的時候也不見得這么沒節(jié)cao啊,怎么去流民那里呆了幾天,就變成流氓了?” “婦唱夫隨,說的難道不是這個理?”你是流氓,那我是流氓也就很正常了。楚嬙的臉一黑,氣沖沖的瞪著穆澤羲,偏生穆澤羲卻看不見!楚嬙越想越生氣。 穆澤羲卻是眼角眉梢皆是笑意,咧開的嘴角笑的似個孩子一般??粗粗砸睬椴蛔越木托α顺鰜?,笑的很開心,把穆澤羲都笑愣了,單手挑起楚嬙的下巴,問道:“你笑什么?” 楚嬙挑眉答道:“我笑,以前我們那里,有人說,沒有一個人生下來就是一座孤島,現(xiàn)在覺得,似乎挺對的,穆澤羲,其實你笑起來的時候,真是比平時好看太多。” 穆澤羲的眼神動了動,抿了抿唇,卻沒說話。皇室中人,從小就被要求喜怒不形于色,他算是個另類了,卻也過了張揚狂妄的年紀了。但是,被自己的女人夸獎好看,又是另外一種感受。穆澤羲嘴角的弧度更大了,沙啞著嗓子問: “你現(xiàn)在才意識到我好看?” 楚嬙別開腦袋,一巴掌拍掉穆澤羲的狗爪子,真是的,怎么動不動就一副大爺我要調(diào)戲你的模樣?難道她楚嬙生下來就得,得,這么弱勢嗎?哼!不公平!!于是楚小姐一個熊威振振,一把按住穆澤羲的肩膀,將他撲到在床榻之上。 噫嘻,這種撲到美男的事情,才是最適合她楚嬙這種女人的??!哈哈哈?。?!然,不過是一分鐘不到的時間,形勢迅速逆轉(zhuǎn),穆澤羲一把拽下楚嬙的腦袋,手攬著她的腰,將她往自己身上一帶,一個深情又充滿****的吻鋪天蓋地席卷而來,就像是,唔,兩只發(fā)情的貓。 女人心 第95章 長得丑,想得美 “哎呀?。〈驍_你們了?。?!先給你們賠罪了??!” 穆澤羲與楚嬙兩人正吻的忘我的時候,謝耀不知何時從門外進來了,站在門口,偷掖的看著床上的兩人,哪里有半點要賠罪的樣子。 突然,一個飛鏢橫空而來,直刺他的雙眼??鞙?zhǔn)狠,大有謝耀不瞎,飛鏢不停的架勢。謝耀一驚,急忙一個轉(zhuǎn)身躲開了被刺瞎雙眼的悲劇,心中哀嚎,臥槽,撞槍口上了,還是把快走火的槍。 “穆澤羲,你要不要下這么狠的手?我都賠罪了!!” 穆澤羲意猶未盡的松開自打謝耀來了就一直在掙扎的楚嬙,耳邊泛著紅暈,撐著身子坐了起來,沙啞著嗓子道“你的狗眼既然這么不識眼色,留著也沒什么用。” “穆澤羲?。。。。?!” 溫文爾雅風(fēng)度翩翩集萬千資質(zhì)美男的優(yōu)點于一身的謝耀謝公子總算是破了功,臉色甚是不好的咆哮著。竟然說他是狗眼?不就是沒讓你睡成媳婦嗎!至于嗎??好歹他們也算是表親??! 面對穆澤羲似笑非笑的面龐,謝耀突然又口氣一變,笑瞇瞇的對他溫柔道:“你這玩意哪來的?我下次用來打野味吃應(yīng)該挺方便。” 飛鏢,他倒是從未見過,也不知道是從哪弄來的好東西,若是自己弄來了,以后就不用再怕安言了。 穆澤羲低下頭,輕哼了兩聲,“你果然是長得丑,想得美。這種東西,已經(jīng)被安言列為專有了,你幾時能打得過安言了,再來找我要吧?!?/br> 長得丑,想得美—— 可以忍! 打過安言?你怎么不直接說讓我跳河呢?倆動作,一閉眼一跳,結(jié)束一生,多方便。謝耀俊秀的臉頓時抽搐起來,面目糾結(jié)。 哈哈哈哈——楚嬙憋笑憋到內(nèi)傷,穆澤羲當(dāng)真是不開口則以,一開口震驚四座。其實她倒是覺得,謝耀是長得美,想的是美上加美。 這個飛鏢正是當(dāng)初她畫給穆澤羲的圖案制造而成的,據(jù)說六王府中的暗衛(wèi)都瘋狂的練習(xí)飛鏢。其中以安言最為厲害。什么刮胡子不留皮,過褲襠不留毛,裁衣服盡成片數(shù)不盡數(shù)的招數(shù),后來,整個王府的暗衛(wèi),只有安言一個人敢用,能用飛鏢了。 “穆澤羲,你別怪我打斷你的好事,大不了,本公子稍后給你送點瀉火的藥物來,否則你要是憋壞了,我可不好交代。” 謝耀冷嗤一聲,十分沒有形象的抱著胳膊站在門口,怕他再進來一步,就大有被穆澤羲真的給射成馬蜂窩的預(yù)兆。 穆澤羲垂下眸子,摸索著站了起來,道:“我知道了。”以他對謝耀的了解,這人不會這么愚蠢,也不敢,既然都挑在了這個時候,那定然是發(fā)生了什么。 “嬙兒,白日宣yin還是不好,你下次也勸著點他,這種事,你們女子多吃虧啊?!?/br> 謝耀似乎不甘心之前被穆澤羲擺了一道,非要繼續(xù)火上澆油,楚嬙忍著笑,一本正經(jīng)的提醒楚嬙。 “謝jiejie也得當(dāng)心,這種場合見多了,傷身。哦,對了,你是大夫應(yīng)該知道,意yin多了,也傷身。” 話一說完,楚嬙看見穆澤羲的腳步一個踉蹌,也不知道是因為看不見還是因為被自己嚇得,總之后背好像還震了震,繼續(xù)挺直了背,保持淡定的朝著謝耀的方向走去。 管他因為什么,都沒關(guān)系,比起無恥,她楚嬙可是無恥的祖宗,死無恥的。 到了議事廳,里面已經(jīng)圍滿了人,皆是江陰之地的世家大族,個個衣著華貴,感覺就跟戴著珠寶的老公雞一樣,昂首挺胸,氣勢昂昂。一見到穆澤羲與謝耀二人,均是冷哼連連。其實傳聞中的強龍不壓地頭蛇說的就是這個道理。 穆澤羲勾起唇角,聽著聲音,鎮(zhèn)定自若的走到眾人之前。若不是他目光無神,眾人差點都懷疑他其實現(xiàn)在是看得見的了。 “在下穆澤羲,各位皆是江陰之地有名望的世家大族中人,是江陰之地的名望之輩,澤羲在此,有禮了。” 穆澤羲有禮卻不失威儀的朝眾人抱了拳,不用看他都知道,一說讓這些人家中開糧倉救濟流民,一個個跟拔毛公雞似得,恨不得兩爪子過來撓死他才好。 不過,這也是人之常情,世家貴族富貴慣了,不能理解他的做法也是正常。加上之前流民的做法太過極端,他們不愿出手,更是有理有據(jù),穆澤羲也不好直接用身份壓人。 眾人不情不愿的給穆澤羲行了禮,順帶著狗腿一下他們其實只是對流民不爽,并不是對朝廷有意見,以后必定多多報銷朝廷,不偷稅漏稅,為朝廷的貪污事業(yè)共同發(fā)展。 穆澤羲淺淺一笑,道:“我深知各位對流民的態(tài)度,今日也只是想跟大家商討一下,若是流民事件再次發(fā)生,又該如何處理?” 其中一老者站出來,扒拉著胡子沉聲道:“自當(dāng)是報官,官兵自會去剿滅他們?!比羰悄聺婶丝吹囊娺@老頭,定然會評論一句:倒插蔥。畢竟這老者頭發(fā)胡子都白了,偏生穿了綠色的衣服,活脫脫一倒插著的蔥。然,穆澤羲沒看見,便由著耳邊的那群蒼蠅嗡嗡的議論開來。 “秦老說的是。” “對,這么做?!?/br> —— 附和聲一片,穆澤羲始終保持著得體的笑,聽著他們的議論,不言不語。 “六王爺,官兵的責(zé)任不正是在于除暴安良嗎?您覺得呢?” 那老者得意的看著自己面前這個不過剛到二十的俊美男子,心中頓生感慨,果真是龍子,氣度果真非凡。 “除暴安良,說得好。敢問秦老,流民難道不是我朝百姓?難道流民就生而低賤?難道流民就活該被四處被人圍剿?你們身為德高望重之人,不想著如何化解矛盾,卻想著斬草除根,還當(dāng)真是世家大族養(yǎng)出來的好脾氣?。。。【故潜缺就跫茏佣即罅耍。。 ?/br> 穆澤羲一發(fā)怒,頓時跪了滿地的人,謝耀躲在一旁偷偷的捂著嘴笑,穆澤羲每次狐假虎威都有人買賬,也不知道他到底哪里看起來是生氣了?難道是那張臉給加了分? “我等知錯,請六王殿下明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