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0節(jié)
蕭曉筱別開腦袋,悶悶的喝了口酒,垂著頭,不讓謝耀去看她的神色。其實,時常醉酒的人,醉多了,也就難醉了。就像是蕭曉筱,謝耀的話,她都聽進去了。可是,那又怎樣呢? 謝耀的臉霎時間變得刷白苦笑著看著她,問:“不懂?你不懂我?那你就懂當初的林公子?” 當初的林公子? 蕭曉筱突然縱聲大笑起來,可不是么,當初的林公子。 “謝耀,我不能喜歡你。我這輩子,注定是要了結(jié)在沙場之上的,你還是,早日尋個好女子,娶了吧?!?/br> 她背負著情債,得去還。她不像楚嬙,活的恣意瀟灑。她沒有資格再去愛人。 這些,謝耀不會懂。 “這就是你為什么拼了命的都要替父出征的原因?這就是你不肯接受我的原因?你是不是早就做好打算了,是不是早就決定要去沙場之上結(jié)束此生?蕭曉筱,你真是自私的可以!我當真是嫉妒那林公子,嫉妒的發(fā)狂!” 說罷,謝耀竟是頭也不會的就走了,只留下蕭曉筱獨自在那里發(fā)呆。 沒過多久,楚嬙一副抓jian的模樣從門外走了進來。 “看來,我似乎來得時間不太對?!?/br> 蕭曉筱一看到楚嬙,突然回過神來,猛地從桌子上拿起酒壇子,晃晃悠悠的朝著楚嬙那邊走去,一邊樂呵道:“你丫的,姑奶奶我現(xiàn)在才回味過來,你今兒,是不是踹了姑奶奶的屁股?” 這個反應(yīng)速度,雖然有點慢,但是,總算是反應(yīng)過來了啊。 楚嬙吸了吸鼻子,十分不好意思的回答:“小爺這不是,這不是著急嘛?。?!你瞧,小爺這不是來跟你說好消息了嗎?” “嘖嘖,好消息?你出賣了色相換來的?言歸正傳,他么的你今天是不是把小爺踹下了馬車?” 雖然喝高了,但是蕭曉筱卻認了這個死理。這京城中,也就謝耀曾把容淺踹下過馬車,其他的,倒是沒有。畢竟這么不優(yōu)雅的事情,幾個人會做? 楚嬙深吸一口氣,正色道:“是小爺干的。小爺錯了。真的?!?/br> “唔,知錯?錯在哪?” 蕭曉筱眼皮子都掀不開了,卻還是強撐著,睜著眼睛,眼珠子亂轉(zhuǎn)。 “小爺錯在,不應(yīng)該踹屁股,應(yīng)該踹腦袋!”說不定踹一踹之后,這腦袋還能靈光點呢。 蕭曉筱癟癟嘴,搖晃了兩下,一屁股坐在了凳子上,抱著自己的膝蓋,悶聲問道:“楚嬙,你方才,說什么來著?” “小爺說,穆澤羲那邊,搞定了。他會幫忙說服朝堂之上的眾人,但是,大圣百姓,悠悠眾口,要如何堵住,就是你的事了。” “哦。楚嬙,你說,姑奶奶我是不是應(yīng)該把你綁了丟去穆澤羲的床上,說不定,穆澤羲一高興,一條龍服務(wù)全部配套齊全,直接讓我上戰(zhàn)場了呢?” 他么的!??!竟然還想著出賣自己?楚嬙沒好氣的瞪了蕭曉筱一眼,憤憤道:“你丫的敢做試試?。 ?/br> 蕭曉筱:“楚嬙,你當真不知道,此事到底有多艱難么?” 楚嬙果斷的搖頭,她的思想中,就十分不明白,為何女子不能出征。但是她大概也可以猜想到,只怕是,又與那些朝局有關(guān)系便是了。 見楚嬙搖頭,蕭曉筱嘆了口氣,無奈的道:“穆澤羲果真是被你迷住了,否則,這樣的事情,他不會同意?!?/br> “為什么?” 楚嬙皺著眉,反問道。 “你可有想過,我若是戰(zhàn)敗,穆澤羲,當如何自處?” “你可明白,穆澤羲,一直都是當做未來的儲君培養(yǎng)著的,若是在此事上,做出錯誤的決定,那么,將來百姓討論起來,即便是他坐上了皇位,也不得安穩(wěn)。” “你可知道,穆澤羲的個性,向來,都是以大局為重的?“ 問完這些,蕭曉筱眼睛逐漸聚焦,認真的看著楚嬙。若是楚嬙后悔幫她,或是反悔了,她都可以理解。 只是,楚嬙卻十分淡定的點頭,道:“蕭曉,其實你說的,我大概都明白。如今的朝局如何,大局又是如何,你失敗了會如何,我都明白一二。但是,我也相信,穆澤羲,可以掌控全局。我感激他的縱容,所以,我亦是相信他的手腕。你不必多想,既是你想的,我自然無頭腦的幫你,我認識的蕭曉筱,敢作敢為,活的張揚,過得瀟灑,你做什么,我都會幫你。” “你真是,蠢得讓人心疼啊?!?/br> 蕭曉筱紅著眼眶,裝出一副老成的樣子,拍了拍楚嬙的背,感慨道。 “果然,再強大的男人,都有一個女人是他的軟肋。” 聞言,楚嬙不過是淺淺一笑,心中泛起一股難以理解的酸澀之意來。原本心中的疙瘩,似乎跟長了刺一般的刺著她。 她是穆澤羲的軟肋嗎? 風云起 第251章 穆王爺舌戰(zhàn)群臣 次日一早,金鑾殿上便爭執(zhí)聲一片。具體因為什么?無非是因為,六王爺穆澤羲舌戰(zhàn)群臣,力薦蕭家嫡女蕭曉筱出征,對抗大渝。 這事兒,自然是引起群臣爭議了。老皇帝也黑著臉坐在龍椅上,沉悶的坐在龍椅之上,看著下面鬧成一片的人。 “六王爺此舉,老臣反對。女子出征,成何體統(tǒng)?正所謂,無規(guī)矩,不成方圓——·” “老臣附議。且那蕭家女,無甚形狀,之前還將老臣的兒子打殘了去,如此女子,沒得丟了我大圣的顏面!” “奏是,俺覺得,大渝來犯,不足為患,隨便鎮(zhèn)壓鎮(zhèn)壓奏是了,不消擔心。” ——· 群臣你一言我一語,除了站在穆澤羲身后的大臣們十分的安靜,并未多言之外,另外一邊的大臣,似乎將這一年來上朝要說的話都說光了。 穆澤羲嘴角浮起意思若有若無的笑意來,聽著這幫國之棟梁的話,眼神越來越冷。 “李大人家中的三位女兒,大女兒拋頭露面開當鋪,二女兒喜好唱戲,時常去戲園子假扮戲子,三女兒更是當街狠揍相公,不知李大人可有好生教導(dǎo)三位女兒一番,要懂規(guī)矩?” 說完,穆澤羲的視線微微一轉(zhuǎn),放到了后面接話的那個大臣身上,笑了幾下,直笑的那大臣頭皮發(fā)麻,這才道:“瞳大人身為武將,若是不想我大圣丟了顏面,不放親自上陣,或是您那被打殘了的兒子上陣也可?” 那大臣急忙退后兩步,低著頭,裝著一副方才說話的是誰?反正不是我的樣子。 “徐大人倒是看得開,覺得大渝來犯不是大事,那不如,徐大人升為齊陽成都護,坐鎮(zhèn)齊陽?想必定然能夠鎮(zhèn)壓大渝。” 一席話下來,眾大臣紛紛閉嘴,一個個的生怕把自己也牽扯進去。大渝民風彪悍他們不是不知道,若是他們?nèi)ユ?zhèn)守,只怕是活不過兩天,就得兵敗逃走。 那些個方才還義憤填膺的人,現(xiàn)在一個個畏首畏尾的你看看我,我瞅瞅你,全然沒了方才的氣勢。 穆澤羲冷笑兩聲,走到殿中央,沒有一絲情緒的道:“看來各位大人,是有比蕭曉筱更好的人選了?是么?” 比蕭曉筱更好的人選? 不不不,除了六王爺您親自上陣,只怕是沒有更好的人選了。 “又或者,各位覺得,京城生活太過安逸,便不知邊境百姓的水深火熱?我看你們,是山珍海味的過慣了吧!” 穆澤羲向來說話不留情面,一番話落地,那些大臣們面面相覷,皆低頭小聲議論著。 這種情形,老皇帝自然是不能當做沒看到的,只能干咳一聲,嚴肅道:“小六!你今日,是非要推舉蕭家那丫頭了?” “是。蕭將軍英勇善戰(zhàn),虎門無犬子,蕭長奕善戰(zhàn),其妹定然也不差!” 只是,穆澤羲說完,老皇帝的臉便陰沉到了極點,似乎是隱忍了許久一般,突然起身,大手一揮,道:“退朝!小六子你隨朕來!” 穆澤羲微微擰了擰眉頭,跟著老皇帝入了勤政殿。 進去的時候,宮人人已經(jīng)退下了,殿內(nèi)只有老皇帝一人,端坐在龍椅上,一張蒼老的容顏有些泛黑,明顯的帶著病態(tài)。 穆澤羲深吸一口氣,走進去一撩衣袍,跪了下去。 “怎么,知道自己錯了?” 老皇帝冷嗤一聲,對這個他從小寵到大的兒子,一時間,竟不知該說些什么。這個兒子,讓他驕傲了這么多年,手腕老道,顧全大局,心思敏銳,又足夠聰明,是繼承皇位的最佳人選??墒墙袢?,卻犯了糊涂。 “是。兒臣知錯?!?/br> 穆澤羲也不倔強,老實的承認了錯誤。正當老皇帝沉吟著,醞釀好了情緒打算好好感慨一番的時候,突然,穆澤羲開口道:“但是,兒臣以為,此次出征,非蕭曉筱莫屬?!?/br> “你?。。。?!” 頓時,老皇帝眼珠子一爆,氣的渾身顫抖,指著穆澤羲的那只手抖啊抖啊,像是隨時都要斷了掉下來一般。 “父皇,兒臣知道,女子出征,自古少有先列。但是,我朝如今武將不武,將士不將,大渝來犯,多半是試探我國國力。若是戰(zhàn)敗,必有大亂。蕭曉筱雖未女子,可卻出自將門,且有膽有謀,可擔重任!” 穆澤羲說的句句在理,可聽得老皇帝卻是心里直想罵人,指著穆澤羲氣憤道:“我看你是被迷了心竅?。。?!你難道不知,若是此戰(zhàn)戰(zhàn)敗,你日后即便是坐上了那個位置,也難以坐穩(wěn)?這將是你這一輩子,最大的敗筆!” “兒臣知道?!?/br> 老皇帝:“那你知不知道,天下的百姓都不同意蕭曉筱出征,你憑什么支持她?” 穆澤羲:“憑她是蕭家人?!?/br> 其實真實原因是因為楚嬙,可是,若是穆澤羲這么說,那老皇帝定然會直接派人削了楚嬙的。紅顏禍水,都禍害自家人了。 老皇帝胡子一撇一撇的,深深的看了穆澤羲好幾眼,沒好氣的道:“朕給你個機會,若是天下人同意了,若是她當真有那個能耐,朕,不反對!” 似乎是怕老皇帝反悔一般,一聽這話,穆澤羲急忙叩首,認認真真的道:“兒臣多謝父皇。定當不負父皇所望!” 老皇帝氣的臉都綠了,咬牙瞪著穆澤羲,恨不得上去踹兩腳才甘心般:“朕倒是想瞧瞧,天下人的嘴,你們要怎么堵上!??!哼??!” 穆澤羲垂首,沒說話。 時間一過去,便是下午了。楚嬙垂頭喪氣的坐在窗戶前,一邊哀嘆,一邊傻笑。 哀嘆的是,他么的,到底怎么說服百姓?傻笑的是,他么的,自己昨晚竟然做夢夢到美男了!雖然那美男感覺有點像穆澤羲,但是她楚小姐才不會承認呢。 “哎——” 當?shù)谝话倬攀怕暟@響起在怡和院的院子中時,就連院子中短暫停留的鳥兒都十分嫌棄的飛走了。 楚嬙幽怨的掃了眼空空的院子,頓時感覺十分的無助。 “哎——” “小姐?。?!您今個兒到底是怎么了?是早上少吃了兩塊rou?還是今天的天氣熱了些,您乏了?”魚兒擔憂的望著自家小姐,心中也是糾結(jié)著,這,這小姐到底有什么煩心事,竟是這般唉聲嘆氣? 這段時間王爺身邊也沒出現(xiàn)什么可疑人物啊?而且王爺對自家小爺也是沒話說的。到底是哪出問題了呢? 這頭兩人都在糾結(jié),那邊孟毅卻突然哈哈大笑著進來了,笑的一臉憨厚的朝著魚兒丫頭拋了個白眼,這才規(guī)規(guī)矩矩的給楚嬙行禮。 其實,楚嬙猜想,這孟侍衛(wèi),大抵是想拋一個媚眼的,無奈眼睛太大,媚眼過頭了就成了白眼。于是便笑道:“你這是因為來了怡和院才笑的這般開心呢?還是因為見著魚兒才這般高興呢?” 孟毅嘿嘿的摸了摸后腦勺,十分不好意思的回答:“回稟王妃娘娘,我老孟那是見到您跟未來媳婦,樂呵的。不過,說起來,今個還真是有好玩的事兒呢!??!” 好玩的事兒?楚嬙一聽,就來了興趣。雖說孟毅是男子,但是從他這套出來的深宅后院小緋聞那可是源源不斷的,以至于魚兒丫頭無數(shù)次拿著殺豬刀逼問孟毅,是不是天天趴人家后院墻上偷看。 結(jié)果,結(jié)果人孟毅就說了一句話:“你當咱六王府的暗衛(wèi)都跟咱王妃娘娘似得,喜歡趴墻頭?” 好嘛,她就權(quán)當孟毅是在夸自己了。不過,他么的她到底什么時候喜歡趴墻頭了?這事得說清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