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50節(jié)
可這副小心思,穆澤羲一眼看穿,于是似笑非笑的看了眼那掌事宮人,“你這是在,攔著本王?” 攔著? 那宮人一看,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正好死不死的擋在穆澤羲的面前,可不是攔著么?于是急忙退后兩步,額頭冒汗道:“奴婢不敢,奴婢不敢?。?!” “不敢?不敢還不滾開!” 穆澤羲怒喝一聲,嚇得那宮人跟遭雷劈了般顫了顫身子,又急忙上前兩步攔住穆澤羲,小聲道:“皇后娘娘在休息呢,王爺您不能進去。” 許是她問死神借了一百個膽子,竟然敢攔住穆澤羲?這話一出口,那宮人就認命的閉上雙眼,死死的咬著唇,做好了被穆澤羲踢斷肋骨的覺悟。 穆澤羲眼眸流轉,眸中沒有半絲暖意,只微微的在那宮人身上停留了一秒,嘲諷道:“是么?你若是能讓她出來,本王就不進去?!?/br> 開,開什么國際玩笑?她一個個小小的掌事宮人,怎么可能說讓皇后出來就讓皇后出來?于是那宮人頓時便一副要哭出來的模樣,低聲哀求道:“王爺,您饒了奴婢吧,娘娘當真是在休息啊,您不妨等等?” “等等?” 穆澤羲悠悠的將視線轉過來,看著那宮人,臉色漸沉,一字一句道:“本王不想動手,滾!” 滾? 那宮人一聽,立馬就地躺下,左右翻滾,就是不讓道。旁邊的宮人想笑,卻又不敢笑,只突然慶幸起來,幸好自己不是掌事的宮女了。 見那宮人這般,穆澤羲瞬間沉下了臉,正要發(fā)怒動手,宮殿的大門緩緩打開,里面的宮女規(guī)規(guī)矩矩的朝著穆澤羲行了一禮,乖巧道:“六王爺,皇后娘娘請?!?/br> 穆澤羲冷冷的掃了眼那宮人,邁步進去。 內殿之中,香爐中冒著煙,整個屋內都沉浸在一股香味之中,似乎是牡丹花香。謝皇后端坐上首,頭上金光閃閃,就連身上,都穿著金光閃閃的常服。說真的,這個造型,真是能閃瞎了人眼。 穆澤羲進去后,面無表情的站定,看著謝皇后,不行禮,也不說話。 謝皇后視線一晃,腦袋歪歪一晃,一頭的金光就跟金礦坍塌了般,有些不悅道:“你這是做什么?三番兩次的持劍入鳳儀宮,見了母后也不行禮,你的規(guī)矩都學到哪里去了?你可曾將母后放在眼里?” “您可曾將本王放在眼里,本王就曾將您放在眼里。” 他說的是本王,而不是兒臣。想來心中是該有怒火的,這才連敬稱都沒有了。謝皇后的臉唰的一下便白了,這速度,就跟變臉似得,看的人一愣一愣的。 許是因為做賊心虛,也許是因為謝皇后無從反駁,穆澤羲雖無禮,她卻不敢輕易發(fā)作,畢竟,站在她面前的男人,不是老皇帝那樣,睡一覺吹個耳旁風就沒了怒氣,也不是穆元祈那樣惟命是從的乖巧,而是穆澤羲這般,強硬,讓你無所遁形。 所以說,人不要做虧心事,否則,哪怕一個風吹草動,都能讓你草木皆兵。謝皇后艱難的咽了口口水,僵硬的轉過腦袋,有些緊張道:“你上前來說話。許久沒有來鳳儀宮了?!?/br> 可站在那里的穆澤羲聞言,卻紋絲不動,冷冷的瞥了眼謝皇后,嘲諷道:“這鳳儀宮,是否也如那日的血錢子一般,勾人性命?!?/br> 一聽到血錢子幾個字,謝皇后的身子猛地一僵,就跟被僵尸附體了似得,臉色陰沉,厲聲道:“胡說什么!!” 穆澤羲不怒反笑,似乎謝皇后的這個反應,早就在他的意料之中一般,看著謝皇后道:“說的是什么,您心中自然清楚?!?/br> 是誰借給楚玉棋這么大的膽子,敢害楚嬙? 是誰能夠動用力量,將他調開? 又是誰,可以暗中控制楚府旁支人的性命? 這一切的一切,從他去了水牢之后,便都有了答案。 那老夫人,那接生的產婆,那要命的血錢子,皆是出自謝皇后之手。若是那日魚兒沒有去宮中報信,他沒有及時趕到,恐怕,楚嬙與孩子,都保不住。所以,得知這一切又是出自謝皇后,穆澤羲心中最后的一絲隱忍瞬間消失,直奔鳳儀宮,他倒是要看看,這吃人的后宮,能否將他吃了?若是吃不掉他,他不介意,拆了這后宮! 見穆澤羲似乎來真的,謝皇后頓時便軟了,收斂起自己臉上的怒氣,換做一副柔和的模樣,笑著道:“小六兒啊,你許久沒來母后宮中喝茶,坐下喝一杯吧?!?/br> 說著,便親自斟了一杯茶,抬眸溫柔的看向穆澤羲。 謝皇后的這一雙眼睛,與穆元祈像極了,無端的給人一種可憐的小狗般的感覺。穆澤羲冷笑了兩聲,一字一句道:“不必了,這鳳儀宮的茶,您還是留給自己喝吧?!?/br> 您還是留個自己喝吧! 這話頓時將謝皇后氣的雙手一抖,差點沒一個激動掀了這桌子,若果真如此,穆澤羲也當是榮幸的,能讓溫良賢淑的謝皇后動怒到掀桌子,這簡直就比讓圣母瑪利亞去拿砍刀。 穆澤羲修長的劍眉微微一挑,淡定的看著謝皇后,他今日來,便必然是要給謝皇后一個震懾,讓她知道,他,早已羽翼豐滿了。 果然,謝皇后被氣的再也裝不出賢良的模樣,猛地一拍桌子,站了起來,咬牙道:“你真是越來越放肆了!這般與母后說話!你這是要做什么?”謝皇后坐在皇后位置上這么多年,別人別說是不行禮了,哪怕是多眨了下眼睛,都得被拉出去杖刑一番,更何況是今日穆澤羲這般?換了別人,早就:拖出去,杖刑半死! “放肆?” 穆王爺邪魅的將嘴角微挑十五度,眼神輕蔑,冷冷的掃過謝皇后的臉,手掌一翻,朝著謝皇后旁邊的安桌一掌襲去,頓時,冷聲道:“這還不算放肆!” 話音落,桌子咔咔嚓嚓的幾聲,碎成了幾塊。嚇得謝皇后身子猛地一晃,差點跌坐在地上。 雙手抖啊抖的指著穆澤羲,結巴道:“你,你要弒母?” 弒母? 這話,聽起來很有意思。穆澤羲淡漠的看了謝皇后一眼,突然貼近謝皇后的身邊,壓低了聲音,“您以為,本王不知道你做的那些個勾當?您身邊的那個桂嬤嬤,本王讓人將她的四肢都砍了,用來種上血錢子,給您擺在后殿了,您時不時的,還可以去看看?!?/br> 砍了? 砍了? 頓時,謝皇后啊的慘叫一聲,臉上沒有半點血色,就跟從陰間爬出來的般,眼神陰霾的看著穆澤羲,桂嬤嬤,是她的心腹。就這么,砍了? 當年容淺在宮中為謝皇后做事的時候,不少事情就是桂嬤嬤授意的,包括那日楚嬙在假山后聽到的容淺與人對話,那人,也是桂嬤嬤。如今突然聽說被人砍了,謝皇后恨得牙都疼了起來,頓時,胸口便涌上一口血,謝皇后死死的將這口血壓了回去,抬眸,陰鷙的瞪著穆澤羲,“你,你要造反了?。 ?/br> 造反? 這個詞所包含的事件,需要有成因,導火索,足夠的物質條件,民眾基礎等等,豈是那么容易的在鳳儀宮吵幾句嘴就可以做到的。 對此,穆澤羲嗤笑一聲,冷冷的回答:“事不過三,先是謝薇之事,本王可以看在謝耀的面子上饒她不死,給點教訓。再是這次,若是本王不讓您好生的記著,是不是您就以為,本王不知道這些骯臟的手段?” 許是穆澤羲的表情太過冷硬,嚇人,口氣更是像是魔鬼般,謝皇后頓時嚇得臉都白了,擦得粉都唰唰的掉了好幾層,朝著門外喊道:“來人,救命,救命?。。?!” “六哥?母后?你們怎么了?” 穆元祈的聲音,就像是救星般,瞬間便讓謝皇后松了口氣,急忙朝著穆元祈招招手:“元祈,元祈,快來,快來?!?/br> 風云起 第298章 王爺,孩子餓了 看著自己母后兩眼冒光的樣子,穆元祈不禁打了個哆嗦,摸著鼻子,一臉狐疑的走了進來。 然,眼角觸及到地上的碎木頭之后,頓時一驚,驚呼一聲:“?。。?!這不是楠木雕花的案桌么?哪個殺千刀的干的?六哥,你要幫我報仇?。?!” 穆元祈憤慨的抱住穆澤羲的胳膊,說的一臉的認真。 謝皇后宮中的東西,自然是貴重,這隨便的一個杯子,都足夠普通人家出去生活大半年的了。所以,穆澤羲方才的行徑,當真是敗家。 見穆元祈這副模樣,穆澤羲看了他一眼,沒說話,只將他的爪子從自己胳膊上扒拉下來。 穆元祈沒明白過來,固執(zhí)的一把撲上去抱住穆澤羲,跟八爪魚似得,耍無賴道:“六哥,你必須幫我。你要是不幫我打殘了那個混蛋,我就哭給你看?。?!” 此時的十一王爺穆元祈還不知道,自己口中的那個混蛋,跟自己要求助的對象,是同一個人。 穆澤羲微微側過腦袋,一點一點將穆元祈的爪子拔開,然后將他一拎,丟在了地上。 “六哥——·” 可憐的穆元祈,就跟丟小雞仔似得被穆澤羲丟在了一旁,委屈的抬起眸子,可憐兮兮的看著穆澤羲。 “你想怎么打死我?” 穆澤羲不過是這么一說,頓時,嚇得穆元祈的小心肝一顫,連屁股都不由自主的一縮,然后雙手抱住小屁股,訕訕道:“這,這是你的杰作?六,六哥?” 你以為,叫一聲六哥,就什么事都沒有了么?顯然,穆王爺是不受這一套的,當即翻了個白眼,無情道:“你哪日可以打敗我了,哪****就可以不必聽我的了?!?/br> 哪日可以打敗我,哪日就可以不必聽我的了。 這個誘惑,似乎很大啊。 不用聽六哥的?就可以不用去國子監(jiān)? 可是,以穆元祈這種狗腿子的性格,即便穆澤羲說不必聽他的,他也自己屁顛屁顛的跟過去了。 謝皇后在一旁靜靜的看著這一幕,突然,對上穆澤羲微冷的眼神,頓時心一慌,生怕穆澤羲告訴穆元祈什么,立馬委屈的哭道:“元祈,元祈,你快,快幫母后勸勸你六哥,母后不過是勸你六哥再寵幸個女子,這些日子你嫂嫂不便侍寢——” 母后,這就是您的不對了!?。∩┥┙o咱們皇室添了新丁,您怎么還能鼓勵六哥再這個時候去找別的女人呢?且不說別的女人服侍的有沒有嫂嫂好,就說六哥這般的人,天下除了嫂嫂,還有能配的上他的女人么?這種給人占便宜的事,母后您怎么想得到的?。?!“ 穆元祈不滿的打斷謝皇后的話,顯然對謝皇后的話有意見。 于他而言,嫂嫂是萬能的,嫂嫂是無所不能的,嫂嫂能修門修窗抓蚊子,母后怎么可以隨便給嫂嫂樹敵呢? 謝皇后被穆元祈的話一噎,臉色鐵青,沒好氣的白了穆元祈一眼,這不過是她的一個借口,但是同時也為穆元祈的不爭氣感到頭疼。如若自己的兒子對那個位置一直不上心,那她這么著急的算是什么?太監(jiān)么? 可謝皇后沉下的臉色,穆元祈根本就沒有看出來,只以為是母后跟六哥因此鬧得不開心,于是一臉痛惜的看著屋內,心都在滴血了,嘖嘖,六哥真是敗家,敗家啊,他就不能考慮一下自己幼小的心靈么? “六哥,上次你的那把斷劍,元祈想了許久了,您還把它折斷了,浪費,浪費?。?!“ 斷劍? 穆澤羲仔細的回憶了一下,似乎,他是曾在謝府折斷過一把劍。再細細想來,敗在他手中的劍,若是認真算起來,沒有幾百,也有幾十。 穆元祈雖是王爺,但是因著性子緣故,又喜歡胡鬧,所以每個月基本上俸祿都被扣下的差不多了,每每從去穆澤羲蹭些銀兩。好在穆澤羲本就是疼愛穆元祈,只當做是府中又養(yǎng)了只貪吃鬧事的貓。 見穆元祈一臉的郁悶,穆澤羲嘴角一揚,斜睨了他一眼,道:“國子監(jiān)的博士們今日難道又肚子疼?” 國子監(jiān)? 博士? 肚子疼? 哎呀,這是哪次用的借口來著? 穆元祈皺巴著小臉,開始仔細的回想著,上一次,用的是程博士上廁所把腳崴了,上上次是因為什么來著?完了,到底是寧博士還是董博士的肚子疼來著?穆元祈的小臉擰巴在一起,眼珠子都要轉的罷工了,卻死活想不起來。于是穆元祈干脆認命的道了句:“沒有,今天,今天沒有夫子肚子疼。他們都好好的。好好的。” 說完,還訕訕的笑了笑,不敢與穆澤羲對視,生怕自己心虛被六哥那雙火眼給看破了。說起來,穆元祈都還覺得氣憤,上次他不過是偷偷從國子監(jiān)翻墻溜出去,結果發(fā)現(xiàn)國子監(jiān)的祭酒竟然就守在墻外,看到他,還悠悠的來了句:“嘖嘖,好肥大的一直兔子?!?/br> 說完,就拎著他的耳朵進去了。 他穆元祈的耳朵,是能隨便拎的么?可后來,他才直到,那祭酒大人的眼神不大好,那日確實是在那里守兔子,沒想到他這只倒霉的兔子還傻不拉幾的自投羅網。 這次總算是他機智,提前丟了個冬瓜下去,把院墻外頭那個守株待兔的祭酒大人砸暈了去,這才翻出來。 可這些,怎么能讓六哥知道? 可這點伎倆,穆澤羲只單看穆元祈不安分的拽著自己衣服的小手,就大概的猜出來了,一副我是你大哥的模樣,老城道:“是么?我不過是隨口說說罷了,只要你不在國子監(jiān)的博士們的飯食中放巴豆,想來,他們是不會肚子疼的?!?/br> 巴豆——· 穆元祈渾身僵硬,身上汗毛都豎起來了,腦海中漸漸回想起,那次他溜出去的時候,似乎是在國子監(jiān)的飯食中下了巴豆,拉趴了一干人等,他才光明正大的出去的。 完了完了,六哥是不是要秋后算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