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4節(jié)
次日,瀘州城外,一輛馬車停在溪水邊上,此處距離瀘州已經(jīng)有些距離,趕了一夜的路,連馬兒似乎都有些疲憊了,路邊的野草都吸引不了它們的興趣。 “沈大人,太子妃娘娘與德容王爺,這個點(diǎn),是不是該醒了?” 這都走了一天了,眼看著時辰不早,總得吃點(diǎn)東西吧? 沈瑾祎點(diǎn)點(diǎn)頭,朝著馬車的方向掃了眼,道:“算算時辰,確實(shí)差不多了?!?/br> 雖說是一頭牛的分量,可這個點(diǎn)了,是時候醒醒了。 還別說,這個點(diǎn),楚嬙倒是真的有轉(zhuǎn)醒的跡象,但是,確實(shí)被餓醒的。 “屬下覺得,這一帶,陰森森的?!?/br> 斜陽微射,此處臨溪,不遠(yuǎn)處就是竹林,時而有風(fēng)吹過,卻說不上是陰森。頂多就是怪異。 沈瑾祎抿了抿唇,微微蹙起眉頭,“這樣,咱們快些走吧!” 誰知,話音剛落,突然從竹林中沖出了一幫人,為首的是個壯漢,正是之前被楚嬙廢了下身的那個瀘州惡霸頭頭,突然從男人變成了不男不女的人,他這心里,怎么都咽不下這口氣。之前在瀘州城,暗中有太守的人馬暗中盯著,不好下手,如今總算是只有一個文弱書生和幾個小侍衛(wèi)了,他追了一天一夜,才追上來,怎么能放過? “想走了?晚了?。。 ?/br> 扛著大刀,岔著腿走過來,這種感覺,像極了一直成精的螃蟹,“老子盯了你們這么久,瞪得就是這一天??!兩個兔崽子,把老子的小兄弟欺負(fù)成這樣,老子肯定要報仇的!??!” 報仇? 沈瑾祎心一沉,難道楚嬙在瀘州惹了什么禍?zhǔn)拢?/br> 走的時候?yàn)榱瞬灰俗⒛?,他特意交代,侍衛(wèi)便裝跟隨其后,倒是給了這群人機(jī)會。 他不是楚嬙,自然不會動不動就喊打喊殺,于是挑眉問道:“你想怎樣?” “綁了?。?!給老子帶回去,老子卸了他們喂豬??!” 那粗壯的漢子許是還沒有意識到,自己說出的話有多可笑,只是囂張的以為,今日他人多勢眾,定然不會吃虧便是。 突然,馬車?yán)镯懫鹨坏琅暋皣K嘖,這么久了,還有人敢說出這么愚蠢的話?。 ?/br> 車簾緩緩掀開,楚嬙揉著腦袋,吊兒郎當(dāng)?shù)奶铝笋R車,一雙狹長的眸子微微瞇著,似乎是與生俱來的,散發(fā)著一股寒意。 “嬙兒?” 沈瑾祎愣了愣,立馬過去攔住楚嬙的視線,這一路上,能少惹事,就少惹事,能不吸引人注意,就盡量減少人注意。太子妃在外,難免遭人惦記,他不得不小心??! 楚嬙推開沈瑾祎,笑著道:“表哥,你下次的藥,換點(diǎn)別的,我這接二連三的栽在迷藥的手里算什么?” 說來她倒是頗為不爽了,算一算,連連遭受毒手,楚小姐都乏了,他么的真是當(dāng)她楚嬙好欺負(fù)啊?。。?/br> 不過,楚嬙倒是可以的忽略了一句話,一孕傻三年,她這也就仨月多,就是覺得腦子莫名的轉(zhuǎn)的慢了許多。 沈瑾祎愧疚的看了楚嬙一眼,低下頭,有些尷尬道:“無奈之下,才出此下策?!?/br> 可不是么,除了下藥,他還真是無法想到,能有法子能帶走楚嬙。 穆元祈那倒霉熊孩子,一口茶盡數(shù)喝了下去,睡到現(xiàn)在還沒醒。楚嬙尚好,只淺飲了一口,此時藥勁兒也差不多了,加上這些日子,她在穆元祈那里休養(yǎng)的也不錯,今日既然有人送上門來,楚小姐就當(dāng)做是練練手吧。 “來人,做了!??!” 那粗壯漢子無法容忍自己就這么被無視了,頓時氣得大刀往地上一砸,狠狠的說道。 楚嬙一臉嫌棄的看著那粗壯漢子身后的那群烏合之眾,她以前,對付這種人,給她個雙節(jié)棍,十幾分鐘的事兒。 那漢子的話一落,那群烏合之眾便抄起手中跟那漢子差不多的刀,喊打喊殺的便沖了過來。 這他么的,是來搞笑的么? 楚嬙一時間有些傻眼了,她手中除了飛刀,便再無其他,看了看四周,溪邊有不少的石子,楚嬙臨時來了注意:“安大哥,我餓了,你先上,等會我換你?。?!給我留兩個玩玩?。。?!” 說罷,楚嬙竟拎著袍子,跑去撅著屁股撿石頭。 安言突然從暗處出來,手中長劍出鞘,一個橫掃,那群人掛了幾個彩??僧吘?,是嘀咕了那群人的能力,能在瀘州混那么久,也不是一時可以解決的。 安言與那群人糾纏,沈瑾祎擋在楚嬙前面,幾個小侍衛(wèi)護(hù)著馬車前,防止有人偷襲穆元祈,只有楚嬙,老老實(shí)實(shí)的撿石頭,一邊算計(jì)著,這個角度可以一石二鳥,這個角度,可以斷了他手中的刀——· “你們先走??!” 打斗之余,安言差距這群人不似看起來的那么簡單,便趁著空檔,讓楚嬙先行撤退。 這種丟下戰(zhàn)友的事,楚嬙是絕對不會做的,當(dāng)即便翻了個大白眼,憤憤道:“大不了魚死網(wǎng)破?。 ?/br> 一說完,突然覺得腦袋一痛,楚嬙站起身,雙手叉腰怒吼道:“誰他么的打小爺?shù)哪X袋?。。 ?/br> 腦袋是能隨便打的么?太過分了?。?/br> 緩緩的,一襲藍(lán)衣緩緩的從身后走出來,藍(lán)色的勁裝,裹著一道瘦高的身影,面上清減了不少,原本就瘦削的臉,現(xiàn)在一看,更加的清瘦了。可那張臉,楚嬙心心念念的容顏,當(dāng)出現(xiàn)的那一刻,楚嬙竟然,一把捂住了臉。 “手,放下來?!?/br> 穆澤羲的聲音有些沙啞,袖子中的手微微的顫抖。他都不知道,自己竟然有一天,會淪落到見到一個女人開始渾身發(fā)抖的地步。 楚嬙猛地?fù)u頭,就是不說話。 穆澤羲無奈的嘆了口氣,走上前,將楚嬙一把擁入懷中。這個動作,他想做很久了。 每日清晨醒來,他都習(xí)慣性的摸一摸身旁的位置,可每次,那里都是一片冰涼。他總想著,楚嬙說不定會覺得外面無趣,自己回來?;蛘呤侨滩蛔×?,總會回來,可每天,身側(cè)都是冰冷一片。可他每天半夜都會醒來三次,習(xí)慣性的想要給楚嬙掖被子,可每當(dāng)醒了,才想起來,她不在身邊。 年幼的時候,皇祖母曾告訴過他一句話,他太強(qiáng)大了,就注定,他會有一個致命的弱點(diǎn)。曾經(jīng),他以為,不可能,像他這種人,怎么會有弱點(diǎn)? 可直到如今,他發(fā)現(xiàn),他的弱點(diǎn),太多了??擅恳粋€弱點(diǎn),都事關(guān)楚嬙。 偏生,他極喜歡這個弱點(diǎn),一邊因此擔(dān)憂,一邊竊喜不已。 “穆澤羲?” 楚嬙悶聲悶氣的喚了句,其實(shí)她剛才就察覺了,有熟悉的味道,所以她沒有動手,她知道,穆澤羲不會想看到她動手的。 可心里同時又很生氣,她等了這么久,石頭都撿了十幾個了,木賊這才慢悠悠的出來!?。?/br> 想到這,楚嬙便一股腦的推開了穆澤羲,背過身去,不理會他。 懷中的溫暖突然消失,穆澤羲不怒反笑,看了眼打斗的位置,低沉著聲音道:“抓起來!” 跟上來的人立馬開始行動,將那群人團(tuán)團(tuán)圍住,很快局勢便迅速的扭轉(zhuǎn)。他不得不說,他是氣惱了,誰讓安言那么晚才報信?他可不得背后小小的勞累一下他么? 扭頭,見楚嬙還背對著自己,穆澤羲沒好氣的將楚嬙的胳膊一拉,拽著就走。 “穆澤羲,你丫的帶小爺去哪??!” 楚嬙一驚,掙脫不開,只得跟著穆澤羲的腳步而去。這廝,真是太霸道了??! 聽見楚嬙跟自己說話,穆澤羲似笑非笑的道了句:“看來還記得我?!?/br> 廢話,你丫的這種sao包骨頭,化成灰小爺都記得你!! 楚嬙心里默默的吼了句,卻不敢說出口。 穆澤羲現(xiàn)在,應(yīng)當(dāng)也是處于生氣的狀態(tài)。 拉著楚嬙到了馬車跟前,穆澤羲一把掀開車簾,淡淡的看著馬車中的穆元祈,“元祈,你先去孟毅車中進(jìn)些吃食。” 穆元祈倏地一下睜開眼睛,一頭爬了起來,“六哥——” 聲音軟的跟綿羊似得!楚嬙睜大了眼睛,這臭小子,也醒了? 穆澤羲點(diǎn)點(diǎn)頭,朝著穆元祈溫和一笑,道:“去吧,我與她有些事情商量。” 好在穆元祈不傻,盯著穆澤羲的神色看了看,又盯著楚嬙的神色看了看,這才扭捏道:“六哥,你不會,生氣了吧?” 要是六哥跟嫂嫂等下打起來了,他該幫誰呢? “恩?!?/br> 穆澤羲點(diǎn)點(diǎn)頭,微微側(cè)開了身子。 這意思很明顯,就是說,你快躲開,我們有事說。 穆元祈慢騰騰的摸了下來,還沒反應(yīng)過來,只聽見楚嬙一聲驚呼,便被穆澤羲拎了上去。 “騙子?。?!” 楚嬙的聲音在馬車中響起,似乎兩人還有些動靜,可車簾落下,穆元祈也不知。 似乎知道穆元祈還在馬車外,穆澤羲壓著嗓子,低聲道:“去吧?!?/br> “哦?!?/br> “穆元祈,你個沒義氣的!!” 楚嬙憤憤的罵了句,結(jié)果被只聽見嗚嗚嗚的聲音,似乎還伴隨著衣料的摩擦。 被楚嬙帶著混了這些日子的穆元祈頓時似乎明白了什么,一張臉通紅,趕緊退開了幾步,糯糯道:“嫂嫂,有些事,少兒不宜??!” 說罷,這小子竟然撒丫子就跑了。留下馬車內(nèi),楚小姐跟大尾巴狼。當(dāng)然,還是頭被餓了許久的狼。 馬車?yán)锏膭屿o很輕,侍衛(wèi)們圍住了外面的三層,那群被抓起來的人被綁成了一串,丟在地上,嘴里塞著他們自己的臭鞋子,之嗚嗚嗚的一個字都說不清楚。 斜陽漸沉,馬車上的動靜也漸漸化為平靜,不過,即便是有什么動靜,這里,也沒人聽得見 風(fēng)云起 第350章 逃妻 竹林這種,一片靜謐,連某個侍衛(wèi)無聲的放了個屁,都驚的其他人如臨大敵般。竹林中是時不時的有幾只鳥兒飛過,急著回巢。 似乎為了襯托夜色,議論淺黃色的彎月緩緩的從云后爬了出來,如同一個蹣跚的老太太,跟在云朵的屁股后面,緩緩前行。 此時的馬車內(nèi),卻又是另外的一副光景。 楚小姐雙手環(huán)胸,警惕的看著穆澤羲“穆澤羲,你別過來?。。 ?/br> 這他么的,不能亂來?。。?! 荒郊野外的,影響多不好!! 當(dāng)然,如果你們覺得方才兩人是在馬車內(nèi)耳鬢廝磨,那就大錯特錯了。穆澤羲拎著楚嬙上了馬車后,首先為了懲罰楚小姐,在她的嘴巴上狠狠的咬了好幾口,直到楚嬙都嘗到血腥味了,這廝才松口。緊接著,這廝竟是啪啪的打了幾下她的屁屁,他么的幸好外頭沒人,否則她還要不要見人了 穆澤羲好笑的看著一臉警惕的楚嬙,偷掖道:“你退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