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8節(jié)
聽完楚嬙的話,靳琴心的臉色變了,白了又紫,紫了又綠,綠了還能繼續(xù)變色的,唯一不變的,就是那道巴掌印。 “另外,我忘了告訴你,你那三妹,靳雅茹,之前在我府中裝婢子,你父親沒有告訴過你么,他是想將你那好meimei,送上德容王爺?shù)拇?,結(jié)果沒成功,如今你自薦枕席為妾,你父親可知道?” 自薦枕席,為妾······· 靳琴心的心猛地一下墜落深淵,她就說,那段時間,為何父親跟家人都是那般神秘,原來,是要為了他們的繁華未來鋪路,而她,卻只能成為自薦枕席的那一個,無人過問,可有可無。 “你什么都不給我,我憑什么幫你?” “憑你,是靳家的人,還憑你,不想就這般死。人只要活著,就一切都還有希望。你該不會以為,只有你一人,能夠告發(fā)你父親吧?” 楚嬙突然挑眉問道,靳琴心渾身一顫,明白了楚嬙的意思,能夠做這件事的人,很多,她不過是最適合的一個。 “你要我怎么做?” “很簡單,寫一封信,將你知道的,都寫進(jìn)去,我保你不受靳家禍?zhǔn)碌臓窟B,還可以給你千兩白銀,保你此生無憂。你可以想想,靳府的例銀,你一月,不過十兩,還抵不過大門大戶的婢子,千兩,足夠你過十年了?!?/br> “十年之后呢?” “靳小姐,你還想,我給你養(yǎng)老送終么?“ 十年之后,你丫的不嫁人生子?。?!是不是順帶著連你家那口子都一起養(yǎng)了? 楚嬙眼神微冷,定定的看著靳琴心,她相信,她一定會做出選擇。 少頃,靳琴心突然抬起頭,從懷中摸出一塊成色質(zhì)地不怎么樣的玉佩,雙手奉給楚嬙,“這個忙,我?guī)?,我還想求一道恩典?!?/br> 楚嬙點頭,兔子,不能逼的太緊了,否則是會咬人的。 “我知道,你肯定是哪位貴人,靳家完了,我并不會好到哪去,至少瀘州,不會再有我的落腳之地,我要你,給我尋一處落腳之地?!?/br> 這個問題,楚嬙想了想,覺得沒什么不可,便道:“可以。我可以尋一處落腳之地給你,但是,你最好是記清楚一點,不該是你的東西,千萬別動不該有的心思。你看到了,我這丫鬟,脾氣不大好,我可以不計較,可她時不時的,不還得練個手什么的??“ 楚小姐保證,她這絕對是善意的提醒。 靳琴心點了點頭,將衣服整理了一番,可披風(fēng),畢竟遮不住身體。楚嬙朝著魚兒使了個眼色,魚兒這才老不高興的蹭去馬車上,拿了件干凈的衣裳給靳琴心。 “女子,不自愛,便無人愛。今日的事情,我只當(dāng)不知道,若是衣裳不合身,便自己改改?!?/br> “不合身?改改·······” 靳琴心怔怔的看著手中的衣服,臉上的神色漸漸恢復(fù)正常,眼中也逐漸有了神采。 曲江風(fēng)光雖好,可楚嬙看了眼天色,許是穆楚兮餓了,還是早些回去吧。 衣裳不合身,可以改。人生不如意,也可以自己改。這個道理,想必靳琴心可以明白的吧? 風(fēng)云起 第376章 你救誰 稚子的嬉笑聲,男子低沉的笑聲,才踏入院子,楚嬙就看見穆澤羲一身天藍(lán)色的錦袍,頭發(fā)只用發(fā)呆簡單的綁著,整個人看起來優(yōu)雅而飄逸,抱著穆楚兮,正在樹下乘涼。 許是再沒有哪個畫面,可以比一個父親的溫柔來的更有沖擊性了,楚嬙怔怔的站在院落門口,看著這一幕。 穆澤羲似乎察覺到楚嬙的視線,緩緩扭頭,眼眸間滿是笑意,朝著楚嬙招招手,“過來?!?/br> 腳似乎都不聽使喚了,楚嬙的腦子還沒反應(yīng)過來,腳已經(jīng)朝著穆澤羲的方向走去。她覺得穆澤羲是千年老妖精,會攝魂,每每一個眼神,都能讓人為之神魂顛倒。 “你們在笑什么呢?” 楚嬙從穆澤羲的懷中結(jié)果穆楚兮,雖然抱的姿勢很蹩腳,可好在,穆楚兮老實,倒是也無妨。 “男人間的秘密,女人最好不要知道?!?/br> 穆澤羲瞥了眼楚嬙,得意的說道。見楚嬙臉上似乎有汗,從懷中掏出帕子,輕輕的為楚嬙擦去額頭上的汗水。 突如其來的柔軟,讓楚嬙微微有些愣了,待反應(yīng)過來,穆澤羲的嘴唇便已經(jīng)湊了過來,正準(zhǔn)備親上去,懷里的穆楚兮突然張開嘴,嗷嗚一口咬在了穆澤羲的嘴巴上。 頓時,楚嬙愣了,穆澤羲呆了,暗處的某些人更是驚掉了下巴——· “咯咯咯咯——” 小小的人,柔軟的身體,蹭著楚嬙,然后松開嘴,牽出一條銀絲,扭頭環(huán)住楚嬙的脖子,趴在楚嬙的肩頭笑了起來。 “穆楚兮,你爹我有沒有告訴過你,我對男子,不感興趣。你,也不許對男子有興趣??!” 穆澤羲有些懊惱,偷香不成,反被穆楚兮這臭小子給親了,這算什么? 楚嬙一個沒忍住,抱著穆楚兮笑了起來,想穆澤羲這樣愛干凈的一個人,嘴巴上牽出一條銀絲這種形象,若是被其他人看見了,還不得笑死? 結(jié)果,楚嬙這邊剛想著被別人看見,突然,穆元祈就從屋內(nèi)出來,剛叫了聲六哥,頓時就石化在原地了,一雙眼睛在楚嬙跟穆澤羲兩人的唇上看來看去,然后猛地捂住眼睛,連忙道:”元祈什么都沒看到,什么都沒看到——·“ 楚嬙連一黑,他么的,這不是自己的杰作好么?。?! 誰知穆澤羲卻是十分淡定的道:“即便是看見了,也無妨,你嫂嫂時常覺得,你這個年紀(jì),是應(yīng)該懂些——·” “元祈不懂,元祈什么都不懂,嫂嫂你們繼續(xù)!?。 ?/br> 說罷,穆元祈一手捂著眼睛,一手捂著屁股,顛顛兒的跑了。速度之快,直讓楚嬙咂舌。嘖嘖,難道年紀(jì)變大了,腿也變長了? “他做什么捂屁股?” 穆澤羲淡定的道:“他痔瘡?!?/br> “她做什么捂眼睛?” 穆澤羲繼續(xù)淡定道:“他針眼?!?/br> 楚嬙:“他跑什么?” 穆澤羲:“他寂寞。” 楚嬙:“——” 一直到天黑,穆元祈方才回來,結(jié)果一看到楚嬙,立馬臉上一紅,一溜煙跑了。 楚嬙抱著穆楚兮,坐在院子中,面前擺著一些小木頭,看著像極了積木。 “這是何物?” 穆澤羲手持扇子,踏著一地的月光,走了出來,挨著楚嬙坐了下來,輕輕的給母子倆扇風(fēng)。 “今日玩的,可還盡興?“ 穆澤羲輕笑,今日的事情,孟毅自然是告知了,他聽了,不過一笑。 “不盡興,若是靳家的三姐妹都落水了,就好了?!?/br> 說起落水,那就必須有個問題要問了:“若是,靳家的三位千金都落水了,你救哪一位?必須要選擇?。 ?/br> 別人都是問老娘跟老婆落水怎么救,楚嬙卻偏偏問了個怎么回答穆澤羲都得遭受家暴的問題。 穆澤羲挑眉,自然而然的道:“我對救人沒多大興趣。不過,我倒是對往水里丟東西比較感興趣?!?/br> 楚嬙一聽,登時哭笑不得。據(jù)說穆澤羲當(dāng)年,還將哪國的公主一腳踹到水里去,直接漂回了自己的小國家,從此再也沒敢來大圣。果然,這人是有惡趣味的。 “我備了馬車,今日入夜,你與元祈,便先回京,我隨后跟上?!?/br> “你在說什么?” 楚嬙猛地扭頭,疑惑的看著穆澤羲,今日回京? “聽話。你們走了,我才能安心?!?/br> 安心的處理瀘州的事情。狗急了,還會跳墻,靳海在瀘州多年,能打通那么多的人脈,想來也是有些本事的,明日的宴請,定然不會一帆風(fēng)順。 “穆澤羲,我不同意?!?/br> 楚嬙想都沒想,忽的一把拍掉穆澤羲手中的扇子,“你們都覺得,這種蒙汗藥,我識別不出來?“ 夜色靜好,天色并不算熱,穆澤羲拿了扇子出來扇風(fēng),她本是沒有察覺什么的,可那扇子扇的風(fēng),帶著淡淡的香味,很像穆澤羲身上的,可又多了幾味安神香的味道。 穆澤羲臉色一僵,深吸一口氣,“你在這,我會分心。” “我離開,會擔(dān)心?!?/br> 這許是她楚嬙頭一次說這么rou麻惡心的話,可是,經(jīng)歷了那么多的事情,她說過,她不愿意做穆澤羲身后的那個女人,她是楚嬙,所以,她只接受并肩,轉(zhuǎn)身可以依靠,抬頭可以共苦。 “你總是這般倔強到,讓我拿你沒辦法——·” 穆澤羲輕嘆一聲,將楚嬙攬進(jìn)自己懷中,穆楚兮趁機擠在兩人中間,還仰著自己的小腦袋在楚嬙的胸前蹭了蹭,這個動作,自然是沒有逃過穆澤羲的眼睛。于是穆澤羲一把將穆楚兮抱到自己懷中,“安言,把這個小色痞子帶走,去鄆城等我們前去匯合?!?/br> 安言從暗處緩緩的走了過來,結(jié)果穆楚兮,有些笨手笨腳的樣子,勉強算是將他抱住了,又聽見楚嬙驚呼:“安言是男子,若是這小子餓了怎么辦?“ “他自己想辦法?!?/br> 穆澤羲笑看了安言一眼,關(guān)系依舊如同以往一般,時不時的穆澤羲還會噎他兩句。 安言沉了臉,瞪了穆澤羲一眼,將懷里的穆楚兮網(wǎng)上拖了拖,皺眉道:“不然,我?guī)┦澄铩?/br> “他無齒?!?/br> 穆澤羲淡淡回答,將無恥這兩字咬的很重。 穆楚兮一聽自己被人評價為無恥,頓時哇的長大了嘴巴,哭了起來。 “你才無恥??!” 楚嬙沒好氣的斜睨了穆澤羲一眼,將穆楚兮往自己懷里一抱,然后對著穆楚兮淡淡的道:“不許哭?!?/br> 穆楚兮一怔,迷茫的看了看楚嬙,發(fā)現(xiàn)是從自己娘親嘴里吐出的這兩個字,頓時委屈的癟癟嘴,想哭,卻又不敢。 “穆楚兮,雖然你還小,但是也該明白,你娘我從來都不哭,你是我兒子,所以也不許哭?!?/br> “他還小——” “他確實還小,但是男孩子,不許嬌氣,如今他哭一哭鬧一鬧,我們就都妥協(xié)了,他會養(yǎng)成習(xí)慣?!?/br> 楚嬙直接打斷穆澤羲的話,然后將小小的人抱在懷里,目光溫柔的看著穆楚兮,低聲道:“我知道,是我對不起你們兄妹二人,我可以用以后所有的時間,來陪伴你們成長??稍诖酥?,我必須,將會影響未來的不安因素,都除了,要給你們,就給最好的。所以,你愿意等我么?” 誰都沒有想到,年僅五個多月的小孩,竟然不哭了,像是聽懂了話般,老實的將腦袋埋在楚嬙的懷里,然后蹭啊蹭,直蹭的穆澤羲的臉色變了又變,忍無可忍,一把將他拎起來塞進(jìn)安言懷里,自己得意的攬著楚嬙。 “這一路,都有皇祖母安排的影衛(wèi)護著你們,你大可不必?fù)?dān)心。依舊是當(dāng)初那句話,我人生中最重要的人,托付于你?!?/br> 安言神色認(rèn)真,緩緩點頭,看了眼穆澤羲,低聲道:“他骨骼不錯,以后若是習(xí)武,便由我來教導(dǎo)?!?/br> “成交。” 被自己親爹賣了的穆楚兮屁都不懂一個,直朝著安言流口水,咯咯直笑。氣的穆澤羲頓時又沒好氣道:“說過讓你不許對男人有興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