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7節(jié)
小宮女被穆元祈突然間冷冽的氣勢嚇得渾身一顫,趕緊拎著裙子跑了。 穆元祈深吸一口氣,忽然嘆道:“小德子,蘇景一走,朕似乎,看到任何一個女人,都覺得不順眼了?!?/br> 小德子一驚,急忙捂住嘴巴,支支吾吾了半天,一個字也沒敢擠出來。 陛下對女子不上心了,難道,難道對,對男子······ 作為一個好太監(jiān),還是貼身的,小德子覺得,沒有什么能比體貼陛下更好的了,于是當(dāng)即便悄悄的退了出去,讓人去請孟玉進(jìn)宮。 孟玉現(xiàn)在榮升為兵部尚書,大半夜的去把他叫來?那個跑腿的小太監(jiān)笑得很猥瑣,很邪惡。 當(dāng)然,這些都是背著穆元祈去干的,以至于,當(dāng)孟玉一身整潔的出現(xiàn)在穆元祈眼前時,穆元祈有些懵了,看了看外面的天色,打趣道:“怎么?難道你急著上朝了?天兒都還沒亮呢?!?/br> 孟玉更是十臉的蒙蔽,大半夜的被人叫起來,還是入宮,他本以為是出了什么大事,誰知道,竟然屁事沒有·····還被人懷疑是想上朝······ 每天早上他早起的時候,都能看見廚房中忙活著的圣安王爺,心中一邊佩服,一邊感慨,難怪那么多的男子都沒能得到圣安王妃楚嬙的心,誰能做到一日復(fù)一日的天不亮起床做好早膳,再回去陪著睡到她醒來一同用早膳?除了圣安王爺,恐怕再無他人了。 所以孟玉聽到穆元祈的話,自然是知覺的搖頭,肯定不想。 他坐到兵部尚書這個位置,完全就還是懵逼的狀態(tài),圣安王妃這么說的:你就當(dāng),賺點外快吧。反正這么大的官,不做白不做。“ 兵部尚書這個位置,明眼人,都看得出來,只是暫時的給孟玉,而他最終的主人,是蕭曉筱。 可是這一點,除了穆元祈心中清楚之外,就再也沒人知道了。 穆元祈轉(zhuǎn)過身,朝著桌子旁走過去,笑著問:“你會玩些什么?嫂嫂教過我玩跳棋,你會嗎?” 提及楚嬙,孟玉就放松了許多,跟著走過去,道:“王妃曾教過,可是,微臣并沒有領(lǐng)悟其中的精妙。“ 聞言,穆元祈只挑了挑眉頭,很認(rèn)真的回答:“嫂嫂的精妙就是,耍賴。任何人跟她玩,都只能輸?!?/br> 當(dāng)然,都是心甘情愿的。 孟玉站在桌前,卻不坐過去,只看著穆元祈,搖頭道:“陛下,您不想下棋,又何必·······” “可是朕還能做些什么呢?天還沒亮,還有好久······” 話語間,毫無君王的感覺,就像是一個普通的男子,無奈的嘆息。 感情一事,孟玉不是很懂,但是他知道,穆元祈應(yīng)該是得了一種叫做相思病的東西。 “孟玉,你有沒有,像朕這樣的想念一個人?一日不見,如隔三秋?” 穆元祈無力的趴在桌子上,手中的棋子應(yīng)聲掉在地上,可他卻渾然不知般,繼續(xù)跟孟玉說著什么。 他記得蘇景曾經(jīng)在奏折上的批注,也記得蘇景坐在旁邊看書的樣子,可是現(xiàn)在,整個養(yǎng)心殿都是靜靜的,除了他,就還是他。 哦,現(xiàn)在還有個孟玉。 想到這,穆元祈突然就笑了,看著孟玉一臉同情的道:“想必到了明日,你就要被傳出是因為成了朕的孌童才升為兵部尚書的。 孟玉的臉一紅,沒好氣的白了穆元祈一眼,無奈道:”陛下您似乎很高興?“ 養(yǎng)孌童,又不是什么好名聲,何以還能這么高興? 難道說,只要是當(dāng)了皇帝的人,都以養(yǎng)孌童為樂么? 想到這,孟玉不禁打了個寒顫,他才不要做孌童呢?。?!他就做一個小小的侍衛(wèi)就可以餓了。 “高興?那可不,有我的任何消息傳出去,她都能聽得到,多好啊······” 這種想法,雖然挺變態(tài)的,但是,孟玉卻突然間覺得,有點同情。 也說不上是為什么,就是覺得無端的,讓人心疼。 天色漸漸的亮了起來,孟玉站著都想睡覺了,可是穆元祈卻這樣盯著外面盯了一夜,直到鐘聲響起,該去上朝了。 孟玉總覺得自己似乎是要對穆元祈說些什么,可總是想不起來,直到出門看到朝陽的那一刻,忽然開朗,他要說的是:陛下,蘇大人的meimei不是要進(jìn)京了么? 京都風(fēng)云 第462章 蘇玉 天氣轉(zhuǎn)涼,大圣百姓都還沉浸在蘇景離世的悲傷中,突然有人發(fā)覺,哎喲,蘇景蘇大人明明還有個妹子。 于是不少人就開始挖掘了,恨不得把蘇景的家族背景挖地三尺的找出來,然后終于在瀘州,發(fā)現(xiàn)了蘇景的meimei,蘇玉。 這一天,穆元祈抱著一盆小油雞去圣安王府,心情好的不要不要的。 誰知,剛走到怡和院門前,就聽見里頭的笑聲,穆元祈還沒反應(yīng)過來,就被突然從院子里沖出來的魚兒猛地一撞,手中的小油雞眼看著就要摔在地上,幸好穆元祈機靈,腳一勾,又穩(wěn)穩(wěn)的將食盒勾住了。 “哎,魚兒,你這是趕著去光投胎?。?!“ 穆元祈松了口氣,拍著胸脯,甚是無奈的搖頭,這丫頭,咋咋呼呼的,怎么感覺比自己還不靠譜呢。 “?。?!” 魚兒定睛一看,竟然是穆元祈,頓時嗷嗚一嗓子,撒丫子就跑了········· “我有那么恐怖嗎?” 穆元祈悻悻的摸摸鼻子,一轉(zhuǎn)身,突然就再也走不動了,眼睛直勾勾的盯著前面,那一株樹下,一襲白衫素雅,那人站在那里淺淺的笑著,低眉笑語間,每一個動作都在沖擊著穆元祈的心。 一時間,穆元祈覺得自己似乎是忘記了走路,或者就是哪個不開眼的把他的腿拽住了,否則他怎么會寸步難移呢? “好久不見?!?/br> 最終,還是樹下那人先開口,嘴邊漾著一圈笑意,朝著穆元祈走了過來。 不等穆元祈反應(yīng)過來,就已經(jīng)到了他跟前。 “我來了,就想問一句,你,還要我負(fù)責(zé)么?” 蘇景,不,準(zhǔn)確的說應(yīng)該叫做蘇玉,靜靜的盯著穆元祈的眸子,似乎生怕放過了他眼中的每一個情緒般。 可穆元祈,卻突然沉了臉,沒好氣的瞪著蘇玉,一字一句道:“你怎么瘦成這個樣子了?。?!” 當(dāng)初他不知道真相,但是后來,他查清楚了,瀘州蘇家,憑空多出來的蘇景公子,就是在他去瀘州的那一年,可沒人見過,只知道蘇家突然宣布說養(yǎng)病在府的公子身體痊愈了。 畢竟蘇家在瀘州的地位在那,自然是沒人敢做聲質(zhì)問,但是聰明人細(xì)細(xì)一想,這就不太對了。公子蘇景,就是蘇玉女扮男裝,出來掩人耳目,入朝為官。 更有很多人,知道的時候,蘇景已經(jīng)是輔政大臣了,誰他么吃飽了撐著去得罪皇帝之下的那人?除非想跟自己的腦袋玩一次離家出走的戲碼。 穆元祈知道這些,已經(jīng)很久了。 當(dāng)然,蘇景也知道他知道了,可是兩人都在裝傻。 穆元祈任由她在自己面前一本正經(jīng)的輔政,蘇玉一本正經(jīng)的裝作一副胸懷天下的臣子,為穆元祈擋去暗箭,兩人配合的天衣無縫?;蛘哒f,這都是他們心甘情愿的事情。 蘇玉一愣,看著穆元祈,哭笑不得。 她怎么不覺得自己瘦了? 不過,容顏相比較之前是蘇景的時候,自然是好了許多,畢竟是女子,還是要注意一些的。 “蘇,蘇玉,你,你,你········” 蘇玉察覺穆元祈的不自在,便打斷他,笑著道:“你若是叫著不順口,叫我蘇景,也是一樣的?!?/br> “那怎么行!!朕好不容易把你從男人變成女人,怎么能毀在自己手里??。 ?/br> 話一出口,穆元祈就覺得怪怪的,什么叫做,把她從男人變成女人? 不對,不對,這太不對了。 所謂近鄉(xiāng)情怯,大抵說的就是穆元祈現(xiàn)在這種心思吧,總之就是心跳加速,臉上身上都燒的難受。穆元祈覺得,自己可能得了什么不治之癥,否則怎么會這樣? 蘇玉無奈,只得上前,伸出胳膊抱住穆元祈,將腦袋埋在他的肩上,悶聲道:“你若是不想讓我負(fù)責(zé),現(xiàn)在可以說出來。” “蘇玉?。?!你還是不是個女人了?。?!負(fù)責(zé)這種事,怎么能是女人來說呢?。?!” 突然覺悟過來的穆元祈憤憤的將蘇玉拉開自己一步之遙的距離,呼吸都有些急促了,臉上紅的就跟煮熟了的瞎子似得。 蘇玉忍著笑,佯裝淡定,一臉無辜的看著穆元祈。 “我告訴你蘇玉,負(fù)責(zé)這種事,是男人的事??!你都睡了朕了,所以,按理說,朕是要對你負(fù)責(zé)的?。?!” 說完,穆元祈還甚是得意的,突然伸出手,一把拽過蘇玉,緊緊的擁在懷中,時間過了這么久,天知道他有多少個夜晚徹夜難眠,就在等著這一刻的重逢。 幸好,老天足夠給面子。 院內(nèi)房間里,楚嬙扒著門框,看著外面這精彩的一幕,笑的一臉的猥瑣。 “看夠了么?” 穆澤羲淺淺的啜了口茶,云淡風(fēng)輕的問著。 楚嬙意猶未盡的回答:“啊,真好看,元祈果然是長大了啊······” 這話中的意思,可想而知,穆澤羲的臉突然一下子黑了,起身一把拽過楚嬙,將門一關(guān),屋子里的事情,就不言而喻了。 “走吧,再待下去,只怕等一下,我就要七竅流血而亡了。” 穆元祈聽見后面的關(guān)門聲,心中自然也是清楚了些什么,果斷的拽著蘇玉離開。 在他看來,這種事情,恩,不能讓蘇玉知道,太,太不干凈了。 蘇玉無奈的笑了笑,跟上穆元祈的腳步。 可所有的溫柔,都是短暫的。 兩人這才剛出了院子,迎面就撞上了急沖沖的撞過來的小德子。 偏生小德子還埋著腦袋使勁兒的往里沖,根本就沒看到這邊牽著手的穆元祈跟蘇玉。 眼睜睜的看著小德子從自己身邊跑過的穆元祈一臉的懵逼,指著小德子問:“抽瘋啦?” 蘇玉淡淡一笑,沒說話。 聽見聲音,小德子忽的停下腳步,一扭頭,突然嗷嗚一嗓子,拔腿就要跑,嘴里還一邊叫著,鬼?。。。?! 結(jié)果跑了半天,卻發(fā)現(xiàn),腳下的距離一點都沒變,小德子那叫一個恐慌啊,拼了命的掙扎,身后傳來涼颼颼的聲音:“再動,再動朕就把你丟出亂葬崗喂狗?。?!” 這下子,掙扎的人總算是安靜了,咬著手指,委屈的扭過頭,看著身后的穆元祈,哇哇的大哭起來。 穆元祈揉著腦袋,冷喝一聲:“閉嘴?。。 ?/br> 哭聲立馬就停了下來。 有種人,就是犯賤,人家心情好的時候,跟他好好說話,非要扭扭捏捏的,非要人家怒吼,才能消停。這種人的典型代表,就是小德子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