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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默讀在線閱讀 - 第88節(jié)

第88節(jié)

    肖海洋:“……”

    苗助理反應迅捷,立刻回復“收到”,費渡彬彬有禮地把肖海洋的手機還了回去:“剛收了一部分新媒體的股權,還沒來得及改組,新興產(chǎn)業(yè),管理都比較混亂,見笑了?!?/br>
    肖海洋一天到晚活在自己的世界里,平時和費渡并沒有什么交流,只以為他是個游手好閑的富二代,懵了好一會才回過味來,頓時對這個權錢交易的世界出離憤怒了,居然不知哪來的力氣,一把推開了駱聞舟:“你們掌握話語權,你們厲害,可以了嗎?當年是這樣,現(xiàn)在還是這樣,只要有權力、有手腕,天大的冤案也能抹平,沒有人可以議論是不是!”

    一個刑偵隊的同事正好不知有什么事跑上樓來,兜頭聽見這么一聲吼,頓時不明所以地戳在原地,過來也不是,不過來也不是。

    駱聞舟遠遠地沖他擺擺手,面沉似水地轉(zhuǎn)向肖海洋:“換個地方說話,你別在大庭廣眾之下嚷嚷?!?/br>
    肖海洋本以為自己會被帶到審訊室,他方才打出那個電話,其實純屬一時沖動——還是駱聞舟散會前提醒的那一句“管好自己的嘴”給了他靈感。

    馮斌被殺事發(fā)的那天清晨,肖海洋突然在上班路上接到陶然電話,他無法描述自己聽到分尸挖眼的尸體描述時的心情——是那個人,他心心念念了十幾年,銷聲匿跡了十幾年的那個人。

    肖海洋簡直無法控制自己,在整個刑偵大隊圍著一群熊孩子打轉(zhuǎn)的時候,他恨不能沖出去搜遍全城,抓回盧國盛,挖出那一壇經(jīng)久的沉冤——

    “說吧,誰冤枉你了?”這時,駱聞舟轉(zhuǎn)過身來問他,“誰的冤案被抹平了?”

    肖海洋這才回過神來,發(fā)現(xiàn)駱聞舟把他帶到了一個隱蔽的樓梯間,墻角的監(jiān)控歪著脖子卡在那里,仿佛正在面壁思過,造型十分滑稽。

    “不用管它,”駱聞舟見他望向監(jiān)控,頭也不抬地說,“這監(jiān)控室兩年前局里推行禁煙的時候我們一起弄壞的,至今沒人修,有什么話你可以隨便說,不會留下記錄?!?/br>
    “盧國盛被通緝一年后,其實出現(xiàn)過,在一次打架斗毆致死案中,法醫(yī)意外檢查到了一枚盧國盛的指紋,就在燕城。”肖海洋沉默了好一會,一開口就來了這么石破天驚的一句話。

    “不可能,”駱聞舟皺起眉,“這次案發(fā)現(xiàn)場的監(jiān)控里拍到了盧國盛,我們已經(jīng)把和他有關的全部資料都調(diào)出來了,這么明顯的線索不可能漏掉!”

    肖海洋冷笑了起來:“那是因為這是一樁丑事!”

    駱聞舟想起內(nèi)網(wǎng)上關于顧釗的處分決定,愣了一下。

    “這條線索很快報到了當初經(jīng)手這案子的刑警手上,327案有兩個主要負責人,一個好像是姓楊,當年正好去休假了,另一個就是……就是他,顧釗?!?/br>
    駱聞舟看著他臉上難以遮掩的隱痛,語氣略微緩和下來:“顧釗到底是你什么人?”

    這句話好像一支細細的刺,靈巧地鉆過皮囊,直戳入肖海洋胸口,他深深地吸了口氣,仰頭望向樓梯間里被各種二手煙熏黃的天花板和面壁的監(jiān)控,凝結(jié)的記憶緩緩流動起來,千言萬語到了嘴邊,脫口而出,卻仍是干巴巴的:“我父母早年感情不和,爭吵不休,我記事以來,父親就不怎么回家,在外面也有人……第一個給我父親感覺的,就是顧叔叔?!?/br>
    他媽在醫(yī)院當護士,醫(yī)院是那種恨不能全世界的人都擠進來搶專家號的大醫(yī)院,常年人滿為患,肖海洋記得她總是一臉夜班過后的疲憊,他媽不在家的時候,就會留好飯菜,把小兒子反鎖在家里。

    有一次,她走得匆忙,忘了把飯菜盛到小碗里,五歲大的男孩只好搬來小板凳,揮舞著巨大的湯勺給自己盛,他可能天生小腦發(fā)育就不太健全,一不小心連人帶鍋一起摔了,坐在地上嚎啕大哭。

    那會的老房子門板墻壁都薄,下班回家的鄰居聽見屋里撕心裂肺的哭聲,敲門也不應,還以為出了什么事,撬了門闖進來。

    在肖海洋看來,裹著夕陽進來查看的顧釗就像來救他的英雄一樣。

    “顧叔叔照顧了我四年,從幼兒園到小學三年級,低年級的學生作文題材匱乏,老是讓寫‘我的爸爸mama’,就是‘我有一個愿望’之類的東西,我寫的爸爸都是顧叔叔,寫的愿望都是長大當警察?!?/br>
    顧警官年輕有為,剛剛升任刑偵隊長的副手,忙一陣閑一陣的,也那么多值班了,不知是不是單身久了,他很喜歡和小孩玩,肖海洋他媽不在家的時候,他就背著小書包到顧叔叔家去,聽他講抓壞人的故事。

    上了小學以后,班上的小朋友嫉妒他總是考第一名,不知怎么聽說了他父母離婚的事,于是三三兩兩地湊在一起,從電視上學來些不知所云的污言穢語,編排他有娘沒爹,是“破鞋”生的孩子。

    肖海洋從小就拙嘴笨舌,不會還嘴,只好打架……可惜打架也沒什么天分,往往是他先開始動手,最后被一群混小子按在地上揍。

    有一天放學路上,壞小子們把他的頭按在地上,嘲笑他和他媽沒人要,顧釗正好騎自行車經(jīng)過,人高馬大地從自行車上下來,身上穿著威風的制服,把欺負肖海洋的孩子排成一排,訓了十分鐘,警告他們“再欺負我兒子就把你們都抓進公安局”。

    “我一直幻想他能和我媽結(jié)婚,還試著撮合過他們,弄得兩個大人都很尷尬。他后來跟我說,這個世界上有各種各樣的人,他就是那種不會結(jié)婚的人,所以也不會有孩子,我就是他兒子,所以得加倍努力學習,長大多掙錢,多養(yǎng)一個爸爸?!?/br>
    肖海洋說到這,注意到駱聞舟的臉有一點模糊,他下意識地伸手摸了摸,發(fā)現(xiàn)自己居然不知不覺中淚流滿面。他羞憤不已,低頭摘掉眼鏡,狠狠地在袖子上一抹。

    “327國道案的時候,我已經(jīng)上二年級了,每天拿著他家的鑰匙,給他澆花,拿他訂的報紙看。那段時間他少見的忙,足有十多天沒回家,后來我從報紙上看見327案的報道,還好奇地追著問了很久。”肖海洋頓了頓,“他是在一年后出事的,我在他家留宿的時候,半夜醒來,發(fā)現(xiàn)客廳的燈還亮著,正想爬起來找水喝,聽見他壓低聲音給什么人打電話,說‘我知道這件事匪夷所思,但那里不止是盧國盛’。”

    駱聞舟想起老楊的遺書,心里重重地一跳:“什么意思?”

    八九歲的男孩,正是好奇心旺盛想象力豐富的時候,大人們卻往往會忽略他們的眼和耳,肖海洋正在放暑假,閑得沒事,作業(yè)又少,也開始暗地搞自己的小調(diào)查。

    “那段時間他顯得又疲憊又焦躁,當年老警察們都會隨身帶個記事本,有一次顧叔叔睡著了,制服兜里的筆記本正好露出一角,我沒忍住好奇,偷偷拿出來翻看了,看見他在幾個月前某天的筆記里寫‘花市區(qū)某歌舞廳發(fā)生大規(guī)模酒后械斗,疑似嫖客爭風吃醋,致一人搶救無效死亡,法醫(yī)為鑒定主要責任人,采集了所有涉案人員的指紋與斗毆使用的武器,在其中一個啤酒瓶上檢測到了一個意外的指紋,屬于通緝犯盧國盛’。”

    駱聞舟:“那么久遠的事你都記得?”

    “我過目不忘,”肖海洋面無表情地說,“何況這件事在我心里顛來倒去了好多年,我每天都在復習?!?/br>
    一直在旁邊沉默不語的費渡突然插嘴問:“顧釗說的‘那里’,指的是哪?”

    肖海洋:“一家名叫‘塞納河右岸’的大型高檔會所,又叫‘羅浮宮’?!?/br>
    “羅浮宮曾經(jīng)是本市最奢華的娛樂場所,但是當年著了一場大火,”費渡說,“據(jù)說是消防的問題,后來被罰了款,被迫關停,之后也就銷聲匿跡了。”

    駱聞舟看看這個,又看看那個,總覺得這兩個人都不像二十出頭的小青年——說起十多年前的舊事全都如數(shù)家珍的。

    第109章 韋爾霍文斯基(十九)

    肖海洋后退兩步,靠在樓梯間的墻上,緩緩往下滑了一點。

    “是啊,”他囈語似的說,“火勢從大樓地下室的一個辦公室開始燒,點著了地下室的幾個酒庫,炸了,整個那一層的工作人員沒幾個逃出來的,逃出來的也都是人不人鬼不鬼,火勢蔓延后,不少客人也被牽連其中,死傷無數(shù),是一起……特大事故?!?/br>
    他說到這里,駱聞舟才略微有了點印象——十四年前,偉大的中國隊長還在自己的小宇宙里鬧中二病,然而即使這樣,他都能分出精力來對這事稍有耳聞,可見對于本地人民來說,那場大火確實是堪比“911”的大事件了。

    “當時好像牽連了不少人,對不對?”駱聞舟皺起眉,“我記得好像也有本系統(tǒng)內(nèi)的……”

    “因為這場大火不單純是消防事故,”肖海洋說,“根據(jù)當時從現(xiàn)場逃出來的幸存者口供,說那天是‘市局某領導’索賄未果,和領班起了沖突,推搡的時候失手把領班的頭磕在了桌角上,人當場死亡,兇手本想毀尸滅跡,沒想到這么大的一個高級會所消防工程竟然是個擺設,酒庫設置也非常不合理,一不小心把自己也燒了進去。”

    “等等,等等,”駱聞舟徹底服了肖海洋這個顛三倒四又快如爆豆的語言風格,感覺他年幼時確實因為家庭原因顛沛流離過,語言表達那一部分至今沒發(fā)育好,連忙一伸手打斷他,“費渡你閉嘴,又把他帶跑了——你什么意思,‘市局的領導’指的是誰?顧釗嗎?索賄又是怎么回事?你是怎么知道的?還有,剛才咱們不是在說盧國盛的事嗎,怎么串到這來了?”

    “具體情況我不知道,這些是后來調(diào)查他的人在他家里翻查,我偷聽來他們只言片語拼湊出來的——我只知道,顧叔叔當時確實在追查327案罪魁禍首的行蹤,追到了羅浮宮,至于細節(jié),他是不可能跟我一個小學生說的,可是這件事后來不知怎么,就變成了‘顧釗以追查通緝犯的名義,反復向商家索取巨額賄賂,并失手殺人’,有人證也有物證……”肖海洋的聲音滾在喉嚨里,含著沙啞的、變了調(diào)子的悲愴,“他要是索取賄賂,會每天住在我們那個……那個垃圾都沒人收拾的破小區(qū)里嗎?直到他死,家里最貴的一件電器還是他家的彩電——為了給我連游戲機用專門買的!”

    駱聞舟和費渡一個靠在樓梯間門口,一個站在墻角,剛好把肖海洋夾在中間。駱聞舟頭一次聽見這中間的內(nèi)情,強行將震驚掩在了不動聲色下,無聲地與費渡對視了一眼——這手段和周氏案中連環(huán)套一樣的滅口風格太像了,一樁案子,最后有一個完美的解釋,并且“罪魁禍首”全都死得合情合理,渣都不剩。

    市局刑偵隊,也算是系統(tǒng)內(nèi)的精英,年輕有為的副隊竟然干出這么喪心病狂的事,負有領導責任的自然要吃掛落——怪不得當年就已經(jīng)是正隊的楊正鋒比同期的張局陸局都走得慢了一步,老楊曾經(jīng)背處分降級的傳說原來不是空xue來風——而這起惡性案件還意外導致大火,牽連無辜無數(shù),造成了堪稱災難一般的后果……那么這種領導責任,就不是當年老楊一個小小的刑偵隊長付得起的了,連市政都要吃掛落。

    怪不得顧釗的事被捂得這么嚴實。

    幸而當年可怕的互聯(lián)網(wǎng)還沒在內(nèi)地生根發(fā)芽,資訊傳播沒有那么快,無端被牽連的各方人馬才能默契十足地一條錦被遮過,把整個來龍去脈深深地壓在地下,以至于至今都追查不到當年的蛛絲馬跡。

    駱聞舟被人塞了一口發(fā)霉的舊事,皺著眉,原地咀嚼了好一會,這才說:“所以你打算怎么樣,告訴所有人,說有人藏匿在逃犯盧國盛,還是借機把十幾年前的舊事捅出來,逼迫市局重新調(diào)查顧釗案?既然你知道這個內(nèi)情,為什么不早告訴我?”

    肖海洋梗著脖子,毫不退讓地沖他冷笑:“因為我知道你們不敢查——運氣好,這回你們瞎貓碰上死耗子,抓住盧國盛,頂多也就是結(jié)了這個案子,運氣不好,盧國盛依然逍遙法外,你們上交個‘證據(jù)確鑿’的報告,再發(fā)布一條新的通緝令,也能算是結(jié)案,什么為了別人的冤屈,說得好聽!你們不就是‘不求有功,但求無過’嗎?當年顧釗案那么多疑點,誰追查了!”

    駱聞舟雙臂抱在胸前,聽了這番厥詞,不由得為光陰荏苒而心生感嘆——不用說多久,就是三五年前,有人在他面前這么討打,他一定會擼起袖子滿足對方的愿望。

    “別說你們不一樣,王洪亮在花市區(qū)一手遮天這么多年,那些冤死的女孩們、還有被毒品害得家破人亡的倒霉鬼們,有人管嗎?市局管過嗎?因為王洪亮不傻,他也知道現(xiàn)在是法治社會,‘法治社會’保護體面人,所以他挑來下手的都是沒根沒靠的窮人、來了又走的打工仔,活著沒人見、死了沒人埋!如果不是正趕上開會時東窗事發(fā),如果不是黃敬廉豬油蒙心,動到你駱公子頭上,分局這群人渣能太太平平的地久天長!你們這些正義使者都哪去了?”

    駱聞舟還沒說什么,費渡卻微微皺起眉。

    “對,被殺的馮斌有父母、有朋友來鳴冤、來哭鬧,他念私立學校,家里有人有錢有地位,你們當然得重視,當然要做足姿態(tài)查案破案,將來都是履歷上添的光。可是顧釗呢?他光棍一條,家里只有個老母親,也在他出事后一病不起,沒多久就沒了,誰來替他討真相?誰會吃力不討好地念著他的冤屈,有誰還記得他!”

    駱聞舟無奈地說:“你……”

    這時,費渡不徐不疾地打斷他,局外人似的涼涼地插了話:“你想曝光,這個思路有一定道理?!?/br>
    “不過首先,你選的曝光媒體挑錯了,‘燕都傳媒’主打網(wǎng)媒,不瞞你說,到現(xiàn)在為止,自己的局面都還沒打開,這才想整天弄點大新聞博人眼球,不見得真能主導輿論,而且新鮮事那么多,明星出軌都比殺人案好看,就算能引起討論,多不過一個禮拜,也就被人遺忘了。顧釗當年‘謊報通緝犯線索,并以此為名索賄’的罪名既然已經(jīng)板上釘釘,翻不翻得開這一頁,不是網(wǎng)上幾句閑言碎語就能左右的?!?/br>
    肖海洋一愣,透過模糊的淚眼看著他,不明白費渡為什么突然站在自己這邊了。

    費渡話音一轉(zhuǎn):“其次呢,顯然你也明白,盧國盛是被人藏起來的,馮斌的案子,說得冷酷一點,確實非常慘,但也是我們能碰到幕后人的一個契機——只要你不打草驚蛇。你在這個不上不下的時候把過去的膿瘡捅破,驚動了背后的狡兔,會怎么樣呢?”

    肖海洋方才種種行動搶白,完全是憑著一口沖動做出來的,此時發(fā)泄得差不多了,不多的理智漸漸回籠,把費渡這番客觀又平靜的話聽進去了。

    “如果我是藏匿通緝犯的幕后人,聽說事情鬧大了,我會隨便找個理由弄死盧國盛,把尸體丟出來送給市局結(jié)案——我相信這對于幕后人來說,連‘壯士斷腕’都不算,最多算是扒下一件濺上泥點的襪子。”費渡和風細雨地看著肖海洋,“肖警官,你這個劍走偏鋒的手段很可能有用啊,沒準能幫大家爭取到一個不用加班的周末呢?!?/br>
    費渡每說一句,肖海洋的臉色就白一點。

    “至于那個馮斌,一個小高中生,半夜三更不睡覺,自己溜出去瞎跑,死了也是自己作的,仗著家里有錢,還要不依不饒地浪費公共資源和警力去反復偵查,真正有冤情的人卻深埋黃土,無人問津——實在是想一想都覺得很不公平,對吧?”費渡似笑非笑地看了他一眼,回手推開樓梯間的門,“顧警官要是泉下有知,怨氣一定也很大,真是可憐?!?/br>
    肖海洋:“你、你胡說!”

    “怎么,他都沒有怨氣嗎?那可真是個圣人——既然這樣,你在這撒潑是為了誰?”費渡挑起修長的眉,表演了一個浮夸的驚訝,偏頭看了他一眼,“哦,我明白了,那就是你自己覺得自己放棄了那么多東西,就為了給一個人洗刷冤屈,背負著這么多秘密,你替自己委屈。”

    肖海洋啞口無言中帶了幾分驚懼。

    “委屈就不要繼續(xù)了,顧警官也沒要求過你替他翻案,翻案不成,他死了還落你一身埋怨,多可憐,何必呢?”費渡那畫上去一樣的笑容蒸發(fā)了,冷冷地睨了肖海洋一眼,抬腳走了。

    駱聞舟這時才嗅到費渡話音里淡淡的火氣,混了他身上殘留的、基調(diào)低沉的木香,湊成了一對“干柴烈火”,鉆進駱聞舟的胸口,狠狠在他心里放了一把煙花——別人罵他,有個喜怒不形于色的人居然生氣了!

    “為了我?!彼南搿?/br>
    駱聞舟回過味來,費了好大的勁,才算憋住了沒當場傻笑出來,再面對肖海洋,駱聞舟心里一點脾氣都沒有了,非常和藹可親地沖肖海洋一伸手:“工作證和警用品交上來,我暫時停你的職,沒有意見吧?”

    肖海洋滿腔怒火被費渡一把冰潑成了灰燼,憤怒冷下來,愧疚卻冒出了頭,這傻狍子不由自主地又被費渡帶跑了,心里恐慌地想:“我在怨恨顧叔叔?”

    他仿佛直面了自己卑鄙的靈魂,魂不守舍地呆立片刻,一言不發(fā)地掏出工作證和手銬交到駱聞舟手上,霜打茄子似的飄走了。

    費渡徑直去找夏曉楠,經(jīng)過辦公室門口,正好看見郎喬剛掛了電話走出來。

    費渡:“通知梁右京的家長了嗎?”

    郎喬點點頭,繼而抬頭看了他一眼,覺醒了野獸一般的小直覺,總覺得費總身上裹著一層冰碴子。

    “我想去和夏曉楠聊幾句,”費渡溫文爾雅地對她說,“你要不要跟我一起?跟年輕漂亮的大姑娘在一起,可以緩解小姑娘的緊張。”

    “哦……哦?!崩蓡棠涿畹馗狭速M渡,試探著地問,“費總,天涼了,王氏是不是要破產(chǎn)了?”

    費渡沒聽懂這個梗,回頭問:“王氏是什么?”

    郎喬用手指撐住眼角,給了他一個充滿世界和平的微笑。

    夏曉楠被來人驚動,飛快地抬頭看了一眼進來的人,又深深地埋下頭去。

    “你的同學都告訴我們了,”費渡進來之后沒有做冗長的開場白,單刀直入地說,“關于圣誕節(jié)的打獵游戲?!?/br>
    夏曉楠猝不及防,哆嗦了一下,慌張地望向費渡。

    “告訴我你在怕什么,”費渡看進她的眼睛,看見那女孩的瞳孔在緊張中明顯地收縮,慌亂地試圖躲開他的視線,“夏曉楠,看著我說話,馮斌已經(jīng)死了,可以說是為了你,你的另一個同學本來可以置身事外,也是為了你才把這些事透露給我們,你爺爺坐著電動輪椅從家跑到市局,現(xiàn)在還不吃不喝地在外面等著消息,你這一輩子只想當個糊在墻上的美人燈嗎?能不能像個人一樣堂堂正正地為自己、為別人說句話?”

    一直以來只會尖叫和沉默的夏曉楠呆了片刻,突然毫無預兆地哭了。

    費渡一聲不吭地等著她哭完,足有十幾分鐘,直到女孩只剩下抽噎的力氣,他才繼續(xù)說:“特招生一般要和學校簽協(xié)議,你不能轉(zhuǎn)學,必須要在育奮參加高考,否則要把已經(jīng)拿到的獎學金還給學校,對不對?”

    夏曉楠上氣不接下氣地點點頭。

    “所以剛開始你只是為了在學校生存下去,”費渡說,“圣誕節(jié)被捉弄的對象在公布出來之前,本人一般是不知道的——但是這次有人提前告訴了你,除了馮斌以外,還有一個人,對不對?你點頭搖頭就行。”

    夏曉楠遲疑了一下,再次點了點頭。

    “這個人在學校里比馮斌有權力,他要求你把善意提醒過你的人出賣給他,否則不單讓你在學校待不下去,還要讓你償還獎學金,但是那些錢早已經(jīng)拿回家給你爺爺看病,補貼家用了,你還不出來,只能屈服。”

    夏曉楠抓住了自己的衣角。

    “這時,馮斌對你說出了他的計劃,他想要帶你們出走,把學校里這些不正常的秩序捅出來——看得出來他策劃很久了。你成了他們這些人里的‘內(nèi)jian’?!?/br>
    “他……他只說想找人整馮斌……”夏曉楠終于聲如蚊蠅似的開口說了話,“我以為他們是要找人在校外打他,或者讓學校來抓他,給他記個處分什么的……”

    “馮斌家境寬裕,父母都很有辦法,即使被學校抓回來,也會有人想辦法不讓他處分留檔,他有那么多退路,大不了還可以轉(zhuǎn)學——對不對?”費渡輕輕地說,“可是小姑娘,你想過嗎?即使退學,也不是走投無路,人的際遇高低起伏,再過兩三年,又不一定會怎么樣,但是你有可能一輩子也遇不到一個這么喜歡你的男生了?!?/br>
    夏曉楠再次泣不成聲,郎喬感覺自己都快被費渡說哭了,連忙掏出紙巾遞了過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