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筆趣閣 - 玄幻小說 - 默讀在線閱讀 - 第91節(jié)

第91節(jié)

    駱聞舟那沉甸甸的“共度一生”壓得他幾乎喘不上氣來,他最本能的反應(yīng)就是驚慌失措地逃避,用盡了全力才維持住了彬彬風(fēng)度。

    他像個在未央長夜里跋涉于薄冰上的流浪者,并不知道所謂“一生”指向哪條看不見的深淵寒潭。

    費渡沉默了一會,終于只是干巴巴地說:“抱歉?!?/br>
    “那你為什么要一而再、再而三地招惹我?”駱聞舟的聲音壓得極低,好像胸口堵滿了石頭,那聲音得從石頭縫里擠出來,每個字都咬得“咯吱”作響,“我警告過你、拒絕過你很多次,為什么你還要——”

    費渡神色漠然地避開了他的視線。

    駱聞舟住了嘴,他突然覺得十分沒意思,原地靜默片刻,重重地吐出口氣,大步走向書房,摔上了門。

    駱一鍋被這驚天動地的摔門聲嚇了一跳,“嗷”一嗓子炸了毛,直起脖子張望,不知鏟屎工有什么毛病。它警惕地炸了一會毛,見沒人搭理它,就一頭霧水地沖費渡小跑過來,縱身一躍跳上了餐桌,和費渡大眼瞪小眼。

    費渡整個人好像靜止了,無聲地和它對視片刻,心里沸反盈天的千頭萬緒重新沉寂下去,他胸口是空蕩蕩、白茫茫的一片,萬念無聲。

    好一會,他無來由地想起白天在市局審訊室里忽悠夏曉楠的一句話——“你有可能一輩子也遇不到一個這么喜歡你的男生了?!?/br>
    馮斌之于夏曉楠,就像是駱聞舟之于他,都是意外事故一樣的運氣,一個人的一生,大概只能奢求一次。

    而往后看不到頭的一生中,能有一點回憶已經(jīng)彌足珍貴。雖然回憶有點短。

    但也沒關(guān)系,世上所有“回憶”都是短的。

    費渡緩緩地沖駱一鍋伸出了手,駱一鍋先是本能地往后一仰頭躲開,隨即,它又猶猶豫豫地湊過來,試探著聞了聞費渡垂在半空中的手,里里外外地聞了一圈,它終于放下了戒心,低頭在他手心蹭了蹭。

    費渡終于小心翼翼地落下,貼在了駱一鍋油光水滑的后背上,從它頭頂順著毛輕輕地?fù)崦藥紫隆?/br>
    原來貓是這樣的,毛發(fā)細膩,十分柔軟,又和毛絨制品不同——細毛的根部是暖烘烘的,手放在上面,能感覺到悠長的呼吸和輕輕掙動的心跳。

    是一條無憂無慮的小生命。

    駱一鍋瞇著眼睛,喉嚨里“咕嘟”片刻,有一下沒一下地甩著蓬松的大尾巴,發(fā)出十分娘炮的哼唧。

    費渡近乎心平氣和地與它和平共處片刻,貓爺被伺候舒服了,遂把自己團成一團,瞇起的眼睛緩緩合上,就地睡了。

    費渡悄無聲息地收回手,揣起自己的手機,走到書房門口,不輕不重地敲了三下:“這幾天多謝你照顧了?!?/br>
    駱聞舟沒搭理他。

    費渡也沒多做逗留,轉(zhuǎn)身從玄關(guān)的衣架上摘下自己的大衣圍巾,準(zhǔn)備出去找個附近的酒店先湊合一宿,明天再想辦法叫人打掃一下自己空置許久的小公寓,搬回家住。

    深更半夜,從暖氣襲人的家走進凜冽的冬夜里,著實需要一點勇氣,費渡嘆了口氣,覺得光是想一想,手腳就已經(jīng)條件反射似的發(fā)冷了。

    然而就在他剛剛披上大衣,還沒來得及把胳膊套進袖子時,緊閉的書房門突然被人從里面重重地掀開了。

    倒霉的駱一鍋剛合上眼,又被身邊掠過的一陣厲風(fēng)驚醒,也不知招誰惹誰了。它憤怒地叫喚了一聲,一溜煙地鉆進了駱聞舟空置數(shù)天的次臥里,不肯出來了。

    費渡還沒來得及回頭,突然被人從身后一把扯住,他猝不及防地踉蹌半步,虛虛披在身上的大衣一下落了地。

    駱聞舟一把揪住他的圍巾,費渡為了不變成平安夜里的吊死鬼,只好順著他的力道后退,被駱聞舟抬手抵在玄關(guān)處狹窄的墻上。

    “我問你兩件事,”駱聞舟面沉似水地說,“第一,不喜歡我,為什么鄭凱風(fēng)的車爆炸時,你非要多此一舉地?fù)踉谖颐媲??!?/br>
    費渡:“我……”

    駱聞舟根本不聽他說:“第二,既然你是個不痛不癢、不知道愛恨的變態(tài),為什么你家地下室里有電擊和催吐的設(shè)備?我當(dāng)了這么多年一線刑警,見識過的變態(tài)沒有一千也有八百,沒聽說過他們中的誰是因為熱衷于折騰自己進來的!”

    費渡的瞳孔急劇收縮,而后他下意識地掙動起來。

    鎮(zhèn)壓他并不比鎮(zhèn)壓肖海洋難度高到哪去,駱聞舟一把將他的雙臂折在身后,拽下他脖子上松動的圍巾,三下五除二地在他手上裹了三圈,牢牢地系了個扣,冷冷地嗤笑一聲:“費總,你缺乏鍛煉啊?!?/br>
    費渡被駱聞舟拖進客廳,就近扔在了沙發(fā)上,長腿撞到茶幾,方才為了招待駱誠和穆小青而準(zhǔn)備的一盤橘子紛紛滾落在地,也沒人去管。

    駱聞舟一把扯開了費渡那件須由干洗店精心伺候的襯衣,崩開的扣子擦著他的下巴倉皇逃竄,駱聞舟抬手按住了費渡的胸口——這身體畢竟是年輕,恢復(fù)能力和新陳代謝一樣強,很多陳年的舊傷疤只剩下淺淺的痕跡,非得在大燈下才能看見些許淺淺的影子。

    “你用紋身貼蓋電擊傷,就不怕灼傷內(nèi)臟?你就不怕一步小心無聲無息地死在你家那個空蕩蕩的地下室里?”駱聞舟居高臨下看著他,“那天從恒愛醫(yī)院回去,如果不是我強行把你拖出來,你打算做什么?”

    費渡從小和一幫紈绔子弟混在一起,羞恥心有限,興之所至,裸奔都沒什么大不了的,可是此時,駱聞舟動手撕開的,卻仿佛并不只是一件襯衫,而是他裹在骨rou上的皮囊。費渡有生以來第一次感覺到無法言喻的恐慌,慌不擇路地屈膝撞他:“放開——”

    駱聞舟不躲不閃,生受了這一下,堅硬的膝蓋撞出一聲聽著就疼的悶響,費渡一僵,錯失了反擊的時機,叫駱聞舟壓住他的膝蓋,強行分開,關(guān)節(jié)“嘎嘣”一聲輕響,費渡下意識地閉上眼。

    可是兩人就著這仿佛預(yù)示著一場暴力對待的姿勢僵持許久,駱聞舟卻沒碰他一根頭發(fā)。

    “我真恨不得……”好一會,駱聞舟嘆了口氣,低頭在他干燥的嘴唇上輕輕親了一下,低聲說,“挖出你的賊心爛肺看看?!?/br>
    他說著,松開了鉗制,從沙發(fā)旁邊的搖椅上掀下一塊薄毯,丟在費渡身上,有些疲憊地揉了揉自己的眉心:“太晚了,你去洗洗睡吧。我回……回我自房間里……”

    “那間地下室以前是費承宇的,”費渡一動沒動,忽然低低地開了口,“費承宇是個虐待狂,如果我媽犯了他的‘規(guī)矩’,就會被他拖進地下室里懲罰。”

    駱聞舟倏地一怔,心狂跳起來,下意識地屏住呼吸,他暗暗深吸了兩口氣,才算把自己的聲音穩(wěn)住,輕輕地問:“什么規(guī)矩?”

    “很多,我也說不清,諸如不準(zhǔn)對外人說話——包括保姆和清潔工,禁止她和別人有眼神接觸,禁止她碰他允許范圍外的書和電視節(jié)目……她日常作息的時間都是固定的,七點半起床,八點上餐桌,八點半開始清理家里的花瓶,換上新的插花,誤差時間超過一分鐘,就會被他拖進地下室——電擊不算什么,是很輕的手段了?!辟M渡低聲說,“費承宇認(rèn)為,這是他表達喜愛的方式,你不單要得到一個人的rou體,還要得到她的精神,把她整個人裝進一個玻璃瓶里,讓她每一個枝杈都隨著自己的心意長,這個人才算屬于自己。他做這些事的時候并不避開我,他的地下室里甚至有一張兒童書桌?!?/br>
    駱聞舟的呼吸忽然有點困難:“他有沒有……有沒有……”

    “虐待過我?”費渡微微一頓,隨后神色不變地說,“沒有,我是繼承人,費承宇甚至認(rèn)為我代表他的一部分,不會對我怎么樣的?!?/br>
    駱聞舟揪緊的心略微放下來,松了口氣,輕手輕腳地走過去,坐在費渡旁邊。

    “我從懂事之后,就一直很想擺脫他,但也只是想,沒做過什么——直到她自殺?!辟M渡低聲說,“她被困在惡魔的牢籠里,身邊只有一個無動于衷的我,長期的畸形和虐待,她的精神是不正常的,抑郁之外,還有很深的被迫害妄想癥狀,認(rèn)為空氣中布滿了監(jiān)視她的探頭,即使單獨和我相處的時候,也絕不敢說一句‘規(guī)定范圍’以外的話。費承宇要求她每天晚上睡前給我念一個小時的書,于是她花了兩年的時間,小心地把她想說的話混進那些閱讀科目里,試圖反復(fù)向我灌輸‘自由’的概念……可能是我的反應(yīng)太冷漠了吧?她念完最后一本書,終于親自向我展示了什么叫做‘不自由,毋寧死’。”

    “對不起,”費渡囈語似的輕輕地說,“我其實一開始就知道她是自殺的,當(dāng)時之所以堅持不認(rèn)同自殺結(jié)論,不依不饒地糾纏你們,逼迫你們反復(fù)調(diào)查,其實是想利用你們給費承宇和他們找麻煩?!?/br>
    駱聞舟:“……他們?”

    “你知道寄生關(guān)系嗎?”費渡說,“我給你提供養(yǎng)分、碳水化合物,你來給我提供保護和微量元素……費承宇身后就有這么一只寄生獸?!?/br>
    第113章 韋爾霍文斯基(二十三)

    追捕鄭凱風(fēng)的那天晚上,費渡曾經(jīng)隱晦地向駱聞舟點出周氏、背后某種勢力——以及蘇家三代人販賣謀殺女童案之間隱秘而驚悚聯(lián)系。

    周氏的案子、死亡車隊、被豢養(yǎng)的通緝犯……

    還有周氏的楊波,楊波平白無故被鄭凱風(fēng)看重,分明是個金漆的飯桶,卻能一直在周峻茂身邊做貼身助理。楊波的父親也死于一起離奇的車禍,當(dāng)時據(jù)說撞死了一個項目團隊,而最大受益人有個隱形股東,名叫“光耀基金”,剛好是許文超處理小女孩尸體的濱海一帶地塊使用權(quán)的所有人。

    事后駱聞舟想起來,確實順著這條線路簡單地探查過,只不過當(dāng)時事情太多太繁雜了,調(diào)查也只是淺嘗輒止,沒能深入。

    還有費承宇那場離奇的車禍,與老刑警楊正鋒的死亡時間有微妙的重合,陶然曾經(jīng)推斷過,在這背后巨大的暗流與千絲萬縷的聯(lián)系中,費渡一定是知道最多的一個。

    此時,他像千年的河蚌精一樣,終于開了一個淺淺的口,將那鬼影幢幢的世界掀開了一角,已經(jīng)讓人心驚膽戰(zhàn)。

    駱聞舟問:“你說的這個‘寄生獸’,指的是那個‘光耀基金’?”

    “公司只是個殼,像百足蜈蚣的一只腳,蜘蛛網(wǎng)上的一個環(huán),沒什么價值,反倒是如果你貿(mào)然動它,容易打草驚蛇,背后的控制人也很容易給你來一場金蟬脫殼?!辟M渡輕輕地說,“養(yǎng)通緝犯也好,殺人買兇也好,甚至是建立龐大的人脈網(wǎng)絡(luò),都需要大筆的資金——費承宇定期給他們捐助和利益輸送,養(yǎng)著他們,而這些人則會無所不用其極地替他掃清障礙?!?/br>
    費承宇其人,駱聞舟在早年調(diào)查費渡母親自殺一案的時候,曾經(jīng)接觸過,印象里是個斯文又冷漠的男人,風(fēng)度翩翩,但對妻子的死亡,除了最開始的震驚之外,懷念和傷感都是淡淡的,多少顯得有些薄情。

    可是駱聞舟記得前來幫忙的老刑警教過他,這樣的情況下,像費承宇這種反應(yīng)才是正常的,因為常年精神失常的女人會給家人帶來漫長的折磨和痛苦,夫妻之間沒有血緣與其他牽絆,本就是同林之鳥,費承宇那么大的家業(yè),沒有拋妻棄子,只是常年不著家投身事業(yè),已經(jīng)是難得的品行端正了,聽說妻子死了,有解脫的想法是人之常情——反倒是如果他表現(xiàn)得痛不欲生,那還比較值得懷疑。

    現(xiàn)在看來,費承宇當(dāng)時的一舉一動都是經(jīng)過精密計算的,連從業(yè)二十多年的老前輩都被他蒙眼騙了過去!

    屋里溫暖如春,駱聞舟背后卻躥起了一層冷汗:“這些事你是怎么知道的,費承宇連這也不避開你嗎?”

    費渡掙開束縛在他手上的圍巾,有些狼狽地從沙發(fā)上坐了起來,他沒去管方才被駱聞舟扯爛的襯衫,隨手捋了一把散亂的頭發(fā),那眼神平靜得像是兩片鑲嵌在眼眶中的玻璃,清澈、冰冷,好似方才的大悲大喜與失魂落魄全然都是幻覺,沒有留下一點痕跡。

    接著,他徑自站起來,拉開櫥柜門看了一眼。

    駱聞舟一口氣吊了起來,因為能讓費渡開口,太艱難了,興許會在他的逼迫下吐露一點端倪,過一會回過神來,沒準(zhǔn)又縮回去了。他說不說、說多少,得全憑運氣,駱聞舟唯恐聲氣大了,就把這口運氣吹化了。

    他心里焦灼,嘴上卻又不敢催,只是輕聲問:“你找什么?”

    費渡皺了皺眉:“有酒嗎?”

    酒當(dāng)然是有的,逢年過節(jié)探親訪友的時候,大家免不了互贈幾瓶紅酒,可是駱聞舟看了一眼費渡那好似打晃的背影,著實不太想給他喝,糾結(jié)了好一會,才不知從哪翻出了一瓶傳說中甜度最高、度數(shù)最低的,倒了一個杯底給他。

    溫和的酒精很快隨著血流散入四肢百骸,略微驅(qū)散了說不出的寒意,好似浸在冰冷的泥水中的大腦反而清醒了一點。

    費渡捏著空酒杯,卻并沒有要求第二杯——他天生很懂什么叫做“適可而止”。

    “抱歉,我從沒跟人說過這些事,有點復(fù)雜,一時捋不清頭緒?!辟M渡頓了一下,順著思緒倒到了一個很久遠的開頭,“我有個沒見過面的外公,是最早一批‘下?!娜?,生前攢下了一點家業(yè),當(dāng)初曾經(jīng)很反對我媽嫁給費承宇,后來拗不過女兒鬼迷心竅,婚后曾經(jīng)一度不與他們來往?!?/br>
    駱聞舟不知道為什么故事?lián)Q了主角,一下從罪案情節(jié)切換到了家庭劇,卻也沒有急著發(fā)問,試探著順著他的話音搭了一句:“因為老人家眼光毒,看出你……費承宇有問題?”

    “如果費承宇愿意,他能偽裝成世界上任意一種人,沒那么容易露出破綻?!辟M渡笑了一下,他的笑容一放又收,又說,“虐待狂首先要潛移默化地斬斷施虐目標(biāo)的社會關(guān)系——例如她的父母、親戚、朋友……讓她變得孤助無援,同時對外抹黑她的形象,即使她求助,也沒人相信她,這是第一步,這樣你才能肆無忌憚地不斷打壓她的自尊,破壞她的人格,把目標(biāo)牢牢控制在手里?!?/br>
    駱聞舟心里隱約覺得不對勁,因為覺得費渡說起這些的時候,就像個真正的犯罪心理專業(yè)學(xué)者一樣,充滿了學(xué)術(shù)和客觀——就好像他說的不是切膚之痛一樣。

    “普通朋友,挑撥離間幾次,很容易就心生誤會不再來往,親近一點的,也是一個道理,多費點工夫而已,我媽家里的親戚在舊社會戰(zhàn)爭年月里走散了,還有聯(lián)系的不多,沒有七大姑八大姨,省了不少事——但你知道,除此以外,總有些關(guān)系是打斷骨頭連著筋的,我外公早年喪偶,只有一個獨女,置氣歸置氣,繼承人卻從來沒改變過,我想不通費承宇是怎么斬斷這一層聯(lián)系,還順利得到我外祖家遺產(chǎn)的?!辟M渡說,“所以我問了費承宇?!?/br>
    憑借著多年審訊室里裝神弄鬼的強大心理素質(zhì),駱聞舟勉強維持住了自己的表情,他咬了咬自己發(fā)僵的舌尖,艱難地按平了自己的語氣:“你是說,你去詢問過你爸,問他虐待和控制你mama的細節(jié)?!?/br>
    這也太……

    “這很難理解嗎?虐待狂往往會伴隨無可名狀的自鳴得意,費承宇尤其自戀,他認(rèn)為這些都是他的能力和作品,樂于向我展示,還把這當(dāng)做言傳身教,”費渡輕飄飄地說,“我只是不懂就問。”

    如果聽完沒有問題,會被當(dāng)做沒有思考,態(tài)度不端正,年幼的費渡并不很想知道“態(tài)度不端正”的后果。

    駱聞舟心里躥起一層無名火,恨不能把費承宇從舒適的植物人狀態(tài)里揪出來,一腳踹進監(jiān)獄里喂他兩顆槍子。

    他深吸了一口氣,好半晌,才按住起伏的心緒,沉聲問:“然后呢?”

    “費承宇告訴我,割斷這種聯(lián)系很簡單,因為死人是沒辦法和任何人建立聯(lián)系的——我外公死于一場車禍,他當(dāng)時意外得知了我媽懷孕的消息,終于按捺不住想見她,在此之前,我媽被費承宇誤導(dǎo),一直以為他已經(jīng)跟自己斷絕了父女關(guān)系,收到父親遞來的橄欖枝時,她欣喜若狂……但是約好了見面的那天,一輛醉駕的車撞了我外公?!?/br>
    把自己摘得干干凈凈的謀殺,順理成章地繼承受害人的家產(chǎn)……這故事太耳熟了。

    “是不是很像周氏那場豪門恩怨的翻版?”費渡露出了一個不太明顯的微笑,“我當(dāng)時還問過費承宇,萬一交警認(rèn)為這起車禍有值得推敲的地方呢?比如追查到司機生前行蹤詭異,或者他的背景有什么問題,一旦警方疑心這不是一場事故,而是故意謀殺,那么作為遺產(chǎn)受益人,費承宇就太可疑了?!?/br>
    駱聞舟實在不知道是不是該表揚他,從小思考起殺人放火的事就這么縝密。

    “費承宇當(dāng)時輕描淡寫地跟我說‘這些事有專業(yè)人士處理,不會出紕漏’。”費渡說,“這是我第一次從他嘴里聽到‘他們’的存在。費承宇曾經(jīng)對我說過,他手里有一把傳世的寶刀,將來可以給我,只要我能拿得起來。”

    駱聞舟的心臟停了一下,費渡說到這里,卻一抬頭,正好和駱聞舟陡然緊張起來的目光對上,他倏地一笑:“不用擔(dān)心,這把刀沒能到我手里?!?/br>
    駱聞舟聲音有些干澀地說:“你認(rèn)識我和陶然這么多年,一個字都沒透露過,是不相信我們嗎?”

    費渡沉默了一會,沒有正面回答,只說:“你知道當(dāng)年的畫冊計劃嗎?”

    駱聞舟一愣。

    “你還記得我跟你說過,在他的地下室里看見過當(dāng)年畫冊計劃的負(fù)責(zé)人,范思遠的論文嗎?不止一篇論文,他那里有當(dāng)年畫冊計劃的詳盡資料,包括所有參與人及其親屬——你說你師父叫‘楊正鋒’,對吧?他有個女兒叫楊欣,當(dāng)年正在念小學(xué),在市十二小,周一到周四由一個住在附近的同學(xué)家長順便一起接送,只有每周五晚上在學(xué)校逗留一小時,等她mama,對吧?”

    駱聞舟一陣毛骨悚然,這些細節(jié)大部分連他都不知道。

    那張看不見的網(wǎng)有多大的能量?

    還有當(dāng)年的畫冊計劃到底是為什么成立的?真的僅僅是編纂學(xué)術(shù)資料嗎?除了燕公大的專家之外,派個學(xué)生溝通,找個管檔案的配合不行嗎?為什么有這么多一線刑警參與,保密級別這樣高?

    而在保密級別這么高的情況下,竟然還是泄露了一個底掉,那只可能是……只可能是……

    “這把刀究竟是什么,是誰、在哪、能量有多大,這些我都不知道,直到費承宇意外事故后變成無行為能力人,我花了幾年的時間徹底接管了他的產(chǎn)業(yè),挖出了一些蛛絲馬跡,我發(fā)現(xiàn)相關(guān)的捐款和利益輸送也已經(jīng)在多年前停止,如果不深挖財產(chǎn)經(jīng)營情況,根本發(fā)現(xiàn)不了費承宇曾經(jīng)和他們有這一層隱秘的聯(lián)系。直到這時,我開始懷疑他的車禍不單純?!?/br>
    對,如果費承宇只是意外,那么那些和他“血脈相連”的人不可能連面都不露,更不可能連公司的權(quán)利交接都毫無干涉,就這么悄無聲息地失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