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節(jié)
喝完兩三罐啤酒,聶家鑫似乎有點醉了,身子一歪,靠在沙發(fā)上,瞇著眼睛,不知道是在醒酒,還是睡著了。 屋里開著空調(diào),晏明雪擔(dān)心他著涼,拿了一張毛毯輕輕蓋在他身上。聶家鑫晃一下身子,忽然抓住她的手臂,嘴里喃喃地說:「舒悅,不要離開我,不要離開我……」 晏明雪臉上燙得厲害,說:「我不是舒悅,我……」話未說完,聶家鑫用力一扯,喝了酒的她身子一晃,就倒在沙發(fā)上。 鼻子里嗅到從他身上散發(fā)出的男人的氣息,想到那天晚上從舒悅房間里傳出的呻吟和喘息,晏明雪忽然心跳加速,渾身燥熱起來。 聶家鑫一邊叫著舒悅的名字,一邊把她壓在身下,一手抱住她不停地親吻著,另一只手拉開她的裙鏈,猛地將她身上的裙子扯落下來…… 不知道過了多久,激情漸漸消退,酒意漸醒,晏明雪睜開眼睛,驀然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跟聶家鑫緊緊摟抱在一起,赤身裸體躺在沙發(fā)上。她大吃一驚,急忙翻身坐起,撿起地上的裙子,快速地套在身上。 聶家鑫也慢慢清醒過來,從沙發(fā)上坐起,一低頭,看見自己身上一絲不掛,像是觸電了一樣,從沙發(fā)上跳起來,看見晏明雪衣不蔽體地站在自己跟前,他這才意識到發(fā)生了什么事,一邊穿衣服一邊說:「明、明雪姐,對、對不起,我把你當(dāng)成舒悅了,我不是故意的……」 晏明雪整理著自己散亂的頭發(fā),說:「算了,這事也不能全怪你,我也喝多了?!顾龥_進洗手間,用涼水洗了一把臉,讓自己徹底清醒過來。出來的時候,已經(jīng)逐漸恢復(fù)理智。 她說:「你走吧,今天晚上的事,咱們就當(dāng)沒有發(fā)生過一樣?!?/br> 「好的,我知道?!孤櫦姻文樕t,竟不敢再抬頭看她一眼,低垂著頭,連鞋帶都沒系好,就走出門去。走到門口的時候,他忍不住又回頭哀求道:「明雪姐,今晚的事,你不要告訴舒悅好嗎?要不然她一輩子都不會理我了!」 晏明雪點頭說:「我不會說的。舒悅是個好女孩,你以后要好好珍惜她?!?/br> 看著聶家鑫離去的背影,她的頭忽然炸裂般痛起來。她實在想不明白今晚怎么會發(fā)生這樣的事。她手忙腳亂地將桌子收拾干凈,又把沙發(fā)上的褶皺抹平,直到在客廳里看不出一絲有男人來過的痕跡,才停手。 夜里10點多的時候,舒悅回來了。這時晏明雪早已關(guān)上房門,躺在自己床上,假裝已經(jīng)睡著。內(nèi)心深處,她有點不知道該怎么面對這個心地單純的女孩兒。 第二天早上,她起床的時候,舒悅也已經(jīng)起來了,正在陽臺上晾衣服。看見她,舒悅說:「明雪姐,昨天晚上我男朋友在家里等我了,是吧?」 晏明雪呆了一下,說:「是、是的,他等了你一會兒,你沒有回來,他就走了。」 「不是吧,今天早上他給我打電話,說昨天晚上在這里等了我很久,后來還跟你……」舒悅說到這里,忽然停下來,踮起腳尖,把一件粉紅色的內(nèi)衣掛到高高的晾衣架上。 「跟我一起怎么了?」晏明雪忽然緊張起來。 「他說最后跟你一起,把本來是買給我的宵夜給干掉了?!故鎼偤鋈粨溥暌恍?。 晏明雪這才松口氣,說:「是啊,他給你買了宵夜在這里等你,后來你發(fā)短信說自己去外面吃東西了,他看宵夜都快涼了,就拿出來,跟我一起吃掉了。正好我也沒有吃晚飯。唉,你男朋友對你真是太體貼了!」 「是啊,這就是有男朋友的好處啊!」舒悅拍拍她的肩膀,笑嘻嘻地說,「明雪姐,我知道你是一個有故事的人,但過去的事情就讓它永遠爛在記憶里,趕緊再找個男朋友,我保證你的生活馬上就會變得有色彩了?!?/br> 晏明雪苦笑一聲,不知道用什么話回答她才好。 上班后,她在辦公室里發(fā)了一天的呆,竟然什么活兒也沒有干。晚上下了班,她沒有跟舒悅一起回家,而是一個人在步行街上來來回回閑逛。不知道在街上走了多久,忽然聽到后面有人叫她的名字,她回過頭,看見身后站著一個男人,光頭,身形魁梧,手臂上文著一只老虎,透著一股兇狠之氣。 她一怔,問:「是你叫我嗎?」 光頭男人點頭說:「是的,就是老子叫你。」 晏明雪皺皺眉頭問:「有什么事嗎?」 光頭男人說:「我有點事想找你談?wù)?,大街上人太多,咱們找個安靜的地方聊聊天吧?!?/br> 晏明雪已知來者不善,退后一步說:「我不認(rèn)識你,為什么要跟你走?」 光頭男人上前一步,突然掏出一把匕首抵住她的腰說:「臭婆娘,你要是不聽話,老子就一刀捅死你?!?/br> 晏明雪知道遇上了歹徒,嚇得臉色發(fā)白,兩條腿都顫抖起來,只好老老實實跟著對方走到一條幽靜無人的巷子里。 光頭男人推了她一把,將她抵在墻上,手里的匕首在她臉上比畫一下,冷聲笑道:「大美女,你說我這匕首如果真的從你臉上劃過,會出現(xiàn)什么樣的后果?」 晏明雪嚇得渾身哆嗦,如果不是靠著墻壁,她早就癱倒在地上了。「你、你想干什么?」她以為是遇上了劫匪,就說,「我身上沒有帶錢包,只有一些零錢,你要的話,我全都給你?!?/br> 光頭男人哈哈一笑,說:「臭娘們,你還真把老子當(dāng)成劫道的了?告訴你,老子不缺錢?!?/br> 「那你想怎么樣?」 「老子要讓你長長記性,以后離我姐的男人遠一點?!?/br> 「你姐的男人?」晏明雪睜大眼睛看著對方,一時間沒有反應(yīng)過來。 「去你媽的,還給老子裝蒜是不是?」光頭男人目露兇光,一抬手,「叭」的一聲,重重地打了她一個耳光。 晏明雪一個踉蹌,只覺天旋地轉(zhuǎn),差點摔倒在地。她感覺臉上火辣辣的痛,用手一摸,嘴角邊竟流出血來,嚇得哭出聲來。 「哭什么哭?」光頭男人抬腿踹她一腳,晏明雪滾倒在地。 光頭男人蹲下來,用匕首拍著她的臉說:「臭娘們,老子的話記住沒有?以后離我姐的男人遠一點,要不然,老子下次找你,就用匕首在你臉上刻一個烏龜?!?/br> 晏明雪雖然不明白他在說什么,但還是趕緊點頭說:「我、我記住了,我記住了……」 男人這才收起匕首,滿意地離開。 晏明雪身上疼痛難忍,心里又驚又怕,兩條腿像是不受自己控制一樣,顫抖得厲害。她爬到墻邊,靠墻坐了好久,才被一位路過的中年大嬸扶起來。 大嬸問她:「姑娘你怎么了?是不是遇上歹徒了?你也太不小心了,怎么能一個人走到這巷子里來呢?這里經(jīng)常有人攔路搶劫……姑娘,你沒事嗎?要不要我?guī)湍銏缶???/br> 晏明雪搖頭說:「算了,我也沒有被搶走什么東西?!?/br> 那個大嬸倒是個熱心腸的人,見她嘴角流血,堅持要送她去醫(yī)院。她把晏明雪扶出巷子,攔了一輛出租車,把她送到醫(yī)院。醫(yī)生給晏明雪檢查了一下,還好,只是一點皮外傷,并無大礙。晏明雪這才放心,對那位熱心大嬸說了很多感謝的話。 她回到家里,已經(jīng)很晚了,舒悅正在客廳里玩手機,問她為什么這么晚才回來。晏明雪本想告訴她自己今晚的遭遇,忽然想起那個光頭男人警告她的話,「以后離我姐的男人遠一點」。她又想起了那天晚上她跟聶家鑫之間發(fā)生的事,難道這個光頭男人,是舒悅叫來對付她的?難道她已經(jīng)覺察到了什么? 她看看舒悅,見她竟然還對自己滿臉關(guān)切之情,頓時感到心生寒意,搖搖頭說:「我一個人逛街,走得太遠,所以回來晚了?!箾]待對方再問第二句話,她就走進自己房間,「砰」一聲關(guān)上了房門。 第二天醒來,一照鏡子,她才發(fā)現(xiàn)自己半邊臉頰都腫了起來。來到公司,同事見了,自然覺得奇怪,都圍上來問長問短,表示關(guān)心。 晏明雪笑笑說:「昨晚洗澡的時候不小心摔一跤,這半邊臉頰正好跟地板來了個親密接觸,然后就變成這樣了。」問候她的同事離開之后,行政部的女主管張丹緩步踱進她的辦公室,臉上帶著一絲冷笑,說:「晏助理,我覺得你臉上的傷不是摔的,而是被人打傷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