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假老公4
翌日。 桑蘿吃過早飯, 跟學校請了假, 真的去了溫鈺的研究所。雖然這其實不太有道理, 因為無論怎么想, 攻略者都應該不在她身邊的話, 就是在她老公身邊, 沒有道理跑到一些……嗯……按照攻略者的說法來說, 就是路人甲的身邊去密謀什么,因為那也繞得太遠了,怎么想都不可能。 但是她為什么會在意那個叫溫鈺的男人呢?這也是前所未有的事, 她不得不懷疑其中是不是有什么必須去探尋一番的東西存在,她直覺一定跟攻略者有關。她的直覺向來都挺準的,所以還是鄭重一點對待比較好。 溫鈺的研究所安排在郊外大片的無人區(qū)中, 那里的研究所原本是另有用途的, 如今搬遷出來,讓給了他們。這里百萬伏特的高電網(wǎng)封鎖四周, 同時有軍隊嚴防死守, 出入搜查都很嚴格, 確保不會有什么心懷叵測的人偷偷潛入, 盜走重要物品, 傷害重要的人物。 一輛高大的消防運輸車緩緩駛來, 運輸著一個巨大的冰塊,冰塊足有四米的高度,有一只怪物被凍在里面。正是前天下午被桑蘿和整棟大廈一起凍住了的那只異形。 車子在第一道關卡處接受檢查, 負責的士兵仰著頭看著這大冰塊, 都忍不住出聲:“太厲害了吧……” “那可不是,整棟大廈,從內(nèi)到外都被冰堵住了,一點縫隙沒留,我們那邊都不知道怎么把它挖出來。幸好夏天到了,天氣熱,等冰融化得差不多了,我們今天早上才把它挖出來,這不就送過來了?自然系真不是吹的,殺傷力太恐怖了。”負責運送的消防員也忍不住回道。 檢查士兵看到車子底部在淌水,是冰塊逐漸融化流下來的水,“怎么不用保溫袋包裹一下?” “沒有那么大的袋子。前天下午一起被凍住的異形獵人泰格,那么厲害的人物,兩個小時內(nèi)搶救出來,都渾身凍傷,休克過去。這家伙被凍那么久了,肯定已經(jīng)死掉了。”運送人員說。 其他人一聽,覺得也是,誰在這種情況下還能活??? 檢查完畢,沒有異常,大門打開,讓這輛運輸車通行了。車子底部的水滴滴答答延綿一路,像條小溪。 …… 研究所內(nèi),由于剛搬遷過來,以及還要迎接一具新的實驗體,工作人員們還未正式開始工作。 今天桑蘿和艾諾德仍然掛在熱搜上,從昨天到今天,好像全亞蘭的人都在關注他們,就連溫鈺手下的研究人員們,都因為閑著沒事干,圍觀得津津有味。 “這是什么神仙組合啦,長得也太好看了吧?光是看兩人的臉,我能看一整天都不會膩。” “我酸了,為什么有人長得好家世好能力好,渾身上下沒有一點缺點,甚至很可能連對象都是這樣完美的嗚……” “什么對象,是朋友。” “我看兩人對視的眼神,都不像單純的朋友……” “博士來了!”有人低聲喊道。 于是各個連忙把手機收起來,戰(zhàn)戰(zhàn)兢兢,不知道為什么,這兩天博士脾氣特別不好,誰都不想觸霉頭挨訓。 穿著科研白袍的溫鈺面無表情地走到幾人面前,“實驗體馬上送到,去準備。” “是!” 一群人連忙收起閑散的心,去工作。 溫鈺站在原地,不知道想到了什么,臉色越發(fā)冷了,緊接著才轉身出去。 …… 運輸車通過了層層關卡的檢查,終于將這個實驗體送到了白色的研究所前。 研究所前的cao場上同樣有武裝部隊駐守,軍人加上工作人員,不算外圍的防守,內(nèi)圍整個區(qū)域內(nèi)有一萬多人在活動。 研究所的工作人員已經(jīng)準備好接手這具實驗體,雖然他們目前最需要的是活的實驗體,但是死的也是有用的。 “這塊頭挺大的,力量型的異形,看它那兩個流星錘似的拳頭?!?/br> “總之得先解凍?!?/br> “……” 冰塊被從車上卸下來,研究人員們站在一旁圍觀著。 一個看起來很年輕的研究員盯著濕得很厲害的地面看了一會兒,又看向那只開始被從車上轉移下來的實驗體,雖然現(xiàn)在天氣很熱,但是這冰化的速度是不是有點兒太快了?他盯著盯著,突然感覺到不太對勁。 “我怎么覺得剛剛它的肌rou剛剛好像動了一下……”他有些驚恐的不確定地跟同伴說。 “???……不能吧?你可別嚇人!”同伴驚恐地道。 話剛說完,“咔……咔……咔”冰塊產(chǎn)生裂縫并且裂縫延伸的聲音,令人頭皮發(fā)麻的響了起來。 研究員們瞪大眼睛,渾身僵住地看著眼前的小冰山。rou眼可見,那厚厚的半透明冰塊上,無數(shù)裂縫在產(chǎn)生。緊接著,“嘭!”一聲,炸裂開了。 迸裂的冰塊像炮彈一樣砸中了一些人,附近的手無縛雞之力的研究員們,被這沖擊沖的人仰馬翻。 反應靈敏的軍人們立刻掏槍沖上去。 重獲自由的異形身體表面布滿了凍傷,它身形似狼人,臉猙獰可怖,發(fā)出憤怒的大吼,露出滿嘴獠牙,猩紅的眼中滿是暴戾。子彈砸進了它的褐色的皮膚表層,沒有造成致命傷害,但無疑是火上澆油。它猛的朝一個方向沖上去,一手就抓住了一個軍人的腦袋,輕而易舉就捏碎了。 現(xiàn)場的指揮官看著這一幕,猛的吼道:“烈焰小隊!” 烈焰小隊是一支3人能力者小隊。能力者士兵很少,雖然現(xiàn)在越來越多人擁有了特殊能力,但是到底還是普通人占大多數(shù),而這小部分的能力者中,再除去不適合戰(zhàn)斗的能力、能力適合戰(zhàn)斗但不愿意成為軍人的能力者,最終軍隊里能打的能力者不多,很多部門都需要,目前分配到這里來的也只有這3個。 主要是誰也沒有想到會這樣,這研究所才剛要開始第一天的運作,就出了這事! 3個能力者軍人拖住了異形的腳步,其他人趁機去搶救那些受傷的研究員。 這只異形不容小覷,體型很大,近三米,皮糙rou厚,是扛揍、攻擊力強、敏銳性還不低的種類,三個能力者在圍攻中居然很快就落了下風,其中一把被一巴掌拍到了墻上,一口血都噴了出來。 “發(fā)出求救信號,看誰能過來!”指揮官立刻下令。 這種信號的連接芯片安裝在所有獵人們的獵人證中,獵人可以通過獵人證知曉信號源的所在地,距離近的獵人可以趕過去賺外快了。 正在研究所內(nèi)的溫鈺博士,聽到外面的動靜,走了出去, 然后迎面而來的,就是異形碩大的手,它伸過來,像是想抓他的頭。他神色卻毫無波動,瞳色甚至越發(fā)深黑。 然而,那只手在博士腦袋上方停住了。博士剛剛伸出的手一頓,聽到女孩子嬌軟慵懶,磨得人耳朵發(fā)燙發(fā)癢的聲音,“我說啊,可別對世界的珍寶出手啊?!?/br> 溫鈺一愣,連忙后退幾步,仰頭,看到桑蘿站在這只異形的腦袋上,冰從她的腳底蔓延,封住了異形的腦袋,再延伸到了那只朝他伸來的整條手臂上。 背光而站的玫瑰,閃耀到他都有些睜不開眼。 但他都來不及開口說話,冰晶破碎,一片從他臉頰邊上劃過,很涼,叫他心臟都抖了一下。 桑蘿一下從異形腦袋上跳開,躲開它抓上來的手。 這只異形在被凍住的這一天兩夜里,因著想要活下去的信念,居然在被送進實驗室的緊要關頭,找到了自救的辦法,它以高速震動肌rou催動自己血液的循環(huán),造成身體的極限高溫,體溫甚至能高達90攝氏度,因此很快就融化桑蘿的冰,再加上它本身是力量型的異形,只要還未被完全封住,就有機會掙脫桑蘿寒冰的束縛。 異形化作了狂戰(zhàn)士,瘋狂地朝桑蘿襲擊,它對她敵意很強,顯然認出了她是把它封凍的人,并且記恨著??諝饫锉д训穆曇粢淮谓右淮危臼呛軣岬南奶?,此時此刻因為滿地的冰塊和空氣里的細碎冰晶,這一塊區(qū)域已經(jīng)有些冷了起來。 所有人都遠遠退開,站在遠處看著那一邊激烈的戰(zhàn)斗。有些移不開眼。 大多人都見過獵人和異形的戰(zhàn)斗,但是從來不會有人像桑蘿一樣,給人以如此的藝術感。她在空中制造出大冰塊,這些冰塊在因為重力落地前,成為她在空中的著力點,使她能在空中行動和改變方向。每一次都精準無失誤,每一次跳躍、轉身、攻擊,表情都是從容不迫,偶爾閃爍出凌厲的冷光,姿態(tài)永遠漂亮,動作流暢順滑,明明是個被捧在掌心的上天寵兒,卻在此刻像個戰(zhàn)斗女神。 溫鈺怔怔看著。漆黑的眼中倒映著她的身影,像是倒映著灼目的太陽。 “但是,好像無法活捉?!鄙L}喃喃自語,活的更有利于實驗,但是這家伙的體溫注定凍不住它。 “它的弱點在下顎?!彼牭綔剽暤穆曇?。 結果引起了怒到頭腦發(fā)昏的異形的注意,它像是知道命運,所以想拖個人下地獄,所以丟下桑蘿朝他沖了過去。 桑蘿眉頭一皺,轉眼消失在了原地,下一秒出現(xiàn)在了溫鈺身邊,按著他的肩膀一個借力飛起側踢,踢歪了異形的整個下巴,將它踢飛出去。致命處遭受重創(chuàng),它像缺水的魚一樣抽動了幾下,躺在地上不再動了。 桑蘿的注意力都在那只異形身上,根本沒有注意到那一下自己與溫鈺距離太近了,烏黑的秀發(fā)掃過了他的面龐,香氣撲鼻,他渾身肌rou瞬間繃緊,僵住。 桑蘿去看那只異形,濃郁的香氣也漸漸淡去,呼吸間只能捕捉到淡淡的一點,似有若無,反而更加叫人在意。 桑蘿打量了一會兒這只異形,覺得它是真的暈死過去了,于是向戒備的軍隊打了手勢,他們放松了下來,開始展開各項工作。 “你怎么在這里?”溫鈺冷淡的聲音在身后響起。 桑蘿轉頭,他今天仍舊梳著大背頭,露出蒼白瘦削的面孔,戴著金絲眼鏡,白袍里面的襯衫仍然扣到最上面一顆,很是規(guī)矩,又昂首挺胸,一副清高傲慢古板克制禁欲的樣子,像是那種會墨守成規(guī),一輩子也不會干出一件出格事的學者。 桑蘿心想,她到底為什么會在意他?這個人身上藏著什么跟她和艾諾德有關的線索? 她看著他:“這是你該說的第一句話?” 他一愣,一副不明白什么意思的樣子。 “道謝。”她抱著胳膊,明明沒有人家高,卻做出一種俯視人的姿態(tài)和氣勢來。 “……謝謝?!彼舶鸢鸬卣f。又追問:“你怎么在這里?” “我過來參觀一下你的研究所,順便代表女王陛下來看看你們對新環(huán)境的適應程度?!?/br> 桑蘿說著,走進了研究所。 溫鈺走在她身邊,一邊在意著她身上飄出來的那種香氣,一邊嘲諷:“我以為某些人沉醉在金玉皮囊中,樂不思蜀,對任何正事都不在意了呢?!?/br> 金玉皮囊?說她老公敗絮其內(nèi)呢?那可不能忍。所以桑蘿瞥了他一眼,同樣嘲諷:“美好的皮囊當然令人沉醉,不美好憑什么讓人著迷?” 溫鈺攥緊拳頭,不屑冷哼:“人的心靈比外表更重要。我沒想到,亞蘭的玫瑰居然也是如此膚淺的人?!?/br> “恭喜你博士,可算明白,我就是這么一個膚淺的人了。所以,不要再說艾諾德的壞話,要不然我對你不客氣了?!鄙L}淡淡地說,卻隱含著認真。 溫鈺猛然看向她,眼底有些陰郁:“你之前還說我是‘世界的珍寶’。” 桑蘿露出疑惑的表情:“嗯?我說過?”這困惑是真的,桑蘿不記得自己說過這句話了,大概……是不過腦子脫口而出的臺詞?? 然而溫鈺卻冷冷地看著她,轉開了視線,金絲眼鏡擋住了他徹底陰郁下來的雙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