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我想送給大家一個有愛有溫度的故事,溫馨而又治愈。 第2章 “胡鬧……”這兩個字的殺傷力還是很大的,不哭不鬧不上吊,只是追問幾句便是胡鬧,也好,那就胡鬧吧,他偏著頭看著傅審言的眼睛,“我忽然又不愿意放你走了?!?/br> “不要這樣,如果我不調整好心態(tài),我們的感情可能會維持不下去?!?/br> 聲音是淡的,表情是冷的,當然說的話在陳息青看來也都是胡扯的。 怎么能前任一回來影響到了心情,就要出去散心一個月,不顧現(xiàn)任的心情,放任自由,怎么會有這種道理呢? 但是傅審言就這么站著,不需要再多的言語,從形態(tài)就能看出他覺得這樣做沒有任何問題。 被愛著的人真好,永遠可以這么的肆無忌憚。 陳息青試著順一口氣,還是覺得剛才那口面包真的太噎人,堵完喉嚨堵心口,怎么也順不下去:“那我們一起去旅游吧?我們還沒一起出去旅游過,你不是一直想去海南嗎,我們……” 一起出去看風景,將所有能干擾到我們的人和事都拋到身后,一起維護好這份感情——陳息青沒能說出來,因為對面的人自始至終表現(xiàn)出來的情緒都只是淡漠。 如果他真的愿意,怎么會對補救措施無動于衷呢? 很長時間的沉默,傅審言沒有說話。 他不愿意。 陳息青走上前,抱住了拖著行李箱的人,低聲說:“一個月太長了,有太多的變數(shù),審言,你說你一個月可以調整好心情,但你是不是沒有考慮到我?我很累,我還有點怕?!?/br> 陳息青是個溫柔的人,是個很好的人生伴侶,和他在一起的時候永遠都只有放松舒心的感覺,和與付俊卓在一起激烈碰撞的感覺完全不同,如果說陳息青是水,那么付俊卓就是把火,熊熊燃燒過傅審言曾經的青春。 這把火曾經燎原,最后傅審言表面從容撤退,其實卻是幾乎丟了半條命,只是他隱藏得足夠好,沒有被任何人發(fā)現(xiàn)。 愛情是個很奇妙的東西,他雖然生性薄涼理性,但付俊卓似乎就是專門來克他的,他曾經被付俊卓牢牢地吸引著目光,為付俊卓一次又一次違背自己的原則,為付俊卓出柜,甚至于現(xiàn)在付俊卓一出現(xiàn),他立即就無法全心全意投入到目前為止還算安穩(wěn)的日子里。 他還是被這把火深深吸引著。即使知道自己需要的是水,還是被火吸引著。 傅審言回抱了一下陳息青,語氣里帶上了愧疚:“我只是出去散個心,一個月而已。不是要分手。” 一個月而已。 陳息青無法形容那種無力的感覺,他愛了傅審言幾年,作為朋友陪伴了那么久,用盡了力氣去擁抱這個人,還不如別人輕輕地勾一勾手指。 他搖頭:“不,要么你和我一起去旅游;要么你一個人走,我們分手?!?/br> 氣氛冷了下來。 “你不要鬧!”傅審言加重了語氣。 “我沒有鬧?!标愊⑶喾砰_他,想往后退一步,再想想卻還是舍不得這一步的距離,他看著傅審言的眼睛,說,“我是認真的,分手,還是帶我走?” 答案無非是“一起走”或者是“分手”,但他卻沒有想到,傅審言對他說了這樣一句話:“一個月后,等我回來?!?/br> 幾乎是很久以后,陳息青才從這裁決中緩過神來。 傅審言選擇了一個人走,但卻不承認分手,他知道自己有多愛他,所以才吃定了自己會乖乖在家等他回來——傅審言一向是這么自信的人。 真自私,真殘忍。 處于感情的弱勢,再多的糾纏也不會得到自己想要的結果,陳息青看著傅審言拖著行李邁著長腿,頭也不回地踏出了兩個人的家。 咔嚓——門關了。 好像有什么被切斷了,那聲沉悶的聲音忽然刺進心里,猝不及防的痛感使得陳息青直不起腰,他大口呼吸,試圖得到更多的空氣,感覺有一塊大石頭壓住了他,壓死了他。 他緩了好一會兒還是沒有緩過來,最后咬著牙將桌上還沒有冷的早餐該扔的扔,該倒的倒。 陳息青花了一個周在隔壁小區(qū)租了個一居室,他沒有請搬家公司,而是自己一個人來來回回很多次,一點點將屬于自己的東西從那個家里搬出來。 那個家是傅審言和付俊卓分手后買的,那個時候陳息青和傅審言還沒有在一起,作為朋友,從選地段選戶型,到裝修購買各種家具,陳息青可以說是耗費了很多心力。那個時候他不覺得辛苦,能為自己喜歡的人做點事,本來就是件很開心的事情了,怎么會辛苦呢?在和傅審言一起去買家具的時候,他甚至幻想著,要是這是兩個人在為共同的家選家具,那該多幸福啊。 后來,他們真的走到了一起,陳息青搬進去的時候,恍惚中覺得凡事都有種冥冥之中的注定。 沒想到現(xiàn)在又要搬出來了。 陳息青整體的情緒是越搬心越空,但他還是默默地搬著,他搬得很慢,似乎在等著什么,但是直到他搬完家,傅審言還是沒有主動聯(lián)系他。 傅審言出去散心的第十天,陳息青躺在一居室的床上,翻來覆去睡不著,滿腦子都是傅審言——他在哪里?在做什么?和誰在一起?越想越心力交瘁,躺在床上都有一種從云端墜落但一直不到底的感覺。 他已經很久沒有好好吃過東西了,肚子照餓,胃口照沒,白天一碗最愛的牛rou面端到面前,也只是胃餓得幾乎抽搐,卻好像沒有太強烈的張嘴吃的欲望;到了晚上脆弱情緒容易跑出來作祟的時間,更是心理承受能力一下子降了幾個階,白天和晚上幾乎不是一個人。 甚至現(xiàn)在,他發(fā)現(xiàn)自己想立刻偷偷地搬回去,等那個人散滿了一個月,就當做自己從來沒有搬出來過的樣子。 整整十天,陳息青自己沒有發(fā)現(xiàn),他的臉頰已經有點微微凹陷的意思。 他是真的愛傅審言,雖然他從兩個人住的地方撤了出來,但是完全沒能將對傅審言的感情收回來。 但是他知道,他必須控制住自己,不能回頭,回頭并不能使一個不愛自己的人愛上自己,回頭只會讓自己更加貪戀和傅審言在一起的平淡的日子,那點甜蜜的代價不菲,陳息青已經越來越承受不住。 這么久,他真的累了。 夜很深了,還是毫無睡意。 陳息青起床穿衣穿鞋,出門取了車漫無目的地開。 初秋的晚上,夜風微涼,吹在皮膚上讓人感覺非常輕松,陳息青想出來兜風,透透氣轉換轉換心情,但是很快他就發(fā)現(xiàn)自己實在是太天真,四面八方哪里都有路,但是哪里都有和傅審言的記憶,刀子一樣猝不及防扎進腦子里,鬧哄哄亂成一團—— 這條路,我和他一起去c市的時候走過。 這家銀行后面的男裝店,我和他一起買過衣服,當時買的是那件粉紅色襯衫,他穿在身上很帥。 這家餐廳,我和他一起吃過飯,他最愛的是那道椒鹽蝦仁,為此自己還專門學了這道菜。 這里,…… 一刀一刀毫不留情。 他越開越快,試圖甩掉這些莫名其妙涌過來的記憶,可是那些記憶還是像路燈光一樣,在他的臉上飛快地掠過后又重新覆了上來。循環(huán)往復,越刻意壓制越想要爆發(fā)。 怎么辦? 怎么辦? 誰來告訴我到底該怎么辦? 陳息青的情緒到了一個臨界點,瀕臨爆發(fā),最后車子猛然抓地,剛剛好停在了一家小型清吧前。 失戀的人跑進了清吧。 不似鬧吧里的燈紅酒綠,清吧里輕音樂舒緩,燈光柔和,這家小清吧只有六張雙人桌,十幾把吧凳,陳息青一個人空空蕩蕩地坐了下來。 要了啤酒,又要了朗姆可樂,卻怎么喝怎么不對勁,最后他要了杯冰伏特加,效仿戰(zhàn)斗民族的喝法,一口干掉,從喉嚨一直燒到了胃。 陳息青趴了足足兩分鐘,那股燒到心里的感覺才慢慢褪去,然后他發(fā)現(xiàn)自己什么動作都是浮著的。 他不是一個酒量很好的人。 好了,這下輕飄飄的,什么都不重要了,陳息青搖搖晃晃地踏出了清吧,當然不能再開車,他就在附近溜達,指著天上圓得過分的月亮罵—— 什么理性什么不胡鬧,都他媽是裝的!老子暗戀你那么多年,小心翼翼迎合著你的一切喜好,就連最后在一起也是我鼓足了畢生勇氣提議的!我也喜歡膩歪,也喜歡小浪漫,但是深知細水長流才是最適合的,好死不死地遵循著你的相敬如賓的狗屁相處方式!最后呢?最后你愛的還是你的白月光! 白月光皎潔,照在罵爹罵娘的人臉上,這種憋屈的失戀法,一個人跑來喝酒,其實是有點四下凄涼的。 ———— 陳輒文在找狗。 為了避免白天遛狗遇到過多的老人和小孩嚇到人家,或者是遇到太多的愛狗人士,狗頭被擼禿嚕皮,他偶爾會選擇深夜出來遛狗。 他養(yǎng)了一只神氣而又聰明的阿拉斯加,名字叫達能。 今天出來遛狗他沒有牽引,達能就在他一個不經意之間,不知道蹦跶到了哪里。 “達能——” “達能——” 作者有話要說: 攻出現(xiàn)了。o(n_n)o~ 第3章 陳息青找了個長椅坐了下來,模模糊糊看不清眼前,頭很沉,似乎地面是塊巨大的大鐵板,而他腦子里裝的都是磁鐵,坐著都想往后栽。 他暈得云里霧里,勉勉強強和酒精爭奪著身體的主導權,胃里有火在燒,剛一抬頭就看見眼前有狗在晃——一只阿拉斯加邁著小碎步歡歡快快跑到了他面前。 這只狗很帥,夜里看不出到底是什么顏色,它搖著尾巴歪著腦袋興致勃勃地看著陳息青。 陳息青雖然也喜歡狗,以前也想過要養(yǎng)狗,但是傅審言不喜歡所以只能放棄,他平常有空的時候也會去小區(qū)附近的府琛廣場看看那些大狗小狗,但是現(xiàn)在實在沒有多余的精神去搭理它,他顫顫巍巍掏出手機想找個代駕,然后迷茫地盯著手機盯了半天,怎么也想不起來該怎樣聯(lián)系代駕。 他有些挫敗地低下頭,手肘撐膝蓋,把臉埋進手里。慢慢地,肩膀開始抽動,幅度越來越大。 對面那只狗又湊近了點,最后在他身前一米乖巧地坐了下來。 遠處傳來一聲聲:“達能——達能——回家了??!”。 陳息青在一只狗面前哭成了傻逼。 “達能——達能——”越來越近,阿拉斯加轉頭朝聲音傳來的方向看了看,又回頭看看在哭的醉鬼,最后依依不舍地起身朝著“達能——”奔過去。 三分鐘后,又伴隨著“汪!”“你要去哪里?回家了!再不聽話明天燉火鍋!”跑了回來,身后跟著一個穿著運動裝的帥帥的大長腿。 長椅已經空了。 阿拉斯加搖著尾巴跑到長椅邊轉了足足三圈,又扒拉上椅子嗅了嗅,然后一臉懵地四周張望。 “找東西?。俊标愝m文走近,把達能從長椅邊揪過來上了牽引,順勢拍了一下毛茸茸的腦袋,“找不著咱就回家吧?!?/br> 達能頂著一只大狗頭黏黏糊糊地蹭,七八十斤的大個子撒著嬌,最后被陳輒文無情地拉著往家跑。 ———— 陳息青最后選擇了打車,付了錢搖搖晃晃地往回走,第二天早上醒過來的時候,發(fā)現(xiàn)自己睡在傅審言的沙發(fā)上。 搬完后,可能是舍不得,也有可能是想給自己留后路吧,鑰匙怎么也不舍得還回去,醉酒后還是下意識地回到了這里。 還是下意識地把這里當成自己的歸屬。 周末的上午,陽光明媚,巨大的落地窗外可以看見一片高遠的藍天,有鳥在飛,最后消失不見。 這么好的天氣,這么悠閑的周末,美好的時間應該和愛人一起分享的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