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7節(jié)
“那我先走了?!币呀?jīng)和郭英東潘李打過了招呼,陳息青場面性地也對傅審言點了點頭,陳輒文也跟著向他點了點頭,兩個人都顯得很友好的樣子。 然后這兩個人就這么走了。 不打招呼還好,一打招呼傅審言更是氣得不行,那兩個人,一個頂了他一膝蓋,另一個更是下了黑手,竟然還能像沒發(fā)生過什么事一樣,跟自己道別。雖然,裝作沒發(fā)生什么的的樣子,是雙方都愿意的事情。 這是傅審言長這么大,第一次吃這種虧,還偏偏不能說。 “訂過酒店了嗎?”陳輒文問。陳息青走路搖搖晃晃的,剛才在平地上差點一頭栽到,嚇得陳輒文趕緊把他撈起來,穩(wěn)穩(wěn)當(dāng)當(dāng)?shù)胤鲋?/br> 不過這樣一來,兩個人的距離更近了。 陳息青回答:“訂過了?!?/br> “……在哪里?” 陳息青又告訴了他酒店名字。 “已經(jīng)登記過了嗎?還有什么東西落下了嗎?” 喝醉了酒的人尤其慢半拍,陳息青又想了想:“沒有,都在我包里。” “……” 出了日料店,兩個人說著話,攔下了一輛出租車。 出租車平平穩(wěn)穩(wěn)地向前行駛,兩個人坐在后座,沒說一會兒話,陳息青就沉沉睡了過去。 陳息青工作這幾年,剛開始那會兒經(jīng)常被老江湖們灌趴,但是不管怎樣,吐完之后,他總會醒著,一定是支撐到酒店或者是家,才會悶頭睡覺。 但是現(xiàn)在,大概是因為有陳輒文在身邊,他就這么睡了過去。 陳輒文讓他把頭靠在自己的肩膀上,這樣能睡得舒服點,陳息青點點頭,迷迷糊糊地蹭過來。然后,被枕著肩膀的人忽然之間就全身僵硬不能動了——陳息青的頭發(fā),軟軟地撩著他的脖子和耳朵。 很細微的觸感,似有若無的,卻是讓陳輒文的人快瘋了。關(guān)于上次自己獨自在家的想象,現(xiàn)在又呼啦啦一股腦全部跑進了腦子里。 什么胸口,什么背,什么喉結(jié)鎖骨,什么腰腿……全都在陳輒文面前搖搖晃晃。 真要命…… 陳輒文艱難地低頭看陳息青,鼻子間酒味混合著陳息青身上本身好聞的氣息,他深吸一口氣,有點想哭了——為什么連氣息都在勾引他,讓他這么想犯罪啊。 咽了口口水,糾糾結(jié)結(jié)地,陳輒文也慢慢地把頭靠在了陳息青的頭上。 就……就也裝一下睡吧?如果他發(fā)現(xiàn)了,就說自己睡著了。 就這么頭靠著頭,很快,出租車到了陳輒文住的酒店。 “到了哇。”司機師傅出聲提醒。 “好的,師傅您稍等一下?!标愝m文動作輕微地翻錢包,將車費遞了過去。 把陳輒文帶到自己住的酒店,是陳輒文自己下的決定,因為剛才他問陳息青晚上住哪,知道了陳息青他們來商社出差,是由商社統(tǒng)一訂的酒店。也就是說,陳息青今晚和傅審言他們住同一個酒店。 放著陳息青跟傅審言住一個酒店,他怎么想怎么不放心,所以在知道的那一刻,就讓司機師傅改變了目的地,干脆把人帶到了自己這邊。 拎著包,扶著睡得迷迷糊糊的陳息青,在酒店正門前下了車。 晚風(fēng)吹得有點冷,陳息青又還沒睡醒,下車沒多久就開始抖抖抖,然后打了個寒顫,陳輒文連忙把他往酒店里帶。 嗯,陳息青很困了,大概沒辦法向他要身份證之類,并且這個人在醉著酒,需要自己的照顧,而且自己訂的大床房足夠兩個人睡下,就不另要一間房了。最重要的是,陳息青現(xiàn)在很冷,必須趕緊回去洗個澡或者直接鉆被窩。 陳輒文想了很多個必須把陳息青帶到自己房間的理由,給自己做好了足夠的心理暗示和疏導(dǎo),穿過大廳,坐進了電梯,到了八層,出了電梯門,然后默默地刷了門卡,把人拐到了自己的房間里。 陳息青現(xiàn)在腦子里只有洗澡和睡覺,他甚至不能去思考為什么自己會和陳輒文在一個房間里,他幾乎把陳輒文當(dāng)成了空氣,或者說,他現(xiàn)在的腦容量很小,除了必要的洗澡和睡覺以外,其他什么也不會多去想。 憑著本能,陳息青搖搖晃晃地打開自己的包,拿出旅行裝的牙刷、牙膏、洗面奶,洗發(fā)水,以及……一條內(nèi)褲,又搖搖晃晃進了衛(wèi)生間。 陳輒文跟在他旁邊,就生怕他摔倒,一直跟到了衛(wèi)生間門外,陳息青擺著手說沒事,然后關(guān)上了衛(wèi)生間的門。 很快,衛(wèi)生間里傳來了嘩嘩嘩的水聲。 啊……他在隔壁洗澡。 水聲其實也可以很曖昧,陳輒文聽了一耳朵,自己坐在床上,耳朵直發(fā)紅。 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輒文在外面默默地聽著,想起了不久之前的一個晚上,隱約預(yù)感到,自己今晚應(yīng)該會很不好過。 第35章 35 陳息青昏著頭洗著澡,熱水澆過身體,更是覺得酒氣上頭,暈得不得了。 他在衛(wèi)生間待了好一會兒,甚至把洗面奶擠到了牙刷上,刷牙的時候又是一陣惡心,雖然什么也沒有吐出來,卻聽得外面的陳輒文擔(dān)心得要死:“你,你沒關(guān)系吧?” “……唔,沒關(guān)系。” 陳輒文收起那些心猿意馬,拿了自己的房卡就下樓,剛好酒店附近有一家超市,他買了一瓶蜂蜜和一把小勺,抱著又急匆匆地往回趕。 現(xiàn)在陳息青需要一杯蜂蜜水來減輕醉酒的癥狀,喝杯蜂蜜水,甜甜的護胃,這樣的話第二天起床也不至于太難受。 順利回了酒店,刷了房卡,陳息青還沒有出衛(wèi)生間。 “真的沒事吧?” 里面過了好久才應(yīng):“沒事……” 去接陳息青之前,陳輒文在房間煮過開水,試試溫度現(xiàn)在剛剛好溫?zé)?。打開蜂蜜蓋子,舀出一勺,溫溫?zé)釤岬嘏萘艘槐?,攪拌均勻,擺在桌子上。 透明杯子里充滿了蜜色的液體,在燈光下冒著微微熱氣。 陳輒文拍了兩張照片,拍出了一種異常溫馨的感覺。 然后,就有人出來,并且生生打破了這種溫馨感——陳輒文抬頭,看見陳息青已經(jīng)洗完澡,他只穿了一條內(nèi)褲,迷迷瞪瞪地走了出來。 陳息青的全身的皮膚白皙,偏偏在柔和而又帶點米黃的燈光下,全身都泛出一種蜜色的光澤,就和那杯蜂蜜水一樣,散發(fā)出甜蜜誘人的氣息。 修長勻稱的身材,要命的人魚線淺淺沒入內(nèi)褲,內(nèi)褲包裹著的微微凸起,陳輒文幾乎要拿不穩(wěn)手機。 陳息青還不知道自己究竟犯下了多大的錯誤,他轉(zhuǎn)身關(guān)門,從陳輒文的角度看過去,關(guān)門的人背部線條干凈利落,臀部線條美好……讓人浮想聯(lián)翩。 陳輒文把人看光光之后,腦子轟地一聲響,全身血液奔騰而下,呼吸瞬間變得急促,短短兩秒已經(jīng)……硬的發(fā)疼。 真想……撲上去啊。 看來是大意了,這可怎么辦?之前只考慮到把人帶到自己這邊,方便照顧,好吧,更多的是想要一個和他同睡一個被窩的機會。陳輒文把所有的美好都想過了,唯獨沒考慮到自己能不能把持得住,眼看著陳息青越走越近,他胸膛的氣都快被抽空的感覺。 怎么說呢,就是大腦缺氧,偏偏某處卻充血。 他慌亂地低下了頭,查看自己身體的變化是不是會被看見,是不是需要遮擋一下。 視線所及,地上有星星點點的血。 ……不對,為什么會有血?感覺鼻尖癢癢的,陳輒文順手一佛,然后呆住了。 流鼻血了……竟然……流鼻血了? 以前陳輒文真的只會以為那是別人寫出來的夸張說法,呵呵,怎么會看見美女帥哥就流鼻血呢?那不是上火了才會流的么?所謂看見美女帥哥就能流一鼻子的血,那真是笑話。 但是現(xiàn)在,他麻木著一張臉,捂住鼻子,就自己為什么會流鼻血進行著深刻的反思。 很快,流鼻血的人就把自己說通了——嗯,別人怎樣他不管,不過面對著陳息青流鼻血,那應(yīng)該是情有可原的。 情有可原的陳先生捂著鼻子,鼻血順著指縫又流了出來。 大概是平時洗完澡,房間里不會憑空多出個人,陳息青慢慢感覺到了不對勁,他看了陳輒文好一會兒,然后一臉疑惑地問:“你怎么會在這里?” 問完慢走上前,盯著陳輒文捂著鼻子的手。 陳息青走過來的速度很慢,每靠近一步,陳輒文就不知所措一分,直到他完完全全走到自己身邊,那種不知所措已經(jīng)膨脹到了極致。 偏偏不知道陳息青用的什么沐浴露,一股讓人聞了還想再聞的香味沖鋒陷陣,迅速包圍了陳輒文的嗅覺,即使他捂著鼻子,也沒能擋得住這種罪惡的香氣。 陳輒文腿一軟,一屁股坐在了床上。 “咦?你流血了。” 陳息青湊到陳輒文面前,偏著頭看。 “紙巾,我去找紙巾……” 然后,說著要去找紙巾的人竟然一頭栽了下來,不偏不倚倒在了陳輒文的身上,或者說,無意間撲到了陳輒文的懷里。 陳輒文坐在床邊,陳息青的下巴擱在了他的頸側(cè),身體的重量全部壓在了他的身上,溫溫的呼吸噴在耳朵邊,非常平穩(wěn)。 陳息青睡著了。 入手處,一偏光滑的觸感,懷里就是自己喜歡的人,無奈卻只能看,只能偷偷摸一把,卻不能吃…… 這種程度的折騰,讓陳輒文的心砰砰砰地跳著,無意間的撩撥有時候往往更讓人想得發(fā)瘋,陳輒文就這么麻木地抱著陳息青好幾秒,身體某處已經(jīng)快要爆炸。 怎么辦? 怎么辦? 陳輒文別的方面不說,但是對于戀愛這件事,是個徹徹底底根正苗紅的大好青年,面的著喜歡的人是萬萬不會趁著人醉了把人辦了的。此時此刻,他一頭汗,無意間瞄到了桌上的蜂蜜水。 對,蜂蜜水……陳息青需要喝蜂蜜水…… 一邊流鼻血,一邊想要去拿蜂蜜水。 由于兩個人特殊的體位,陳輒文一低頭,鼻血就滴到了陳息青的背上,鮮紅落在白皙上,視覺沖擊讓陳輒文鼻子更是一熱。 手忙腳亂的人連忙側(cè)著身體去拿床頭的紙巾,堵住了罪魁禍?zhǔn)妆亲?,然后幫陳息青擦干凈?/br> 睡著的人,不適應(yīng)地皺了皺眉頭,陳輒文輕手輕腳地把陳息青的抱起來,掀開被子,將人放在床上,然后蓋上被子。 他的鼻尖離陳息青最近的時候僅僅相差了兩公分,盡管給自己塞了兩鼻子的紙巾,但沐浴露和本身的體香還是肆無忌憚地襲來。 簡直口干舌燥。 然而,他又發(fā)現(xiàn)了被子上也有星星點點的血跡,現(xiàn)在兩個鼻子都被紙巾堵著,只能用嘴呼吸的陳輒文覺得,好累啊,心好累,自己為什么會這么挫。 為什么…… 挫歸挫,陳息青的蜂蜜水還是要喝的,挫敗的人將陳息青喊起來:“快起來喝杯蜂蜜水,就一杯,很甜的,好不好?” “好?!?/br> 陳息青喝醉了一向很乖,被陳輒文扶起來,張開嘴慢慢地喝了半杯蜂蜜水,然后搖搖頭,自己又鉆回了被窩,不一會兒,呼吸平穩(wěn)均勻,又睡熟了。 陳輒文拿著半杯蜂蜜水,杯口還留有淡淡的水漬,那個是剛剛陳息青喝過的痕跡。他仰頭,嘴唇貼上了杯口,喉結(jié)聳動。 一向不會去吃任何人吃剩下的東西的陳輒文,抱著那半杯蜂蜜水,喝得干干凈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