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因為父母的關(guān)系，我可能不會回國。其實不管在哪里，困難總是有很多的。既有外界的，也有我自己的?！背鶝]有多言，只是笑笑。

    “但是我的目標沒有變過，這里我要征服，那里我也要重新殺回去，從今天開始一點一點努力，總有那么一天。”

    她把話說得這么狂妄，眼神卻冷靜而平淡，生生將豪言說成了事實，只等時間證明。

    等從蘇家出來的時候，天色已經(jīng)很晚。夫婦倆美名其曰互相熟悉熟悉，將兩個孩子一起掃地出門，楚冰站在門口，身旁站著本來不想動，結(jié)果被數(shù)落一頓后趕出來的蘇憑，心中一陣無言。

    有的人就是天生不對付，何必一味強求。楚冰招呼都懶得打，抬步就要離開，人已經(jīng)向外走了幾步，忽然聽見蘇憑在她身后開口。

    “江越給你提供的那個劇本，是他家公司的投資，和他本人沒有多大關(guān)系。能把女主角的位置留給你，說明你已經(jīng)通過了投資方的層層把關(guān)。所以你……”

    楚冰回過頭去，蘇憑在她的注視中平靜地說：“所以你不用這么避嫌，劇本挺不錯的。”

    楚冰定定地看了他一會兒，一邊唇角輕輕向上一撇。

    “因為我這張臉，很多人斷言我不適合當(dāng)演員，知道為什么嗎？”

    “因為五官太具攻擊性，個人辨識度太高，什么扮相都容易出戲，戲路極窄。劇本我當(dāng)場看過了，女主角是個相當(dāng)艷麗的無腦花瓶。如果我在國內(nèi)的初亮相是這個角色，那之后我想要跳出這個角色的束縛，實在是太難了。”

    “我不接劇本是因為不適合，沒有任何其他原因。蘇憑，我看不慣你的很多方面，而你最讓我討厭的一點……”

    “就是你的自以為是?！?/br>
    楚冰鳳眼微瞇，冷笑一聲，大步離開。

    父母都在另一個城市，她在這里孤身一人，今天上午剛從大洋彼岸飛過來，還沒來得及找住處。好在軒霆比較貼心，給她提供了一間高級公寓，楚冰來到小區(qū)，從門衛(wèi)那里取回自己匆匆寄存的行李。房子在十九層，一梯兩戶，頗為寬敞。她白天寄存行李后就去了軒霆，這一天太過忙碌，還沒來得及進來看看，等到了門口才意識到哪里不對。

    她沒有房子的鑰匙。

    鑰匙應(yīng)該是去軒霆的時候拿，但她走的匆忙，沒想到要去交涉這個。楚冰坐在行李箱上，有些疲憊地抬手抹了把臉，迅速冷靜下來。

    今天太晚了，先出去找個地方住，明天去把鑰匙拿回來。

    她仔細想了一會兒，確定沒有其他疏漏之后打算離開。剛要站起身，電梯門開了，蘇憑抱著一紙箱東西，出現(xiàn)在電梯里。

    一天碰見三次，饒是楚冰沒有針鋒相對的意思，臉色也徹底冷了下來。她看著高揚起眉的蘇憑，擰緊眉頭問：“你是變態(tài)跟蹤狂？”

    “不，是你的新鄰居。”蘇憑頓了幾秒后才走出來，靠在電梯旁邊，饒有興致地看著她，“怎么不進去，你沒鑰匙？”

    明擺著的事還問什么，楚冰沒有說話，蘇憑卻從口袋里翻出個鑰匙，在手上拋了兩下。

    “沒帶鑰匙要說啊，你不說我怎么知道你沒帶呢？”他面帶微笑地說，“你要是不說，我怎么知道我給你來送鑰匙的行為有沒有意義呢？”

    公寓居然買在一起，軒霆腦子有病。楚冰深吸一口氣，覺得與其被蘇憑調(diào)侃下去，還不如直接出去住。蘇憑卻出乎她意料地沒有再說什么，把鑰匙和紙箱一同遞給她。

    “鑰匙和生活用品，公司配備的，今晚先用著吧，不可心明天自己出去買。左面那間，采光應(yīng)該沒有右面好。我今晚不在這邊住，你要是喜歡陽光足一點，明天我回來時我們換一下，我還沒有住過，關(guān)系不大。”

    “你應(yīng)該不是很想見到我?！币娝舆^東西，蘇憑轉(zhuǎn)過身朝電梯走，隨意地朝后面招了招手。

    “不過遠親不如近鄰，以后日子還長，多多關(guān)照吧?！?/br>
    他走的干脆利落，電梯門很快關(guān)上，指示燈一路向下。楚冰看了電梯片刻，拿鑰匙開了門。三室二廳的房子，干凈整潔，紙箱里未拆封的日用品一應(yīng)俱全，樣式顏色簡潔大氣，讓她都頗為滿意。楚冰將各個房間都轉(zhuǎn)了一圈，推開臥室房門時忽而怔了一下，腳步停在原地。

    正對房門的墻上掛著大幅的蘇憑單人宣傳照，小書柜里是幾本精裝書和刻錄光盤，都是蘇憑參演的電影。床頭柜的相框里面放了照片，底下壓著折好的字條。

    楚冰拿起來打開，軒霆娛樂的字樣映入眼簾。

    軒霆倒也真的頗為有心，不知道是誰做的具體安排。蘇憑顯然還沒進過房子，驚喜倒先讓她領(lǐng)教了。

    所以因為她沒有鑰匙，反而間接把蘇憑趕出去了一夜。楚冰站在原地，一時間進退不得，想到客廳里的紙箱子就覺得心頭發(fā)堵。

    而蘇憑甚至連退路都安排好了，只要她沒發(fā)現(xiàn)異常，明天只管說自己不喜歡房間太亮，換房子就順理成章。楚冰拿著字條站在原地，看著面前墻上朝她微笑的蘇憑宣傳照，良久后無聲垂眸。

    “自以為是?！彼f。

    第四章 八字不合

    蘇憑第二天回來得很晚，下午四五點鐘的時候才再次走進這個公寓。昨天他的事情也很多，沒來得及從以前住的單人公寓收拾東西，索性必需品全買了新的。沒想到計劃趕不上變化，最后東西都給了楚冰，于是今天回舊房子收拾一番，帶了一堆亂七八糟的東西回來。

    出了電梯才發(fā)現(xiàn)兩間屋子的門都開著，蘇憑看了眼手里的鑰匙，意外地揚了下眉。

    右面的屋子里飄出來燉牛rou的香氣，看來楚冰是發(fā)現(xiàn)了哪里不對，今天就已經(jīng)搬了回去。蘇憑無所謂地聳聳肩，朝左面的公寓走去，帶著零零碎碎的東西進門。沙發(fā)上坐著的人聽見響動，抬起頭來看他。

    四目相對，蘇憑在門口站住，后退兩步看了下門牌號：“不好意思，走錯了?！?/br>
    “沒有?！背畔率掷锏臅暰€在他腳邊兩個巨大的行李箱上停了停，“我昨晚跟軒霆說過了，今早他們送了鑰匙過來。鐘點工下午來過，收拾打掃了一下屋子，可以直接入住。要是沒吃飯的話，我那邊燉了一鍋西紅柿牛腩，可以一起來吃。”

    昨天和今天的待遇變化之大，仿佛這個人被穿越了一樣。事出反常必有妖，蘇憑謹慎地摸了摸下巴，探究地問：“你……”

    “算作答謝?！背蛄嗣虼浇?，平靜地說，“我不喜歡欠人太多。”

    那也行，領(lǐng)了情也好，多余的話再說就刻意了。蘇憑一笑，沒有再裝傻充楞，只道：“晚飯的確還沒吃，不過我有點東西要先收拾，麻煩你稍等一下?！?/br>
    無所謂，你自便。楚冰點點頭，稍稍攏眉，猶豫著要不要過去幫個忙。想法剛起了個頭，就見蘇憑拉開行李箱，在里面掏了半天，翻出來一個上面印了許多個秋田犬頭的抱枕，乍一看猶如一道黃光閃過，再一看精神污染之重前所未有。蘇憑心情愉快地捏著其中兩個狗頭過來，把抱枕端端正正地擺到了她的旁邊。

    楚冰：“……”

    她盯著抱枕看了一會兒，克制著抬手捂眼的渴望用力轉(zhuǎn)過頭，就看見蘇憑又打開另一個更大的行李箱，從里面輕松地拎出一個折疊躺椅，輕車熟路地打開架好，放到了露天陽臺上。

    楚冰收斂心神，端坐在原處，斷然將剛才幫忙的想法拋到了九霄云外。她表情有些木然地坐在沙發(fā)上，看著蘇憑不斷從行李箱里往外掏奇奇怪怪的東西，忙碌的一刻不得閑。又過了一陣卻又突然自行站住，頗為老成地嘆了口氣，摘下了自己雙肩包。

    “聽聲音又有什么東西被你抓壞了……旺財，你已經(jīng)是個三歲的大姑娘了，不能學(xué)著自己懂點事嗎？”

    他邊抱怨邊將手伸進包里，抓住旺財柔軟的后脖頸，把它拎了出來。

    楚冰看著這只被叫做旺財?shù)?，通體雪白的碧眼波斯貓：“……”

    整件事情的槽點太多，反而找不出什么特別值得單拎出來吐槽的地方。楚冰無聲地看了正在喵喵叫的波斯貓半晌，中肯地說：“它好像不太喜歡你，很可能就是因為你給它取的這個名字?！?/br>
    演員這個職業(yè)，天生就要一直忙碌奔波，鮮少有安定下來的時候。連自己都照顧不明白，能養(yǎng)活寵物的更少。雖然名字土到極致，但這只叫旺財?shù)男∝垖嵲诤芷粒褪强粗惶霉?。楚冰打量過去的時候，正看見它被蘇憑拎在手上還不安分，揮舞著柔軟的白色爪子，在空氣中邊喵喵叫邊一通亂撓。

    明明離蘇憑的臉只有幾公分了，怎么就不直接撓上去呢？楚冰心中遺憾非常。

    “賤名好養(yǎng)活。從朋友那里接手它時它都要不行了……沒人照顧，怪可憐的。我抱回來就沒還回去，當(dāng)初玩笑時這么叫著，不過后來發(fā)現(xiàn)它對這個名字也有反應(yīng)，就這么叫著了?！碧K憑隨口解釋兩句，單方面結(jié)束和旺財?shù)膶χ?，興致頗佳地微笑。

    “而且你不覺得。叫旺財這個名字相當(dāng)不錯嗎？有沒有從這個大俗即大雅的名字里，讀出一些不羈和個性？”

    “只讀出了你的惡趣味。”楚冰不置可否，看蘇憑已經(jīng)大致收拾完畢，起身向?qū)﹂T自己的公寓走。蘇憑伸長手拎著旺財跟在后面，旺財鍥而不舍地努力朝他揮著拳頭。

    叫聲實在太過尖銳聒噪，楚冰從廚房里把西紅柿牛腩端出來的時候，旺財攻擊蘇憑不成，正在郁悶撓桌。楚冰看著自己被劃得東一道西一道的桌子，忍不住皺了皺眉。

    “不能讓它安靜一會兒嗎？”

    “性子太兇了，我也管不住?！碧K憑聳聳肩，語氣十分遺憾，面上卻沒有半分焦灼的樣子，“我朋友要把它扔了也是因為它打碎了一個古董花瓶，價值七位數(shù)?！?/br>
    潛臺詞是相較之下，劃花她桌子已經(jīng)是小事了？楚冰不置可否，拎起旺財，冷冷地和它對視幾秒，平淡地說：“老實點?！?/br>
    貓被她拎在手里，白白軟軟溫?zé)岬囊粓F，又圓又大的碧綠貓眼滴溜溜地看著她，粉色的鼻尖濕漉漉的，過了半晌，柔軟綿長地叫了一聲。

    而后被放回桌子上時果然安靜下來，蹲坐在蘇憑手邊，好奇地看著她。

    楚冰輕飄飄地看了蘇憑一眼：“你們家旺財還挺……通人性的?！?/br>
    蘇憑從那個微妙的停頓里，準確地讀出了鄙夷嘲笑等一系列真實情緒，配合上楚冰似笑非笑的眼神，嘲諷之情表達得十分明顯。蘇憑抬頭摸摸鼻尖，伸手戳了下旺財?shù)暮箢i抱怨。

    “養(yǎng)不熟的小東西。”

    他戳完之后馬上異常敏捷地收回手，旺財回過頭就是一口，發(fā)現(xiàn)又咬空之后憤怒非常，但這次居然沒有叫，虎視眈眈地看了他一會兒，一個貓自己在那里生悶氣。

    新的一天也在擼貓日常中度過，人生還是很順利的。蘇憑無視了旺財?shù)膬?nèi)心想法，滿意的收回手，夾起一塊牛腩咬了一口。嚼了幾下，眉毛一揚，又夾起一塊西紅柿嘗了嘗，唇角卻是一彎。

    “牛rou嫩而入味，西紅柿綿軟多汁，大師級水準。”他中肯地評價，似笑非笑地說，“楚小姐自己燉的？”

    楚冰波瀾不驚地抬頭看他一眼：“碧葉軒叫的外送，我自己加熱了一下，你有什么問題？”

    言下之意就是不想吃就快滾。蘇憑聳肩，表示自己不是來找事打架的，誠懇地道：“那你可以去投訴他們了。西紅柿牛腩燉的雖然好，但米飯水放得太少，蒸出來的米飯不僅又干又硬，還有一股糊味，可想而知飯鍋里是什么樣的情形。碧葉軒也太不敬業(yè)了，就給客人吃這樣的東西？”

    ……米飯是她自己蒸的。

    楚冰從小到大都跟外祖父一起生活，外公嚴厲，名門的規(guī)矩也多，無論如何都輪不到她進廚房。楚大小姐生平第一次做飯，被從里到外嫌棄得體無完膚。盯著蘇憑看了半晌，自己也低頭嘗了一口米飯。

    而后她放下筷子，板著臉說：“沒有下次了?！?/br>
    ——沒有下次把你當(dāng)客人的時候了。

    傲嬌屬性實在是太好懂了，一點挑戰(zhàn)都沒有。蘇憑笑瞇瞇地拿起碗筷，在楚冰的食不下咽中，自己吃的寫意自在，風(fēng)卷殘云，連帶著糊味的硬米飯都吃了個干凈。

    吃了人家的飯，幫著洗碗的覺悟還是有的。蘇憑洗干凈碗從廚房出來時，看到客廳的窗簾被盡數(shù)拉嚴，家庭影院的屏幕上，一個帶著鎖鏈的女人抬起頭來，身上滿是生活艱難的苦痛痕跡，亂發(fā)之下，眼神不屈而兇相畢露。

    他跟著看了好一會兒，這一小段鏡頭過去之后才贊嘆著說：“關(guān)萍老師的演技實在出色，這部電影因為她的參演，才真正有了靈魂。”

    這是部很老的華語電影了，關(guān)萍本人如今已經(jīng)息影多年。楚冰聽見他的評價，無聲地點了點頭，就聽見蘇憑又說：“不過這部電影的編劇是敗筆，艱難世道過去之后，眾人都迎來了新生活，所有人都過上了好日子，最后的落點極其偉光正……教育色彩太濃，帶著那個時代顯著的立場正確，作為電影角度來看，其實是一種敗筆?！?/br>
    他這番影評說得很中肯，這也是這部電影在業(yè)內(nèi)的普遍評價。蘇憑熟悉國內(nèi)外電影史，這種東西張口就來，毫無滯澀。卻見楚冰慢慢轉(zhuǎn)過頭來，幽幽地看著他。

    她的眼神在幽暗的房間里看得不太分明。

    “蘇憑?！背届o地說，“這部電影，我現(xiàn)在是第一次看?！?/br>
    蘇憑：“恩？”

    蘇憑：“……哦?！?/br>
    劇透之仇不共戴天……此時不跑更待何時。蘇憑輕咳一聲，表示等會兒可能有個客人要來，拎起家養(yǎng)旺財急忙跑路。剛站到門外，就聽見房間里傳來一聲巨響，他驚訝地回頭去看，楚冰的臉很快出現(xiàn)在門口。

    “我剛才踢翻了一個椅子，你聽見了？”她問。

    蘇憑不知道應(yīng)該作何表情，于是收斂心神，簡單地回：“恩。”

    “很好?！背c點頭，冷漠道，“你和你的客人，十一點之后分貝麻煩不要超過這個程度，互相尊重，謝謝?！?/br>
    然后她當(dāng)著蘇憑的面砰地用力甩上房門，巨大的響聲把旺財都震得一哆嗦。蘇憑蹲下身，安撫地摸摸旺財?shù)亩?，終于被它找準機會，一口咬在胳膊上。

    “嘶……”蘇憑倒吸了一口涼氣，收回手苦笑，“你還真養(yǎng)不熟?。窟@么兇，看以后誰敢娶你?！?/br>
    旺財努力了一整天終于如愿以償，現(xiàn)在心滿意足，快樂地喵喵叫。它當(dāng)然聽不懂蘇憑正在編排它，自顧自叫了一會兒，卻是拱起身子，蹭了蹭蘇憑的腿。

    第五章 暗潮洶涌

    晚上八點整，酒店金碧輝煌的宴客廳里，錦衣華服的俊男靚女拿著香檳，穿行在長桌間言笑晏晏。楚冰坐在角落的休息區(qū)，手里拿著一杯香檳充樣子。宗瑤躲在一邊偷偷觀察了她很久，終于鼓起勇氣湊過去，在她身邊坐下，期期艾艾地和她搭著話。

    “冰姐現(xiàn)在需要什么嗎？我?guī)湍闳ツ??！?/br>
    她是軒霆安排給楚冰的助理，在舒麗出走之后，業(yè)務(wù)能力也算是那一批里排得上號的。關(guān)鍵是勝在親和力強，長于與人溝通。楚冰性格偏冷，王筠特意找她去談過話，叮囑了她好一番細節(jié)要求，弄得她異常緊張，唯恐哪里做得不好。她和楚冰只在之前見過一次，現(xiàn)在湊過來時心里也沒什么底，已然做好了被楚冰無視的準備。

    最年輕的康菲斯特獎最佳女演員啊……雖然不是國際電影界的a類獎項，也已經(jīng)非常了不起了。宗瑤悄悄瞥了楚冰一眼，見她上挑的眼尾襯得鳳眼愈發(fā)修長艷麗，皮膚在燈光下泛出細膩瑩潤的光澤。唇色是標準的正紅，下頜到長頸的弧度尤其優(yōu)雅，整個人看上去像精雕細琢而成的塑像，清冷美麗不可方物。

    她宗瑤何德何能，有幸跟著這樣潛力無限的藝人。就算楚冰是那種脾氣差勁為人極品不好相與的女星，沖著這張臉，她也認了！宗瑤正在漫無邊際地腦中跑馬，忽然看見楚冰朝她搖了搖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