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戚悅堅定搖頭:“我不累?!?/br> 戚興城看了柳薇薇一眼,聲音里帶上一絲不耐煩:“薇薇,你要是累了就先去睡,讓悅悅說完?!?/br> 柳薇薇哪可能留下戚悅跟戚興城在背后說些她不知道的話?她輕聲道:“我這也是為了悅悅著想啊?!比缓笏苍谏嘲l(fā)上坐下。 戚悅并不在意柳薇薇的在場,她看著自己的父親,面上神色帶著點兒孺慕,全然沒有帶出此刻她那真實復雜的心情:“爸爸,那個訓練營,真的不是人待的!宿舍就是個教室,所有女生都住在那里,沒有熱水洗澡,更可怕的是,那些女生中還有幾個是混社會的小太妹,動不動就打架,看人不順眼了就會去欺負對方,我的床都被她們弄濕了!每天早上我們起得都很早,一大早就要去跑步,白天就在大太陽底下站軍姿,一站一上午不許動,誰動誰就要罰跑,遇到兇的教官還要被打巴掌!吃的飯連點rou沫都找不到,我每天早上都是餓醒的,真的好餓啊。吃不飽,我好幾次都差點昏倒,有一次罰跑我摔傷了額頭,他們也不讓休息。最可怕的是那里面的幾個管帶,每一個都很奇怪,他們下手都很重,有些人被打得都吐血了。其中有個管帶是個同性戀,訓練的時候就對男生動手動腳的。還有個……還有個是個色狼,今天晚上他趁我一個人躲著的時候想要……欺負我,我好不容易才逃出來的!” 一長段話,戚悅故意說得混亂,邊說邊配上后怕驚恐的神情,直看得戚興城心揪成一團。一方是嚶嚶哭訴的親生女兒,另一方是欺負女兒的陌生人,戚興城心中的天平會往哪邊傾斜,早有定數(shù)。 戚悅額頭上還留著的疤痕,以及那一身的狼狽足以說明這一段時間過得有多慘,而在戚悅先入為主地灌輸給戚興城“事情經(jīng)過”之后,就算之后柳薇薇從計郝彬或者趙河那兒得到些不利戚悅的話,也是失了先機。 戚悅講述的過程中,柳薇薇幾次想開口打斷她,可戚悅一直盯著她呢,一見她要開口,就會立刻增大音量表現(xiàn)得無比痛苦,沒給柳薇薇說話的機會。 “真是豈有此理!”戚興城臉色一陣青一陣白,他萬萬沒想到他將女兒送去的,竟然是那種地方! 他轉(zhuǎn)向柳薇薇皺眉道:“薇薇,之前你不是說,這個訓練營是非常正規(guī)的嗎?怎么現(xiàn)在會弄出這種事?” 此時此刻,柳薇薇自然不會說出“說不定是戚悅在撒謊”這種擺明了會觸怒戚興城的話,片刻慌張之后,她一臉自責道:“興城,這事都是我做得不對!要不是我沒打聽清楚,悅悅又怎么會遭這種罪呢?都是我,都是我的錯……”她說著,竟紅著眼哽咽起來。 從柳薇薇跟著戚興城起,她就在他面前扮演著嬌花的角色,十多年來,“薇薇很柔弱,很善良,需要我的呵護”這個觀念已經(jīng)深入戚興城的內(nèi)心,也因此,當初戚悅和柳薇薇有矛盾之時,戚興城輕易就被善于扮柔弱的柳薇薇打動,偏向她而不信任他那驕縱的女兒。 此刻柳薇薇眼睛一紅,戚興城的語氣立刻就柔了下來:“薇薇,我也不是怪你。悅悅吃了這么大的虧,我也是一時心急。” 他說著,摟住柳薇薇安撫她。 戚悅冷眼旁觀,因為戚興城對她的關(guān)心而變得火熱的心在這一幕面前也冷卻下來。 “這事……我不怪柳姨……畢竟,柳姨也……不想的?!逼輴倲鄶嗬m(xù)續(xù)地說,仿佛這一句話已經(jīng)用盡了她全身的力氣,她垂著頭,雙手在身前攪動著,咬著牙道,“之前是我太不懂事了,今后我不會再惹她生氣了?!?/br> 戚興城驚奇地看著戚悅:“悅悅,你真想明白了?” 戚悅抬頭看著戚興城,眼睛微微泛紅,她哽咽著說:“爸爸,在訓練營的日子里,我真的想了很多。mama已經(jīng)去世了,這個世界上只有您跟我最親,既然您愛柳姨,那我也應(yīng)該試著接受她……還有嫣嫣姐和阿哲弟弟。” 戚悅面上含淚,語氣真切,心中的某一部分卻冷冷地看著自己的父親,以及做戲的自己。柳薇薇可以演戲,她為什么不可以呢?當一個乖巧懂事的女兒,比當一個驕縱不聽話的女兒,可以得到更多。 在回來直面戚興城之前,戚悅并不知道自己原來可以如此冷靜地面對自己的父親?;蛟S是因為太久沒見,那五年中,她對她父親思念越來越強烈,生命的最后一刻才給他打了那一通電話??涩F(xiàn)在,當她真正回到這個家,當她看到她的父親在面對柳薇薇時的體貼溫柔,再回想她自己的母親,原先對父親的愛竟不知不覺冷卻了。 有后媽就會有后爸。柳薇薇這么會演戲的一個人,又怎么會聽任她享有她父親的寵溺父愛呢?柳薇薇最擅長的,就是在潛移默化之中,讓她父親對她越來越厭煩,最終讓所有的寵愛都消失在時光的洪流之中。 但現(xiàn)在,她回來了。她要拿回戚興城該給她的寵溺父愛,她還要奪走柳薇薇原本享有的一切。 在入侵她家庭的三個外來者中,不管是戚嫣還是戚哲,她跟他們接觸不多,向來只當陌生人看待,可柳薇薇,不但搶走了她母親的位置,還要把她也趕走,她又怎能不恨? 戚興城一臉激動地看著總算想通了的女兒,心情前所未有的愉快。他摟著柳薇薇,連連點頭。 柳薇薇望著一臉誠懇之色的戚悅,恨不得立刻回到過去,將聽從哥哥的話勸說戚興城把戚悅送到訓練營中去的自己掐死。按照原本戚悅的性格,她將戚悅從這個家徹底趕出去的日子已為時不遠,可沒想到戚悅?cè)チ擞柧殸I一遭,竟學會了做戲——她還記得方才戚悅剛進來時對她做的口型以及看著她的眼神,戚悅現(xiàn)在說的話,她半句也不信! 然而此刻,她卻只能學著戚悅,感動地說:“太好了悅悅,你終于想通了。以后,你就把我當成你的親媽!” 戚悅靦腆地笑著,在戚興城轉(zhuǎn)頭去吩咐陳阿姨帶戚悅回房間時,她冷冷地瞥了柳薇薇一眼,送她一句話:你不配! 柳薇薇神色一變,卻礙于戚興城在場而無法發(fā)作,笑得嘴角都僵了。 ☆、第21章 當戚悅從沙發(fā)上起身,準備跟著戚興城回房時,戚興城看著自己的女兒,肅然道:“悅悅,你放心,這個虧你不會白吃。爸爸一定會為你討回公道!” “謝謝你,爸爸!”戚悅道,“對了爸爸,在訓練營里,有兩個人幫我一起逃出來的,也不知道他們現(xiàn)在怎么樣了,你能不能幫我確認一下他們的平安?他們一個叫孫曉暉,一個叫盛琪琪?!?/br> 戚悅示意陳阿姨拿來紙和筆,將二人的名字和家庭住址寫在了紙條上,遞給戚興城?,F(xiàn)在天色已晚,要確認那二人的情況,自然是交給戚興城最快最方便。 對于幫助過自己女兒的人,戚興城不會不客氣,他接過紙條看了眼,說道:“悅悅,你放心,我保證他們不會有事。你先去休息,好好睡一覺,明早醒來就能有好消息!” “謝謝爸爸?!逼輴傂χ鹕?,跟著陳阿姨往樓上走。 樓梯上不知什么時候站了個人,那是一個俊秀的少年,穿著襯衣長褲,衣袖和褲腿都向上卷起,他身量不高,只比戚悅略高一些,可能才一米七的樣子。此刻他正如同幽靈般站在樓梯邊上,冷眼看著下方,對上戚悅的視線時,他并未躲閃,幾秒鐘之后才從容地移開目光。 這是戚哲,戚悅同父異母的弟弟,比她小了兩歲。 正在這時,身后柳薇薇忽然輕聲道:“啊,我差點忘說了。悅悅,之前你不是不在嗎?嫣嫣她不懂事,非要跟你換房間,現(xiàn)在你的房間里住的是戚嫣,她今天晚上不太舒服,正在睡覺,不然你先住客房吧?” 戚悅回頭看向柳薇薇,后者微微瞇起眼,眼神里藏著深深的挑釁。 柳薇薇想要激怒戚悅,過去戚悅對自己的東西看得很緊,誰敢動她的東西,她必定會大發(fā)雷霆,更何況是這種搶走她房間的天大的事了。所以,柳薇薇在等著戚悅動怒,將她在戚興城面前樹立起來的乖女兒形象徹底瓦解。 但戚悅的表現(xiàn),顯然會令柳薇薇失望。 “嗯,沒關(guān)系的。”戚悅笑了笑,面上隱隱有些落寞,“嫣嫣姐喜歡我的房間,就一直睡在那兒吧……我不要緊的,在訓練營那一個月我都堅持下來了,現(xiàn)在回到了自己家,換個床而已,真的不算什么?!?/br> 她用的這一招,不過是以退為進。柳薇薇想要她發(fā)作,她偏不。然而,雖然她不會如柳薇薇所愿發(fā)火,也不會忍下將自己房間讓給別人的委屈。 今夜正是戚興城眼看著女兒受委屈,父愛最泛濫的時候,又見戚悅明明如此難過卻偏偏那么懂事,一向吃這套的他立刻心疼了。 “薇薇,那畢竟是悅悅的房間,明天讓嫣嫣換回她原來的房間吧?!逼菖d城對柳薇薇道。 柳薇薇面上顯露出幾分失望,可到底是扮柔弱的前輩,她輕輕頷首,慢聲細語地說:“興城,你說得對。占了悅悅的房間,確實是嫣嫣的不對。唉,都是我沒管好嫣嫣,她小時候最想要的就是那樣一個大房間,而我一直沒能滿足她,如今她非要住悅悅的房間,怎么勸都不聽,也都是我的錯……” 說著,柳薇薇眼圈又紅了。 戚興城最見不得柳薇薇這泫然欲泣的模樣,他忙摟住柳薇薇軟言哄勸,眉頭微皺,一臉為難。 戚悅靜靜地站在不遠處看著做戲的柳薇薇,她十分奇怪,自己竟一點兒都沒感覺到憤怒,只是覺得悲哀。她的母親就是被這個女人這一番精湛的演技給打敗的,輸?shù)靡凰俊?,或者說,從一開始,她的母親就沒有勝算。父母之命媒妁之言,又怎么及得上真愛? “爸……”戚悅開了口,聲音微顫。 戚興城望了過來。 戚悅眼眶泛紅,卻努力綻開一抹燦爛的微笑:“爸,嫣嫣姐她……您這十幾年來都沒能陪她,現(xiàn)在不過一個房間,無論如何我都不該跟她爭的。mama在世的時候一直教育我,要謙讓,從前我不懂,可現(xiàn)在我明白了。十八年來,嫣嫣姐沒有一天享受過您給她的父愛,這是我欠她的,我的房間……”她咬了咬下唇,像是下定了決心一般繼續(xù)道,“不過是一個房間而已。” 戚興城臉色驟變。 他深吸口氣,柔聲對柳薇薇道:“薇薇,那畢竟是悅悅的房間,她都住了十八年,換一個房間也不習慣。明天我跟嫣嫣說,她會體諒的?!?/br> 柳薇薇眼中眸光微閃,不愿意就此放棄,正要開口,卻聽戚悅那邊忽然哭出了聲。 只見戚悅微低著頭,雙手緊緊地捂著臉,全然不顧所謂的禮儀哭得撕心裂肺。她的哭聲恰好攔住了柳薇薇即將出口的話,也令戚興城的內(nèi)疚更深,他忙快步走到戚悅身邊,輕輕圍住了她,柔和地拍打著她的肩膀,緩聲寬慰道:“悅悅不哭了啊。不會有人動你的房間,別哭了,爸答應(yīng)你,明天你就能搬回自己的房間去?!?/br> 戚悅用力點頭,并未放下她的雙手。她剛才的那一番話,是故意那么說去戳戚興城的心窩子的?!版替探銢]有一天享受過您給她的父愛”?怎么可能。母親去世前她并沒有多想,可后來她明白過來,那十八年來,戚興城經(jīng)常消失的那些日子,是去陪他的另一個家庭去了。 總算她父親良心還在,她的話令他心虛,令他內(nèi)疚,在這種情況下,他又怎么可能剝奪最后一樣屬于戚悅的東西呢? “好了,悅悅,快回房去吧,時間不早了。”戚興城最后拍了拍戚悅的肩膀,示意陳阿姨帶戚悅先去客房。 柳薇薇知道大勢已去,只好擠出個溫和的笑容道:“是啊悅悅,你快去休息吧?!彼D(zhuǎn)向戚興城道,“興城,明天還是我跟嫣嫣說吧。你也知道,她一向懂事,不會跟我鬧的?!边@事兒,只能她自己去跟她女兒說,很簡單,讓嫣嫣搬到戚悅房間的主意是她出的,嫣嫣根本不愿意搬過去,還是她板起面孔強迫嫣嫣,她才并不情愿地搬了,要是戚興城親自去跟嫣嫣說,還不得露餡了? 戚興城點點頭,并沒有多想。 戚悅乖巧地跟著陳阿姨去了客房,經(jīng)過樓梯口時,她瞥了一直在樓上看戲的戚哲一眼。他忽然也看了過來,陰森森地笑了一下,低聲說:“我都看到了。” 看到了?看到了什么? 戚悅?cè)缤菡苤暗谋憩F(xiàn)一般,在跟他對視幾秒后淡漠地移開了視線。在這個家里,她想借用乖巧的外表討好的人只有戚興城罷了,其他人,她并不介意他們看到她現(xiàn)在的真正模樣。甚至,她還很欣賞他們明明知道她在做戲,卻又拿她無可奈何的模樣——就像柳薇薇曾經(jīng)對她做的那樣。 帶戚悅?cè)タ头康年惏⒁田@得很是拘束,戚悅也沒想為難人家,見她的東西大多數(shù)都堆放在這間客房里之后,便讓陳阿姨離開了。 在衣服堆里翻找了一番找到自己的睡衣和內(nèi)衣后,戚悅抱著換洗衣服來到二樓走廊盡頭的衛(wèi)生間——客房里并沒有衛(wèi)生間——愉快地洗了個熱水澡。在那種地方,不但洗澡不方便,連頭發(fā)都要好幾天才能洗一次。在衛(wèi)生間吹干頭發(fā)之后,戚悅才以手為梳梳理著還帶著一點兒濕氣的長發(fā)走出房門。 令她微微吃驚的是,戚哲竟在外頭,似乎正在等她。 聽到她出來的聲音,戚哲抬頭盯著她,跟他mama如出一轍的桃花眼一眨不眨,臉色微沉,也不知在琢磨些什么。 戚悅看了他一眼,并未主動開口,目不斜視的向自己房間走去。 經(jīng)過戚哲身邊時,他忽然陰沉地說:“你回來干什么?” 戚悅停下腳步,面露詫異:“這里是我的家,我不回這里,還能回哪里去?” 戚哲嗤笑了一聲:“你的家?” “阿哲弟弟,今后還請多多關(guān)照?!逼輴偀o視了他的挑釁,故意伸出手,笑瞇瞇地說。 戚哲眉頭一皺,啪的一下拍開戚悅的手,厭惡地說:“真惡心!”也不知他指的到底是什么。 戚悅?cè)魺o其事地收回手,正色道:“爸爸要是看到你這樣子會很不高興的。我們畢竟是姐弟,不好好相處,爸爸知道了會很傷心。” “別裝了?!逼菡苊蛄嗣虼健?/br> 戚悅裝作聽不懂的樣子:“你在說什么?。课也幻靼?。” “別裝了!”戚哲惱怒地說。 戚悅笑意盈盈地看著他,嘴角的弧度暗含挑釁,可她說出的話,卻與她的表情截然相反:“阿哲弟弟,我們之間一定是有什么誤會吧?” “你……”戚哲忽然覺得有些無力,她若裝傻到底,他半點兒辦法都沒有。 “晚安?!逼輴偙砬橛鋹?,揮揮手向他道別,往客房走去。她畢竟已不是那個還未滿十八歲的自己了,以戚哲的段數(shù),根本就斗不過她。 “你給我等著。”戚哲在戚悅身后低低地喊道,頗有些咬牙切齒的味道。 戚悅勾了勾唇角,恍若未聞。 她拭目以待。 ☆、第22章 第二天,戚悅神清氣爽地起床,換上一身淺藍色修身連衣裙,婷婷裊裊地下了樓。凌晨的時候毒.癮又發(fā)作了一次,不過跟第一次比起來,已經(jīng)好多了,并沒有影響到戚悅的精神。 正是早餐時間,所有人都在場,看到戚悅下來,戚興城表情柔和:“悅悅,怎么起這么早?不多睡會兒?” “我已經(jīng)睡飽了。”戚悅微微一笑,在屬于自己的座位,也就是戚興城的左手邊第一個座位坐下。餐桌對面另一邊是柳薇薇,戚嫣和戚哲三人。 見她到來,柳薇薇露出和藹的微笑,招呼戚悅坐下:“悅悅,快坐下吃早餐了,想吃什么盡管說,讓陳阿姨給你做。” 戚哲表情陰沉地看了戚悅一眼,垂下頭玩弄著他碗中的荷包蛋。他并不喜歡吃雞蛋,但柳薇薇要求他每天早上必須吃一個蛋,因此每一個早晨的早餐,對他來說都是一種折磨。 昨天不舒服早睡的戚嫣看上去面色有些憔悴,想來昨天是真不舒服,并非柳薇薇的托辭。從戚悅下來起,她的目光就輕輕地落在了戚悅身上,頗為好奇又略帶迷惑地打量著戚悅。 “早上好?!逼輴偝它c點頭,也就算是打過招呼了,然后她看向戚嫣,面上略帶關(guān)懷,“嫣嫣姐,昨天聽說你不舒服,因為你睡了我就沒去打擾你,你今天怎樣了?” 戚嫣驚訝地看著戚悅,一臉見鬼的表情,她看了自己的mama一眼,忽然明白過來她mama早上特意來跟她說的話并不是無的放矢。早上她mama跟她說了昨晚戚悅回來還跟她mama發(fā)生了爭執(zhí)的事,按照她mama的原話就是“戚悅現(xiàn)在太能裝了”。 “只是小感冒,今天我已經(jīng)好多了。”戚嫣彎起唇角,標準的溫柔女神笑,頓了頓,她才繼續(xù)道,“等會兒我就把東西搬走,房間空出來還你?!?/br> 戚悅笑得比戚嫣還燦爛:“沒關(guān)系,不用著急。晚上之前空出來就行?!?/br> 戚嫣笑著應(yīng)下,卻忍不住心中的狐疑。不過一個月前,戚悅對他們還一直都是橫眉豎目的模樣,現(xiàn)在竟然像是完全換了個人!真的就像她mama說的那樣,都是戚悅故意偽裝的,想要對他們?nèi)瞬焕麊幔?/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