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節(jié)
“……”戚哲瞪著戚悅,完全無言以對。 戚悅笑笑,在他抗議的視線中揉亂了他的頭發(fā)。 剛才的她感謝是發(fā)自內(nèi)心的。今天如果不是戚哲提醒,她連第一次都躲不開,也等不及桑峻開車來救,早就又死一次了。之前的糾結(jié)在這件事后其實沒多少意義了。既然戚哲真的把她當做jiejie在關(guān)心,那她又何妨真心把他當做弟弟看呢?他與柳薇薇,畢竟是不同的個體。 桑峻回到診室后,忽然發(fā)現(xiàn)這一對姐弟間的氛圍似乎完全不同了。他也說不上來是怎樣的不同,但他可以肯定,是往好的方向的那種不同。 “謝謝你剛才救了我?!逼輴傔€沒好好跟桑峻道謝過,見他進來,誠懇道。 桑峻笑了笑:“沒關(guān)系,我也是湊巧。如果你真過意不去的話,不如就以身相許好了?!?/br> 戚悅:“……” 戚哲:“……” 桑峻:“當然,我只是說說,不必當真?!?/br> 于是戚悅果斷決定不當真。 確定戚悅除了受了點驚嚇之外,身體并沒有受到任何傷害之后,桑峻就送戚悅和戚哲回家了。因為戚悅沒受傷,并且這事她也基本確定跟柳薇薇無關(guān),因此她甚至都沒有通知戚興城。而且,她還叮囑戚哲,這事不要跟家里人提起,平添擔心。戚哲勉強答應(yīng)了。 沒多久,桑峻那邊就得到了警察的調(diào)查結(jié)果。 那輛撞人的車昨天就被盜了,失主昨天報的案,經(jīng)過簡單的排查,失主只是個普通的上班族,跟戚悅沒有利害關(guān)系,最重要的是,今天戚悅被撞的時間,他還在上班,他公司的同事都可以為他作證。而之后沒多久,那輛被盜的車就在一條巷子里被發(fā)現(xiàn)了,因為那附近沒有監(jiān)控,不知道是誰拋了車。至于能從被盜的車上找出多少有用的信息,那還需要時間。 在調(diào)查結(jié)果還未出來之前,戚悅還以為總能查到一點蛛絲馬跡,畢竟對方那兩次想要撞死她的動作并不像是一個深謀遠慮的人,沒想到對方倒是做得干凈,暫時沒有留下一點線索。莫非,想要殺她的人,真的是職業(yè)的? 戚悅越想越覺得很荒謬,她也是曾經(jīng)當過女流氓的人,但從未接觸過可以稱之為職業(yè)殺手的人。 第二天,戚悅照常去上學(xué)。分開前,戚哲低聲提醒她在學(xué)校里要小心,戚悅笑著應(yīng)下。在學(xué)校里她應(yīng)該不會有事,畢竟每時每刻她身邊都是同學(xué),不會有落單的時刻。至于像電視劇里那種遠距離狙擊這樣的大場面,怎么都不會落到她頭上,不然昨天對方就能那么干了。 這一天依舊平淡無奇。雖說差點被殺的事令戚悅受到了驚嚇,但她依然沒忘記關(guān)注汪曉的事。汪曉還是沒醒來,這是她問桑峻后他給她的答復(fù)。 就在戚悅不知該從何下手尋找汪曉自殺的謎團之時,那位語文老師梁成老師忽然想起一件跟汪曉有關(guān)的事把她叫去了語文辦公室。沒想到當時正好有同學(xué)去找他,他只能跟戚悅重新約定了時間。 戚悅有些期待梁老師要告訴她的事,那說不定會成為重要線索。不過兩人約定的時間是放學(xué)后在語文辦公室,戚悅只能去跟戚哲說了下會晚點回家,讓他自己先回去。 沒想到戚哲也是干脆,直接說要跟她一起去找人。她想了想,便讓他在教室里等她十分鐘。 戚悅來到語文辦公室時,那里只剩下梁老師一人,見戚悅來了,他從抽屜里拿出一個本子,遞過來道:“這個好像是汪曉的日記,之前可能是忘在我這兒了,你可以看看?!?/br> 居然還有這個東西! 戚悅面露激動之色,如果真有汪曉的日記,那可真是了解汪曉的最好東西。不過,汪曉的日記怎么會落在梁老師這兒?是交作業(yè)的時候不小心夾帶的嗎? 戚悅還未細細思索,就見梁老師倒了杯水給戚悅。見他似乎沒有讓她拿走這本日記的意思,只是讓她在這兒看,便點頭道:“好!” “有人等你回去嗎?這里寫的東西不少。”梁老師道。 戚悅想起戚哲,隨口回道:“沒關(guān)系的?!?/br> 梁老師便理解成了沒人在等戚悅,起身去別的辦公桌上翻動,似乎在找東西。 戚悅也沒管他在做什么,仔細地看著這本屬于汪曉的日記。 其實這本所謂的日記并不長,似乎是剛用不久的,里面最早的日期也不過就是一個月前。而且,也不是天天寫的,一個月的時間大概寫了七八篇的樣子。日記文字優(yōu)美,表達的內(nèi)容就有些抽象化了,戚悅看了半天才勉強猜出,這汪曉似乎是有個對象的樣子,她經(jīng)常用“我的暖陽”這個詞指代對方。字里行間可見她的欣喜以及對“暖陽”的依賴。不過后幾篇,汪曉的心情似乎就不太好了,好像是有人知道了她和“暖陽”的事,在嘲笑和威脅她。 “看了這些,你有沒有一點內(nèi)疚?”身后忽然傳來一個低沉的男聲。 ☆、第38章 戚悅一驚,回頭卻見梁成正滿面陰沉地望著自己。 她忽然注意到,原本開著的語文辦公室的門,竟不知什么時候關(guān)上了。 “梁老師?你說什么,我不明白?!逼輴傂闹猩鸩缓玫念A(yù)感。 梁成站在陰影處,冷冰冰地開口道:“兩天前,你說你是汪曉的朋友,然而你卻不知道,她從來不喝奶茶?!?/br> 戚悅一怔,忽然想起梁成那時候告訴她,汪曉對于那家奶茶店的搬遷感到憂郁,她還當成了重要線索趕緊去調(diào)查,沒想到這不過就是梁成的一個試探。從她不知道汪曉根本不喝奶茶這一點,梁成可以確定她不是汪曉的朋友! 戚悅腦中飛速轉(zhuǎn)動著,她忽然明白了,恐怕汪曉日記中所描述的“我的暖陽”,指的就是梁成吧!而且,并不是汪曉一頭熱,梁成也喜歡她,因為是師生戀,兩人年紀相差又那么大,汪曉絕對不想讓別人知道兩人的關(guān)系,可是卻有人發(fā)現(xiàn)了這二人的關(guān)系,從而威脅她,所以汪曉最近才會壓力大增。 戚悅還想起來,汪曉自殺的那一天撞到她時,神情很不自然,莫非她剛跟曾經(jīng)嘲笑威脅她的人見過?那時候汪曉跑開時剛巧撞到了梁成,梁成一定早就看到了之前她和汪曉糾纏的一幕,以為讓汪曉傷心自殺的人是她,才會問出“內(nèi)疚”這種話。 “昨天開車的……也是你?”戚悅進而想到了那個可怕的可能性,驀地問出了口。 梁成輕輕笑了:“只可惜沒能成功。” 戚悅臉色一白。她從未想過,兩次想要殺她的人,竟然是學(xué)校里的老師!更讓她覺得匪夷所思的是,這根本就是個誤會! 想到自己差點因為一個誤會而死,戚悅臉色驀地一沉,現(xiàn)在梁成既然已經(jīng)跟她攤開了說,說明他今天是不打算放她走了。雖然她也很同情汪曉,可要她為這么一個莫須有的罪名而去死,她怎么也不可能同意的! “梁老師,你弄錯了!嘲笑和威脅汪曉的人,并不是我!”戚悅直接為自己辯解。 但梁成卻不為所動:“呵呵,這會兒害怕了,所以后悔了?可是已經(jīng)晚了!之前你裝成汪曉的朋友,想來我這里打探你逼得汪曉自殺的事有沒有暴露,卻沒想到會弄巧成拙吧?要不是你巴巴地跑來打聽,我還沒那么容易確定那就是你!” “梁老師,你真的誤會我了,我來找你打聽汪曉的消息,是因為有人拜托我照顧汪曉……” “哈,照顧?”梁成卻根本不信戚悅的話,在他看來,這不過是她恐懼之下編的故事罷了,沒有任何可信度,“汪曉最喜歡一個人安靜地看書,只要你們不去打擾她,她就能自得其樂,用得著你們照顧?” “梁老師,我知道我說的你可能不信,但我有證人。我有一位朋友,是汪曉的遠房親戚,正是他拜托我照顧她的!”戚悅道,“不過,我只是暗地里觀察她而已,從未跟她有過正面接觸。那個嘲笑她的人,另有其人。” “如果讓你離開了這里,我就再沒有機會為汪曉報仇了?!绷撼舌?。如果是還未暴露的時候,他不介意去驗證戚悅的話,但此刻,他是絕對不會讓她離開的。只要戚悅離開了這兒,他就再不可能抓住她了。 “可是梁老師,你有沒有想過,你這樣不分青紅皂白亂冤枉人,汪曉也不會高興的!而真正傷害了她的人,卻從此逍遙法外!”眼見梁成慢慢向自己走來,戚悅忙大聲勸說道。她說的也是實話,梁成要是真對她動手,必定逃不開法律的制裁,那么真正讓汪曉自殺的那個人,就再也不會有人知道是誰。 然而,已經(jīng)暴露了自己的梁成卻不愿意再去多想。他今天用汪曉的日記將戚悅騙到辦公室,就是抱了同歸于盡的心思。他偷偷去過醫(yī)院了,醫(yī)生說,汪曉醒來的可能性微乎其微。那個溫柔善良的女孩,他護不了她的周全,卻總想要為她做些什么。他不顧一切,只想為那個女孩討回一個公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