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節(jié)
于龍這才去看單人病床上躺著的宋兆,一眼瞄到那滿腦袋的紗布,差點一口吐沫直接嗆出來。 他捏拳放在唇邊咳了咳,估計宋兆現(xiàn)在也不會醒,抬手朝外一指,把石小萌叫了出去。 兩人一前一后出門,房門一關(guān),于龍打量面前的年輕女孩兒一眼,心里嘖了一聲,想這不會真是宋兆的秘書吧? 他看看石小萌,道:“事情我已經(jīng)聽你在電話里說過了,派出所那邊我找人打過招呼了。宋兆他剛剛醒過嗎?” 石小萌點點頭:“醒了?!本褪轻t(yī)生在給他包頭的時候醒過來的,醒來后見她沒事,便特別冷靜地讓她拿他的手機(jī)打電話給于龍。 人做到于龍這個程度就是兩個字——“精明”,他都不用多問宋兆的情況,見石小萌臉色無礙,就知道宋教授肯定沒事,既然沒事,還就不用在費口舌多做那些沒用的關(guān)心了。 他反而看著石小萌,奇怪道:“那你沒事?” 石小萌眨眨眼,又搖搖頭,開口道:“我挺好的?!?/br> 這就覺得奇了怪了。 玻璃被砸了,宋兆也被打暈了,連那個拿磚頭砸人的歹徒都進(jìn)了急診治療,怎么就石小萌好端端的辦點事都沒有。 難不成宋兆和那個男的都是瓷器做的,石小萌是鐵做的? 見宋兆這邊沒問題了,于龍便下樓去急診找那歹徒,剛進(jìn)急診區(qū),便看到了穿著制服的警察和一個醫(yī)院警衛(wèi)。 于龍來的路上就找人給那邊派出所打過招呼,一走過去,便客客氣氣地亮明身份,說是樓上被砸的那個男人的朋友。 兩個警察心里有數(shù),剛好于龍來了,抬手招招他,道:“剛剛醫(yī)院那邊調(diào)了監(jiān)控?!?/br> 于龍湊過去一看,那監(jiān)控剛開始,沒有聲音,只能看到小小的兩個人影從地下車庫穿過,他很容易分辨出來,前面走得氣場鬼畜盡散的就是宋兆,旁邊那個矮些的正是石小萌。 監(jiān)控將事實交代得很清晰:宋兆和石小萌兩個當(dāng)事人去地下車庫拿車,旁邊突然竄出一個人影,那人當(dāng)場打暈了宋兆,又去抓石小萌,卻被一腳踹飛,再也沒爬得起來。 這一幕看得于龍下巴都要砸在醫(yī)院地上了,他驚愕地瞪圓了眼,把那監(jiān)控又調(diào)回去重新看了好幾遍。 臥槽臥槽!一個女孩子能把那么高的男人一跤踹飛,這得有多大的力氣?。?/br> 這是女俠降世吧??! 那醫(yī)院保安在旁邊感慨道:“真是好強(qiáng)的腿啊?!?/br> 于龍?zhí)置嗣?,把下巴收回去,旁邊兩個警察的表情也十分精彩,那一腳別說是女人了,就是男人也未必能有這么大的力氣。 于龍看向那兩個警察:“那人呢?” 其中一個警察:“轉(zhuǎn)骨科了。” 于龍:“……” 另外一個警察:“腦袋只是簡單包了下,還得去腦外科?!?/br> 于龍:“……他被踹了一腳還要去腦外科?砸到后腦勺了?”這一點剛剛他看監(jiān)控倒沒注意。 兩個警察同時看向他:“他那腦袋,沒比你朋友好到哪里去。”頓了頓,為了描述得更清楚,又打了個比方:“你朋友的腦袋如果要養(yǎng)半個月,他那個,估計至少要一個月?!?/br> 于龍:“…………” 這他么打人的比被打的傷得還中?? 于龍腦海中不禁晃過石小萌那張白嫩且溫柔無害的小臉。 宋兆你這真是秘書?你這不會是保鏢吧?! ☆、15 帶著滿心的好奇,于龍后來直接去骨科找那個敢砸了車再襲擊人的歹徒。 去的路上,他琢磨著車都砸了,又是突然襲擊,這應(yīng)該不是哪個人吃飽了沒事做干個即興的壞事,這十有八/九是蓄意謀劃,不會錯。 又想宋兆看著白瘦,其實力氣很大,青年期的時候也沒少因為氣盛打架,能一磚頭把他當(dāng)場打暈,那歹徒的力氣不會小,體格也應(yīng)該足夠壯。 這人高馬大的,被石小萌踹一腳進(jìn)骨科?想必也是警察為了以防萬一,大概也就是點皮rou傷。 結(jié)果走到骨科一看,那歹徒竟然傷得挺重,據(jù)說骨頭都裂了,送來的時候疼得哇哇直喊,此刻嘴里也沒閑著,一邊抽抽一邊罵罵咧咧。 醫(yī)生正在給他處理腦袋上的傷口。 一個出外勤的警察坐在病床旁邊,手里拿著本子,邊寫邊說:“我再問你一遍,你腦袋上的傷是怎么來的?” 那歹徒大喊:“我說了好多遍了,你聽不懂人話還是什么?就是那個女的砸的!” 警察也忍耐了很久,皺眉道:“我也再說一遍,有監(jiān)控!那個女孩子有沒有打你,打了你哪里,我們看的一清二楚!”頓了頓,接著道:“到底你記不記得,知不知道自己頭上的傷怎么來的?” 歹徒也要瘋了,因為兩手都被拷在病床上,只能踢腿,可一動胸口就撕心裂肺得疼,不但胸口疼,腦袋也暈,他不耐煩地嚷嚷道:“就是那個女的砸的,她用……” 警察立刻道:“用什么?” 歹徒想了想:“不知道,反正她打了我,我的腦袋就是被他打的。她踹了我一腳,把我踹成這樣,然后又打我的頭。反正不是磚頭就是其他東西,要不然我的頭能變成這樣嗎?” …… 于龍站在門口,無語地想明明只是用手拍了你腦袋,不過他也納悶,既然只是拍了一巴掌,怎么現(xiàn)在看那腦袋包得比宋兆那個還要腫?據(jù)說等會兒還要去拍ct? 而另外一頭的病房里,宋兆已經(jīng)醒了。 他醒來后第一確認(rèn)自己和石小萌都安全,接著確認(rèn)于龍已經(jīng)來醫(yī)院處理這事了,最后,他見病房里沒有其他人,才看向石小萌,道:“你沒事?!?/br> 石小萌沒受傷這事他之前一次蘇醒過來已經(jīng)確認(rèn)過了,此刻醒過來,才有精力思考這個問題。 他暈了,她沒事,教授那屬于男人才有的自尊心受到了不小的打擊。 石小萌見了宋兆醒了才松了一口氣,開口道:“是啊,我沒事。那個人也要砸暈我,不過我是許愿石啊,我比普通的石頭都要硬嘛,怎么可能砸得暈?!?/br> 宋兆:“……”這么有道理的話,他都不知該怎么回應(yīng)。 他便讓石小萌把他暈過去之后發(fā)生的說一遍。 石小萌說完后宋兆才知道原來那歹徒也傷得不輕,但具體傷到什么程度他并不好推斷。 石小萌這個時候卻站在床邊,悄悄湊過來,臉色有些糾結(jié)道:“教授,其實……剛剛警察上來找過我,和我提過,那個男的傷得挺重的。” 宋兆一愣,傷很重? 石小萌:“當(dāng)時我太著急了,就踹了他一腳,其實我雖然硬度大,但是我力氣也就一般,情況緊急的時候我能借用你百分之三十的力氣,我當(dāng)時把那些借來的力量全用上了,然后我就把人直接踹飛了?!?/br> 宋兆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借力氣?” 石小萌點點頭,繼續(xù)糾結(jié)道:“我們綁定了,我能借用的,前提是你主動借我,或者情況緊急的時候?!庇纸又溃骸昂髞砦矣猛馓讕湍愫唵伟讼?,看你流了很多血,我就很著急,然后我就想拍回去……” 宋兆順著這個邏輯,幽幽道:“然后你就又用了我百分之三十的力量,一巴掌把那個男人拍暈了?” 石小萌:“不是。當(dāng)時我保護(hù)了你,就自動升級了,有了局部石化的能力,我石化了自己的手,拍了那個壞蛋?!?/br> 宋兆心道自己是不是聽錯了,石化? 他疑惑地看向石小萌。 后者給了他一個還算通俗易懂的解釋:“就是我的手可以恢復(fù)成我許愿石原型時的硬度狀態(tài)?!?/br> 宋兆問了最關(guān)鍵的那個問題:“你的原型硬度有多大?” 石小萌誠實地回答,雖然這個回答會顯得她不那么謙虛:“金剛石得喊我一聲祖奶奶。” 宋兆:“……” 石小萌:“教授?” 宋兆抬眼,嚴(yán)肅地問:“那個人還活著嗎?” 石小萌:“活著?!?/br> 宋兆突然發(fā)現(xiàn)自己暗自提起的那口氣現(xiàn)在松開了,一抬眼卻見面前的女孩兒也在悄悄拍胸口。 她哭喪著臉,委屈道:“教授,其實我后來特別擔(dān)心自己當(dāng)時直接把他拍死了?!彼约菏裁从捕龋€是心里有數(shù)的。 宋兆卻好半天沒有說話。 他目光看向窗外,在短短數(shù)秒間回憶了他和石小萌認(rèn)識以來的經(jīng)過,最后回頭道:“我平時確實嚴(yán)厲了些,說話也直來直去,進(jìn)入工作的狀態(tài)也會顯得格外不通人情,你可能在和我認(rèn)識的這三十多個小時內(nèi)受到了委屈和心理壓迫感……” 石小萌有些愕然,咦,教授這是怎么了? 宋兆繼續(xù)道:“但你想想我給你的信用卡副卡,這樣會不會心里舒服一些,愉快一些?” 石小萌一時沒反應(yīng)過來,順著這個思路思考了一番,點點頭:“是愉快一些?!?/br> 宋兆點頭:“那就好?!?/br> 石小萌這才后知后覺中回味過來教授說這番話是什么意思,她恍然地瞪眼看著面前的男人,又舉起右手看了看,徹悟道:“教授,你……” 宋兆:“你知道金剛石的硬度,會不明白自己石化狀態(tài)下的能力?” 石小萌眨眨眼,說得格外直白:“我知道啊,石化后,力氣夠大的話,拍碎一個教授不用幾分鐘吧?!?/br> 宋兆:“……”這個血rou模糊的例子舉得真是,宋教授真想抬手啪啪啪鼓掌,再接著送自己幾個高檔花圈。 石小萌卻又發(fā)散思路想了想,最后在宋兆面前晃了晃自己的手:“所以,教授啊,你以后千萬別再那么毒舌了,要記得口下留情啊,幸虧我是你的許愿石,我要是別人的許愿石然后再遇到你,你現(xiàn)在可能就要進(jìn)火化爐了。” 宋兆:“……” 石小萌卻突然欣喜地發(fā)現(xiàn),咦,她好像又習(xí)得掌握了和教授相似的說話方式呢! 這樣說話感覺也挺好的! ~(≧▽≦)/~ ☆、16 于大老板折返回病房,發(fā)現(xiàn)宋兆已經(jīng)醒了,晃悠悠進(jìn)來,逮著這樣好的一個機(jī)會,毫不客氣地戳痛處,笑道:“你宋教授也有今天啊,看吧,讓你好好說話,別整天一不留神就得罪了誰,現(xiàn)在開心了,腦袋開瓢了吧?” 于龍只是隨口一句,關(guān)鍵是要抓緊時間損下宋兆,再樂一樂自己,邊說著邊進(jìn)門,挑下巴和石小萌打了個招呼。 結(jié)果宋兆半躺在病床上,語氣格外鄭重道:“你說的沒錯,這方面我以后的確需要注意一下?!鳖D了頓:“能改則改?!?/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