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楚月想了想,說道:“現(xiàn)在是皇帝下旨要殺慕容殤。能救他的,也只有皇帝。” 容妃聞言,陷入了絕望,顯然她不覺得楚月能夠改變皇帝的主意。 “有一個辦法。但是它需要你付出代價?!背抡f道。 “什么辦法?只要能救殤兒?!比蒎辜钡卣f道。 “只要你能親口告訴皇帝你私奔事情的真相,并讓皇帝自己再找慕容殤重新滴血認親,就可以解除危機了?!背抡f道。 容妃搖了搖頭,顯然覺得這個方法行不通:“我現(xiàn)在的靈魂,根本離不開靜心苑?!?。 “有個秘術(shù),能夠短時間內(nèi)提升靈魂的能力。你就可以離開靜心苑了?!背抡f道,“不過,此秘術(shù)失效后,你就會灰飛煙滅,沒有轉(zhuǎn)世了?!?/br> 容妃愣了一下,隨后咬牙道:“反正我現(xiàn)在的樣子,最后也不過是灰飛煙滅,時間早晚而已?!?/br> 楚月見容妃如此堅定,不由地欽佩。慕容殤,你父親雖然不怎么樣,母親倒是不錯。 “你要見見慕容殤嗎?”楚月問道。一旦用了秘術(shù),再無回頭的可能了。 “不了?!比蒎穆曇粲悬c哀傷,“就當(dāng)我兩年前就不在了吧?!?/br> 楚月看著容妃,只覺得她的眼里滿是哀傷,濃的化不開來。 ☆、第8章 后宮風(fēng)云(上) 今夜是除夕,每年的這個時候,宮里都會有一系列的慶典活動。但是今天,后宮的妃嬪們都沒什么興致。因為我們的皇帝陛下心情不好,提早離席了。 御書房里,空蕩蕩的。太監(jiān)宮女都被皇帝趕了出去。 “趙子容!你為什么要這么對我。”中年男子的聲音帶著深深的恨意。 男子就是燕國的現(xiàn)任皇帝——永康帝慕容安。慕容安剛過不惑之年,但是看起來依舊年輕。臉龐菱角分明,劍眉聳立。只是滿臉痛苦的表情。摯愛之人跟人私奔,現(xiàn)在就連兒子都不是親生的,也無怪乎男子會如此了。 慕容安拿起案幾上的畫卷,狠狠地摔在地上。而那畫卷上,竟然是容妃巧笑嫣然的模樣。 兩年前,下屬回報容妃跟人私奔的消息,慕容安一點都不相信。那個口口聲聲說著愛慕自己的女人,怎么可能會跟人私奔!但是,慢慢地,容妃偷情的書信被呈了上來。那偷情之人,正是容妃入宮前青梅竹馬的戀人。而容妃失蹤當(dāng)夜,宮門的侍衛(wèi)確實見過一個宮女奉容妃之命出宮。而那宮女形似容妃。而后越來越多的證據(jù)顯示容妃并非無故失蹤,而是有意為之。 慕容安似乎喝醉了,竟又輕輕地撫摸起地上的畫卷。 “子容,你在哪里?”說完,又沉默半響,道,“你自然是在風(fēng)流快活了!” “皇上,你從沒相信我過嗎?”容妃靈魂漸漸顯現(xiàn)出來。 慕容安抬眼望去,卻見眼前的女子一身素白色宮裝,那容貌和畫上之人一模一樣。 “子容?!”慕容安震驚了,第一反應(yīng)是自己在做夢。慕容安狠狠地咬住自己的嘴唇,直到血絲滲了出來。 不是夢…… “你……”慕容安想問,你為什么要跟人私奔,你去哪里了,你怎么進來的。但是千言萬語,竟然語不成句。 “我是來跟你告別的。”容妃的聲音道不盡的纏綿哀怨。 “什么?剛來你就想走?!”慕容安的眉頭皺了起來,隨后伸出手,想要拉住容妃。 但是,手伸過去,卻是空的,什么也沒拉住。 慕容安徒然一驚,慢慢地伸手撫上容妃的臉龐,卻依舊碰觸不到。 “你——你——”慕容安說話的聲音都有點結(jié)巴了。 “兩年前的冬夜,我就已經(jīng)死了?!比蒎穆曇羝届o下來。 “不可能!”永康帝的聲音徒然高了起來,一臉不可置信地看著容妃。 “我的尸體埋在冷宮旁的桃花林里?!比蒎挠牡卣f道。 “不會的……不會的……你不是私奔了嗎?你不是應(yīng)該在宮外風(fēng)流快活嗎?”慕容安喃喃道。 容妃看著眼前的慕容安,眼神里說不出的失望。如果他信任自己,又怎么會相信自己私奔這種可笑的謠傳。 “那慕容殤呢?他是誰的孩子?”慕容安突然問道。 “他自然是我和你的兒子?!比蒎鷩@了口氣道。雖然早就死了,但是心就像被針扎了一下那樣疼。 “那滴血認親為什么……” “皇上,后宮的陰暗齷齪你不知道嗎?只要你現(xiàn)在重新去滴血認親,自然知道殤兒是不是你的兒子?!比蒎f道。 慕容安聞言,已經(jīng)信了一大半,滿臉的悔恨。 “子容,兩年前到底發(fā)生了什么事?”慕容安問道。 “那天晚上,兩個黑衣服闖進我的寢宮里,他們拿刀割向我的脖頸……”容妃的臉色越來越難看,顯然是想到了當(dāng)年發(fā)生的事情。 而眼前的慕容安一臉震驚地看著容妃:“他們是誰?” “不知道。他們蒙著面?!比蒎穆曇粼絹碓叫?,身體也開始變得透明。 “子容,你怎么了?”慕容安焦急地問道。 “皇上,我沒有時間了?!比蒎X得自己的身體越來越透明。 “什么意思?”慕容安的聲音有點沙啞。 “我的靈魂快消失了?!比蒎曇魩е饷摵筒簧?,“照顧好我們的孩子?!?/br> “不……”慕容安伸手想要抱住容妃,卻只是一場空。 容妃看著眼前這個痛苦的男子,眼眸里卻閃過一絲解脫。 “子容,不要走。”慕容安雙眼通紅,盯著眼前透明的靈魂。 “時間到了?!背驴粗h處的上空,一顆流星閃過,已然明白容妃已經(jīng)不復(fù)存在的。 今夜,注定是個不平靜的夜晚。原本冷冷清清的靜心苑,突然熱鬧起來。因為我們的皇帝陛下親臨了。 而此時的慕容殤正被關(guān)押在靜心苑的密室中,四周沒有一個窗戶,黑漆漆的一片。慕容殤很難過,眼淚嗖嗖地往下掉。原來,父皇并非是自己得父親…… 突然,門“吱呀”一聲開了。只見兩個宮人舉著燈籠走了進來。而后進來一個氣度不凡的男子。 “是——羽兒嗎?”男子的聲音有點沙啞,還帶著一點悲痛。兩年未見,皇帝也認不出慕容殤的模樣了。 慕容殤愣愣地看著他,顯然還沒有意識到眼前得男子,就是我們得皇帝陛下。 “我叫慕容殤,不是什么羽兒?!蹦饺輾懻f道。 皇帝聞言,心情更是難受。當(dāng)年容妃私奔之事被揭露出來后,自己惱怒之下,讓他改了名字。把慕容羽改成了慕容殤。 “皇上,還要不要?”身邊的羅總管小聲地提醒道。 皇帝猶豫了一下,微微頷首道。 這一次,跟在皇帝身邊得是太醫(yī)院的劉太醫(yī),劉太醫(yī)為人剛正不阿,是皇帝最為信任的太醫(yī)。 劉太醫(yī)輕輕地握住慕容殤的手,拿出銀針,準備刺下去。 慕容殤的臉上還是未干的淚痕,驚恐地看著劉太醫(yī)。 “不要……”慕容殤直覺地這個事情不是好事。 “別怕?!眲⑻t(yī)小聲地說道。 一滴血滴了下去,接在陶瓷罐里?;实垡矓D出一滴血,滴入陶瓷罐中。很快,那兩滴血融合在了一起。 “羽兒……”看著眼前落魄的孩子,皇帝得表情一瞬間變得悔恨無比,“我的孩子?!?/br> “我不是羽兒!”慕容殤抗拒這個名字,狠狠地推開了皇帝。 “好……好……殤兒?!被实蹮o奈地接受了。 房間的角落中,楚月冷眼看著眼前發(fā)生得一切。最是無情帝王家??磥磉@皇帝也不相信容妃所言,所以又來了一次滴血認親。 “那你又是誰?”慕容殤擦擦眼淚,問道。 “我是你父皇啊?!被实蹏@了口氣,只想彌補眼前的孩子。 “父皇……”慕容殤哭著撲進皇帝的懷里。 誰也沒有看到,慕容殤眼里的恨意。一會要自己死,現(xiàn)在又來認自己,這聲父皇真是廉價。慕容殤的拳頭緊緊地握著,滿腔的怒火,只化為哭泣。 皇帝只以為慕容殤悲傷過度,不住地安撫。 慕容殤的身體瘦弱,看起來只有四五歲的樣子。在寒冷的夜晚,一陣冷風(fēng)吹過,身體凍得抖了抖。 “殤兒,跟父皇走?!被实鄣睦⒕涡姆簽E了,只想把慕容殤帶回養(yǎng)心殿好好補償。 慕容殤沉默不語,只是向四周張望,jiejie,你在哪? 楚月自然看到了慕容殤的張望,也知道他是在找自己。但是并沒有出來。 最近一段時間,自己似乎把太多的關(guān)注放在了這個小孩身上。楚月眉頭微微皺了一下,這樣實在不利于修行。慕容殤離開靜心苑,他和自己應(yīng)該就沒什么交集了吧。 “殤兒?”皇帝看著眼前沉默不語的小男孩,疑惑道。 慕容殤咬了咬牙,輕輕點頭:“嗯?!?/br> jiejie,等我回來找你! 養(yǎng)心殿是皇帝的寢宮,就連尊貴的皇后都沒有資格入住。 “啊——”慕容殤從噩夢中驚醒。 “殤兒,怎么了?”皇帝開始扮演著一個慈父的角色。 “父皇,我夢見母妃了。”慕容殤稚嫩的聲音在空蕩蕩的房間里響起。 “哦?她說什么了?”皇帝問道。 “母妃跟我告別,說她要走了?!蹦饺輾懙穆曇粲悬c悲傷。 皇帝聞言,只覺得嘴巴有點苦澀。 乙未年的正月初一,對于燕國的后宮來說,是個血雨腥風(fēng)的一天。 皇帝的近衛(wèi)隊在冷宮旁的桃花林里發(fā)現(xiàn)了容妃的尸體。據(jù)說,那尸體是在一棵枝干最粗壯的桃花樹下發(fā)現(xiàn)了。尸體早就化作了白骨,只能通過尸體上的飾品進行辨認。 之后,皇帝開始清查當(dāng)年關(guān)于容妃私奔謠傳的真相,凡是當(dāng)年傳過容妃私奔事件的人,都被一一審問。一時間,后宮中人,人人自危。 靜心苑內(nèi)—— 楚月冷眼看著眼前這個哆嗦著肥胖的身子,想要懸梁自盡的蘇嬤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