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6節(jié)
烈沙陣啊……這不是自己以前閑來無事把弄著玩的陣法嗎?楚月?lián)u搖頭,不過眼前的這個烈沙陣太過簡陋了,簡直是粗造不堪。 楚月根據(jù)陣腳的分布,沒走一會兒,就走出了烈沙陣。 周圍還那是那個一品仙閣的演武場,錢掌柜一臉驚訝地看著楚月,從來沒有人能夠這么快走出烈沙陣。 此時演武場中,那十來個人雙眼緊閉,或滿頭大汗,或眉頭緊皺,一看就是陷入了陣法中。 慕容殤則是一臉肅殺之氣,似乎遇到了什么兇險之事。 楚月輕輕施法,便把慕容殤從陣法中拉了出來。此陣極其簡單,因此把慕容殤從陣法中拉出來,倒也不難。 “jiejie?”慕容殤滿臉疑惑地向四周看了看,剛才不是在沙漠嗎?自己明明正在徒手跟一只大蜥蜴搏殺。 “你剛進入了烈沙陣,一切不過是陣法的幻覺。”楚月說道。 “烈沙陣?”慕容殤一臉震驚,陣法竟然有這么大的威力!就好像換了時空一般,如此真實。 “嗯,你看著演武場的圓形石頭,它們便是陣腳?!背抡f道。 “姑娘果然聰慧,竟然一眼就看出了此陣乃是烈沙陣,還能如此輕易地就走了出來,實在佩服?!卞X掌柜贊嘆道。 楚月的臉色沒有變化,只是心想,破了這么簡陋的烈沙陣也值得夸耀嗎? “既然這位姑娘率先走出了烈沙陣,請隨我來。我家主人要見見破陣之人?!卞X掌柜接著說道。 楚月點頭答應,也想見見這一品仙閣的主人到底是何人。 慕容殤自然也是要跟著去的。但是錢掌柜卻伸手攔住了。 “這位公子,請在外頭稍后。我家主人只見第一個走出陣法之人。”錢掌柜說道。 “jiejie去哪,我自然要跟隨?!蹦饺輾懻f道。 “這……”錢掌柜很是為難。 “你在外面等會吧?!背驴傆X得這家店處處透著熟悉感,因此也想單獨會一會這家店的主人。 “哦——”慕容殤不情愿地答應了。 演武場東面的小院外種滿了翠竹,沿著鵝軟石小道,走了幾步,便到了一間庭院。這庭院十分簡單,甚至有點簡陋。庭院深處是一間小屋。 “主人,第一位通過陣法考驗的人,已經(jīng)帶來了?!卞X掌柜對著屋內(nèi)說道。 “咳咳,讓他進來吧?!蔽輧?nèi)傳來一陣蒼老的聲音,不住的咳嗽。 “姑娘,你進去吧?!卞X掌柜對著楚月說道。 楚月卻沒有動,還是看著庭院的布局。這里實在是太眼熟了,真的很像很多年前自己曾經(jīng)住的地方。 “姑娘?”錢掌柜疑惑地看了眼楚月,只以為她在緊張,于是連忙說道,“姑娘放心,主人很和藹的,不用擔心?!?/br> 楚月這才回過神來,向小屋走去。 “吱呀——”一聲,小屋的門推開了。 屋內(nèi)布制的古色古香的。北面是一排木制的書柜,上面放滿了各種書籍。南面則是一張書桌,桌上整齊地放著筆墨紙硯。 墻上掛著一副泛黃的畫作。楚月一進屋,就被這畫給吸引住了。 畫上是兩個男孩和一個女孩。女孩冷若冰霜,不茍言笑地寫字??雌饋砟昙o稍小的男孩則拿著草根在打擾女孩寫字。稍遠處,年紀最大的男孩,正在扎馬步。 畫作稚嫩,并非什么名家之作。而畫作的右下角的落款則寫著:“辛丑年五月,慕容平、楚月、楚昭作?!?/br> 楚月的眼神里,流露懷念——算起來,這畫都八十年了。 “你是誰?”背后蒼老的聲音傳來一絲顫抖。 “楚月?!背抡f著,轉過了身。 屋內(nèi)是一位坐在椅子上的老人,滿頭白發(fā),滿面皺紋,但是一見到楚月的容貌,他的臉色卻是大變。他的手不住地抖動。 “楚——楚月?!崩先擞种貜土艘槐?,目不轉睛地看著楚月。 “嗯?!背螺p輕點頭,“你這里為何有這副畫作?” 那老人聞言,突然站了起來,聲音激動地問道:“你是大小姐?” 楚月一聽到這個熟悉的稱謂,如被雷擊,仔細看了看老人滄桑的面孔。 “九……郎?”楚月試探地問道。 “大小姐!”老人突然跪倒在地,老淚縱橫,“您終于回來了!” ☆、第26章 前塵往事 楚月看著眼前這張淚流滿面,布滿皺紋的老臉,也是百味交雜。當年楚月死的時候,九郎不過是個十六歲的少年,如今卻已經(jīng)滿鬢白發(fā),垂垂老矣。 楚月嘆了口氣把九郎扶了起來。九郎卻像個孩子一般,不住地抹著眼淚,過了許久才止了哭聲。 “我就知道大小姐一定會活過來的?!本爬烧f話的聲音還帶著一絲顫抖。 楚月卻是搖搖頭,自己能站在這里,也是機緣巧合。若不是穿越回到了三十年前,繼而遇到一系列變故,恐怕現(xiàn)在的自己還呆在鬼界吧。 “九郎,你為何會在燕國的洛京開了這么一家店?”楚月問道。 “哎,當年您身殞后,少主就大肆屠殺修道之士,說要為您報仇?!本爬上肫鹉菚r少主瘋魔的樣子,還心有余悸。 “阿弟……他還好嗎?”楚月剛問出口,卻又覺得自己問錯了。若阿弟還活著,今年也該九十歲高齡了。 九郎卻是搖搖頭,說道:“當年我和五郎幾人看不慣少主的行事,便離開了楚國。聽說只過了五年,少主就去了。” “阿弟……”楚月臉色微變,心情有點難受。雖然自己早已經(jīng)歷過生死,卻還是沒能看的開。 自己從未在鬼界見過阿弟,還以為他應該活著好好的?,F(xiàn)在看來,大概早就入了輪回吧。 九郎也是嘆了口氣:“自從到了洛京,我和五郎他們就開了這家一品仙閣。可惜,如今修行之人愈發(fā)少了?!?/br> “五郎他們呢?”楚月問道。 “都去了……如今就剩我一個了?!本爬烧f道。 “……” 九郎絮絮叨叨地又跟楚月聊了很久,把這分別幾十年的事情一一道來。楚月聽了,只覺得諸行無常。 “大小姐,這個東西,還是要物歸原主啊?!本爬烧f著書桌上拿出一個錦盒。 楚月接過錦盒,打開來看。只見錦盒內(nèi)躺著一枚玉戒指,樣式古樸。 “想不到,這戒指你還保存著?!背聭涯畹馈?/br> 這戒指是極品靈玉所打造,可以養(yǎng)魂,是楚月曾經(jīng)用過的飾品。不過那時候這玉戒指對于自己而言,形同雞肋,并沒有什么用。如今成了鬼修,這戒指倒是上品。 “大小姐的東西,我每一件都保存著。”九郎說道。 楚月看了看這小屋,里面竟然真有不少東西,是當年自己和阿弟幾人在慶云大師那里拜師學藝時用過的。 “如今我已經(jīng)命不久矣,臨死前再見到大小姐,死而無憾了?!本爬烧f道。 “九郎……”楚月聞言,也是一時感傷。生老病死,任何人都無能為力,即便是修道之人。 “咚咚咚——”敲門的聲音傳來。 “主人?!卞X掌柜恭謹?shù)穆曇魪拈T外傳來。 “何事?”九郎問道。 “主人,那幾人被困在烈沙陣已經(jīng)一個時辰了,是否要放出來?”錢掌柜問道。 “放他們出來吧。”九郎說道。 “是——”錢掌柜猶豫了下,說道,“門口那位公子問,他jiejie什么時候出來?” 錢掌柜也很無奈,若屋內(nèi)的姑娘再不出來,恐怕那公子就要闖進去了。 九郎沒有回答,只是看了看楚月,等楚月發(fā)話。 “讓他再等一會。”楚月說道。 “嗯,讓他再等一會?!本爬筛胶偷?。 “是?!卞X掌柜說道,同時心里泛起了一絲疑惑,怎么自家主人似乎在遵從這姑娘的話。 沒過多久,門終于被推開了。楚月走了出來,而九郎則跟在楚月的身后,拿著拐杖,顫顫悠悠地慢慢走動。 錢掌柜一見,連忙跑過去攙扶九郎。 “jiejie,你終于出來了。”慕容殤說道。 “嗯。”楚月點點頭應道。 “大小姐,這位是?”九郎看著眼前殷勤的男人,疑惑地問道。 “慕容殤?!背抡f道。 九郎聞言,便明白了這是慕容氏的子孫。 慕容殤聞言,也看了一眼這位白發(fā)蒼蒼的一品仙閣的老板。只覺得他滿面蒼老,一臉的衰敗之氣。 此時,演武場里的人群并未散去,喧鬧聲不絕于耳。 “周道長,剛才那陣法,若不是有你,恐怕兇多吉少?!敝心晡氖空f道。 “李兄客氣了??上н@陣法我也解不了?!敝艿篱L搖搖頭說道。 “周兄謙虛了。我等連這是何陣法都看不出來,周兄卻能對它的來歷,如數(shù)家珍,已是不凡。”中年文士接著說道。 “九郎,這洛京的修道之人,水準都這么低?”楚月問道。 “不止是洛京,恐怕天下就沒幾個真正修道之人了。”九郎感嘆道。 一旁錢掌柜在聽到楚月叫出“九郎”這個稱呼時,已經(jīng)目瞪口呆了。如此德高望重的主人,居然被人稱呼九郎,如同少年郎一般。而自家主人居然也應了。 “jiejie,你和這位店主以前認識?”慕容殤則直接問出了聲。 “嗯,曾是故交?!背抡f道。 “故交?”慕容殤疑狐地看了看九郎,心里卻想著,不知道jiejie有一段怎么樣的過去。 演武場內(nèi),眾人還未散去。 “錢掌柜說那女娃率先突破了陣法,我卻是不信。”中年胖子聲音很大,楚月等人就算有一墻之隔,也聽的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