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jié)
“此人住在雍州城南的燕子巷。不過,平時不喜人打攪。但是,據(jù)說他擁有大神通,周邊之人都將他當成半個神仙般?!绷酪辣惆炎约褐赖年P(guān)于這位巫士的信息告訴了楚月。 “聽說前不久,他才讓一個失魂之人蘇醒過來?!绷酪澜又f道。 楚月聽完,心思一動,莫非自己要找的北巫傳人就是此人? “今日也無事,楚姑娘若著急地話,我可以陪姑娘走一趟。城南燕子巷離此處不過一里路?!绷酪罒嵝牡卣f道。 楚月想到昨日慕容殤失態(tài)的模樣,若自己能夠想起以前的記憶,也許就能回應他的感情了。 想到這,楚月行了個禮,說道:“那就有勞柳夫人?!?/br> 慕容殤從雍州軍營回來的時候,已經(jīng)日落西山了。 “阿月呢?”慕容殤見楚月不在廂房內(nèi),便問一旁伺候的侍女。 “楚姑娘上午便和柳夫人出門了?!笔膛卮鸬?。 “出門?她們?nèi)ツ牧??”慕容殤疑惑地問道?/br> “只聽說去找北巫傳人了?!笔膛f道。 慕容殤又等了一會,卻還是不見她們回來,心下焦急,正準備讓帶領(lǐng)護衛(wèi)前去尋找。 卻不想,暗衛(wèi)君七被人抬了進來。只見他全身滿身是傷,嘴角吐著血。 慕容殤一看到君七,滿臉震驚,君七是自己派去保護楚月的,竟然被打成這樣。那阿月又遇到了什么情況? “楚……姑娘,被人劫走了?!本哒f完這句話,便昏死過去。 慕容殤此時的臉色變得十分難看。臉上陰沉的表情,似要把人拖下地獄。 阿月……我竟然又一次讓你遇到如此危險的事情。慕容殤想著,只覺得嘴里涌起一股血腥味。 “封鎖全城!不準放過任何可疑人物!寧可錯殺!”慕容殤說道。聲音平靜,卻讓人覺得可怕。 ☆、第52章 想起過往 整整七天,整個雍州城陷入了一片恐怖之中。慕容殤就像變了一個人,變得極其可怕,重刑、殺戮,把整個城市都肅清了一遍。暴君的名頭不脛而走。 而整個雍州軍也掌握在了慕容殤手里。 “陛下,我們只在雍州城北三里的官道上找到了這個?!闭f話的是侍衛(wèi)隊長韓煙。只見他臉色慘白,眼皮下都是nongnong的青云,顯然是多日未曾休息。 那是一只已經(jīng)折成兩半的白玉蘭釵子,只是上面滿是塵土。 慕容殤什么話也沒說,只是輕輕地接過釵子。臉上沒有什么表情,卻讓人覺得異常的可怕。 韓煙忍不住打了個冷顫,從來沒有見過這樣的燕王陛下。 楚姑娘,你到底去哪里了! 丁寅年的深秋,羌族大舉入侵。燕國竟然不戰(zhàn)而退,接連退守三城。一時,燕國上下,民聲沸騰,舉國震驚。 “陛下?”白起疑惑地看著慕容殤滿臉不解。羌族雖然兇悍,但是以燕國三十萬大軍素來訓練有素,怎么會如今這樣不戰(zhàn)而退。 慕容殤正坐在主將營中,看著桌上的那封信沉思不語。 羌族的大營內(nèi),一位美艷的女子躺在床上,雙目緊閉,眉頭緊皺,似乎陷入了夢魘之中。床邊坐著紅衣女子,赫然是失去蹤跡的柳依依。 而躺在床上的,自然就是楚月,只是此時的楚月似乎被下了迷藥,昏迷不醒。 楚月做了一個夢。 夢里一片血色,地上的幽蘭都被濺上了血紅了。遠處的火焰仿佛要把整個世界燃燒起來。楚月不停地向前跑,像是要去制止什么。 “來不及了?!?/br> “必須快點?!?/br> 來不及了?到底是什么來不及了?楚月感覺到夢里得自己陷入了無限的恐懼中,似乎有什么重要的東西即將失去,必須去阻止。 路的盡頭是一條冰冷的河水,不知為何,楚月就是知道這是傳說中陰界的忘川。當腳剛碰忘川水的時候,楚月感受到了一種無盡的痛苦與寒冷,仿佛整個靈魂都要凍住了。 隨后,夢里的整個世界都變成了黑色的一片,除了黑色,其他都看不見。 有一個聲音在耳畔喃喃道:“來不及了,你已經(jīng)死了。” 夢里的楚月,在忘川河邊哭泣,凄涼的聲音中透著絕望。我死了?楚月覺得不可思議。 “姑娘,有什么需要幫忙的嗎?”一個男子溫柔的聲音響起。 楚月朝聲音望去,只見一襲藍衣的書生正滿臉笑意地看著自己。 “與你何干!”楚月的聲音帶著哭腔。 那男子卻也不生氣,只是無奈的攤手道:“還有十日,才輪到我投胎。閑來無事,與姑娘聊聊罷了。” 楚月聞言,也不再理會這個無聊的男子,只是傷心地看著忘川河的水。 那男子也不絲毫不在意,自顧自地在楚月身邊說話。從生平事跡聊到興趣愛好。楚月雖然沒有回他,卻也被這人的風趣幽默,沖淡了不少悲傷。 “這位姑娘,我要去投胎了。有緣下次再見?!笔蘸?,藍衣男子拱了拱手,告別道。 楚月繼續(xù)在忘川河邊飄蕩,像個過客一般,看著來來往往的幽魂。 一晃又是一年過去了。 “姑娘,我們又見面了?!彼{衣男子笑道。 “你不是去投胎了嗎?”楚月疑惑地問道。 “呃,這個……英年早逝。”藍衣男子尷尬地說道。 這次,楚月陪他聊了一會。 “姑娘,為何你還在忘川畔飄蕩,不去投胎呢?”藍衣男子問道。 “投胎有什么好?最后還不是要到這里來?”楚月問道。 “可以品美食,游山水。閑來曬曬太陽,多愜意?!彼{衣男子說道。 楚月卻不為所動。 大概又過了三十多年的時候,那藍衣男子又出現(xiàn)了,不過這一次卻顯得有點落魄,臉上少了那絲溫柔,身上似乎多了點戾氣。 “這次你又英年早逝了?”楚月問道。 “一言難盡。”藍衣男子搖搖頭道。 “下次什么時候去投胎?”楚月又問道。 “馬上?!彼{衣男子說道。 只見鬼差突然出現(xiàn)在一旁,押解著男子投胎。那藍衣男子低頭不語,快到輪回之所時,突然轉(zhuǎn)過頭來,高聲喊道:“姑娘,希望有緣,人間相見?!?/br> 說罷,那藍衣男子又一次入了輪回。 “他這次投胎,命盤如何?”楚月問道。 “幼年孤苦,殺父殺妻,一世孤獨,英年早逝之命?!惫聿钫f道。 “……” 又不知道過了多少年,夢里的楚月開始瘋狂的修煉,變得非常厲害。鬼界的那些鬼魂都開始怕她,就連鬼王都開始對她小心翼翼。 畫面突然一轉(zhuǎn),楚月發(fā)現(xiàn)自己站在了奈何橋上。橋上有一個紅衣女鬼,不遠處還站著一個奇怪的男人。那個人看著有點眼熟。 等到楚月走進了看,才發(fā)現(xiàn)那人竟然慕容殤。但是楚月卻知道,這人也是前面出現(xiàn)的那個藍衣男子。不過,眼前的這個慕容殤卻充滿著戾氣,身上散發(fā)著冰冷的味道。 “慕容殤!你殺我柳家滿門百余口,難道沒有什么要說嗎?!”紅衣女鬼這么說道。 “殺便殺了?!蹦饺輾懙穆曇衾淠拖裨谡f著一件微不足道的小事一般。 楚月眉頭緊皺,眼前的這個慕容殤真的是自己認識的那個嗎?渾身的陰冷之氣,就像來自地獄的惡鬼一般。 “慕容殤!”那紅衣女鬼卻像是是受了刺激,向慕容殤撞過去。 楚月這才注意到,這紅衣女鬼分明就是柳依依。眼前的柳依依面目猙獰,雙眼猩紅,顯然已經(jīng)失去了理智。 慕容殤和柳依依認識?楚月現(xiàn)在充滿了疑惑,這個夢境到底是什么?過去或者是未來的預示? 突然,楚月看到柳依依瘋狂地向慕容殤撞去。慕容殤看到一旁的楚月,也不知道為何,突然嘴角揚起笑意,把楚月拉下了忘川。 而楚月的身體,竟然不受控制一般,無法脫身。身體就像被定住一般,隨著慕容殤的撞擊,楚月跌落在忘川里。 忘川河水漸漸沒過頭頂,楚月只覺得渾身發(fā)抖。 原來自己真的早就死了,已經(jīng)死了整整八十年了。楚月想起了自己 忘川河的讓整個靈魂都在煎熬。 “好冷……”楚月忍不住嘆道。 “冷嗎?”耳畔突然傳來女子冰冷的聲音。 誰在說話?楚月猛地睜開眼睛,卻見柳依依正坐在床畔,身上那一襲紅衣與忘川河邊的女鬼一模一樣。 “柳依依!”話剛說出口,楚月才發(fā)現(xiàn)自己的聲音是多么低啞。想要試著坐起來,卻全身發(fā)軟,似乎迷藥的效果還未過去。 “楚姑娘,別來無恙?!绷酪赖穆曇衾飵е唤z冷意,像是那個充滿戾氣的女子。 “我在哪?”楚月皺著眉頭問道。 “羌族大營。”柳依依說道。 營帳外似乎傳來了爭吵聲。門口的守衛(wèi)用著奇怪地腔調(diào)說道:“柳姑娘,首領(lǐng)請您過去一趟?!?/br> 柳依依不置可否,站了起來,深深地看了楚月一眼,向營帳外走去。 楚月向四周環(huán)顧,正營帳十分簡陋,只有一張床。而營帳外,楚月分明聽了許多守衛(wèi)的聲音??磥?,自己是被軟禁了。 也不知道慕容殤如何了?看來柳依依是投靠了羌族。 沒過一會,營帳的簾子被人掀起。柳依依走了進來。 “看來,慕容殤倒真是喜歡你。為了你,寧可讓出燕國三座城池?!绷酪览涑暗?。 “……” “可惜,很快,這燕國就不是他的了。”柳依依說完笑了起來。 那聲音太過尖銳,楚月聽了忍不住皺起眉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