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節(jié)
“白助理,”傅銘淵皺著眉,不假思索的打斷她的話,目光里閃著一絲不耐,“我不喜歡這個如果?!?/br> 白曉然沉默片刻,微微頷首。 在她離開前,傅銘淵再次叫住她,看著她的眼神諱莫如深:“如果她有一天會知道這件事,我希望告訴她的那個人不是白助理。” 白曉然斂眸:“我知道了,傅總?!?/br> 會議室里只剩下傅銘淵一個人的時候,他再次陷入了沉思。 拜那段荒腔走板的遭遇所賜,在理智縝密的思考之前就做決定,是他近三十年來第一次。這種感覺甚至讓他感覺新奇,也鮮有的對未來的生活,產(chǎn)生了一種久違的期待。 * 時文珩在江城大學(xué)任教,父女倆一直住在校區(qū)家屬樓,而江城大學(xué)在市郊,時思回國前聯(lián)系好的珠寶公司卻在市中心方向。時思原本想著為了陪時文珩,上下班通勤辛苦些也算不得什么,但有了時文珩那位女友的存在,她卻有了不得不搬出去的理由,只不過這個理由,她不可能在時文珩面前提及。 時文珩一生為她辛苦,如今能有人陪伴安度晚年,她自然不可能有任何意見,所以半個多月過去,關(guān)于那位阿姨,除了第一天見面時的尷尬和排斥外,時思沒有在時文珩面前表現(xiàn)出過一丁點兒的介懷。 時思拎著收拾好的行李箱出來的時候,白曉然和童越正在客廳里陪時文珩聊天,見她出來,時文珩過去要幫她拿行李,童越連忙上前攔住了他:“叔叔,還是我來吧?!?/br> 在父親眼里,女兒的仰慕者都是天敵一般的存在,時文珩也不例外。不過他雖然并不舍得女兒太早談戀愛嫁人,但如果那個人是童越的話,情況就完全不同了。 童越和白曉然都是時文珩看著長大的孩子,白曉然自不必說,童越也從小就聰明懂事,如今更是長成了高挑俊秀的開朗青年,畢業(yè)之后在和同學(xué)一起創(chuàng)業(yè),雖然還處于一切都從零開始的起步階段,但踏實肯干的態(tài)度一直讓時文珩很是欣賞。 童越拎著時思的行李箱出門,時文珩仍是不放心時思,不停的囑咐著,白曉然笑道:“叔叔,有我們兩個照顧她,您還有什么不放心的?” “對啊爸爸,”時思挽上他的手臂,盡量笑意輕松的安撫自家老爸的情緒,“如果不是上班的地方實在有些遠,我也舍不得搬出去,不過你放心,一到周末我一定準(zhǔn)時回來?!?/br> 說完,她突然扯了扯時文珩的胳膊,用只有他們父女兩人才能聽到的聲音開玩笑:“你和淑敏阿姨好好相處,對人家好一點。” “你這孩子……”時文珩無奈的笑嘆了一聲。 時思雖然不說,但時文珩自然知道她這次搬出去的原因究竟是什么,可他也知道,這種事只能給她時間慢慢接受。 話雖如此,但時文珩仍是不舍。他堅持把三個人送到了樓下,目送童越的車開遠了,才轉(zhuǎn)身上了樓。 時文珩還遠不到步履蹣跚的年紀(jì),但時思看著他默默走向樓門的身影,只覺得他的身影又蒼老了幾分,于是突然就覺得又心疼,又失落。 坐在副駕駛位置的白曉然回頭看時思,見她眼圈兒有些發(fā)紅,故意逗她:“一個人在英國都沒問題,怎么這會兒倒成了離不開鳥巢的小可憐兒了?” 時思掩飾似的甩了甩頭發(fā),仿佛想甩開心里壓抑的情緒:“誰小可憐兒了?我可是要做珠寶設(shè)計界未來天后的人!” 在路口等紅燈的間隙,童越從后視鏡中目不轉(zhuǎn)睛的盯著時思:“天后娘娘,你確定你一個人照顧的好自己?” 面對他帶著調(diào)侃的關(guān)心,時思只覺得自己的獨立生活能力被看扁了,反駁道:“我又不是小孩子,一個人在國外不也過得好好的?” 童越有些夸張的笑嘆了一聲:“我還以為你搬出來肯定要和曉然一起住,還想著咱們又能像小時候一樣,橫行鄉(xiāng)里魚rou百姓,結(jié)果你不聲不響的就把我們兩個拋棄了?!?/br> 時思笑了笑:“我從櫻園到公司,步行最多半小時,上班是最方便的,所以抱歉,我實在不能和你們兩個鬼混啦。” 白曉然知道,從小到大,時思其實什么都看得清清楚楚,她明白自己對童越的感情,所以絕不肯摻和到自己和童越中間,如今也就更不可能搬進自己和童越所在的小區(qū)。 但現(xiàn)在時思漫不經(jīng)心的一句玩笑,白曉然原本的笑意卻在想到什么之后,有些僵在了嘴角。 櫻園的那處房子,戶型是普通的一室一廳,但布置的精致溫馨,大到家具家電,小到盆景地毯,處處用盡了心思,單身女孩子居住再適合不過。而且整個小區(qū)環(huán)境清幽,安保嚴(yán)格,是時思的新公司附近最好的選擇。 白曉然感嘆于傅總的心思,可她越來越不解的是,怎么會安排的這樣好呢? 就好像……他早已知道時思不會住進自己家,早就知道時思的新公司所在,早就知道…… 傅銘淵,好像什么都知道。 作者有話要說: 求看到,求留言,求交流qaq 第5章 入職 入職 時思推開門之后,朝著白曉然和童越微微俯身做了個手勢,笑得有些俏皮:“請——” 這房子時思定下來后,童越還是第一次來。他進門之后發(fā)現(xiàn),雖然是一室一廳的戶型,但整體格局開闊,客廳里,整面的落地窗行成的視野極佳,柔軟的羊絨地毯、溫馨舒適的歐式家居、甚至是沙發(fā)旁造型別致的鐵藝落地?zé)簟瓗缀跬耆蠒r思一向的喜好。 “怎么樣?這房子簡直就像是為了我的入住才存在的對不對?”時思換了鞋,步伐輕快的走進去,隨意的往寬大的布藝沙發(fā)里一歪,朝白曉然和童越招了招手。 白曉然心里有鬼,于是清了清嗓子,意味不明的“嗯”了一聲,走過去在她旁邊坐了下來。 童越把行李箱放到一旁,徑自去看臥室廚房衛(wèi)生間。只剩下時思一邊比劃著一邊和白曉然講她的規(guī)劃:“你同事這房子裝修的已經(jīng)很完美了,我基本屬于拎包入住,什么都不需要準(zhǔn)備,不過我定做了一個工作臺,打算放到那邊那個角落里?!?/br> 白曉然還沒回答,童越的聲音已經(jīng)從廚房那邊傳了出來:“這里的房租一年多少錢?” 白曉然報了個遠低于市場的價格,將那套輕易忽悠住了時思的說辭又重復(fù)了一遍:“這房子我同事剛買下不久,就被派到外地常駐了,她不缺錢,不過是想找個知根底的人看房子,她和我說完不久,時思竟然就開始找房子,是不是很巧?” 時思換了個方向,靠在白曉然身上:“一切能這么順利都是多虧了有你,為了表示我誠摯的謝意,今天我請客,請你們吃大餐怎么樣?” “得了吧你,”白曉然推了她一把,斜睨著她,“你的大餐等領(lǐng)到第一個月薪水再請也來得及,今天我們可是來慶祝你喬遷之喜的,怎么能讓你請,對不對童越?” 童越回到客廳,在茶幾前的地毯上坐了下來,靠著沙發(fā)看向白曉然,笑了笑:“你同事和時小思的喜好還真是驚人的一致。” 白曉然不知他是有意還是無意,心里雖然有些發(fā)虛,臉上卻不露半分:“不就是普通小姑娘的喜好么,哪里驚人?” 時思起身去洗手間,由于心情格外好,所以她連腳步看起來都格外跳脫:“驚人的是我的好運氣——水逆果然結(jié)束了啊?!?/br> 客廳里只剩了童越和白曉然兩個人,他看著白曉然,壓低了些聲音:“我這個人,從來不相信什么莫名其妙的好運氣?!?/br> 即使童越知曉傅銘淵的大名,白曉然也篤定他不可能猜到時思這件事情中,和傅銘淵之間存在著的隱秘聯(lián)系。所以,她也就輕而易舉的猜到了童越的心思。 “你是以為,說不定是我專門弄了這么個房子,就是為了不讓時思搬到我那兒去???”白曉然坐直了身子,直直的看著他,“那你倒是說來聽聽,我為什么要這么做?” 沒有人回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