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節(jié)
聽著傅銘淵語調(diào)沉穩(wěn)的對著電話那頭的秦川下指令,時思惡作劇心起,猛地湊過去在他臉上親了一口,然后不待他反應(yīng),就已經(jīng)一溜煙跑進衛(wèi)生間,緊緊關(guān)上了門。 時思打開水龍頭,撩起水朝臉上撲了撲,可依舊一片潮熱。她看著鏡子里自己臉頰上的一片紅云,終于忍不住,笑彎了眼睛。 * 由于昨晚的突發(fā)事件耽誤了進度,所以時思到了辦公室之后,很是有些爭分奪秒的姿態(tài)。直到工作臺旁的座機響起來的時候,她接電話時掃過墻上的時鐘,才發(fā)現(xiàn)不知不覺間,已經(jīng)臨近了中午。 前臺的小美女聲音極甜:“有位很帥的傅先生在這里等你。” 時思道謝之后掛了電話,雖然不明白傅銘淵今天又是準(zhǔn)備了什么驚喜,但還是拿起外套,心情愉快的下了樓。 可是到了前臺才發(fā)現(xiàn),等她的人,竟是傅銘凱。 有別于傅銘淵永遠冷冰冰的手工西裝,傅銘凱則顯然偏好簡潔帥氣的英倫風(fēng),時思朝他走過去的時候,心中忍不住想象傅銘淵嘗試這種穿衣風(fēng)格的樣子,最后得出結(jié)論:傅銘淵長得好看,穿什么都會很好看。 傅銘凱看著時思走到近前,抬手揮了揮,笑容燦爛:“大嫂?!?/br> 原本正認真猜測他此行目的的時思,被他一下子叫了個大紅臉,應(yīng)不是,不應(yīng)也不是,頓時就有些失了“氣勢”。 看著一臉糾結(jié)的時思,傅銘凱倒是依舊笑得恣意:“想答應(yīng)就答應(yīng)唄,硬撐什么?!?/br> 時思沒有理,只是清了清嗓子,正了神色問他:“找我有事么?” 傅銘凱煞有介事的點點頭:“正好經(jīng)過,請未來大嫂吃個午飯,賞臉么?” “不好意思,我很忙?!睍r思對于初見時他的言行十分深刻,所以此時拒絕的也十分干脆,不過隨后她想到什么,有些狐疑的看著他,“上次見面時,我好像不記得有跟你說過我在el工作?!?/br> 傅銘凱笑意不變:“泰和集團上上下下,還有幾個人不知道我哥交了個el的設(shè)計師女朋友?” 時思對這個解釋一時挑不出什么問題,但態(tài)度依然堅決:“抱歉,我沒時間和你吃飯。”她說完之后轉(zhuǎn)過身,只是還沒走幾步,身后傅銘凱的聲音就已經(jīng)響了起來: “你不想知道他為什么見不了血嗎?” 時思回頭看他,試圖從他臉上看出他突然提及此事的用意,可傅銘凱面色如常,看不出來任何異樣。 “我如果想知道,可以自己去問他。” 傅銘凱仿佛聽見了什么好笑的事情,嗤笑出聲:“他再怎么喜歡你,都不會告訴你的?!?/br> 時思抬眸:“那你呢?你為什么要告訴我?” 傅銘凱目不轉(zhuǎn)睛的直視她片刻,輕笑:“如果我說是為了他好,你愿不愿意陪我吃個午飯呢,大嫂?”“不愿意?!睍r思直截了當(dāng),“因為說實話,我不太相信。” 傅銘凱的笑意依舊,可目光卻似乎落在了無限遠處,有些飄忽:“就算不是親兄弟,我又有什么理由不希望他好?” 也許是因為他的這句話里包含的信息,又或者是他當(dāng)時有些空茫的眼神,時思坐在餐廳里,看著對面的傅銘凱,對于自己最終改變主意這件事,始終不知是對是錯。 直到傅銘凱笑得幾乎喘不過氣,手里的叉子都顫抖起來:“你看看我的臉,再想想傅銘淵,為什么我說什么你都要信?” 時思氣得站起身朝外走去,卻又被傅銘凱攔了回來:“好了好了,雖然這個玩笑是為了誑你來和我吃飯,但我確實有正經(jīng)事要和你聊?!?/br> 時思重又坐回來,但惱意卻仍在,她面無表情的看著傅銘凱,對于面前的食物卻毫無胃口。 傅銘凱笑夠了,拿著叉子有些無聊的戳著盤中的通心粉:“前幾天我做了件事,惹我哥不高興,他現(xiàn)在心尖兒上的人只有你一個,所以我今天算是來曲線救國的?!?/br> “你準(zhǔn)備怎么救,拿他的秘密么?”時思面色依舊不豫。 “當(dāng)然不?!备点憚P抬頭看她,面上的表情難得正經(jīng)起來,“你也說了是秘密,如果他覺得不說出來比較好,那我當(dāng)然會選擇尊重他的決定?!?/br> 時思看不透傅銘凱,也看不懂他們兄弟二人之間的關(guān)系。她以為第一次見面時,傅銘凱的敵意已經(jīng)表現(xiàn)的足夠明顯,可如今他坐在那里,又恰如其分的表現(xiàn)出了一個有些叛逆的弟弟對于兄長的善意。 “千萬不要急著腦補我對他的兄弟情義,”傅銘凱打斷她的思緒,扔下叉子靠坐在椅背上,“我只是不想被他收回股份趕去法國,所以來賄賂泰和的未來老板娘而已。” “可我?guī)筒簧夏闳魏蚊??!?/br> 似乎在他的意料之中,傅銘凱并沒有將時思的拒絕放在心上:“你可能還不了解你在我哥心中的地位——我只需要表現(xiàn)出對你足夠的善意,就已經(jīng)足以讓他放我一馬?!?/br> 時思對他的話不置可否,傅銘凱卻問道:“你難道不想知道,我到底做了什么,才會惹我大哥不開心的?” 時思搖搖頭:“沒興趣?!?/br> 傅銘凱忍不住低笑出聲:“果然這世界上,只有一無所知的人最幸福?!?/br> 衷心希望,你的幸??梢宰銐蜷L久。 “我只問一件事,”時思對他微嘲的笑意并未放在心上,“上次見面……你為什么故意那么做?” “我說是為了他好,你會相信我么?” 時思依然不相信,但如今的“不信”,卻不知為什么,變得不再如同一開始那么堅決起來。 她也許不夠聰明,但也并不算傻。她知道傅銘凱找上門來,并不會是單純的來打啞謎,她更不信什么曲線救國。也許傅銘凱是想暗示她什么,或者干脆揭示些什么,但傅銘淵給了她足夠的安全感,讓她能夠面對諸如傅銘凱的這些意味不明的話時,堅定的選擇相信傅銘淵不會傷害她。 即使她仍舊猜不透傅銘凱其人。 看著時思走出餐廳的背影,傅銘凱的手機鈴聲響起,他看著屏幕上熟悉的號碼,接通之后就已經(jīng)笑了起來:“真是厲害,怎么做到分秒不差的?總不會……你一直派人盯著她吧?” 傅銘淵的聲音從聽筒傳過來,冰冷刻板:“以后沒有我的允許,不可以私自見她?!?/br> “怎么,怕我告訴她你對童越做的事么?還有……你接下來很可能會做的其他事?”傅銘凱透過落地窗,看著外面過馬路的時思,語意輕松。 傅銘淵的聲音依舊沒有絲毫情緒的起伏:“你隨便?!?/br> “你放心,我不會說的?!备点憚P笑起來,“畢竟她顯然對你是百分百的信任,所以我覺得……如果哪天她自己發(fā)現(xiàn)你做的一切,才比較有趣,不是么?” 聽筒里傳來被掛斷后的忙音,傅銘凱放下電話,笑意不變。 真是有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