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9節(jié)
傅銘淵輕笑起來:“怎么,你不想早一點嫁給我么?” 時思當然并不想否認,可一切都來得如此突然,讓她總是覺得有些跟不上傅銘淵的腳步。 而且她見傅銘淵言辭切切,并非玩笑,于是不得不正視他的意思,有些認真的考慮了起來。 傅銘淵并沒有錯過她眉宇間一閃而逝的猶豫,于是他心中原本的喜悅,也仿佛在一瞬間蒙上了薄霧,影影綽綽,再也看不清楚。 只是任憑心中百轉(zhuǎn)千回,他面上的笑意卻并未改變:“想到喜歡的地方了么?” 時思握著他的手,有些遲疑的問道:“能不能……不要這么快?” 在傅銘淵意味不明的目光里,時思終是將真實想法說出了口:“我知道你對我的心意,也當然愿意嫁給你。可是能不能……再給我一點時間?” “你知道我的夢想——我想做最好的珠寶設計師,”時思斟酌著詞句,慢慢說道,“可現(xiàn)在我才剛畢業(yè),還只是el里的一只小菜鳥,如果這么早結婚,可能我就沒辦法……” “我并不覺得這兩者之間有什么沖突?!备点憸Y打斷她,眉心微蹙,“只是身份上的不同,你并不需要因此改變什么?!?/br> 時思卻搖頭:“不,婚姻不只是愛情,還有責任。我嫁給你,也要擔負起一個妻子應該擔負的責任。可現(xiàn)在我根本還不懂該怎么兼顧家庭和事業(yè),所以……再給我一點時間好不好?” 她還需要時間去成長,去學習該怎樣對一個家庭負責。 時思見傅銘淵不說話,放軟了語氣,伸手抱住他:“我會努力的,等等我好不好?到時候我一定會是最好的妻子,將來也要做最好的mama,我們……” 傅銘淵的身子卻有些不易覺察的僵硬,他低頭看著時思,不知該怎樣告訴她,一直以來,在他設想過的種種他和時思的二人世界里,沒有其他人,沒有她時刻放在眼中心上的設計圖,也同樣……沒有孩子。 這些都不應該占據(jù)她的注意力,更不該成為她拒絕和自己結婚的理由。 “怎么了?” 時思敏感的覺察到傅銘淵的異樣,有些擔心的問道。 傅銘淵的聲音極輕,可他的每個字,又都能讓時思聽得清清楚楚:“所以……我想知道,我和你的事業(yè),究竟哪一個更重要一點?” 時思愣了愣,松開抱著他的手,看向他的目光里滿是不解。而她還未及開口,傅銘淵已經(jīng)再次出聲問道:“或者說,如果我和你的事業(yè)你只能選擇一個,你要怎么辦?” 時思這才恍然——她知道是自己關于推遲婚期的提議讓傅銘淵不悅,卻仍然覺得他的醋吃得毫無來由:“你也說過兩者之間并不沖突,我喜歡我的工作,這和我愛你之間,從來都不是對立的?!?/br> “如果我說……想要你辭去el的工作呢?” 傅銘淵的話讓時思呼吸一滯。 她還不知道該怎么說,下一秒,傅銘淵就已經(jīng)抱住她,輕笑起來:“真是糟糕……” “看來和你的事業(yè)爭風吃醋的時候,我暫時還沒有絕對的勝算?!?/br> 他語意輕松,仿佛上一秒的幽沉晦暗從不曾出現(xiàn)過。可是時思卻有些笑不出來:“我……” 傅銘淵卻在她說出口之前,伸出食指輕輕放在了她唇上。 “這只是一個提議,我知道你甚至可能毫不猶豫的拒絕我,但無論你給出怎樣的答案,都并不會影響一絲一毫我對你的感情。我也希望……你不會因為我的提議,對我心生芥蒂?!?/br> 傅銘淵的聲音一如從前溫柔,時思點點頭,可卻有些悶悶的:這些當然不會影響她對他的感情,就如同她并不會放棄自己的事業(yè)一樣。但是知曉了愛的人對自己事業(yè)的真正態(tài)度之后,她情緒自然難免低落。 傅銘淵抱著時思,眸光幽暗。 原本的溫馨美好,終是因為他壓抑不住的情緒而有了變化。 如果有可能,他并不想過早讓時思察覺到他對她事業(yè)的耿耿于懷??蓵r思以它為理由提出延遲舉行婚禮的時候,他心中原本已經(jīng)看不出來痕跡的縫隙,卻因此而有了漸漸擴大的跡象。 不知道從什么時候開始,他發(fā)現(xiàn)自己在面對時思的時候,越來越難以掩藏住內(nèi)心的真實情緒。結果是好是壞尚不得而知,但他內(nèi)心對于這種變化,卻只有焦慮煩躁。 只是眼下既然已經(jīng)說出了口,他就并不準備再用虛假的言辭去偽造太平盛世。他的理智告訴自己,關于辭職的想法,也許讓她早些納入考慮范疇并不算什么壞事,可事實上看著她低落的神情,他的心仍是微微有些發(fā)疼。 傅銘淵沉默許久之后,抱著時思的手下滑至她腰間,雙手倏然用力,時思驚呼一聲,下一秒,已經(jīng)被抱坐到了他的身上。 時思被他突如其來的舉動嚇了一跳,因著現(xiàn)下有些羞恥的姿勢,她之前的委屈和低落被迅速發(fā)酵起來,聲音里頓時就帶了哭腔:“放我下去……” “是我不好,不該在這種時候說些讓你不開心的事?!备点憸Y在她臉頰上一下下輕吻著,低聲哄道,“傅太太,不生氣了好不好?” 溫柔,關切,仿佛之前的一切都沒有發(fā)生過。 時思并未停止掙扎,眼淚也因此掉的更加厲害:“你就會欺負我……” 她微微抿著唇,哭得眼睛紅紅的,越發(fā)惹人憐愛,傅銘淵終是忍不住吻上她的唇,手也沿著她衣底探了上去,輕輕揉捏起來。 時思還要掙扎,可傅銘淵的呼吸卻粗重起來,她的身子終是漸漸在他的手中徹底癱軟下來,原本有些哽咽的哭聲,也漸漸變成了嬌嬌軟軟的低吟。 * 工作的事傅銘淵并沒有再說起,于是時思也從善如流的選擇了忽略。他們之間的感情一如兩人所愿并未受到影響,依舊平穩(wěn)的發(fā)展,并且隨著時間的推移越發(fā)深厚濃烈。 時思偶爾會想,逃避究竟是會真正解決問題,還是會埋下隱患,可她逃避的這個問題本身并無法可解,所以也許避而不談,才是最好的辦法。 與緊張忙碌的工作日相比,假期總是過得格外快些,在濃厚的節(jié)日氣氛還未淡去的時候,就已經(jīng)結束了。 時思走進辦公室的時候,因為腳步有些急,呼吸難免有些急促——傅銘淵食髓知味,幾乎整夜都纏著她,直接導致她節(jié)后第一天上班就險些遲到。 同事說蘇瀾早就到了,但時思卻一直未見她的蹤影,和同事互道新年祝福之后,她又看了看紀城與往常無異的工作臺,正有些出神,手機的提示音就已經(jīng)響了起來。 時思到了天臺的時候,紀城已經(jīng)等在了那里。她裹緊大衣四處張望之后,有些詫異的問道:“蘇瀾呢?” 樓頂天臺一向也是他們?nèi)说拿孛芗瘯鏊?,平時靈感枯竭的時候、心情不好的時候,三個人經(jīng)常一起上來吹冷風。只是如今她遍尋一圈,卻并沒有見到蘇瀾的身影。 “別找了,我和蘇瀾已經(jīng)見過面了,所以剛剛只叫了你一個人?!奔o城推了推鼻梁上的眼鏡,看向時思,“我今天過來收拾東西,順便和你道別?!?/br> 時思從來不知該以什么樣的表情去面對離別的場面,包括現(xiàn)在。她雙手插在大衣口袋里,低頭想了片刻,重新抬起頭來:“瑞宜的發(fā)展前景很好,你能力又那么強,肯定很快就會出頭的?!?/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