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jié)
“此次展覽不允許攜帶任何金屬制品,并且嚴禁拍照,所以請將您攜帶的金屬制品以及手機放在這里,由我們登記保管,您觀展完畢后到這里領(lǐng)取?!毙【炜粗叩浇暗奶K瀾和時思兩個人,指了指一旁的盒子,對她們說道。 蘇瀾把手機放了進去,小警察拿了探測儀將她從頭到腳認真檢查了一遍,發(fā)現(xiàn)沒有問題之后,口吻認真嚴肅的說道:“小姐,請把您的包打開?!?/br> 蘇瀾照做了,但她的話嘮屬性總是忍不?。骸靶⊥?,現(xiàn)在都不興叫‘小姐’了,你不知道嗎?多不禮貌?!?/br> 小警察因為看到蘇瀾包里的衛(wèi)生棉,耳朵本就有些發(fā)紅,此時聽了她的話,依舊維持著正經(jīng)嚴肅的表情:“現(xiàn)在也不興叫‘同志’了,謝謝。” 蘇瀾被噎得一愣,時思掩飾似的輕咳一聲,視線也看向了一旁,努力忍著才沒有笑出聲來。 接下來的檢查過程里,蘇瀾一直頗感興趣的盯著他看,眼見著小警察的耳朵幾乎快要紅的滴出血來,時思終于忍不住推了推她,壓低聲音:“別鬧了你。” 蘇瀾同樣壓低了聲音在時思耳邊笑道:“好久沒見過這么周正的小帥哥,看看怎么了?!?/br> 她話音一落,對方的目光頓時就掃了過來,蘇瀾也就知道他聽見了,忍不住低頭摸了摸鼻子,心道:紅成那個德行,竟然一點兒也沒影響聽力。 蘇瀾本就膽子大,此時看著小警察拿著探測儀一臉認真的模樣,環(huán)視周圍,見后面并沒有什么觀展的人過來,有些“得寸進尺”的問道:“你叫什么名字???” 小警察面無表情的看向她,聲音平穩(wěn)刻板:“周正?!?/br> “……” 時思終于再也繃不住,噗嗤一聲笑了出來。 周正檢查完畢,他的另一個同事又拿著一把探測儀查了一遍,才算徹底通過。蘇瀾站在一旁等時思,很有些沒話找話的意思:“為什么你們要查兩遍?” “我只是做基本的金屬、危爆物品檢測,”周正解釋的盡職盡責(zé),“他那邊要對你們做電子監(jiān)控設(shè)備掃描?!?/br> 時思聽著他一板一眼的聲音,心內(nèi)不得不感慨:以前看的那些展覽,雖然展覽規(guī)格、作品價值不如becky wesley,但那些設(shè)計師好歹也算是業(yè)界知名大牛,可顯然從安保級別上,就已經(jīng)被becky女神甩出了三條街。 蘇瀾也忍不住吐槽道:“你女神會不會太夸張了點,還電子監(jiān)控設(shè)備,誰來觀展的時候會……” 她話音未落,探測儀就發(fā)出了幾聲短促的警報音。 時思愣了愣,見幾個人不約而同的看向她的手腕,她頓時恍然,忙不迭的捋了捋衣袖,把腕表摘了下來,帶著歉意笑道:“對不起,我忘了摘手表?!?/br> 她正要把手表也和手機放進同一個盒子里,那個小警察已經(jīng)把探測儀往她的手表上又掃了一下,再次響起的聲音,讓他和周正對視的目光里,都閃過了一絲訝然。 * 會展中心的一間臨時辦公室里,蘇瀾一臉難以置信的問周正:“怎么可能,你們是不是儀器出毛病了?。扛`聽裝置是幾個意思,你以為拍美國大片嗎?” 檢查完畢之后同事已經(jīng)出去了,如今只剩下周正留在這里,耐著性子向她解釋:“現(xiàn)在只是初步檢測后的判斷,如果您的朋友愿意的話,你們可以先去展廳參觀,由我們對她的手表做進一步的檢查?!?/br> 蘇瀾的臉頓時就垮了下來:現(xiàn)在根本不是配不配合的問題,而是她實在想不通,時思也不過是和她一樣,普通人的生活過了二十多年,怎么感覺現(xiàn)在突然就變了走向呢? 名表里的微型竊聽裝置……時思怎么可能會有那種東西? 想到時思,蘇瀾這才有些后知后覺,慌忙朝她看過去——得知這個結(jié)論之后,自己一直沉浸在極為震驚的情緒中,竟然忘了去看時思的反應(yīng)。 時思不知從聽到周正的哪句話開始,就坐在椅子上,再也沒有動過。她面色一片蒼白,甚至連唇瓣都失了血色。蘇瀾走到她身旁的時候才發(fā)現(xiàn),她一直在抖。 “時思……” 蘇瀾下意識的輕輕喚著時思的名字,卻并未得到任何回應(yīng)。她從時思的臉色里猜測著某種可能,雖然有些過于不真實,但如果對方是那個人的話……蘇瀾終于忍不住,在時思身邊蹲下來,握住她一片冰涼的手:“是……傅銘淵嗎?” 不知是不是因為聽到傅銘淵的名字,時思下意識的瑟縮了一下。 突如其來的消息仿佛一塊巨石牢牢壓下來,時思已經(jīng)感覺不到心臟的跳動,甚至覺得呼吸都有些困難起來。她顫著手捂上自己的胸口,直到確認了胸腔間一下一下跳動的節(jié)奏,才有些茫然的垂下了手。 蘇瀾呆呆的看著她的反應(yīng),心里忍不住罵了句臟話。 傅銘淵到底都做了些什么啊…… 太他媽變態(tài)了。 周正看著桌上那塊價值不菲的百達翡麗,問時思:“這塊手表你戴了多久了?打電話的時候都沒有發(fā)現(xiàn)過信號不穩(wěn)定、有雜音的情況嗎?” 時思無意識的搖頭。 她于這些生活細節(jié)上總是粗心,直到此時被提醒了這些,回憶許久卻仍是毫無頭緒。她覺得自己實在是有些可笑,可試圖揚起唇角時,卻又發(fā)現(xiàn)自己根本笑不出來。 “他太過分了……”蘇瀾看著她越發(fā)慘白的臉色,又是氣憤又是心疼,心下的憤怒和焦灼混雜著,終于忍不住說道,“時思,其實有件事我一直沒敢告訴你……” 見時思有些機械般的抬頭朝她看過來,蘇瀾深吸一口氣:“我這次出差遇到過紀城,吃飯時他多喝了幾杯,雖然沒說太清楚,但他辭職的事……應(yīng)該和傅銘淵有關(guān)?!?/br> 時思看似毫無反應(yīng),一直放在膝蓋上的手卻已經(jīng)緊緊攥了起來。 一直小心留意她反應(yīng)的蘇瀾,終是無奈的嘆息出聲。 她自從得知時思和傅銘淵因工作的事分手又和好,就已經(jīng)決定了要把這些事一直藏在心里。可如今的事情已經(jīng)超出了她的理解范疇,而且她已經(jīng)察覺到時思了如今平靜表情下被撕裂的情緒,于是終于忍不住,到底還是把見面之后一直堵在心里的那些話,一口氣說了出來。 可說完之后,她卻沒有感覺到哪怕半分的輕松,甚至反而心情更沉重起來。 而且她一直想不通的是,紀城向時思表白,還是辭職之后的事。在那之前除了她,大概根本不會有人看出紀城喜歡時思,傅銘淵又怎么會先一步在紀城工作的事上動手腳呢? 她原本想問時思,可看著眼前時思輕顫的身子,她根本再也問不出口。 周正看著面前兩個女孩子各異的神色,對于眼前的局面實在也有些頭疼??删驮谒胫酉聛淼陌才艜r,時思已經(jīng)抬起頭朝他看了過來。 “周警官。” 周正聞言朝她看去。 時思白著臉,努力抑制著聲音里的顫抖:“在自己的手表里放竊聽器,不犯法吧?” 蘇瀾聞言,頓時愣在了原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