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節(jié)
隨后上官如很鄭重地向張華和雷兵介紹:“這是我們基地目前的第一高手,許諾?!?/br> “兩位好?!痹S諾對張華和雷兵微微點頭。 “你好。”張華和雷兵同時開口,又同時把目光投注到這名年輕人身上。 這是一個很英俊的年青人,氣質(zhì)凌厲,態(tài)度雍容,還有種似乎身在高峰寂寥無限的高人氣質(zhì)? 上官如又親切地問了一遍,“小許,有事?” 許諾先一步移開目光,面對上官如道:“那孩子有問題,你們看他的眼睛就知道,那孩子心理出了問題,還是最不好治療的那種,如果任那個孩子發(fā)展下去,要不了多久人世間就要多一個殺人不眨眼還不犯法的小魔頭了?!?/br> “哦?”張華少將驚訝,“這么嚴重?你怎么知道?” 許諾不謙虛也不驕傲地道:“我是一名心理學家?!?/br> 上官如在旁邊與有榮焉地補充:“我們小許在歸國前可是受雇于a國fbi的犯罪心理學家,你別看他年輕,可人家是真正的天才,他這次回國也是受到我們這邊警局的特別邀請,請來協(xié)助破案,沒想到……唉,小許就這么留下來了,不過這也是我們的幸運,小許憑借他的專業(yè)能力可給我們幫了很多大忙,好幾個潛在危險人物都是他提前發(fā)現(xiàn)并解決掉,而事后我們查到的事實也證明小許的判斷一次都沒有錯過。” “這么厲害?”張華和雷兵不明覺厲。 “比我說的還厲害,而且小許還是異能者,也是我們基地最大傭兵組織的第二負責人。兩位,如果小許說那孩子有問題,那孩子就一定有問題。雷隊長,抱歉,這么危險的孩子,就算是為了他自己負責,我也不能讓你把這個孩子帶回去。你看,小許正好是這方面的心理專家,你把那孩子留下對那孩子也有好處?!鄙瞎偃绫傅?。 雷兵不曉得那孩子是不是真有心理疾病,也不曉得他將來是否會發(fā)展成殺人狂,他只知道兩件事:第一,那孩子和那孩子的父親都是異能者。第二,好東西就應該扒拉到自己碗里,至于扒拉回來后發(fā)現(xiàn)不如想象中那么好,那也是自己親手扔出去的爽。 但是張華少將卻有點動搖了,他是真心為那個孩子考慮,如果那孩子真的有心理疾病,那么有一名專業(yè)治療者顯然才是真對那孩子好,這時候就應該把利益和立場之類放到一邊。 三對一,高層意見有趨向一面倒的傾向。 考慮到蕭末和那家人認識,關系還很親密的樣子,張華少將直接帶人走了過去,并把他們的處理意見和專家意見一并告訴了蕭末。 “心理專家?”蕭末心想怪不得我一看這人就別扭,原來是妖精碰到了照妖鏡。 完蛋,他不會看出我也是一名神經(jīng)病吧? 蕭末讓自己盡量表現(xiàn)自然,可是……那種似乎隨時隨地都能被人扒掉馬甲的危機感卻如影似隨。 “抱歉,我不同意把他們留在h市基地。吳有凡、原媛和他們的兒子吳小原,三個人必須跟我回去鐘山基地,就算要審理他們,也必須在鐘山基地?!笔捘娪驳乇硎具@件事沒有絲毫商討余地。 “不好意思,吳家三口是你什么人?你又是哪位?”上官如面對小老百姓的蕭末,自然而然打起了官腔。 蕭末笑笑,“我是他們的隊長,吳家三口是我的傭兵隊成員。我把他們帶出來,就必須把他們帶回去。” “呵呵,這恐怕就不是你一個傭兵隊長能決定的了,畢竟,我們這還是法制國家,政府還在,秩序還在,犯罪必須接受審理和處置,任何人都不能擁有特權(quán)。”上官如顯然沒把蕭末當回事。 這也怨張華少將和雷兵對蕭末的態(tài)度太普通,就好像普通認識的人。兩人本來是好意,不想讓其他人太關注蕭末,但是有些人習慣了口中喊著天下平等卻從骨子里就把自己當官老爺看,對于普通屁民只會在有必要的時候“和藹可親”,平時哪會放在眼里? 上官如甚至覺得自己對蕭末已經(jīng)夠客氣。 蕭末沒理他,這也是普通老百姓共有的特色,遇事有求官員或者與對方交談時,多少都會巴結(jié)一點,但“對方是公仆,我才是主人”的阿q精神也永遠不滅。 更何況蕭末現(xiàn)在有異能和小紅這兩大雄厚支柱在,這段時間又見慣了將軍呀少將呀省長部長等高級別人物,人的信心和從容就是這樣一點點培養(yǎng)出來嘀,上官如一類已經(jīng)震不到他。 其實就他見過的那些高級別官員而言,不管人家是不是特意裝出來的,但真的是地位越高,腰就越低。像上官如這樣的,顯然是一時得勢,態(tài)度還沒調(diào)整過來。 如果上官如對他客氣,他自然也會禮貌相對。 上官如拿鼻孔看人,他怕看到鼻毛鼻屎一類,只好盡量不看,表現(xiàn)就是不理睬。 蕭末看向張華和雷兵,“兩位也想把老吳一家留下?” 雷兵毫不猶豫地說:“當然帶回去?!?/br> 張華略略一遲疑,轉(zhuǎn)頭看向不遠處的吳小原,“鐘山基地有專門的兒童心理學家嗎?” 蕭末哪知道有沒有,可就算吳小原真的病了,他也不能把他留在h市。h市基地高層打得什么主意,他用膝蓋想也知道,他們才不是想要維持法律秩序,只是想以法律之名,留下吳小原,再用吳小原控制老吳,再把吳小原洗腦,從小培養(yǎng)成基地死忠戰(zhàn)士,至于原媛,肯定是人質(zhì)之一。 “就算是再厲害的心理學家,我也不覺得他看一眼就能知道對方心理是否正常。何況人的情緒變化多端,每個人多多少少都有一些精神方面的問題。小原受到刺激會用石頭砸人,這難道不是很普通的小孩行為?只不過很不巧他力氣大了一點,砸的位置又不太好,才會造成這種誰也不想看到的結(jié)局。這位許專家就憑這些就斷定小原心理有問題,還預言他將來會變成殺人魔頭什么的,這是否太武斷了一點?也太不負責了一點?” “你在質(zhì)疑我的專業(yè)能力嗎?”許諾目光與蕭末相撞。 蕭末鼓起勇氣,有種你再分我一次!“不是質(zhì)疑,而是肯定??隙阍趦和睦韺W方面的成績都沒及格過,然后看了幾部偵探電影就以為自己是犯罪心理學專家了。否則你怎么可能說出那樣不負責任、會毀掉一個孩子一生的話?” 雷兵簡直要給蕭末鼓掌,他以前怎么沒發(fā)現(xiàn)蕭老板的嘴巴這么厲害?不,他見識過一次,蕭末可是為了自己家人敢于綁架軍區(qū)老大兒子的人!那時候可還沒有真正亂起來。 許諾意外地沒有生氣,看蕭末的目光像在看一個什么都不懂的白癡。 上官如對蕭末印象差極了,他覺得這人又沒禮貌又沒眼色,更覺得根本沒有必要特地跟一個小小的傭兵隊長說出他們的處置意見——在不久的未來,上官如深深后悔,他悔恨當初怎么就沒有想到張華和雷兵特地詢問其意見的傭兵隊長會是一個普通人嗎? 當然,這是后話,我們暫且不提。 上官如為了不得罪雷兵,也為了讓張華看看他的能力,更為了顯示自己大公無私完全沒有私心的為人民服務態(tài)度,當即表明要讓在場所有人進行公開投票,來決定是把吳家三口留在h市審理還是送到鐘山基地。 聽到這個提議,全場嘩然。 可也許這種投票方式看起來太公平,在場竟然沒有幾個人反對,更有些人興致勃勃,跟玩游戲似的。 蕭末想要反對,雷兵也不愿意看到這種幾乎必敗的局面,但是群眾的力量是偉大的,兩個人的反對聲完全被淹沒在上官如的電子喇叭聲中。 當上官如喊到“以本人站立的地點為中心線,支持在h市基地審理的人請站到右邊,支持送到鐘山基地的請站到左邊”時,人群幾乎全部站到了右邊。 在場眾人的想法:反正都是要審理,在哪里不是一樣?我們以后要在h市基地生活,又不去鐘山基地,選鐘山基地那不是傻子嘛。 老吳母親得意地昂起頭,撫了撫因為奔波生活變得花白的頭發(fā)。 老吳兄長目光晦暗地看向原媛,你現(xiàn)在是不是很后悔?誰叫你愚蠢地選擇了那個憨厚老實善良的老二呢。 蕭末用眼神請雷兵幫忙,他打算找機會帶老吳他們突圍。 雷兵對他搖了搖頭:這里人太多,不好動手。 蕭末:請幫我制造混亂,拜托! 雷兵:……好,稍等。 變故就在此時突然發(fā)生! 老吳突然沖到他母親面前,重重跪下,用力磕頭:“媽,求你了,求你放過我們一家吧!你知道原媛根本沒有教唆小原殺人,那都是意外!媽,我求你了!那是你親孫子,原媛是你親孫子的mama??!” 老吳母親一口唾沫呸到老吳臉上,“你這時候來求我了?還是為那個禍家精?你做夢!天哪,我怎么命這么苦啊,生的兒子一顆心全偏到他婆娘身上了,有了媳婦忘了娘??!” 吳有雄也在一邊假惺惺地說:“老幺,你這是干什么呢?你這不是為難咱老娘嗎?你兒子可是殺死了我老婆,基地秉公處理也有錯了?” “爸爸!不要求他們!”吳小原尖叫。 “老吳!”原媛也在喊。 老吳慢慢地站了起來,臉上唾沫擦也不擦,就那么似笑又似哭地看著他的母親,“媽,你何其心狠。你說這個壞,那個壞,其實你才是最壞的。” “你說什么!你這個不孝子!你這個……呃!” 老吳突然一把掐住他老娘的脖子。 “唰!”保安和軍人的槍全部端起。 “吳有凡,放開你媽!” “你還有沒有人性,竟然這樣對自己的母親,快放開!” 多少人在叫喊。 吳有雄叫得最大聲,可他卻一步都不敢靠近他弟弟。是不敢還是不想? 蕭末急。我cao!這種情況要怎么解? 雷兵已經(jīng)對手下兄弟做手勢,準備搞起混亂。 蕭末也準備好了趁亂上前打暈老吳。 老吳掐著他老娘的脖子,任他老娘怎么抓他撓他,也無視周圍的一切聲音和反應,自言自語一般地道:“我多想殺了你,我有多少次想,如果你死了,家里會有多幸福??墒悄闶俏覌?,就因為你是我媽,我什么都不能對你做,否則就是不孝,否則就是罪大惡極?!?/br> 人群忽然安靜下來。很多人并不知道自己為什么安靜,也許是老吳生無可戀的語調(diào),也許是老吳平淡的語調(diào)中深深的恨,也許是某種絕望下的氣場影響。 老吳的眼中流出血淚,“如果有選擇,我多想不做你的兒子,我寧愿自己是孤兒,寧愿自己生來就死。你根本不明白原媛對我意味著什么,是她給了我活下去的力量,是她讓我對未來又重新生出憧憬,可是你卻要毀掉一切。我好不容易鼓起勇氣帶著她逃離了那個家,逃離了你。可是噩夢又回來了,而你也變得更加變本加厲。小原會殺人,不是我和他母親教唆的,全都是你逼的。你才是最大的最惡,最壞的那個人?!?/br> 老吳母親瘋狂掙扎,如果不是脖子被掐住,她肯定有一大堆話要罵出來。 老吳回頭最后看了眼妻兒。你們要好好的。 老吳掐著他母親,轉(zhuǎn)頭對周圍的人笑:“根本沒有什么教唆犯,是我,是我這個不爭氣的爸爸把我兒子逼成了那樣。原諒他吧,他才五歲半,如果有人天天罵你是掃把星,用各種難聽至極的話罵你媽,相信我,你也會想殺人。” “老吳!”原媛似乎察覺了什么,抱著兒子就要往前沖。 蕭末先一步?jīng)_了過去,他知道老吳要做什么了! “媽,你生了我,現(xiàn)在兒子把這條命還給你,以后我和小原再不欠你!”老吳不知從哪里掏出一把水果刀,往脖子上用力一抹! “噗哧!”大量的血水噴出,大部分都噴到了老吳母親的臉上。 “爸爸——!” “老吳——!” 老吳向后倒地的同時松開雙手。 老吳母親跟著倒下,她捂著脖子拼命嘔吐,她吃了她兒子滿嘴血! 蕭末抓住了老吳的手臂,但是卻沒有來得及阻止老吳自殺。 他用力捂住老吳的喉嚨,可是傷口太大,血水還在往外流。 等等!為什么老吳的血還沒止???對蕭末的治療能力充滿極度信心的雷兵愣了一下,還沒忘打手勢讓手下兄弟取消行動,同時快步擠到蕭末身邊。 張華少將也在腳步略略一頓后,沖到了老吳面前。 “快!快叫醫(yī)生!”不知道誰在喊。 “沒救了?!睆埲A少將探了探老吳的鼻息,搖頭道。 雷兵跟著也宣布:“醫(yī)生呢?最后努力一把吧?!?/br> 原媛和吳小原被雷兵帶來的大兵們攔住,死抱著他們,不讓他們過去。 上官如心中道聲可惜。只看那流血量和那么大的口子就知道吳有凡肯定活不下來,所以他也就不去湊那熱鬧,就站在原來的地點,問旁邊的許諾:“小許啊,你不是心理專家嗎?剛才的情況你有沒有預料到?” 許諾表情不變,“我又不是神。不過我可以肯定地告訴你,那孩子又向殺人魔邁進一大步。你想,他親眼看到自己的父親被逼自殺,如果換了你,你會不會想要報復逼他的人?” 上官如:……你說的那個逼死他父親的人中也有我嗎? 現(xiàn)場就有醫(yī)生,一聽出事,飛快奔來。 不到三十秒,單膝跪在老吳頭邊搶救的醫(yī)生就遺憾地搖了搖頭。 雪里紅趕回來時,看到的就是他家老板抱著老吳,渾身血地往外走。老吳的妻兒也分別被兩名大兵抱著,看樣子似乎都昏迷了過去。 林小飛亦步亦趨地跟在蕭末身邊,小表情嚴肅得一塌糊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