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8節(jié)
宋玉珠道,“我在想,我二哥是不是喜歡琳瑯jiejie啊,其實我也喜歡琳瑯jiejie,既然我們都想她了,所以就想見她一面……” 祁煊耐心道,“玉珠,你琳瑯jiejie雖然已經(jīng)回金陵城了,但她成親了?!?/br> 他依稀還記得琳瑯在成親前對他說,“你不后悔么?我成親了,那我們就再也不可能見面了?!?/br> 他知道琳瑯的處境,這姑娘心眼實,言出必行,說不見就不見,這些年他也曾在行軍途中經(jīng)過她的地界,但每次登門拜訪,總是見不到她的人,所以每次也只好匆匆留下書信,和她講講舊友的近況。 可他也沒想到,琳瑯和宋玉洪之間還有他不知道的事情。 若是讓宋玉洪知道,琳瑯狠心遠(yuǎn)嫁是緣于自己,不知宋玉洪會如何看他。 “成親了就不能見我們了么……”宋玉珠怎么也想不明白這個道理。 祁煊無奈的搖搖頭,小姑娘太小了,和她說她也不會明白的,不過這樣也好,他這個弟弟總是心事太重,也只有玉珠這樣簡簡單單的小姑娘才能讓祁瑜少動些腦筋吧。 正在這個時候,有個小廝模樣的人來尋宋玉洪,祁煊看了一眼宋玉珠,又看了一眼倒頭大睡的宋玉洪,不由得搖頭嘆氣,看來宋玉洪的小伎倆是用不上了。 他對來人道,“你們少爺喝多了,你留下照顧他吧,我還有事,先走了?!?/br> 回了府,祁煊腳下一轉(zhuǎn),去了祁瑜的院子,但祁瑜卻并沒有回來,祁煊只好回了自己的院子,卻看見長公主已經(jīng)等他多時了。 “煊兒,本宮是想問問你,你弟弟的婚事?!遍L公主想到兩個兒子都看上了懷遠(yuǎn)侯府的傻姑娘就覺得頭疼,早知道祁瑜屬意那小姑娘,她又何必多此一舉讓小兒子結(jié)識那姑娘,惹得她那小兒子整日也茶飯不思的,真是孽緣。 祁煊撇撇嘴,他在家中行大,親事沒個著落,但他母親從來不急,也沒為他cao心什么人家,反而是兩個弟弟,母親一直熱心的張羅著,尤其是祁岳,年剛十七,母親就摻合一腳來搶老二的媳婦,有時候他真是懷疑,他在長公主眼里究竟算什么,甚至有時候還會想,他究竟是不是長公主的親生兒子。 ☆、第86章 祁瑜夜半三更才回府,穿過花園時,察覺到什么,回頭看了一眼,果然看見祁煊對著他直挺挺的站著,手里提了一壺酒。 祁瑜眉毛一抬,“還沒喝夠?” “等你好半天了?!逼铎訉ζ铊づ伺?,祁瑜識趣地跟著他,兩人在池塘邊席地而坐。 兩個人誰也沒提燈籠,光線灰暗,只有眼前的水面映著皎潔的明月,波光粼粼的,夜晚幽靜又神秘。 他們這兄弟倆從小到大都不親近,一個喜靜、一個喜動,年幼無知時根本玩不到一起去,歲數(shù)漸長,又因長公主的偏心讓兄弟倆生了嫌隙,待到懂事之時,又是一個投軍、一個靜養(yǎng),這么多年下來,兄弟倆都沒好好坐下來聊一聊。 祁煊把酒塞拔了,自己灌了一口,道,“我這個做大哥的,實在有些對不住你,關(guān)于你的事情,我還沒有玉洪了解,這些年你靜養(yǎng)在外,我一次也沒去看過你……” 祁瑜沒說話,祁煊接著道,“今天,你、我、玉洪,我們?nèi)齻€在一起時,我才猛然發(fā)現(xiàn),你我的關(guān)系是最生疏的,而我們才應(yīng)該是親兄弟,過兩天我又要回軍營了,下次再回來恐怕就是你成親之時,不過到時候你應(yīng)該忙著張羅婚事,也顧不上我了,所以我提前在這等你,和你道聲’恭喜’?!?/br> 祁瑜笑了笑,“多謝大哥?!?/br> “宋家的小姑娘挺好的,你以后好好待人家?!?/br> 祁瑜直了直腰,雖然本來就對自己這個大哥缺少了解,可還是覺得今夜的祁煊有些不一樣。 “我是粗人,活的比玉洪還粗,雖然平時看起來沒他那么瘋,但真的還不如他……”祁煊道,“母親想抱個孫子,咱們兄弟三個卻都沒成親,是我沒起個好頭,這么多年在外面蕩著,把自己給耽誤了?!彼t鈍,其實早就有了喜歡的姑娘,很多年前就有了,但當(dāng)時只知道瀟灑和自由,負(fù)了別人也負(fù)自己,現(xiàn)在回想起來,一切都是咎由自取,“幸好你不像我,你還知道喜歡姑娘,還知道要把喜歡的姑娘娶回來?!?/br> 祁瑜奪過祁煊手里的酒,第一次無所顧忌的猛喝了一口,這也算是不拿祁煊當(dāng)外人了,祁煊挺欣慰的,問他,“今天母親問我怎么辦,說是三弟也喜歡宋家的姑娘,但我這次肯定是幫你的,畢竟我清楚,你和那小姑娘心意相通,現(xiàn)在母親那已經(jīng)都說好了,明天就去懷遠(yuǎn)侯府提親,除此之外,你看我還能幫你什么?” 祁瑜有些頭疼,也沒想到自己的弟弟會卷進(jìn)來,但這并不是最大的麻煩,他離開馬場后去見了元朗國師,也知道他究竟想要什么。 雖說有些不舍,但相比玉珠,那些東西也沒有那么重要了。 “確實有一事,要大哥幫個忙?!逼铊さ?,“你也知道,我名下的霄云樓,專收藏名貴字畫,這么多年,確實也藏了一些值錢的寶貝,我這兩天和人進(jìn)行了一筆交易,要將這些寶貝送到山里去……” 祁瑜還沒說完,祁煊便不可置信地問,“什么?你把你那些字畫賣了?” 祁煊可是知道弟弟的脾氣的,那些字畫對祁瑜就好像刀劍之于自己一樣,以前不管是誰不管出什么價都別想碰那些東西,“你是缺銀子了?” 蟬鳴讓祁瑜有些心亂,但他已經(jīng)和元朗說好了,眼下也只能割愛,“不是,這是我和國師之間的交易,二十年心血換一個玉珠,我賺的不止是銀子?!?/br> 祁煊是摸不清狀況,“他從中作梗,就是因為看上你的字畫了?” “我猜是這樣?!逼铊さ?,“我需要找個信任的人替我把東西運送過去,大哥,想來想去,我只能信你?!?/br> 每次和二哥出去玩,回到家都要被責(zé)罵,宋玉珠已經(jīng)做好了被打手板的準(zhǔn)備,望著眼前板著臉的王氏,她深吸一口氣,上前幾步,怯怯地伸出手。 打手板這種事,雖然小時候經(jīng)常發(fā)生,但好多年沒被打,真的挺不習(xí)慣的。 這些年陪在主人身邊,真的是從來沒挨過打,每次惹了禍砸碎了什么花瓶,主人就算生氣,也只是冷淡她幾天,她記得后果最嚴(yán)重的一次是主人七天沒有抱她。 可現(xiàn)在,做錯事就要被罵被打,以前真是個幸福的貓,現(xiàn)在卻不是幸福的人了。 想象中的板子遲遲沒落下來,宋玉珠小心翼翼的看著王氏,王氏嘆口氣,對她擺擺手,“下去吧。” 宋玉珠吐吐舌頭,真要往外走,竹葉卻匆匆進(jìn)來,在王氏耳邊耳語了幾句,王氏一聽一下子坐直了身子,一副不敢置信的樣子,還深深看了宋玉珠一眼。 宋玉珠以為自己又犯錯了,訕訕扯了李mama的袖子就往外走,走得遠(yuǎn)了,李mama四下一望,才敢問宋玉珠,“姑娘,你和李mama說實話,昨天和二少爺干什么去了?” 宋玉珠記得宋玉洪的囑托,低下頭道,“去馬場騎大馬了?!?/br> 李mama將信將疑,但還是暗下決心,以后可不能再讓姑娘和二少爺出門了,每次都徹夜不歸,實在是太能惹事。 李mama沒多問,宋玉珠松了口氣,回了房間就躺在床上,摸摸自己的嘴唇,有些干,不再是昨天被吻過的樣子。 忽然間,肚子上落下了一個重物,宋玉珠“哎喲”一聲,怒瞪著趴在自己身上的小黃貓,“你重死了,能不能輕一點!” 小黃貓尾巴甩甩,找了個舒服的姿勢趴在宋玉珠肚子上,宋玉珠平躺著,慢慢呼吸,正要睡著的時候,小黃貓撓撓她。 “我好困了,你自己舔行不行?” 小黃貓咧開嘴叫了一嗓子,宋玉珠忙哄道,“就撓一會兒?!?/br> 說完,就乖乖的給小黃貓撓癢癢,撓兩下累了,小黃貓的長尾巴就會動一動以示不滿,宋玉珠只好接著撓,不一會兒小黃貓就睡著了,宋玉珠倒困意全無,不由得又感慨起來:人不如貓,不如貓?。?/br> 也不知過了多久,竹葉進(jìn)來了,小黃貓被門聲吵醒,不滿的叫了一聲,宋玉珠一邊安撫小黃貓,一邊對竹葉說,“我餓了……” 竹葉表情很復(fù)雜,猶豫再三,坐在宋玉珠面前,欲言又止的樣子。 宋玉珠坐起來,抱著小黃貓,問竹葉,“怎么了?。俊?/br> 竹葉道,“姑娘,國師剛剛來了,說是……” 宋玉珠一聽“國師”這個可怕的名字,心都提起來了。 “他想和姑娘當(dāng)面道歉,之前和姑娘提親,是……” 宋玉珠追問:“是什么?” 竹葉看宋玉珠焦急的樣子,也不知道怎么說出口,就算姑娘有些傻,但也不會不明白退親是一件很傷人的事…… 竹葉話還沒說完,李mama又進(jìn)來催道,“國師在涼亭那里等著姑娘,說是有話和姑娘說?!?/br> 宋玉珠磨磨蹭蹭穿好鞋子,本來是不想去,但是大家都等著她去,她也只好不情不愿的出去了。 遠(yuǎn)遠(yuǎn)的看見涼亭里有個熟悉的身影,宋玉珠走近幾步,那人轉(zhuǎn)過身來,對她作了一揖,宋玉珠這才想起來:“你不是那個……” 她驚訝的說不出話來,那人道,“是元朗,也是國師,宋姑娘?!?/br> 他說話故意加重了“姑娘”這兩個字,倒像是故意的,可宋玉珠一時也沒明白他的意思。 那個奇怪的人為什么會出現(xiàn)在這個?他為什么會是國師?國師之前為什么要娶自己? “宋姑娘,盯著本座看什么呢,不認(rèn)識本座了,還是不記得本座了?” 宋玉珠收回自己打量的視線,也不知道為什么,和這個人相處有種說不出的壓迫感。 “昨天晚上,祁瑜來找本座,和本座談條件?!眹鴰熼_門見山道,“本座還真沒想到,他竟然會看上你這只畜生?!?/br> 宋玉珠正垂眸納悶,猛不丁“畜生”二字傳入耳中,她震驚的抬起頭來,看見眼前人對她微微一笑,笑容詭異,令人遍生涼意。 她捂著心口,說不出話來,只感覺自己最重要的東西被人窺探了。 國師繞著她走了兩圈,走得很慢很慢,好像有意要逗弄她一樣。 “有了人的皮囊,就真能做人了么?”國師笑著道,“真的以為自己是人了?”宋玉珠正垂眸納悶,猛不丁“畜生”二字傳入耳中,她震驚的抬起頭來,看見眼前人對她微微一笑,笑容詭異,令人遍生涼意。 她捂著心口,說不出話來,只感覺自己最重要的東西被人窺探了。 國師繞著她走了兩圈,走得很慢很慢,好像有意要逗弄她一樣。 “有了人的皮囊,就真能做人了么?”國師笑著道,“真的以為自己是人了?” ppppppppppppp要逗弄她一樣。 “有了人的皮囊,就真能做人了么?”國師笑著道,“真的以為自己是人了?” ppppppppppppp ☆、87.第 87 章 第八十七章 “我的好姑娘,你發(fā)什么呆呢?”李mama找了宋玉珠一個下午,總算在府里的靜云軒找到了她,也不知道近來是怎么回事,自從他們家姑娘定了親,就變的沉默寡言起來,她常常盯著一個方向發(fā)呆,有時候輕輕拍她肩膀一下,她就會嚇得跳起來。 按理說,他家姑娘和祁瑜定親也算是如愿以償,可婚事將近,卻未見他們姑娘面上露出一分喜色,李mama都開始懷疑了:難不成是他家姑娘不想嫁人了? “姑娘,長公主又送來幾十匹上好的綢緞布料,給你做衣裳的,你看看,長公主多疼你?!崩頼ama道,“快和老奴回去量一量尺寸,姑娘現(xiàn)在出落的越來越好了,以前的衣服穿在身上都顯得有些小了?!?/br> 長公主確實喜歡玉珠,這可是她心里給小兒子盤算的媳婦,雖說最后被祁瑜插了一腳,但不管怎么說,還是做了自己的兒媳婦,怎么都是一家人,她在心里是愿意把玉珠當(dāng)作自己女兒一樣疼愛的,所以玉珠還沒過門,她就時不時派人給侯府送東西,祁宋兩家走的頗為親近,金陵兩大家族聯(lián)姻,也是一件轟動的大事。 所以,這些日子,就算宋玉珠和祁瑜很少見面,宋輝和祁燁倒是時不時一起喝酒,王氏和長公主在一些官紳的宴席上也常常是湊在一起,先不論祁瑜和宋玉珠算不算得上天賜良緣,至少兩人的結(jié)合對祁宋兩家都是好事。 這廂兩家的婚事辦的風(fēng)風(fēng)火火,宋玉珠的一顆心卻始終惴惴不安,她跟著李mama去量了身形,看著別人熱鬧的張羅著,她攥了攥拳頭,默默退了出去,心不在焉的在府里瞎轉(zhuǎn)悠,不知不覺走到了花園的湖心亭,望著園子里一派花團錦簇的景象,絲毫沒有欣賞的興致,信手拈了一朵海棠花,一邊揪花瓣一邊胡思亂想,忽然肩膀被人輕輕拍了一下,她以為是二哥玉洪捉弄她,沉悶的轉(zhuǎn)過身,木楞楞的表情卻當(dāng)場定格。 眼前人對她揚揚眉毛,臉還是熟悉的臉,只是這張臉比記憶中有生氣,慣來冷冰冰的臉上竟然有她不熟悉的笑意。 “傻丫頭,發(fā)什么愣,不認(rèn)識我了?”祁瑜抬手,很自然的拉住了她的手,走了兩步停下來,看著乖順的玉珠,皺皺眉毛,“懷遠(yuǎn)侯府我不熟,哪里適合說話?” 宋玉珠起初還沒明白他的意思,“啊”了一聲,祁瑜無奈地說,“我有話對你說,不能讓人聽見?!?/br> 宋玉珠忙點頭,小手拉著祁瑜去了她小時候玩躲貓貓時的萬能藏身之所,一邊走心里一邊惴惴不安。 主人有什么話要對我說還不能讓人知道呢…… 是不是他知道我不是個人了,所以現(xiàn)在后悔了,不想娶我了…… 或者是,他知道我背叛了他,不再是他忠心的貓兒…… 宋玉珠不敢再想了,腦子里一直都是祁瑜嫌棄她的神情或是祁瑜滿臉失望的樣子。 這些日子被噩夢纏繞,不是夢見祁瑜就是夢見元朗,她現(xiàn)在甚至比較不出夢見誰更好一些。 卻在這時,她身子不受控制的被頂在墻上,祁瑜的臉清晰的出現(xiàn)在自己眼前,他定定的看著她,她還未來得及思考,嘴唇便嚴(yán)嚴(yán)實實的被封住了。 祁瑜心滿意足的嘗到了甜頭,手指輕輕摩挲著宋玉珠的臉,看著他的小姑娘被他這個吻嚇的戰(zhàn)戰(zhàn)兢兢的樣子真是又憐又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