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0節(jié)
柳無期:“豬就豬,反正阿玨又不會嫌棄你?!彼沉似橙莶祸且呀涳@得有些胖嘟嘟的紅潤小臉,不由一掃臉上的郁悶,笑了起來,“不錯不錯,看起來還真是比以前可愛多了,以前那樣子看起來寡淡了些,如今顯得蓬勃朝氣多了?!?/br> 容不霏低頭摸了摸自己的腰,捏了一坨rou之后,臉色沉了下來。 她尤記得剛穿越過來時,這副身子究竟胖成了什么德性。她覺得,小時候胖的人,長大后就算瘦了,也是很容易胖回去的。她可不想再胖成那副德性。 “不吃了不吃了……”她搬著凳子離桌子遠了些,“以后我得控制飲食。” 柳無期見她竟是要控制飲食,便立刻坐直了身子:“丫頭,為師每日給你做這些好吃的,就是為了把你養(yǎng)的好好的。你怎可不吃?你不吃讓為師如何向阿玨交代?” 容不霏:“交代什么?有什么需要交代的?我和以前一樣吃飯,有什么需要交代的?” “這……”柳無期只覺得心中萬分憋屈。他明明可以活的跟個神一樣,偏偏被這兩個孩子搞的又當爹又當娘似的,而且還不討好。 容不霏想到什么,突然跑過來拉住柳無期的衣袖:“師父,你帶我出宮走走吧!我在宮里悶了一個月了,阿玨又一直在忙,都不管我?!?/br> 柳無期想了想,執(zhí)起容不霏的手腕為她把了把脈,接而點頭:“也行,只是出去了記得別亂跑,跟著為師?!?/br> 沒想到他會這么好說話,容不霏高興極了,連連點頭:“好好好……唔……帶上秦留葉吧!秦留葉這回估計又被斷天帶在身邊呢!他該是挺悶的?!弊詮娜雽m后,她看秦留葉總是特親切,大概是因為都是外頭來的,有共鳴。 柳無期:“好?!?/br> 容不霏:“師父,你剛才是在給我把脈?” “不是!” “……” 有柳無期在,想找秦留葉自是簡單。本就悶的受不住的秦留葉一聽說可以去玩,自是高興的應下了。有柳無期做主,斷天也沒攔。 柳無期雖是大夙的名人,真正見過他的百姓卻是極少。他與容不霏他們行走在百姓間非常自在而不拘束,并未遇到過認識他的人。 清都街道的繁鬧與昆南城差不多,容不霏除了覺得宮外自由,倒是沒有多大的稀奇感,何況她對清都很熟。 他們在一處十字街口呆著,這里有人在賣藝,周圍圍了許多人。容不霏隨意的吹了吹手里的紙風車,步了過去。 這時不知是誰喊了聲:“是彰王府的馬車,那里頭似乎坐著皓月郡主?!?/br> 這一喊,便有不少人跑到了容不霏旁邊,盯著另一頭的一輛緩緩駛過來的豪華雅致的馬車翹頭滿目期待的看著。隨著馬車的越來越近,那些看雜技的百姓越來越多人朝這邊走。 容不霏一臉莫名其妙的脫離了人群,朝自己來時的方向跑去。就在路的那一邊,柳無期與秦留葉正在翻看地攤上那些雜七雜八明顯是來路不明的玩意。 容不霏側頭看向那輛已駛近的馬車,清風略微撩開了那車簾。當她看到里頭坐著的姑娘時,一時驚呆了。雖然只是那么一眼,她也能斷定那里頭的姑娘究竟是如何的傾國傾城,聘婷秀雅。那是一種美麗的外表與高雅的氣質融合在一起的脫俗,美的驚艷,也美的高不可攀。 這還是她第一次看到漂亮的與水沂濪不相上下的女子。 馬車從她旁邊駛過時,里頭那姑娘透過窗戶朝外看了過來,清冷的目光不經意間從容不霏身上瞥過,又毫無波動的收了回去。 容不霏推了推完全沒有注意到這一幕,只顧著拿著一把陳舊的匕首在翻看的柳無期:“師父,你看看那輛馬車,那里頭坐著的是誰啊?” 柳無期轉眸朝那正漸漸駛遠的馬車看了眼,隨意道:“那是彰王府的馬車,就你剛入宮時,除了為師之外,第一次見的那老頭府里的馬車?!?/br> 容不霏:“我剛聽到有人說那里頭坐著的好像是什么皓月郡主,她是彰王的女兒?”她不由贊嘆,“真漂亮?!?/br> 柳無期:“你說的是那商青溪啊!再漂亮也漂亮不過咱家阿不,她只是清都第一美人。若是阿不能把臉上這道疤去了,那絕對是大夙第一美人?!?/br> 容不霏摸了摸臉上的疤,撇嘴道:“若是恢復容貌的代價,是每次出行都被當猴兒一樣圍觀,那我可不要?!?/br> 柳無期笑了笑:“也是,那多累?!彼酉率掷镎诎芽吹臇|西,“走走走……這里頭也沒什么好玩意?!?/br> 還在出神挑挑揀揀,精挑細看的秦留葉面露疑惑:“這攤子上這么多玩意,真的沒有好東西?” 柳無期:“沒有沒有,走吧!也該找個地方給阿不休息休息了?!彼氏茸叩角懊?,搖頭嘆氣,“我堂堂一個國師,卻輪到給人照顧媳婦孩子?!?/br> 跟在后頭的容不霏未全部聽清,面露疑惑:“什么媳婦孩子?” “沒什么,這里離為師的國師府也不遠,咱們去歇歇?!彼耆梢怨烂淖〔蛔屓莶祸犌?,所以倒也不用擔心自己說漏嘴。 國師府是容不霏曾經除太子府以外去過最多的府邸,對這里她亦沒有半點新鮮感的。 倒是秦留葉,他從未想過自己有一天會來到“大夙之神”的府邸,一時比進了皇宮要激動的多了。 柳無期進了國師府就讓容不霏他們自己去前廳歇著,自己有事暫時走開了。 而秦留葉扔下一句:“阿不姑娘自己先歇著,我去參觀參觀這國師府的氣派。”言罷他也走開了。 容不霏并沒有不悅,相反覺得自己最想要的時機已經到了。 做了這么多時日的心理準備,她最終還是決定要找機會親自出來去見一見沈含秋,給個交代與了斷。無論如何,這么耗著也不是辦法的。 她走出前廳左右看了看,見沒人注意她,就快步離開了國師府。 ☆、第102章 安王府的方向, 容不霏再清楚不過。那里離國師府并不遠,沿著往南走, 越過幾個路口就能到。 越靠近安王府, 容不霏腳下的步伐就越慢。一個被她欠了情債, 又因為她被廢了腿的人, 她總覺得難以面對。 可再難面對也得面對。 就在她呼一口氣就要加快步伐時, 柳無期突然出現落到她前面擋住她的去路。 她詫異:“師父?你不是有事嗎?” 柳無期走近她拉起的手就往回走:“阿玨的脾氣你再清楚不過, 如今你卻還想與安王府那小子糾纏不清,就不怕阿玨發(fā)脾氣?當然,他發(fā)脾氣是不見得會傷害你, 可說不定會殺了沈含秋那小子。沈含秋若不是因為跟他共個曾祖父, 早死了?!?/br> 容不霏欲掙脫而不得,急道:“師父,這事情你不懂, 無論如何我總得給沈含秋一個交代的?!?/br> 柳無期:“為師雖不知你們這些年輕人之間發(fā)生了什么, 但其中的大概為師想不知也難。無論你與沈含秋之間有什么,都是過去,若有什么需要解決的, 就讓阿玨去解決, 你離沈含秋遠點?!?/br> 容不霏噘嘴道:“你這個老單身漢什么都不懂,空有一身本事卻不懂感情之事, 有些事情就該我自己去解決的?!?/br> “老單身漢?”柳無期的抽了抽嘴角,他側頭瞪了容不霏一眼,“為師雖不懂, 卻能算。沈含秋注定會有一段其他的姻緣,不用你去cao心?!?/br> “他會有一段其他的姻緣?”容不霏驚訝,“真的?” 柳無期冷哼:“當然是真的,你以為你是誰?離了你,人家還不能活了?除了阿玨那個缺心眼離了你當真不能活,其他人就輪不到你cao心。走走走……若是休息夠了,就再去玩玩,待會就回宮,別有事沒事就自戀,以為自己在人家心里多么重要。” 容不霏:“……”用得著這么不給她臉嗎? 容不霏哼了聲,別過臉。 秦留葉還待在國師府晃悠,企圖看看這半神似的國師家里究竟有何處不一樣。所以這次只有容不霏與柳無期兩人去逛街。 怕容不霏又不老實的跑掉,這次柳無期全程都是握著她的手腕牽著她的,就像牽著一個未長大的女兒一般。看起來極度溫馨,引得街上的人頻頻側目。 路過一家酒樓時,容不霏聞到熟悉的香味,不由側頭抬眸看向這家酒樓的招牌——烤得絕。 她眼睛一亮:“師父,師父,我喜歡吃這家酒樓的烤味,阿玨也喜歡,我們帶些回去?!?/br> “阿玨也喜歡?”柳無期笑了笑,“他除了喜歡你,哪里有特別喜歡的東西?我看他喜歡這個,是因為你喜歡吧!” 容不霏臉色微紅:“行了行了,我們快進去買一些回宮?!?/br> 柳無期:“好!” 將這家酒樓的烤食全都要了一份,他們便去到樓上挑了個靠邊的位置坐下等著。 就在容不霏隨意的看向樓下路上的行人時,一道熟悉的身影瞬間吸去她的注意力,她立刻僵住。 柳無期順著她的目光看去,臉上略露驚訝:“沈含秋?這小子竟也會出門?這樣也能讓你們遇到,倒是奇了?!?/br> 容不霏沒有說話,只是看著坐在輪椅上,被一位姑娘推著前行的沈含秋。他里著一襲米白色直據,外批一件嫩綠色的袍子,面如冠玉,身姿卓絕。他還是那么溫潤如玉,氣質干凈的讓人覺得稍一不注意就會褻瀆到他。 沈含秋與沈修玨就像兩個極端,沈修玨雖長的干干凈凈,卻可以從其身上感覺到一股莫須有的黑氣繚繞,那大概就是所謂的殺戮,所謂的煞氣,讓人望而怯步。但沈含秋卻完全不一樣,他無論是里是外,都讓人覺得干凈的如一塊不曾染足過塵世的寶玉。 只是此刻,他清淺的神色中似乎透著不大明顯的哀傷。 而且……似乎瘦了好多,瘦的讓人心疼。以前那本是透著紅潤的臉龐,如今卻是蒼白一片。 毫無疑問,這三年他過的不好,一直到現在依舊是過的不好。 既然遇到了,容不霏本想下去與他說些什么,可想到他該是過的非常不好,就反而沒勇氣下去了。 她收回目光,不由想起葉鷲所說的沈含秋是她與沈修玨的愛情犧牲品,不得不說,確實如此。 想了想,她還是站起身,正想下去,卻被柳無期按住她的肩頭。 容不霏:“師父,既然遇到了,就讓我與他把話說清楚,也好過這樣吊著人家?!?/br> 柳無期:“行了行了,有什么話阿玨已經與他說清楚了,他那雙腿阿玨也會讓肆意人給他治好。” “說清楚了?”容不霏驚訝,“何時的事情?他怎不與我說?” 柳無期:“他恨不得你不記得沈含秋這個人,還說什么說?” 容不霏撇嘴:“那家伙真陰?!彼D頭看了看漸漸離遠的沈含秋,暗暗嘆息,在心中說了聲對不起。 在她所看不見的方向,沈含秋眼里的哀傷越發(fā)的濃烈了,他垂下眼簾,抿起了嘴。 他身后為他推著輪椅的媛兒眸光微動:“世子爺,剛才那酒樓上有一位姑娘長得好像爺畫中的那位阿不姑娘。” 沈含秋垂眸久久未語。 媛兒咬了咬下唇,也未再說話。就在她以為他不會開口時,他卻出聲了:“她就是阿不,我一直在等的阿不?!比岷痛判缘穆曇敉钢靻?。 媛兒低下頭,他果然是看見了人家的。他那么喜歡那位姑娘,每時每刻都在期望人家出現。若他們相遇了,首先發(fā)現對方的,定是他。 許久后,媛兒問道:“既然看見了,世子爺為何不與她相認?” 沈含秋沉默了一會,嘆息道:“她若真想與我面對面相認,該是會下來的,可是她沒有。” 媛兒為他不平:“她從未顧及過世子爺的感受,世子爺怎還如此考慮她的感受?是她欠你的,該是她顧及你的感受才是?!?/br> 沈含秋:“不是她的錯?!?/br> 是他的錯,明知沈修玨對她的心思,卻還是自私的想要她。后面發(fā)生的種種,最無辜是她,不是他。 容不霏提著一籃子的烤食,想到沈含秋那雙腿,問柳無期:“師父,沈含秋知道他的腿是被阿玨廢的嗎?” 柳無期默了一瞬,道:“按表面上來看,是沒人知道廢沈含秋腿的人是阿玨,包括沈含秋自己。但暗地里就難說了,畢竟這很容易猜。” 容不霏撇嘴嘟囔:“阿玨真陰暗,我怎會喜歡上這么個陰暗的人?” “哈哈哈……”柳無期摸了摸她的腦袋,“別得了便宜還賣乖,全天下想嫁他的人多不勝數。” 容不霏悶悶道:“可我是真的愧疚?!?/br> 柳無期:“行了行了,你愧疚你也不可能嫁給人家,一切向前看,又何須庸人自擾?” 他們路過一家珠寶首飾鋪時,一輛馬車從鋪子前停下?lián)踝∷麄兊娜ヂ?。伴著興奮的男聲:“是皓月郡主?!?/br> 容不霏抬眸望去,就見到商青溪在婢女的攙扶下步下馬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