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節(jié)
“和丹桂她們擠一擠,等本宮高興了就接你回來……”說著,珺寧就已經(jīng)走遠了,拎著兩食盒沉甸甸的點心,整個人搖搖擺擺地往前走去,背影看上去有趣極了。 等珺寧回來廂房,卻發(fā)現(xiàn)床榻已經(jīng)空了,人不見了…… 她有些失魂落魄地將手里頭的食物放下,上前看了看,真的不見了,往下扁了扁嘴,小丫頭有些委屈。 “這就走了嗎?我還有好多話沒說呢……我其實……” “你其實如何?”一個慵懶沙啞的聲音突然在她耳畔響起。 珺寧驚訝地轉(zhuǎn)頭,眼中十分明顯地掠過一絲驚喜,但天曉得這突然一個人冒出來差點沒把她嚇死好嗎? 這真的都是演員的自我修養(yǎng)??! “你怎么沒走?”珺寧張口問道。 “我的傷還沒好,走不了,剛剛你說有很多話想和我說,是什么,我聽著呢!”男子一臉戲謔。 “我……我……”珺寧一下就囧住了,她是有話和他說不錯,但那些話怎么能由姑娘主動開口呢? “我……是想說你這么麻煩的人走了正好,哼,居然還留在這里,我……我才不會照顧你呢!”珺寧昂起腦袋,一臉嫌棄地說道,眼中卻飛快地閃過一絲懊惱,像是在懊悔自己說的話有些過分了一樣。 這些細小的表情通通都叫裴夙看了個一清二楚,心中發(fā)笑之后,面上卻是一片嚴肅,轉(zhuǎn)頭看了一眼那珺寧放在桌上的兩個食盒,沒和她分辨,反而打開了那兩個食盒。 一見里頭那正冒著熱氣的點心,眼中頓時一片暖色。 “點心?是給我的嗎?”裴夙溫和地問道。 “呃……才……才不是給你的呢,我是拿來自己吃的,我剛剛沒吃飽……”一說起沒吃飽三個字,珺寧突然想起剛剛那個玫瑰口味的飽嗝,小臉頓時一紅,這個謊話實在太蹩腳啦,剛剛明明自己都打飽嗝,現(xiàn)在竟然厚著臉皮說沒飽,嗚嗚…… “哦?沒吃飽?那要不那個食盒歸你,這個歸我,我現(xiàn)在可正餓著呢,請問公主殿下,在下可以吃嗎?”裴夙仍舊是溫和的笑。 一點也沒有劇情當中那個天子一怒伏尸百萬的冷酷無情,反而帶了些縱容寵溺的味道。 “你要是真的那么想吃,那你就吃吧,反正……反正我也吃不了那么多,剩下的都給你了,哼!”珺寧傲嬌地一轉(zhuǎn)頭,小眼神卻還是注意著裴夙的一舉一動,細心地記著他吃什么東西是什么表情,好用來推測他的喜好。 嗯?那么甜也喜歡嗎?我都吃不了那么甜的呢!咦,好像很喜歡那個奶汁酥糕呢,那個味道好甜好膩啊,我一塊都吃不了呢…… 東西太多,珺寧甚至都想拿只筆記下來了。 而另一頭的裴夙見小丫頭邊看自己吃東西邊點頭的小模樣,瞬間就明白了她恐怕是在留意自己的喜好,那口是心非的樣子,他好笑之余,心里頭的溫暖卻是更甚了。 等裴夙吃完點心,天已經(jīng)漸漸暗了下來,窗外明月高懸,月光如水,襯著那窗邊的西府海棠更加嬌艷朦朧起來,意境好極了! 屋內(nèi)的兩人卻在月色的傾瀉下,變得窘迫而不自在起來,額,不對,不自在的只有珺寧一人。裴夙正坐在桌前喝著碧螺春,一副愜意悠閑的架勢,直看得珺寧牙根發(fā)癢,憑什么,憑什么只有自己這樣坐立不安,對方卻沒有一點動容! 她……她就這樣沒有吸引力嗎? 于是氣哼哼的珺寧起身轉(zhuǎn)頭就往廂房的外間走去,邊走邊說,“你受傷了,晚上就在床榻上好好歇息,我在外頭睡……” 說到這,她一把從靴子內(nèi)拔出一把匕首,轉(zhuǎn)頭惡狠狠地說道,“告訴你,我只是看你受傷了,發(fā)發(fā)善心讓你在這里好好休息罷了,若你敢亂來的話,小心我……”說著,她示威般地揚了揚手中華麗的匕首。 聞言,裴夙放下茶杯,只是笑笑,燭光之下,就跟那日在馬蹄下救下她后露出的笑容一般無二,登時就叫珺寧的心撲通撲通地跳了起來,忙打起簾幔,跑了出去,頗有些落荒而逃的意味。 躺在外間的榻上,珺寧抬頭看了眼里頭仍未熄滅的燭光,將匕首緊緊抱在懷中,她雖然要攻略他,但并沒有先上車后補票的意思,不管何朝何代,女子自尊自愛都是非常有必要的。 盡管知道對方雖然是反派,但到底是個正人君子,半夜突襲的事情還是做不來的,換做文松浩可就不一定了。 但必要的流程珺寧還是要走的,可不能給他留下個輕浮的印象! 也不知道是那榻太軟和太溫暖,還是珺寧白天上香叩拜勞累過度,又加上對上裴夙各種殫精竭慮,竟然在躺上之后一眨眼的功夫就已經(jīng)睡著了,連匕首掉到了地上都不知道。 而里間,一聽到那突然響起的匕首落地聲,裴夙快速地睜開眼,從枕下抽出武器,一臉肅殺,等了許久,卻發(fā)現(xiàn)什么都沒有,他皺了皺眉,有些恍然地走到外間,果然發(fā)現(xiàn)小丫頭的一直抱著的匕首已經(jīng)掉落在地。 窗外的月光直接照在她白皙的小臉上,這樣完全不設(shè)防的模樣,叫裴夙不自覺地皺起了眉。 就這么信任他嗎? 他緩緩走上去,手漸漸抬起,順著小丫頭柔嫩的小臉往下滑去,直到落到她那纖細的脖子上。 手掌以下,她的脈搏在輕微地跳動著,只要輕輕一捏,這個擾亂自己心神多日的阻礙便會徹底消失不見,他現(xiàn)在的心態(tài)太過危險,一個占據(jù)了他如此多心神的東西是不該存在的,這么想著,裴夙的手緩緩收緊…… 第二日,完全不知道自己已經(jīng)在黃泉路上走過一遭的珺寧緩緩睜開了雙眼,卻發(fā)現(xiàn)自己竟然睡在了里間的床榻上,她立馬坐了起來,四處張望了一下,然后赤著腳下了床,走到了外間,沒有,沒有,到處都沒有…… 又等了許久,也見他出來,珺寧知道這回裴夙是真的走了,不僅如此,他還在走之前把自己抱了進來,而她一無所知。 珺寧有些茫然地坐在了床上,卻突然發(fā)現(xiàn)屁股底下有些硌得慌,伸手摸了摸,竟然直接就摸到了一根白玉釵,上頭的桃花雕刻的栩栩如生,不是她的首飾,那么就只能是裴夙留給她的了,哈哈…… 珺寧立馬快速地跑到廂房內(nèi)的銅鏡前,用木梳給自己梳了個發(fā)髻,然后將那白玉桃花簪插了上去,左看看,右看看,然后拔了下來,猛地撲向了床榻,整個人鉆進了被子當中,笑的直打滾! 直捂得小臉通紅了,才將被子拉了下來,舉起那根玉簪,傻乎乎地笑。 “給我的,裴夙給我的,是裴夙給我的簪子,哈哈……” 此時,屋外的一個目睹了珺寧整個興奮過程的黑衣少年,聽見這樣的話,突然撲哧一聲笑了出來,只是沉浸在裴夙可能也心悅自己這樣的幻想中不肯蘇醒的珺寧仍在那里嘿嘿地笑著,完全忽略了過去。 但少年的笑聲卻把自己駭?shù)牟惠p,他立馬捂住了嘴,臉色煞白地等了許久,見珺寧沒多大反應(yīng),腳尖一點,人已遠去。 “……就是如此?!痹S久之后,黑衣少年跪在裴夙身后,一五一十地交代完自己監(jiān)視到的事實,連他不小心偷笑了一聲也沒略去。 “哦,看來她很喜歡,這就好!”裴夙微笑著說道,然后低頭瞥了一眼那正瑟瑟發(fā)抖的黑衣少年一樣,皺眉,“自去請罰?!?/br> 聞言,少年瞬間松了口氣,退了出去,看來今日主子的心情不錯,否則他這么大的失誤,放在往常,這條命恐怕就沒有了,雖然自去請罰也要受盡足足百日的毒物侵蝕,但好歹保住了性命,這就夠了! 另一頭,裴夙瞇著雙眼,伸手捂住了自己的心口。 自己的心竟然開始軟了,呵呵,因為一個女人…… 想到這,裴夙眼中寒光一閃即過,看來不能等了! 第7章 攻略心機質(zhì)子(七) 出云寺一別之后,珺寧又是很長時間都沒再見到過裴夙,沒辦法,她除了一個楚辭閣,完全不知道該去哪里偶遇他,可偏偏楚辭閣又是個青樓煙花之所,她堂堂南楚四公主,沒道理一天到晚往青樓跑?。]被發(fā)現(xiàn)還好,要是被人發(fā)現(xiàn)了,指不定會鬧出多大的風波! 于是時間完全空下來的珺寧只好把所有的心思都放在了書畫上,爭取每日都做出一張裴夙的畫像來,然后通過暗樁的手送到裴夙的案桌上,不管怎樣,這每日一次的刷好感日?;顒硬荒懿蛔?。 可是也不知道哪里出了差錯,她收起來的那些畫作并沒像之前那樣消失不見,一連過了好幾天仍然原封不動地放在那里。 這讓珺寧不覺有些頭疼了,根本不知道裴夙那頭又出了什么幺蛾子,還是他又生出什么奇怪的想法來了,畢竟作為反派,像什么決不允許有動搖他心神的存在啊,又像是成大事者不拘小節(jié),決不可沉溺于兒女私情,不然就會被人捏住把柄等等,她以前看小說的時候不知道看過多少…… 想起以前,珺寧表情有過一瞬的凝滯,但很快就恢復(fù)正常了。 想來他們還需要一個契機,一個夠珺寧與裴夙好好相處的契機,一個讓他再也放不下她的契機。 珺寧仔細思量,這才發(fā)現(xiàn)盡管她像劇情里頭的李沅芷那樣在出云寺救過裴夙,他卻沒有像劇情里頭那樣回到京城后,對她像對李沅芷一樣表露愛慕,除了這枚簪子,就好像什么事都沒發(fā)生一樣…… 不過細細想了一下,她的身份到底與李沅芷不同,而且南楚帝對她這個四女兒可以說是寵愛的不得了,就連對文松浩這個世家公子都是橫挑鼻子豎挑眼,一直看不順眼,更別說裴夙這個他國質(zhì)子了,說不定裴夙前腳說要娶她,后腳就能被李玄元暗地里咔嚓了! 哎,前路漫漫??! 想到這兒,珺寧嘆了口氣。 日子一天天過去,很快就是新年,宮內(nèi)的新年比她以前度過的任何一個新年都要熱鬧,各種習俗,什么上香、封筆之類的,直看的珺寧大開眼界,而且新年這段時間內(nèi),她都沒怎么和李玄元見過面,因為他不僅要招待過來拜年的文武大臣們,還要招待送上朝貢的其他附屬小國來使。 依照現(xiàn)在李玄元的繁忙程度來看,南楚是真的很強大,也很繁榮,但就是這樣,仍舊被裴夙花了十三年就給打下來了,李玄元這個曾經(jīng)的一方霸主最終也只能落得個在乾清殿上吊而亡的下場,可悲可嘆! 而新年過后沒多久就是上元節(jié),那一天,珺寧終于再次見到了李玄元,不僅如此,宮內(nèi)還舉辦了一個宴會,自家人的宴會,來參加的只有各類妃子和各個皇子皇女,就連李沅芷他們這些原本不受重視的兒女們也能來見他們這個日理萬機的父皇一面。 宮內(nèi)還請了戲班,咿咿呀呀地唱著,也有其他一些舞蹈、琴藝的大家。裴夙也在其內(nèi)。只是他來皇宮不是以他北昊質(zhì)子的身份,而是以他無雙公子的身份,這已經(jīng)算是把他當做下九流來看待了! 一知道這個消息,珺寧就知道她那個爹爹怕是有些等不及了,如果裴夙就這么忍了,那么他所圖非小,必須鏟除;如果他忍不了,斷然拒絕了,那么李玄元甚至都不需要找借口就能治他個抗旨不尊,不像劇情里頭裴夙有李沅芷能吸引大家的目光,現(xiàn)在的裴夙可以說是無路可退。 經(jīng)過多番打聽,珺寧終于知道裴夙還是帶著他的琴來了,看來是準備忍了,等上元節(jié)一過,他的日子恐怕就不會太好過了! 珺寧有些擔心,但她卻什么都做不了,只能暗暗想著裴夙到底想沒想出什么解決的辦法,于是她在坐在李玄元身邊聽戲的時候,不出意外地走神了。 而李玄元一見身旁的小丫頭一幅魂游天外的模樣就知道她肯定是對聽戲不感興趣,便有些好笑地低頭問她,“朕的小儀嘉是不是不喜歡聽戲,要不朕叫人換其他有趣兒的東西上來?” “嗯?”走神走的太過的珺寧乍一聽這話一時竟有些反應(yīng)不過來。 但她沒反應(yīng)過來,有人可反應(yīng)過來了,看著珺寧就陰陽怪氣地說道,“哪?。课铱葱∷目峙率窃谀钪硞€還沒出場的人吧,那天還特意去那種地方找他,可不就是春心萌動了嘛……嘿嘿!” 一聽這聲音,珺寧停滯了許久的小腦袋才終于運轉(zhuǎn)起來,循聲望過去,果然是她那個專注作死一百年的二哥李君旸,不僅如此,對方還沖著自己擠眉弄眼的,小眼睛里頭全是對自己的怨憤與厭惡,想來還是記恨著自己當初先出手告他黑狀,最后害他禁足的事情。 他覺得冤枉,覺得委屈啊,明明做錯事的李珺寧不是嗎?所以一旦他們兩個碰到了一起,他就一定要找她麻煩,鍥而不舍,就為了出一口氣,結(jié)果每次李玄元都站在她這頭,弄得李君旸火氣越來越旺,到現(xiàn)在已經(jīng)對珺寧恨之入骨了,巴不得她倒霉出丑才好! 在他身邊的皇后娘娘同樣看自己鼻子不是鼻子,眼睛不是眼睛,母子倆可以算是活寶一對,若不是后頭有李玄元這個心黑手狠的護著,早不知道在后宮里死多少回了!真是奇葩! 聞言,珺寧也沒有回他話,反而抬起頭有些委屈地望著臉色有些發(fā)沉的李玄元,扁著嘴說道,“女兒沒有……” “就你會裝可憐……”李君旸白了她一眼,接下來的話還沒說完,就被李玄元恨恨地瞪了一眼,登時就嚇了一跳,噤聲了,只能在暗地里再次狠狠地剜了珺寧一眼。 你給我等著! 見狀,珺寧有些無語,實在沒有心情再跟這腦袋拎不清的斗下去,給李玄元告罪了一聲就從筵席上撤了出來,根本就沒看到在她身后皇后母子相互交換的算計眼神。 帶著小滿離了那壓抑無趣的筵席,外面雖然有些冷,但空氣實在是太清新了,沒有那nongnong的熏香味,珺寧將小手縮在兔毛手套里,和小滿邊走邊笑地往前走去,現(xiàn)在倚梅園的臘梅開的正艷,她們兩個去看看花正好,說不定還可以辣手摧花地折上兩枝,要知道現(xiàn)在她的長樂宮內(nèi)好幾個瓷瓶都是空的呢,正好插上! 只是主仆倆還沒走到倚梅園,一個粉衣小宮女就急匆匆地朝她沖了過來,連小滿都來不及阻攔,小宮女就撲通一聲跪倒了她的面前,高高舉起一張裴夙的畫像,說無雙公子請她到玉瓊苑一聚,有話告訴她。 珺寧沒有答話,只輕輕瞥了那陌生的小宮女一眼,見她一腦袋虛汗,手抖腳抖,連眼睛都不敢看向自己,就知道絕對有問題! 但珺寧還是將那幅畫接了過來,不為其他,只因為那畫正是出自自己之手,還是她以前“束之高閣”的作品之一,除了裴夙基本沒有誰能拿的出來,所以這小丫頭說裴夙在玉瓊苑在等她很可能是真的,但她也真的不相信這個連說句謊話都抖成這樣的人是裴夙調(diào)教出來的,所以…… 極有可能是原先有人準備算計他,那個人還很可能是李君旸那個不作不死的,被裴夙知道后,將計就計,將她叫過去,說不定還會利用她逃過現(xiàn)在的困境…… 腦袋轉(zhuǎn)了幾下,珺寧幾乎就已經(jīng)將前因后果整理清楚了,見那小宮女手腳哆嗦地快暈倒了,她這才大發(fā)善心地將那幅畫接了過來。 臉蛋微紅,眼含期待地問道,“真的?” 小宮女見珺寧終于肯上當了,她體內(nèi)的毒藥恐怕也能解了,頓時眼含熱淚地點了點頭。 站在珺寧身旁的小滿見狀,頓時發(fā)出“咦”的一聲,還沒來得及仔細看看那幅畫就已經(jīng)被珺寧卷了起來,于是她只好按下心頭的疑惑,撓了撓后腦勺,沒再說話。 而就在這時,珺寧轉(zhuǎn)頭看向小滿,“小滿,你先回筵席上吧,我知道你喜歡聽戲……” 古代的刑罰就是容易連坐,不管怎樣,她都要先將小滿摘出去,到時所有人都只會以為是她一個人跑了出來,小滿一個小宮女在不在恐怕沒多少人會在意。 “哎,公主,奴婢怎么能留你一個……” “是不是不聽本宮的話了?”珺寧瞬間打斷了她的話,板著臉說道。 “奴婢不敢……” “不敢就快走!”珺寧不容分說道。 說完,轉(zhuǎn)身就朝玉瓊苑走去,只剩下小滿一個小宮女留也不是走也不是,等了許久,見珺寧那大紅色的斗篷消失在了墻角處,也只能猛一跺腳就往回走去。 等珺寧終于到了那玉瓊苑,一推開那朱紅色的大門,還沒看清屋內(nèi)的擺設(shè),就一下被人撲倒在地,身后的大門也因那人這一撲,砰地一聲關(guān)上了。 珺寧嚇了一跳,正欲叫人時,一直纖瘦的手突然捂住了她的嘴,與此同時,那人情不自禁地在她頸后開始親吻起來…… “不……”珺寧的聲音從嗓子眼里憋了出來,這才感覺身上之人下意識一抖,然后猛地撤了開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