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6節(jié)
臉色慘白一片的女人緊緊地捂住自己的肚子,不停地吸著冷氣說道。 任苒并沒有回答她的話,反而看著對方身下那一大灘濃血愣愣出神。 “方鵬呢?” 她開口問道。 但因為眼神并沒有對向林青青的臉,所以也就沒看到她臉上那濃烈的怕人的苦澀,“他……” 后面的話,林青青就怎么也說不下去了,但眼尖的珺寧還是發(fā)現(xiàn)離他們老遠的位置,那個叫方鵬的男人正懷抱著以為嬌小可人的女生,并護送著他們的家人不住地往前趕去。 而他懷中抱著的那一位不是那衛(wèi)玲還能誰呢? 也不過是一會的功夫,這男人竟然就可以為了那衛(wèi)玲完全拋下了懷著自己孩子的女人于不顧,也是蠻厲害的。 林青青看著任苒眼中閃過的一絲了然,嘴角的苦澀更重了,千方百計搶過來的不過只是個畜生禽獸罷了,反而因此還丟了自己最好的朋友,這一切真的值嗎? 林青青突然就感覺到了一股腥甜之氣從她的喉嚨里頭涌出,身下早已疼痛的麻木了,她感覺自己恐怕很快就再也醒不過來了,突然就沖著任苒的方向大睜著雙眼吼道,“阿苒,是我對不起你,是我錯了,是我錯了啊……” 女人專業(yè)吼著,眼睛再次睜大,瞳孔卻已經(jīng)開始渙散了,然后頭一歪就徹底地沒了動靜。 整個過程,任苒一直都在摸著自己胸口的位置,那里有一片紅蓮的印記,但她摸了又摸,撫了又撫,直到林青青咽氣了她都沒能拿出那靈泉之水來。 畢竟若不是珺寧的出現(xiàn),她恐怕早就已經(jīng)不在這個世上了,而且死的比這林青青要凄慘百倍,這一切都是對方造成的!以命抵命,這是應該的! 她做不了以德報怨,只是可惜了那個未出生的孩子…… 任苒在心中大嘆一聲,這樣的世道,說不定沒有被生下來才是福氣。 她抬頭很快就看見了那溫香軟玉在懷的方鵬,從來沒有這一刻,她如此地惡心一個男人!她甚至都找不到詞語來形容他。 任苒上前兩步合上了林青青的雙眼,然后繼續(xù)往前。 因為有方鵬的保護,衛(wèi)家的四人算是他們這一波人當中除了覃元白、單燁等人之外跑的最快的,可到底還是敗給了喪尸的速度,很快就被團團地圍住了。 方鵬到底只有一個人,對于衛(wèi)家的四人也實在有些力不從心,所以很快他的防護就出現(xiàn)了漏洞,一只高大的喪尸直接就要抓到了一直被他攬在懷中的衛(wèi)玲的手臂。 原先還癡癡呆呆,被人護著的衛(wèi)玲此時卻不知道哪里來得一股力氣,見喪尸的利爪躲避不過,一把拉起站在她身旁不遠處的衛(wèi)新,趁他不注意,一個用力就朝那大張著嘴的喪尸推了過去…… 第99章 攻略重生喪尸(十五) 最后出現(xiàn)在衛(wèi)玲眼前的正是衛(wèi)新那不可思議的雙眼。 他不明白,為什么自己的親meimei要用他來擋喪尸,為什么?他們是龍鳳胎,從小就那么要好,哥哥的性格后來有些孤僻,mama又一直教導他們兩個不要和他接觸,而爸媽工作比較忙,就算不忙也不知道在私底下忙些什么東西,視線一直圍繞著哥哥轉…… 其他的那些鄉(xiāng)下文盲親戚們,mama又教導著不要來往,所以自小他也就和這個meimei最為親近,他幫打走那些欺負她的臭小子們,為她頂撞言辭刻薄的老師,他為了她做了那么多事情,他以為他們兩人應該是最親近的才是,可為什么,為什么她竟然毫不猶豫地拉他去堵了那喪尸的口,其實若是她開口要他幫她,他不會有任何猶豫的,可是為什么偏偏是這樣的方式? 衛(wèi)新在自己的喉管被咬破的一瞬,眼底徒的生出一片恨意與苦澀來。 這就是他的好“meimei”! 劇痛瞬間傳來,衛(wèi)新幾乎都要控制不住自己的神智了,然后他在聽見了衛(wèi)玲哭喊的一聲哥哥之后,整個人便陷入了黑暗之中。 “哥哥,誰來救救我的哥哥?誰來救救他?誰來救救他啊!方大哥,方大哥你救救我哥哥,你救救他啊……”衛(wèi)玲喊得凄厲,緊緊攥著方鵬的衣袖,哭得滿臉是淚。 方鵬在打斗的途中偏頭看了一眼,眼中露出一絲抱歉之色,“救不活了,小玲,你哥他救不活了……” “哥,哥……”衛(wèi)玲依舊小聲地哭喊著,看得方鵬的心都不自覺地揪到了一起,他輕輕拍了拍她的肩膀,然后立馬就帶著她跑遠了。 衛(wèi)玲整張臉都埋在方鵬的臂彎里頭,看著那倒在地上大睜著雙眼,死死盯住這邊不放的衛(wèi)新,她在心中小聲地說了句對不起,請原諒我,哥哥,我想活下去…… 女生的眼中閃過一絲暗色,任由眼淚從眼眶之中不住地滑落。 而這邊目睹了整個過程的珺寧四人,其余三人倒是沒有太大的反應,唯有那略顯單蠢的齊向東指著那衛(wèi)玲,不可置信地說道,“那……那是她親哥哥吧……怎么會……怎么……她……” 說到后來齊向東都開始結巴起來了,實在是眼前的這一幕超過他的認知太多太多了,要知道末世之前他也不過就是個順風順水的富二代,后來末世降臨,他父母因為身體太弱,第一時間就成了喪尸,他對著兩個老人下不了手,就從別墅里頭逃出來了,后來直接就遇到了覃元白等人,因為他的異能最強,所以他自然而然就成了領頭人,再后來覃元白擠掉了他,有了任苒的齊向東也沒太在意,可以說,他從來沒有經(jīng)受過多大的磨練。 所以眼前這幅兄妹相殘的畫面對他來說還是有些沖擊的。 任苒和衛(wèi)墨聽見他這樣的話都沒有什么反應,唯有珺寧笑著回頭看了他一眼。 嚇得齊向東趕緊走到任苒的身邊,緊緊拉住了她的手,不怪他啊,這漂亮的美人他多看一眼都覺得心驚rou跳的,還是他家任苒比較可愛,冷冰冰的,抱著特別涼快! 衛(wèi)墨雖然嘴上不說,但他緊抿的唇還是能看出他的心情的,只是就連珺寧也不知道對方看見這樣的一幕心情到底是怎么樣的?暗爽?可惜?還是平淡? 但珺寧還是能夠感受到對方的心情并沒有那么美妙,難道是因為沒有自己親自動手的緣故嗎? 回想起原劇情當中那滿手血腥的衛(wèi)墨,所以他是想自己感受鮮血的溫熱嗎? 珺寧皺著眉想到。 四人因為周遭并沒有多少喪尸的阻擋,所以很快就趕上了逃跑的大部隊們。 覃元白等人幾乎在一看到他們四個人的時候,眼睛就瞬間放出光來。 “向東兄弟,不如我們幾方勢力聯(lián)合怎么樣?現(xiàn)在這群喪尸們來勢洶洶,我們要是真的分散開來,很容易就被他們各個擊破的,這群喪尸里頭肯定覺醒了智慧喪尸,我們任何一方都不是它們的對手,聯(lián)手如何?” 覃元白狼狽地躲過了一只喪尸利爪,這樣大聲沖著齊向東喊道。 齊向東還沒來得及回他的話,倒是珺寧轉頭朝他看了過去,那滿帶笑意的眼神不知道為什么竟然讓一向淡定自若的覃元白都下意識地背后一寒。 他總覺得對方看著自己就好像看著一塊rou攤上的豬rou,只要她想,隨時都能將他揉圓搓扁。 覃元白暗暗壓制住心頭的不悅與憤怒,等待著齊向東的回話,那一行四人也就齊向東好說話一點,衛(wèi)墨與任苒冷冰冰的,拒人于千里之外,言珺寧就更不用說了,和她打交道,覃元白懷疑自己恐怕連死了都不知道怎么死的,也就齊向東了,之前還有點交情,又比較好忽悠。 可還沒等齊向東回話,珺寧就立刻站了出來,“好。” 她開口答應了。 這是完全出乎覃元白意料之外的,他想不透這個女人為什么會出聲答應?她到底在暗地里打著什么主意? 一時之間,覃元白竟有些后悔剛剛開口聯(lián)手的話了,但到底現(xiàn)在的形勢還是太嚴峻了,他不得不妥協(xié)。 而有了衛(wèi)墨、任苒和齊向東三人的加入,很快局勢就控制住了。 你問言珺寧干了什么,拿著串葡萄在旁邊邊吃邊看,提供賞心悅目的效果算嗎? 覃元白實在是有些無力吐槽這個女人了。 囂張,真的是太囂張了,而且已經(jīng)到了一種絲毫不加掩飾的地步,但接下來發(fā)生的事情還是讓他刷新了對對方囂張程度的認知。 待那群軍裝喪尸被徹底地打退之后,原本還人數(shù)眾多的幾只隊伍瞬間就頹喪了下來,這還不止,地面上哀聲連天,不住呼救的普通人外加異能者到處都是。 幾乎所有人的眼中都帶著深深的絕望,要知道異能者可能還可以依靠自己本身扛過去,可普通人就沒有任何辦法了,只能坐在原地等死了,一些人甚至已經(jīng)開始對著自己親朋好友交待起后事來了。 這樣仿若地獄一般的凄慘場景,吃著葡萄毫發(fā)無損的珺寧就顯得格外拉仇恨了,除了邵遠那一隊人沒有太過在意之外,在場的幾乎其他所有人都憤怒地看向不停吐著葡萄皮的珺寧,恨不得一個個上前抓花她那張含笑的臉,更恨不得她也跟自己一樣被喪尸咬了,只能坐在原地等死。 看著那在場所有人惡意的眼神,珺寧將最后一顆紫紅的葡萄送進嘴里,然后優(yōu)雅地擦了擦染了葡萄汁的嘴唇,“都看我干嘛?我難道還能救你們不成?” “我們大家都被喪尸攻擊了,憑什么就你一個人好好地站在那里,卻沒有一只喪尸來攻擊你?”這是剛剛注意觀察了戰(zhàn)場的眼明人士。 “就是,沒道理喪尸所有人都攻擊,偏偏放過你四個!快說,你們四個人是不是和剛剛的喪尸有什么關系?不然它們怎么會當你是同類一樣對你完全視而不見,這不合乎常理!”一個帶著眼鏡的男人瞇了瞇雙眼說道。 “對,肯定是這樣的,你們四個人是不是都是喪尸打入人類內部的jian細?剛剛的喪尸攻擊是不是和你們有關系?是不是?”一人腦洞大開地說道。 但就是這話卻偏偏點中了核心,哎,還就是珺寧動的手腳了,不然站在原地挨打不是她的畫風??! 她挑了挑眉,眼角余光瞥到了單燁幾人互相交流的隱晦眼神,不置一詞,什么時候她做事還需要給別人一個交代了。 “賤人,你還我兒子,你還我兒子,你把我的小新還給我!還給我!”趁機發(fā)難的不是別人正是衛(wèi)母。 剛剛從衛(wèi)玲口中得知衛(wèi)新已死的消息的衛(wèi)母差點沒直接栽倒在地,就在快要崩潰的時候卻突然聽見了這樣一段話,瞬間所有的仇恨都有了宣泄的地方,從地上撿了塊石頭就朝珺寧沖了過來,還沒走到她面前,就被任苒的青藤拖住了。 “??!”衛(wèi)母發(fā)了瘋似的尖叫,然后把手中的石塊猛地朝珺寧擲了過去,“你還我的小新,你還我的小新,你個賤人,你個賤人,你還我兒子!你還我……” 珺寧十分不在意地躲開了那輕飄飄飛來的石塊,諷刺地看向那瘋女人,“大媽,你也搞搞清楚好嗎?你那兒子可是被你那好女兒親手拉到自己面前替她擋了喪尸,關我屁事!” 聞言,一直叫囂不停的衛(wèi)母登時一愣,那衛(wèi)玲卻突然驚慌失措地大叫一聲,“你撒謊!我沒有,媽,我沒有!不是我!跟我沒關系的!媽!都是這賤女人,都是這賤女人的錯,都是……” 后面的話還沒有說話,衛(wèi)墨就突然凝結出了一塊手掌大小的冰塊直接扇到了她的臉上。 直扇得對方轉頭就噴出一口夾了一顆牙齒的鮮血來,半邊臉很快就腫得老高,也說話都有些困難了。 “你!”方鵬緊緊摟住懷中的女生,抬起頭來惡狠狠地看向這邊,手在半空中一握,一把大刀就出現(xiàn)在了他的手掌之上。 “欺人太甚!人家不過就是個沒覺醒異能的小姑娘罷了,你們下手太毒了!” “沒你惡毒,你的青青和你的孩子還在喪尸的肚子里頭晃悠著呢,怎么?忘了?”任苒冷著一張臉譏嘲道。 聞言,方鵬的臉瞬間就白了一片,怒吼道,“你說什么!青青……不可能的,不可能的,她之前明明就跟在我身后不遠的地方,怎么可能呢?你說謊,你肯定是在說謊!” 隨后他立馬就放掉了衛(wèi)玲,拖著大刀,跌跌撞撞地就往回尋去。 任苒看見他那副失魂落魄的模樣只覺得想嘔,惡心的男人。 “我們沒有撒謊,剛剛我們四個人八雙眼睛都看見了你親手用你哥哥給你擋了喪尸,你才是說謊的人!”就連齊向東也看不過眼了,站出來這么說道。 雖說他不喜歡那魔女言珺寧,但也不愿意看她就這么被人污蔑啊,到底他家任苒那么喜歡,他必須要出來為她說話。 而齊向東這話說完之后,成功地得了珺寧一個令他瘆的慌的笑容一枚,他立馬又縮回到任苒身邊,緊緊拉住她的手。 齊向東這話一出,不僅衛(wèi)父衛(wèi)母怔住了,就連在場的人看向衛(wèi)玲的眼神也都不善起來,這樣心狠手辣的女人他們還是第一次看見,自己的親哥哥都下得了這樣的毒手,這世上還有哪個人是她在乎的。 而衛(wèi)父衛(wèi)母只感覺心頭一寒,衛(wèi)父的臉在這一瞬間更像是蒼老了整整十歲,他顫著聲音問道,“小玲,是不是你?是不是?” 可憐衛(wèi)玲半邊臉已經(jīng)腫的老高,連說句話都費勁,只能伸出雙手不住地擺著。 衛(wèi)家的事情暫且不提,這邊有人見話題完全偏離了自己想要的方向,立馬眼珠一轉,又惡劣地看向珺寧,“只回答衛(wèi)家的問題,是不是說明你們也沒有否認你們就是這場喪尸攻擊的罪魁禍首咯?” “就是就是,是不是你們四個害了我們大家?” “我告訴你們四個,我們這一群人遭受了這么大的傷害,賠償是少不了的!你們造了多大的孽你們知道嗎?看看四周,看看這些等死的人,我告訴你,你們四個就是以死謝罪都不為過!” 人群當中有人帶節(jié)奏,好似非要把這罪名按在珺寧他們四人頭上似的,為的也不過是所謂的賠償罷了,真是,一次還不夠,還想著打他們主意,是嫌命太長了嗎? 當然了,珺寧也不是無辜的就是了。 聞言,珺寧直直地看向那第一個開口說話的男人,獐頭鼠目,躲躲閃閃,一看就知道在打壞主意。 她笑著開口道,“并不是?!?/br> 三個字差點沒讓單燁等人白眼翻上天去。 “我只是恰巧知道怎么規(guī)避喪尸感應罷了,他們感覺不到我,自然就不會攻擊我了。”珺寧平淡地拋出一枚深水魚雷,見周圍聽著的人連呼吸都粗重了起來,幾乎所有人都立刻轉頭看向她,連單燁和覃元白等人都不例外。 “嗯……”她往前走了兩步,又從袖中掏出一瓶青綠色的藥液,直接就灑在了邵遠隊伍當中一個因為被喪尸咬了一口坐在地上等死的女人的傷口上,然后幾乎在場的所有人都能看見那傷口極其快速地止血、愈合,女人臉上的灰敗之氣也瞬間一掃而空。 她,好了。 “……又恰巧知道該怎么治療喪尸的病毒……”說著她又從袖中掏出一枚粉紅色的藥液蹲下身,直接就掰開了剛剛那個女人的嘴,將藥液全都傾倒了進去。 然后所有人都看著那女人蜷縮在地上一連抽搐了三分多鐘,隨后便立刻生出了兩只巨大的雙翼來,一陣小型的颶風平地而起,女人瞬間就騰飛上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