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節(jié)
淡薄的日光照下來,微微炫目。陸陽不太適應(yīng)的抬手遮擋,掌心里卻沒有鮮血,他翻過手背,看到袖口上暗色的云紋,覺得很熟悉,但一時想不起在哪里見過。 腦子里一片迷惘,神思也不太清明。 他站在原地,轉(zhuǎn)目望向四周,寬大的庭院中,花木已隨季節(jié)凋零,青石板一路蜿蜒延伸,直通向一間房。 依稀記得自己曾來過此處,究竟是什么地方…… 肩頭被人輕輕拍了一下,對方從他身邊走過去,“還傻站著?再不進(jìn)去王爺可要生氣了。” 這個人他有印象,不過是誰? 陸陽不自覺地舉步,跟在他身后。繞開假山,小徑行至盡頭,他仰首盯著門上的匾額,瞳孔逐漸擴(kuò)大。 廳內(nèi)的太師椅上端坐著一個人,錦衣華服,怒目含威,猶記得他早已死在了衡陽那場戰(zhàn)火之中,但眼前這張臉卻和多年前一樣沒有變化。 雙腳仿佛不聽使喚,記不得自己是怎么走進(jìn)屋內(nèi)的,只聽門吱呀一聲掩上,端王的聲音便清楚的傳入耳中: “前日里才得到的消息,寧王已奉旨返京,算算時間,再過半月應(yīng)該能抵達(dá)常德境內(nèi)。” “方才有探子回報,他們過蜀地時恰逢大雨,山崩洪水阻擋了大批的親衛(wèi),衛(wèi)潛和周元德一時半會兒沒法接頭,這正是天賜的良機(jī)?!?/br> 要?dú)⒋虤幫?,所有的部署必須提前籌劃,以防萬一。 身邊一人拱手道:“屬下愿帶十五人先往常德去做準(zhǔn)備?!?/br> 端王頷首說好,摸著下巴琢磨片刻,補(bǔ)充道:“陸陽再領(lǐng)二十人斷后吧?!?/br> 他尚在出神,半晌沒有應(yīng)聲,眾人不由側(cè)目。 片刻后,陸陽才反應(yīng)過來,抱拳行禮:“……是?!?/br> “怎么?”端王似笑非笑,“覺得本王給你的人少了?” 他忙說不是,“……屬下方才失禮了,還請王爺莫要怪罪?!?/br> “你今日有些心不在焉,大事上可別出亂子?!彼铝怂烂睿氨就醯某蓴≡诖艘慌e,這件事,只許成功,不容有失?!?/br> …… 陸陽從書房里出來時,天空還是陰沉沉的,低低的烏云壓下來,隱約能感覺到些許雨絲落在臉上,袖下的手早已緊握成拳。 乾興十八年。 他記得這個時間。 是他親手,殺了她家人的那一年。 初秋的雷,低鳴著像曲悲歌,萬里蒼穹被電光照得陰森可怖。 疾風(fēng),驟雨。 所有的事情都是從這一日開始的。 作者有話要說: 大家好??!歷盡千辛萬苦的我終于肥來開坑了! 好久不見我想死你們了??! 沒錯,看到這個血腥而苦逼的開頭,不用懷疑——我又寫了一篇亂七八糟屬性的文了! 什么!重生的居然是男主! 什么!男主上輩子居然干死了女主的一家! 這到底是什么走向,不要問我,我什么也不知道,這是哪里我是誰! 盡管乍一看上去好苦逼哦,其實這真的是一本溫馨暖萌的談戀愛文?。∈裁搓幹\詭計,什么政治斗爭,什么妖魔鬼怪統(tǒng)統(tǒng)都是浮云! 我們的宗旨是全程撒狗血! 開篇奠定基礎(chǔ): 【我有話問你……】 【愛過,謝謝?!?/br> (全劇終) 本文的主題是【救贖】,盡管存稿有點(diǎn)失敗,我不過會拼老命日更的。 全文的男主視角偏多,因為頭一次寫這種題材,我自己也有點(diǎn)方。 【所以人類為什么要作死】 但是設(shè)定已經(jīng)擺在了這里,相信我會努力的讓三觀正起來的! 【男主真的不是渣??!你看他多帥多可愛啊四不四】 以及重生該有的金手指貌似都沒有,我也不知道為什么…… 【仿佛本文已經(jīng)沒有了看點(diǎn),不,別離開我!】 對不起,沒有控記住自己的麒麟臂,不小心又嗶嗶了這么多……總而言之: 【本文架得很空,所有的政斗都是作者在費(fèi)盡心思的扯淡】 【女主前期是個蘿莉,后期會長大的!】 【本文沒有女二】 【結(jié)局he】 考據(jù)以及對人設(shè)有爭議的盆友請輕噴,看在我如此萌的份兒上……我們可以把那塊板兒磚收起來嗎!星星眼.jpg …… 說了這么多,其實我真的很想把話嘮的老毛病給治好的qaq 于是,祝大家看文愉快! 【改bug提示】 女主在殺男主的時候,端王已經(jīng)死了。 ☆、【雨初寒】 今年的秋天下了很久的雨,連官道也變得泥濘難行,車馬在驛站前停下整頓,不多時,便陸陸續(xù)續(xù)看見有人從里面被趕出來,冒著雨無頭蒼蠅一樣朝外面跑。 容螢趴在窗邊瞧得正起勁,母妃忽然輕輕把她抱開,放下車窗的幔布,“雨大著呢,螢螢不要貪玩,當(dāng)心著涼?!?/br> 她打了個哈欠,應(yīng)得漫不經(jīng)心,縮在母親懷里打盹兒。 很快,驛站里的閑雜人等都收拾干凈了,管事的這才恭恭敬敬站在車外請她們。 寧王妃從車內(nèi)問道:“王爺呢?” “王爺已經(jīng)進(jìn)去了,說是還有要緊的事要和柳先生商議,請王妃和郡主先行休息?!?/br> 容螢聽到母親嗯了一聲,大約是想去找父王,便伸手把她抱得緊緊的,她只得無奈:“郡主年幼,初次出門,在外頭還不適應(yīng),你同王爺說,我這些日子夜里得陪著她?!?/br> 管事得了令,撐開傘等王妃下車。 雨勢沒有減小,盡管有傘,還是擋不住雨絲。容螢在迷糊中被人抱著放到了驛站的床上,從永寧到常德,一路舟車勞頓,再加上天氣的緣故,她睡得稀里糊涂,隱約感覺有人出去了又進(jìn)來,開門聲反反復(fù)復(fù)。 偏僻的水馬驛,隔音效果并不好,夢里還能聽到隔壁有人說話,是父王和母妃的聲音。 “老爺子的病一日不如一日了,這趟回去必然兇險,我想到了襄陽,你和螢螢就去文略那兒暫時住下,風(fēng)波平息之后,我再來接你們。” 文略是她舅舅的字。 話音剛落,母妃就擔(dān)憂地喚他:“王爺……” “此事沒有考慮的余地?!彼Z氣雖溫柔,但很堅決,“我?guī)е銈儗嵲谑翘闊?,而且也危險,如今的情況對我們大大不利。必須得盡快和周將軍匯合,否則,這天氣……哎!” “妾身是擔(dān)心您……” “不用擔(dān)心我,把螢螢照顧好才是要緊的,咱們來日方長?!?/br> …… 后面的話,因為她的好夢而變得模糊不清。 門又開了,許是母妃從外回來,梳洗了一陣,輕手輕腳地挨著她身邊躺下,感覺到娘親的溫暖,容螢幸幸福福地往她身上蹭。 屋內(nèi)燈火已熄,一片黑暗,唯有雨聲還稀里嘩啦地響著,在寂靜的夜里格外清晰。 容螢這一覺睡得極好,只是不知從什么時候開始,四周變得吵嚷且喧鬧起來。枕邊忽然一輕,似乎是母妃慌里慌張地下了床。容螢揉了揉眼,伸手往旁邊摸,沒有摸到,她娘去哪兒了? 正坐起身欲叫人,窗外電閃雷鳴,光芒亮起的那一瞬,一道血跡在窗戶紙上劃出一抹猩紅,她傻了眼,目瞪口呆。 此時此刻,那些慘叫聲、哭喊聲才驟然傳入耳里。 她急了,連說話都帶著顫抖,滿世界的找娘:“娘?娘……” 屋門被人打開,容螢猛地抬眼看去,然而進(jìn)來的卻不是母妃,那人身形瘦削,頭發(fā)凌亂,借著夜色勉強(qiáng)認(rèn)出是王府的老總管。他捂著一條還在流血的胳膊,齜牙咧嘴走過來。 “小郡主,別出聲,快起來!” 她對目下發(fā)生的事情一無所知,只茫茫然地聽他的話,手忙腳亂的穿外衫,趿上鞋子。 容螢被他拉著往外跑,氣喘吁吁地問:“陳伯,我母妃呢?我父王呢?他們?nèi)ツ膬毫耍俊?/br> 老管事沒說話,走到后門處,她不小心踩到一個人,踉踉蹌蹌地摔倒在她身上,等爬起身時,她母妃那張臉便赫然呈現(xiàn)在電光中,雙目圓瞪。 容螢訥訥地望著她,然后垂首看著掌心里的鮮血…… 視線中,滿地橫尸,刺鼻的腥味彌漫在周圍,仿佛人間地獄。老管事流著淚把她拽起來,“別看了,別看了,走吧……走吧!留得青山在不愁沒柴燒……” 容螢不知道自己是如何跑出驛站的,瓢潑的大雨砸在臉上,手心的血跡瞬間就被沖刷殆盡,泥水在腳下被踩得啪啪作響,漆黑的雨夜像個巨大的黑洞,所有的一切都被暴雨打得零零落落,整個天地模糊一片。 管事年紀(jì)大,容螢?zāi)昙o(jì)小,根本跑不了多遠(yuǎn),背后的刺客在雨聲的掩護(hù)下鬼魅一樣,悄無聲息的逼近。 耳邊有利器破空的聲響,數(shù)支長箭在身側(cè)劃過,疾如流星。 “小郡主!” 老管事一把拽著她掩在身下,羽箭穿胸而過,箭尖離她的額頭只有半寸的距離,容螢抬起頭,清楚的看到那斑駁的殷紅正順著雨水往下落。 他把她狠狠往前一推,“您快走……” 容螢往后退了兩步,喘息著,看他痛苦的倒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