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節(jié)
“嗯?!鼻卦妰x重重的點頭,其實心酸得更厲害了,把臉埋進小孩兒的脖子里,努力讓自己嘴角勾起一個帶笑的幅度,“寶貝這么乖,mama怎么會難過。” 盛煜杰輕薄的唇抿起來,這么明顯的哭腔,他怎么會聽不出來,他mama就是仗著他年紀小哄騙他。 因為平時被盛昊然教得最多,盛煜杰的性格也更像他這個一板一眼的大伯,眼里容不得沙子,本來他mama這么哄騙他,他是不樂意的。但是這也是他mama第一次抱他抱得這么緊,還喊他寶貝,聲音雖然帶著哭腔,聽起來卻很甜。 這么想著,盛煜杰白皙的小耳朵也染上了一層紅暈,上面有細細的絨毛輕輕顫動,盛煜杰低頭看了看自己的手,最后還是緩緩抬上來,環(huán)住了秦詩儀的脖子。 一天就這么平淡無奇的過去了。 第二天早上,她兒子還沒到,但秦詩儀習慣早起,上學的時候為了獎學金她也要起早貪黑的看書,因為其他課余時間她要去勤工儉學。 而去盛氏集團實習了以后,秦詩儀是不用早起讀書了,但是剛?cè)ス镜牡谝惶欤吐犕抡f了,雖然業(yè)務相同,但是海外部的平均工資,要比他們高將近一倍。高福利高待遇,讓同事們打破了腦袋都想去海外部。 不過海外部要求也高,必須通過bec高級考試。 秦詩儀當時的人生目標就是賺錢,賺很多錢,讓家人都過上好日子,因此對高工資的海外部十分向往。只是秦詩儀在校的英語成績不錯,但bec卻不單單有筆試,還包括口語考試,而秦詩儀卻是典型的啞巴英語。 別說英語了,秦詩儀作為山里走出來的孩子,剛到京城時,一口極度不標準的普通話,就被同學們笑了個底朝天。那時秦詩儀憋著一口氣,每天都起個大早,去校園里找個角落,跟著校園廣播開始練普通話,校園廣播放的是標準的京普,于是幾年過去,秦詩儀也cao著一口正宗的京普,剛進公司的時候,好多同事都以為她是京城本地人。 秦詩儀是個很有毅力的人,她想進海外部,上班之后的業(yè)余時間,都拿來苦練英語了,每天一大早起來拿著新買的手機放英語文章,自己跟著讀,晨讀結(jié)束才收拾東西準備去上班。 而現(xiàn)在,不用賺錢養(yǎng)家,甚至連班都不用上的秦詩儀,一早醒來卻有些無所適從了。 她的身體恢復得不錯,已經(jīng)能自由活動了,秦詩儀便站在窗口,看著樓下發(fā)呆。 夏季天亮得早,這個時候趕上有朝霞,樓下草坪上,好多病號在散步,他們的家屬或推著或扶著他們,也有些人干脆就坐在草地上曬太陽,這幅生機勃勃的景象,與醫(yī)院內(nèi)冷冰冰的走廊和病房,形成鮮明的對比。 護士小姐例行查房,見秦詩儀站在窗口看著下面出神,陽光從玻璃窗照射進來,映在她的臉頰,那半邊臉就像自帶光暈一樣,美得不可思議。護士小姐總覺得她的病人今天看起來不一樣了,前幾天可能是剛醒過來,病人雖然一直在病房沉默,但是看著總有些浮躁,又像是行尸走rou。 現(xiàn)在卻全然不一樣了,她靜靜的站在那里,不吭一聲,就安靜的像一幅水墨畫,悠然,清揚,讓人跟著清靜起來。 也幸好病人臉頰的傷口不深,結(jié)了痂應該就會好,不至于留下傷疤,不然這么精致的美人兒,臉上有這么一道傷疤,氣質(zhì)再好也叫人唏噓。 很快護士小姐又意識到自己是瞎cao心,這位病人的身價,別說臉上有疤,就算毀容了,照樣還是人生贏家,輪不到她們?nèi)ハ筩ao心。 這樣想著,護士小姐把有的沒的心思清空,輕聲對秦詩儀建議道:“秦女士,您感興趣的話,也可以下去散散步,這有利于您身體的恢復?!?/br> 秦詩儀閑得無聊,便同意了,護士小姐也就服務她這一個病人,也不用找人,跟同事打了招呼,直接就陪著秦詩儀下去散步了。 在樓下遛達了半個小時,秦詩儀有些累了,她這些天躺在床上幾乎是一動不動,加上原身本身就是個廢材,當然比不上女漢子那會兒,秦詩儀也不逞強,察覺到腿酸了,就對旁邊的護士小姐說:“回去吧?!?/br> “好?!弊o士小姐又笑盈盈的陪秦詩儀回了病房。 秦詩儀剛躺下,門外又響起了敲門聲,她讓人進來,就看到剛走的小護士,領著一個她沒見過的中年女醫(yī)生進來了。 小護士介紹道:“秦女士,這是我們方主任,她來看看您恢復的怎么樣?!?/br> 秦詩儀見怪不怪,從她醒來以后,給她做過檢查的醫(yī)生就一只手數(shù)不過來,平均每天都有兩三波,因此十分淡定的朝這位方主任笑了笑,打了聲招呼。 方主任跟其他來去匆匆的醫(yī)生不一樣,她笑盈盈的,看起來就很和善,進來后也不急著給秦詩儀做檢查,反而是拉了條椅子在秦詩儀對面坐下,有一搭沒一搭的跟她聊起天來了。 秦詩儀也無聊。在原身認識的人面前,秦詩儀從來不敢放肆,她雖然知道這種匪夷所思的事說出去沒人會相信,但心里還是很心虛的,怕被人發(fā)現(xiàn)端倪,到時候她變不回自己,又做不了秦詩儀,那就真的進退無門了。 現(xiàn)在這個不認識原身的女醫(yī)生要跟她拉家常,秦詩儀倒也放開了,跟方主任聊了好一會兒。 兩人相談甚歡,方主任又笑呵呵的走了,只是走之前說了一句話讓秦詩儀有些奇怪,“看來你狀態(tài)不錯,不用做檢查了。” 秦詩儀看著重新被關上的門,忍不住胡思亂想,難道這位方主任醫(yī)術出神入化,光看就看得出她的病情? 上午九點,盛夫人準時帶著盛煜杰到了病房,司機也跟著上來了,因為要拎給秦詩儀帶的早餐。 秦詩儀記憶中盛夫人也是很忙的,因為盛家這地位,注定了盛夫人免不了應酬,現(xiàn)在盛昊然還沒結(jié)婚,無論是她還是原身都沒這方面的能力,沒辦法幫盛夫人分憂,結(jié)果現(xiàn)在盛夫人為了她的事,天天往醫(yī)院跑,比上班打卡還勤,秦詩儀便有些過意不去,對盛夫人道:“媽,我知道你平時也忙,別為了我耽誤正事,下回就讓劉嬸他們接送小杰就好了?!?/br> “我也就跑這一兩趟,時間還是擠得出來的,你安心養(yǎng)傷才是?!?/br> “我身體也不錯了,你們來之前,還來了一個方主任,她跟我說了會兒話,就說我狀態(tài)不錯,都沒給我做檢查就走了?!?/br> 秦詩儀說著話是為了說服盛夫人,沒想到盛夫人臉上一喜,追問她:“方主任真這么說?” 沒等秦詩儀點頭,盛夫人又笑道:“我就說你心理沒毛病吧,就是有些受刺激而已,等養(yǎng)好了身體,出去散散心,時間一長肯定就恢復了。就老大想不開,非要給你找個心理醫(yī)生,說給你開導開導。” “我等下給老大打個電話,不用再給你安排什么心理醫(yī)生了?!笔⒎蛉耸钦娴母吲d,秦詩儀不用看心理醫(yī)生,也就不用擔心傳出對他們家不利的流言了,另一方面,也表示她兒媳婦沒受太大打擊,很快就能恢復過來,當然是好事了。 而秦詩儀卻沒想到那方醫(yī)生竟然是心理醫(yī)生,心里一驚,差點冷汗都出來了,幸好她留了個心眼,仍然按著記憶中原身習慣的方式說話,沒被對方發(fā)現(xiàn)端倪,不然真要被當成神經(jīng)病了。 因為這件事,秦詩儀興致有些不高,她知道不能怪盛夫人和盛昊然,他們都是為她考慮,正是這樣,她更不能放松警惕了,萬一她又有哪里表現(xiàn)得不對勁,引來心理醫(yī)生,她也不保證自己次次都能安然蒙混過關。 盛夫人沒注意秦詩儀興致缺缺的模樣,她叮囑了盛煜杰幾句話,又趁秦詩儀還在吃早飯的時候,給盛昊然打了個電話,當然說的就是撤掉心理醫(yī)生的事。 盛昊然那邊應該也接到了方主任的回復,對盛夫人的要求自然沒有異議。 秦詩儀一邊吃飯,一邊豎著耳朵聽著,見盛夫人滿意的掛了電話,她心里也松了口氣,吃飯的動作便也快了起來。 等秦詩儀吃完飯,盛夫人就要走了,司機林叔收拾了碗筷,拎著飯盒跟著盛夫人出去。 病房里就剩下母子兩個人,秦詩儀回想著原身的習慣,先仔細擦了嘴和手,又漱了口,才從病房自帶的衛(wèi)生間出來,看著小朋友一本正經(jīng)的坐在沙發(fā)上,眼睛一眨不眨的看著她。 看著這小家伙可愛的模樣,秦詩儀也忍不住露出了笑容,朝盛煜杰張開手。 盛煜杰抿了抿唇,似乎有些為難,遲疑了一秒鐘,才低著頭從沙發(fā)上滑下來,邁著小短腿噠噠的跑向秦詩儀,被秦詩儀摟住的時候,小家伙把頭埋進她的肩膀里,留下兩只粉嫩嫩的小耳朵。 小家伙估計還在害羞呢。 秦詩儀這幾天也不是什么事沒做,她大概也摸透了她兒子的性子,小冰山比起大boss的盛昊然,顯然還沒有修煉到家,面上看起來一本正經(jīng),小大人的模樣,其實一戳就破,特別的好玩。 這樣想著,秦詩儀一邊托著小家伙rou嘟嘟的屁股站起身,一邊溫聲問道:“讓mama看看寶貝今天帶了哪些東西,我們今天讀什么書?!?/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