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節(jié)
肖強將背挺直,立馬接過話,帶著不服氣:“筆和課本是我給石虎的,只不過是為了讓他兒子多認識幾個字,這也有錯?” 這瞬間又給自己帶了頂高帽子,看來肖強不想藏了,不再裝出以前那副碌碌無為的模樣。 “肖局,你語氣太沖了。”顧景柯眸光泛寒,語氣似含了萬年的寒冰,將肖強凍了一個透心涼,肖強嘴角顫了顫,咽了口吐沫,似才反應過來自己愈距了。 穆冥目光緊盯著肖強:“肖局,你這么說也不能將自己嫌疑洗脫,而石虎也不能!” 石虎和肖強同時愣住,肖強為了盡快擺脫這個話題,洗掉自己的嫌疑,語色匆匆的問道:“那你和顧景柯的嫌疑怎么洗脫掉?包括二胖這幾人怎么擺脫嫌疑?!?/br> 捏了捏手指,她等的就是這句話,這句肖強親自問出口的話,眸光流轉間,話已經出口。 “首先我和顧警官并不熟悉石虎認不認識字,就算寫好紙條又怎么知道石虎認識字,更何況我和顧景柯連石虎住在哪都不知道,又怎么能將紙條安然無恙的放到他家門口?” 字字珠璣、言辭犀利,她挑了挑眉:“我同顧警官和香鎮(zhèn)并沒有深仇大恨,上頭派我們下來破案,頭一次來香鎮(zhèn),今天也是頭一次見到石虎?!?/br> 石虎在這時想說話,被穆冥抬手打斷:“別和我提第一夜你就在攔截我們的車路上?!?/br> 她輕聲的咳了咳,抬起清冷的眼:“因為那天我根本就沒看過你們。” 不是看不清,而是根本沒看過,就算是淡淡的一瞥,就不曾留意過誰,那晚她只站在車旁,言辭之間,只知道有村長這個德高望重的人物,至于其他人,她根本沒在意過。 那晚太累,她不想耗費腦力打量,完全由顧景柯出面。 石虎聽她這么說,只好將到嘴的話咽了回去,又安安靜靜的站在一旁,等她繼續(xù)說下去。 “至于其他人,二胖去家里取早飯,雖有作案時間,可他不識字,自然排除嫌疑,李明遠和石田為了查案在警局呆了一夜根本沒出去過,更加沒有作案時間?!?/br> 眼神輕飄,似漫不經心的道:“而楊高和二牛一大早就帶著石光去了市局,也可以排除?!?/br> 石虎覺得她說的有道理,可有道理就代表他成了懷疑的對象,擰著眉道:“我可不可以也排除?你看如果是我就不會帶頭來鬧事?!?/br> “有可能就是你使計謀讓人誤以為你不是?!蹦纶ろ?,她只是讓肖強掉以輕心。 石虎說不過她,只好把求助的眼神望向村長:“村長,我真不是,你看……” 村長哼了一聲,明顯還在為之前的事耿耿于懷:“全聽兩位警官的意思,我不敢亂說?!?/br> 這明顯是在擁護穆冥和顧景柯,穆冥心里明白村長適意的,也是讓她不用在意兇手是不是香鎮(zhèn)的人,只管辦案,只是石虎看不出,嚇了一身冷汗,以為他被村長拋棄。 “除了石虎,剩下的就是肖局了……”穆冥拖長了語調,她這個推斷其實漏洞很多,不過她想要的目的就是將肖強看住,其他的不重要,“肖局常年坐在辦公室,紙筆必不會少。” “而動手寫字的機會有多少不用說也知道,肖局,你說是么?”穆冥清冷聲調轉低,尾調顯得神秘,她彎了彎指尖,似不在意這問題的答案。 石虎一行人因為她說的話理所當然將視線牢牢鎖定在肖強的身上,深沉且懷疑的目光。 這當頭一棒讓肖強措手不及,他沒想到穆冥會看的這般透徹,他和她比,段位明顯要低,腦子轉的飛快:“穆警官,你這話我可不贊同,你這意思明顯是在懷疑我?” “你先懷疑石虎三人,現(xiàn)在又懷疑我,接下來是不是又要懷疑村長?”肖強反問,已經恢復淡定,巧妙的將石虎三人的仇恨拉到了穆冥身上。 正生悶氣的石虎迅速將視線瞪向穆冥:“肖局說的有道理,你是不是想讓我們內訌!” 這石虎真是受不了撩撥,腦袋是用什么構造的,聽人說一句是一句,都不帶考慮深思。 “內訌?你們是沒有腦子可以隨意被我牽著鼻子賺還是傻得無人可信?”她道。 石虎差點吐出一口老血,干瞪著眼,眸光陰冷的瞟著穆冥,他就是看不慣她,現(xiàn)在更加! “穆警官,你說的話我可越來越不贊同。”肖強順著石虎的心意開口,“這還怎么查案?” 穆冥睨著他,這就是他真實實力?之前的臉賣乖只不過是掩人耳目,妒忌她和顧景柯占了警局的頭把交椅也不過是裝出來的!心機可真深沉,肖強果然是潛藏多年。 三言兩語就頂了回來,之前這些日子可真是委屈了他那么裝! “肖局,你的嫌疑可沒洗掉,也不用急著潑臟水?!奔热粶蕚渌浩颇樒?,她也不必顧忌,誰玩到最后、鹿死誰手還說不定,“石虎你們三人先回去,記得別玩花樣?!?/br> ------題外話------ ☆、104尾 誰是幕后,互相猜忌 石軍不明所以,石虎扛起鋤頭拉著自家的兒子就準備賺邁著大步快速離開。 要他賺他求之不得,至于身上的懷疑他反正沒做過,一句老話說得好:不做虧心事不怕鬼,他行的端坐得直,沒什么理由怕。 石虎牽著兒子的手走在前面,石軍臉色怪異,心神不寧,也不知道在想什么,突地,他追上石虎,低著嗓子問:“你覺不覺得得肖局有問題?” 翻了一個大大的白眼,石虎冷哼道:“我看你是被灌了迷魂湯,那女人說什么你都信!” “不是這個意思?!笔娪猜暦瘩g道,石虎瞥了他一眼,“那是什么意思?” “你看之前肖局對人都挺和氣,整張臉笑瞇瞇的,可是一談到香鎮(zhèn)的案子他就滿臉僵硬?!笔娍词⒉淮鹪?,繼續(xù)道:“穆警官一提到懷疑他,他就拉你一起下水拿你當使。” 握著兒子的手變緊,現(xiàn)在想一想,石軍說的挺對!難道肖強真的有嫌疑? “也許是因為那個女警官把他逼急了,不想被誤會,所以反駁幾句?”他試探的道。 語氣的那些不確定石軍是聽出來了,瞟了他一眼道:“你以為人人都像你那么沒腦子?” “得,不知道是誰剛才嚇得哭爹喊娘,還懷疑老子,沒志氣!”石虎瞪著眼,虎虎生威。 石軍老臉一紅,想起剛才被嚇得口不擇言,被自己給逗樂了。 “咱們誰也別說誰,先說說肖局可不可疑?” 石虎擰著眉:“照你那么說確實可疑,拿我當使、墊背,似乎挺像那么一回事的。” “不止呢,我還覺得穆警官適意那么對你,她懷疑的自始至終是肖局?!笔娪行┑靡獾膿P起眉,“而且穆警官說的都挺有道理。” “屁,她說的有道理,那我咋辦?我還能是那個幕后主使?”石虎有些急眼。 “你咋還不明白,你在警局的時候正在怒氣頭上,自然沒有認真聽穆警官的意思,我可是一字一句的聽了?!笔妵@道。 石虎有些摸不著頭腦:“別給我繞彎子,你的意思是說,那個女警察根本沒懷疑我?從頭到尾懷疑的是肖局,剛才那樣只不過是做戲?” “是?!笔婞c頭,看著石虎的眼神終是不再那么嫌棄,“這也只是我的猜測……” 石虎瞄著他,罵道:“猜測你個鬼!” “愛信不信,我走了。”石軍率先走在前面,石虎拉著兒子走不快,遠遠被石軍甩開。 “老爸,你信不信石軍叔說的?”石虎兒子抬起眼,聲音稚嫩。 “大人的事,小孩子別瞎湊熱鬧?!笔⑴牧讼聝鹤拥哪X袋,讓他別亂說話。 石虎兒子不服氣的道:“可是我覺得石軍叔和那個女警察說的特別有道理,老爸,我也覺得肖局怪怪的,你看看他,女警察一提到他他就提到你?!?/br> “可是女警察說你的時候可不見他幫你說兩句?!笔鹤余街?,還分析的頭頭是道。 “……”石虎皺著眉毛不答話,只不過心思飄飛至九萬里,身影漸行漸遠。 警局內,七個人站在一圈對峙,穆冥和顧景柯站在石階上,身影清貴,眉眼微斂,初陽微灑,斜光有味,姿態(tài)萬千,別有一番風味,一時之間竟找不到形容詞。 仿佛這兩人站在一處就是每個形容詞的代言,妙不可言,炫目不已,陽光拉長了身影,光影之中似有人來,眉眼近妖,步調慵懶,萬千風華卻留清風徐來。 幾人的視線從兩人身上挪開,皆盯向肖強,就連村長也杵著拐杖一臉求證的盯著他。 肖強對香鎮(zhèn)有恩,可不代表他就能老糊涂,因恩而包庇人,這不是他的做法,更不是香鎮(zhèn)的做法,穆冥那么說,就一定有她的道理,無緣無故的不會隨意這般。 “穆警官,你讓那三人都走了,我可不可以走了?”肖強吞著吐沫,肚子竟然“咕咚”的叫起來,他早飯還沒吃,又忙了一大早,確實有些餓。 眼珠子一轉,正好有借口逃離:“你們看我一大早都沒吃飯,讓我先去吃飯行不?” “若要人不知除非己莫為,你說呢,肖局?”顧景柯音調獨特,似冷非冷、似暖非暖,飄入肖強的耳中卻是徹骨的寒,冷到了骨子里的冷、冷到了骨子里寒! 驅不走、驅不掉,顧景柯的聲音就像病毒般長驅直入,沒有一刻停留、風暴般席卷而來,毫不留情的帶走他一切的心思,他知道,他恐怕了,再也無法繼續(xù)裝下去。 閉了閉眼,再睜開時多了幾分強硬:“顧警官,你在說什么,我怎么聽不懂?” 最后一招,死鴨子嘴硬,他不說也不承認,他們也拿他沒辦法! 似早有預料,穆冥揉了揉額頭,彎起眼:“肖局,明人不說暗話,真真假假、假假真真,總有一天會真相大白不是?現(xiàn)在不懂,往后你定會懂?!?/br> 肖強擺明的是要繼續(xù)裝“啞巴”到底,現(xiàn)在逼著他也斷然不會說,更何況現(xiàn)在沒有證據(jù),更無法定罪,一切只是懷疑與猜測,就算確定他和案子有關,也不能抓人。 而且幕后主使還沒出來,現(xiàn)在還不能亂動,必須慢慢的來,敵在暗我在明,證明敵方在上風,而他們是下風!誰也無法預料,敵會怎么動。 “肖局,從此刻起,你被監(jiān)視了!”穆冥甩下這句話,肖強臉色灰敗,瞧不清究竟在想什么,瞧的清的是他緊捏的手指以及滿臉的僵硬。 “穆警官,我覺得沒必要……”肖強笑了笑,眸光微顫:“我又沒做什么對不起香鎮(zhèn)的事,不能把我當犯人啊,我只是有紙和筆你就懷疑我,這不科學!” “除了紙和筆,你還有足夠的犯罪時間,你更沒有不在場證明?!蹦纶ふZ氣如清風朗月,卻含點點碎冰,“而且肖局,我只是說監(jiān)視而已,并沒有說你犯了事?!?/br> 肖強氣的身子微抖,她說的比唱的還好聽,可左不過一個意思,他擺脫不了嫌疑! “李明遠,直到破案肖局這段時間就交給你,不許出現(xiàn)任何差池!”她的語氣不容置喙,眼神輕掃到李明遠,“你要寸步不離的盯著他,免得肖局磕了、碰了,我們可承擔不起。” 被點到名的李明遠面色變成青菜色,他還想和他們查案,可現(xiàn)在讓他看人,查案絕對是天方夜譚的事,可當著他們的面,他能說個不字嗎?說了等于想挨眼刀。 “是,我定做好本職工作!”他應道,聲音不情不愿,穆冥知道他的情緒,卻不多說。 肖強瞇起眼看著她,他怎么也沒想到會栽倒在這兩個年輕人身上,而且一載就爬不起來!掉進了萬年巨坑,里面還泥濘不堪,徹底縛住了他的手腳,使他動彈不得。 這次太過輕敵,可這個寫字條的法子不是他想的,難道是“那個人”故意陰他的?故意推他出來當擋箭牌?以“那個人”的聰明應該早就想到時這個結果才對……想通這一層,肖強血氣上涌,翻騰不已,“那個人”太狠毒!知道這次處境恐怕危險,就將他推了出來,難怪昨夜他那般自在,原來是早就想好放棄他,想好了對病算盤未免打的太好!肖強幾乎咬碎了那口牙,絲絲血腥味從牙齦滲出來,動了動唇往地上一吐,早知道今天會是這樣,他昨天就該把“那個人”咬死,渣都不剩。 可現(xiàn)在事已成定局,說什么都晚了,肖強深深的看了一眼穆冥和顧景柯,轉開眼自動的往警局內走去,現(xiàn)在已經被監(jiān)視,行動不便,他只期望這兩人早日將“那個人”捉拿歸案。 那樣他這口氣才能咽下去,不然非得被活活氣死不可。 李明遠按照吩咐寸步不離的跟著肖強,他賺他也賺他停,他也停,一句話反駁的話都沒說,可心里憋屈的慌,讓他盯人簡直就是大材小用,他就該去查案才對。 可心里明白這也是不容讓人放松的活,若肖強想盡辦法逃,他連覺都沒法睡,只能盯著。 走上石階,肖強猛地頓住,嚇得李明遠立馬擺出架勢以防萬一,肖強看都不看李明遠,摸著肚子對著石階上的人道:“被監(jiān)視的人也有人權,我需要吃飯?!?/br> 這點他拎的清,現(xiàn)在還沒有證據(jù)讓他定罪,監(jiān)視也不等于犯罪,該吃吃、該喝喝得與往常一樣,至于逃不逃,打死他也不逃,逃了他能逃哪去,“那個人”那里? 只怕剛到那里就一命嗚呼,他現(xiàn)在頂了罪,成了替罪羔羊,逃到那里去就只有死路一條,“那個人”怕是就等著他去,磨刀霍霍的等著他,他還沒那么傻,往口上撞。 若是從香鎮(zhèn)里逃到外面去,也不可能,不說路程多遠,只怕還沒走多遠或者剛出了香鎮(zhèn)就別抓住了,想清楚這點,肖強竟然有些放松,逃不如待在警局有吃有喝來得好。 等肖強徹底消失,顧景柯看向二胖,再指了指那個裝飯的竹籃:“去送給他。” 二胖立馬提了竹籃跟上,嘴角憋住笑,這竹籃里面都是冷了的饅頭、包子,而且還都是他們吃剩的,雖然不是動嘴咬過的,但想到接下來肖強紫青的臉,他就忍不住想笑。 要知道肖強哪里受過這樣的委屈,平?;径际墙o他專門留一份送去,現(xiàn)在……肖強坐在椅子上看著二胖這么快提著竹籃進來,臉迅速變黑,能夠這么快就送來了,不是剩菜剩飯能是什么,除非搭飛機去了家里取,不,搭飛機都沒這么快! 他可是前腳剛落座,這二胖就提著籃子來了,孫猴子有七十二般變化,這二胖可沒有。 二胖特意將籃子擺到肖強的面前的辦公桌上,好心的將籃子上面的布巾慢慢掀開,獻寶一樣道:“肖局,這些雖然涼了卻沒餿,早上才做的,你就湊合著吃吧,若哽住了記得喝水?!?/br> ------題外話------ 魚:一天,凌晨半夜碼字,門外傳來細細碎碎的聲音,聽起來像是哭聲,又在刮大風……人有三急,魚也不例外,去上廁所,聲音又沒了,等我從廁所出來,那聲音瞬間加大,嚇得一跳……衰,是……鄰居家在放點水,我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