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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孟阮心里想的很直接。 ……不行啊,你可是司一遇帶來的小伙伴。 這孩子已經(jīng)自閉成這樣了,要是你再出事,那不就徹底完球了嗎? 但她不能說出口,只能緊張地握了握手指。 鐘臣黎垂眸,很輕地抓住了她的手腕。 藍舜搖了搖頭,他從地上重新站了起來,也走到黃蕓蕓的面前,說:“蕓蕓,我從來沒有想過放棄你,或者放棄裕子,我優(yōu)柔寡斷,總是討人厭……你對我的友誼,給過我的幫助,我一生都會記得,我一生都感謝你們,是你們讓我明白友誼的偉大和寶貴?!?/br> 裕子抹去眼淚,卻是笑了起來:“蕓蕓,我知道的,我心里從來沒有忘記你,我就是知道?!?/br> 黃蕓蕓看著他們磊落又坦然的笑容,她突然也笑了。 她伸手拍了拍裕子,又去拍了拍藍舜的肩膀。 “我也都想起來了,我們高中那時候,一起玩的多開心。” “我們被美術(shù)館改變了,但真正的我們都還在?!?/br> 那時候的黃蕓蕓是戀愛狂,喜歡上的帥哥不計其數(shù),她總是勇敢追愛,坦率地面對一切。 她這樣熱烈明媚,是因為知道每次失戀都會有兩個鐵子陪著自己,放學(xué)的路上他們一起喝冰鎮(zhèn)酸梅汁,冬天就喝熱奶茶。 橙色的黃昏猝不及防地撞進他們的眼底,漾起最明亮的光。 三個人總是形影不離,每次不管其中的哪一個落單了,總會馬上就被另一個人發(fā)現(xiàn)。 藍舜在高中時期就有抑郁癥,多虧她們開解,勸他去看醫(yī)生,才撿回一條命。 那時的裕子也內(nèi)向沉默,總有很多憤世嫉俗的想法,也都靠他們陪伴,才能變作如今一往無前的自己。 黃蕓蕓輕輕嘆了口氣,說道:“好啦好啦,我相信你們都是真心的。” “裕子,你勇敢無畏,所以你愿意用你的生命來交換。” “舜子,你是生命的過路人,你不在乎它的終點在哪里,你只要記得過程美好?!?/br> “但是,你們誰都不會在這里呆一輩子。” 黃蕓蕓忽然無奈又不舍地說:“你們是多好的朋友啊,是我的長輩、知己、家人,這里太壓抑了,時時刻刻都在摧毀你的心智,到處都是死去的亡靈,只有詭影和死亡?!?/br> “我早就已經(jīng)出不去了,這段日子我慢慢地發(fā)現(xiàn),這個美術(shù)館本來是沒有陣主的,它很久、很久以前就存在了,然后它不斷的吸收著新的靈魂,將他們納做自己的主人,等到這個主人的能量不夠了,就換下一任主人?!?/br> 孟阮和鐘臣黎對視一眼,他們確信“主人”應(yīng)該就是“陣主”。 “我一直心生怨念,吸引你們來到這里,我想報仇,也是因為被這個地方影響了,但我現(xiàn)在清醒了,我知道你們不會拋棄我,你們就算自己去死,也不會拋棄我的?!?/br> 裕子靜了一瞬,非常堅定地說:“就像你也是,你也會為我們做同樣的犧牲?!?/br> 黃蕓蕓:“對,所以能再和你們見一面,我心滿意足了……我太累了,我已經(jīng)維持不了這個美術(shù)館,我想離開了……” 藍舜和裕子的心尖都猛地跳動。 黃蕓蕓滿眼通紅,她深深地吸氣,像是在為接下來的告別做準(zhǔn)備。 她帶著濃重的鼻音和哽咽說:“這輩子很高興認識你們,比任何事都要高興?!?/br> 裕子:“不,我們不要分開,不要就此分開,我為你準(zhǔn)備的畢業(yè)禮物你都還沒拿到,我留下來,陪著你,我們一起……” 她做了那么多的影集,卻不知道遺失在了哪里,又是要交給誰。 最終,只能擱淺在記憶里。 藍舜抿著唇,無聲地哽了很久,說:“為什么會變成這樣子呢……” 黃蕓蕓:“裕子,你都還沒好好談過戀愛呢,就以前學(xué)生時代遇見到的幾個渣男,就夠了?更何況你現(xiàn)在愛上了極限挑戰(zhàn)吧?那就要做到最后一刻?!?/br> “舜子,你還要做出一番大事業(yè),你要去成就?!?/br> 黃蕓蕓說完,很努力地眨了幾下眼睛,說:“我們都沒有錯,就是一不小心……錯過了彼此?!?/br> 輕描淡寫的一句話,就連身旁的柯恒忻和陸彎彎都沒憋住,眼淚徹底垮下來。 孟阮想要安慰一下這些孩子,也不知道該如何安慰。 學(xué)生時代的友情真是美好,它是世界上最了不起的限量版。 鐘臣黎抿了抿唇,將孟阮摟入懷抱。 第72章 美學(xué)12 “我是和阿遇一起來的,我也…… 孟阮微微垂眸, 說:“這世上還有那么多美好的東西,他們還那么年輕,應(yīng)該去體驗的?!?/br> 你看樹下有會跳芭蕾的小狗, 夕陽前有停在樹梢的麻雀。 有大人牽著牙牙學(xué)語的孩童, 公園里散布著相伴晨夕的老人。 而黃蕓蕓清清秀秀地笑著,一如過往中的少女, “那就請你們替我去體驗吧!” 藍舜還有一時的茫然,裕子攥緊了濡濕的手掌。 黃蕓蕓指了指那個被術(shù)法鎮(zhèn)住的怪物, 說:“這個牛頭人應(yīng)該就是上一任美術(shù)館的主人, 它已經(jīng)失去作為人類時候的記憶了, 徹頭徹尾地變成了一個怪物, 我不想成為它這樣……” 所有人都安靜地聽著他們的對話,等待著告別來臨的那一刻。 司一遇不知何時醒來了, 他望著眼眶含淚的裕子,此時,恰好胸前的傷口也在疼痛不已。 少年不做聲地坐在原地, 用掌心死死捂住胸口。 連一絲過重的呼吸都未曾泄露。 黃蕓蕓:“舜子,你不要再自責(zé)了, 從一開始就是我們不小心, 才會被美術(shù)館帶入這個鬼地方, 我不怪你了, 我也不怪任何人?!?/br> 黃蕓蕓:“對了, 我爸媽那邊, 他們是不是已經(jīng)不記得我了?” 藍舜頓了頓, 才說:“這個……這個地方很邪門,它篡改所有人的記憶,所以……” 黃蕓蕓遲疑了一下, 問:“他們好嗎?” 裕子點頭:“很好的,都很好?!?/br> “這樣也好……忘了也好的……” 李星橋看著他們難舍難分,他也憋不住說了一句:“生死有命,你們以后一定會再見的?!?/br> 藍舜:“可是……” 黃蕓蕓阻止他再說下去,“好了,我們就到此為止了,就讓這個瓏陣,從今往后,與我消融?!?/br> 孟阮看著他們,許久的沉默之后,她忍不住感慨。 也許承載靈魂的的軀體破碎了,但靈魂會像火焰,依然熊熊燃燒。 她能清晰地感覺到,這個女生曾經(jīng)擁有怎樣溫柔又充滿生機的元神。 黃蕓蕓站在他們面前,沖著他們張開手臂:“下輩子,我們還要做朋友?!?/br> 裕子:“做一輩子的大親友?!?/br> 藍舜長長地嘆氣:“好,做一輩子大親友!” 鐘堯打量了一眼自己的陣法,他挑了一個角落,蹲下身說:“憑你一己之力可能還沒辦法摧毀這個瓏陣,我們一起幫忙吧?!?/br> …… 眾人從美術(shù)館回到現(xiàn)實,裕子和藍舜回頭,看著一如既往的龍吟美術(shù)館,刷著暖米色的基調(diào)。 藍舜:“怎么這次……我們沒有失去記憶?” 柯恒忻想著在美術(shù)館里意外死去的同學(xué)們,心里也很不是滋味,“……我估計應(yīng)該是黃蕓蕓送給你們的‘禮物’吧,上次我們從華晨大廈出來,謝軒也沒刪除我們的記憶。” 盡管黃蕓蕓已經(jīng)隨著美術(shù)館的瓏陣一同消失,但這一次,誰也沒有忘記這位女孩的存在。 瓏陣里發(fā)生的種種,在他們閉上眼睛的時候,再次變得清晰起來。 兩人想起從前搭著肩膀的他們,在山頂?shù)冗^日出。 眼下正是又一個即將到來的黎明,遠處的一切,與他們渾然相融,仿佛一幅擱置了很久的油畫,油彩斑駁褪去,可那些痕跡再也擦不去。 就這樣帶著烙印落在心尖,一晃而過就會是很多年。 裕子輕輕開口,唱起他們最熟悉的歌曲。 藍舜也慢慢地迎合,兩人的聲音輕輕淺淺,不斷交 織著,以此來送別最好、最溫柔的伙伴—— “就此告別吧,水上的列車就快到站 開往未來的路上,沒有人會再回返 …… 親愛的旅人,沒有一條路無風(fēng)無浪 會有孤獨會有悲傷 也會有無盡的希望…… …… 親愛的旅人,你仍是記憶中的模樣 穿過人群走過人間 再去往更遠的遠方……” 孟阮看了鐘臣黎一眼,忽然,她溫淡又釋然地笑著,說:“我在想啊,從宛櫻與宗靜的告別,到謝軒與爺爺?shù)姆珠_,那些最純粹的情感,也許,就是我一千年前想要守護的東西,一千年之后,它還是值得的。” ……是天真永不消逝。 ……也是浪漫至死不渝啊。 鐘臣黎聲音略微抵啞地說:“如果你這么說,那我們之間的感情,確實也值得我向你奉獻一切。” 孟阮摸了摸男人的腰際,倆人之間的親密與默契,不需要更多的話語來言表。 裕子:“等明年再一起來吧。” 藍舜:“好,一言為定?!?/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