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潛在的威脅

    宋宸霜決定端正態(tài)度，在工作中以積極的心態(tài)對待葉紫蘇，在游戲里也不再回避公子扶蘇，可葉紫蘇卻銷聲匿跡了。

    白天在他的事務所看不到他，晚上在游戲里也沒有他的影子。宋宸霜買了本地手機卡，換了號，許若辰的秘書做了個公司員工通信錄，公司高層人手一份，葉紫蘇那里也有，他卻從沒給宋宸霜打過電話。

    宋宸霜有些郁悶，心里卻如燒沸了的水，腦海中時時出現(xiàn)葉紫蘇氣宇軒昂冷凝孤傲的身影，四周哀鳴遍野，而他是救苦救難的神靈，有時候背景會代入游戲里的荒野，兇神惡煞的怪獸在其中游弋，更襯托出葉紫蘇無與倫比的俊美與高貴。

    宋宸霜知道自己有些走火入魔了，只好努力把心思放在工作上。

    她已經走馬上任，成為桃花島旅游開發(fā)總公司的人力資源部經歷。公司高層沒有人事檔案，許若辰給她說明了公司的組織結構和決策層的人員。經過幾番討論和變更，公司現(xiàn)在的法定代表人也就是董事長叫白昊天，宋宸霜立刻明白，他便是公子小白。公司總經理是顧睿，許若辰擔任副總經理。除了他們三人外，其他人都有員工登記表，就連宋宸霜都自覺地填了一張，放進人事檔案卷宗里。

    看完員工檔案，她感覺很振奮。公司離只有財務總監(jiān)和總工程師是四十多歲的中年人，沉穩(wěn)練達，年富力強，其他員工基本都不滿三十歲，學歷卻不低，就連端茶倒水跑腿打雜的行政助理都是大學本科畢業(yè)。

    小姑娘勤奮刻苦，任勞任怨，早來晚走，叫干什么就干什么，頂著三伏天的烈日在外面跑，公司的車子不夠就自己去搭公交車，忙得腳不沾地卻仍是笑容滿面，瞧著就是個踏實肯干的孩子，只來了一個月就提前轉正。許若辰把她調到人力資源部，這樣宋宸霜就不必事事躬親。

    公司嚴重缺人，正好現(xiàn)在是大學畢業(yè)生找工作的高峰期，宋宸霜派小姑娘去各大人力市場擺攤，又在幾個有名的人才網站上發(fā)布了招聘信息。這年頭房地產開發(fā)最火爆，所以報名應聘的人很多，她很用心地甄選，就連晚上都在研究報名者的資料，確定面試名單。

    雖然看得眼花繚亂，她仍然認出了幾個熟人，基本都是以前在大學里的校友，有的是同班同學，有的是同個社團的成員，還有一個是她現(xiàn)在的新同學方耀文。

    用同學校友做下屬有利有弊，若是知根知底，便可以信任重用，但是如果工作上不得力，就有點不太好處置，面子上總不好看。

    她心里有些把握不定，便去隔壁問許若辰。

    晚上他們照例都在游戲里打拼，宋宸霜瞄了一眼桌上大大的液晶屏，只見里面有十來個她并不很熟悉的游戲角色在圍攻一只她不認識的怪，這讓她很好奇：“你們這是在哪兒？換游戲了？”

    “怎么可能？”許若辰笑道，“不是說了要去搶《勇士傳奇》的護城神獸嗎？我們好不容易找到地方，做了前置任務，把怪引誘出來，現(xiàn)正在搶呢?！?/br>
    “哦，這是你們買的滿級號啊?！彼五匪獪惤巳タ?，“好像沒有他們本服的高手。”

    “對，我估計他們還沒找到地方?！痹S若辰坐下，繼續(xù)cao縱著手里的滿級法師日月教，冥日、暗月、烈焰、幽海，全是高傷害法術，一個接一個地朝著那只巨大的飛天玄狐砸過去。

    宋宸霜看了一會兒，贊道：“這簡直是移動炮臺嘛，他們的法師比我們的法師強得多。”

    “嗯，聽說以前也很菜，玩家們鬧得很兇，他們后來強化了一些技能的效果，所以才變得厲害起來?！痹S若辰看著猛地跌落再猛地被醫(yī)生拉起來的血量，忍不住嘆了口氣，“仍然是脆皮職業(yè)，打在身上真疼，一碰血就嘩嘩地掉。”

    “肯定要脆皮啊?！彼五匪荒槺梢?，“法師是遠程群攻職業(yè)，輸出那么高，一殺一大片，如果還血厚防高，那讓別的職業(yè)還怎么活？”

    “話是這么說，可走到哪兒都是法師憋屈?！痹S若辰嘆氣，“我又喜歡玩法師，玩了這么多游戲，都習慣血薄防低了，無非是裝備多砸?guī)准?，紅藥多備幾瓶，掙得多，花得也多，沒辦法?！?/br>
    其實大部分游戲里法師都很帥，《英雄傳說》里的法師俊俏正派，《勇士傳奇》里的法師邪魅迷人，角色形象好看，裝備也很漂亮，打起架來動作瀟灑，法杖一揮，或雷電交轟，或火海熊熊，或綠霧彌漫，或黑云壓頂，場面宏大，無論輸出如何，看著都很有氣勢，殺人殺怪都很痛快，最大的缺點就是皮太脆，若遇到近身攻擊，常常被一招秒殺。

    宋宸霜仔細看了看另外的那些號，都是滿級，法師與醫(yī)生居多，有群攻技能的職業(yè)才是帶人賺錢的號，另外還有一兩個殺人用的刺客號，一看名字就知道，全都不是當主號用的。

    這個游戲太老了，雖然有了大的變動，但是老區(qū)都很少有新玩家來玩，那些工作室已經賺不到錢，就把號掛出來賣了，四大公子挑了一些買下，幾乎每天夜里都要跑到《勇士傳奇》里搗亂，要么搶boss，要么圍殺排名前三的幫會成員，最最重要的當然就是搶先偷走護城神獸，捂在手里不放，等游戲合并后好來推平他們建的城。

    一幫人幾生幾死，終于把那只飛天玄狐打得只剩幾滴血，然后許若辰用特制的靈獸環(huán)給收走了。這些人立刻散了，有的回主城，有的去殺人，有的原地下線，許若辰回到主城，這才下線，然后轉頭問她：“找我有正事？”

    “嗯，是啊。”宋宸霜把同學校友來應聘的事和自己的顧慮告訴了她，“我琢磨了半天，感覺利大弊也大，左右為難，所以想征求一下你們的意見?！?/br>
    許若辰翻了翻她遞過來的幾張報名表，那幾個同學校友她也基本認識，而方耀文卻是去火車站接宋宸霜時見過的，還送他回家，自然之道他就住在公司附近，各方面條件都不錯。她想了一下，起身去書房敲門，把回到《英雄傳說》準備去打架的顧睿叫了出來，坐在客廳里商量。

    顧睿行事果斷，看過這幾個人的資料，聽了許若辰和宋宸霜的介紹后便拍板：“是不是同學校友都沒關系，主要還是看他們有沒有這個能力勝任所應聘的職位。這個方耀文可以用，先放到行政部吧。他是本地人，跑一跑政府各部門，做些前期籌備工作應該問題不大。根據他的工作經歷和自述，他似乎在開拓市場方面很有經驗，等項目進入開發(fā)階段，再讓他進入銷售部。不是有三個月試用期嗎？若是他們表現(xiàn)不佳，炒了就是，到時候你們不方便說，由我出面就行?！?/br>
    他只用幾句話便定下了原則，宋宸霜如釋重負，第二天就打電話，一一通知應聘人員前來接受面試。

    來應聘的人有不少是碩士，還有幾個是博士，大學畢業(yè)生剛夠上普通職員的條件。方耀文的學歷并不是最高的，但他的父母都是國家公務員，父親是本市公安局副局長，母親在市經貿委工作，家庭住址離公司很近，又沒家庭拖累，可以隨時出差。更重要的是，宋宸霜和許若辰都見過他，而且跟他聊過天，對他的形象氣質都有直觀的了解，所以他就占據了一定的優(yōu)勢，被安排在第一批面試名單中。

    前幾天才在一起如朋友般談笑，現(xiàn)在卻成了面試官，若是錄取了還好，若是最后沒錄取，以后在學校里見面只怕都有些尷尬，宋宸霜想了一下，就請顧睿面試方耀文。顧睿一口答應，并讓許若辰也一起來，畢竟一個人的眼光多少有些偏狹，人多一點就看得全面一些。

    宋宸霜很細心，在紙上打印了一個箭頭和“面試處”三個字。她唯一的部下去參加市內的一個大型招聘會，所以她只能親力親為，跑到電梯口去，貼在顯著位置。

    剛剛貼好，一部電梯停下，隨著叮的一聲，電梯門打開，葉紫蘇走了出來。他穿著立領灰紫色絲襯衫和米色亞麻休閑褲，臉上戴了一副幾乎遮去半邊臉的墨鏡，手上提著公文包，瞧著行色匆匆的模樣?？吹剿五匪哪_步略停了一下，微笑著對她點了點頭：“忙著呢？”

    明明只能看到半邊臉，可他嘴角的那抹微笑便帶出了無邊艷色，他周圍的天地萬物盡皆變成了黑白灰的背景，只余他帶著璀璨奪目的光華，豐神俊朗，攝人心魄。

    宋宸霜的臉guntang，心跳驟然飆升，呆呆地回答：“嗯，有點忙?！?/br>
    葉紫蘇沒像以前那樣故意逗她說話，只是又笑了一下，就大步走過通道，進了自己的事務所。

    宋宸霜目送著他挺拔修長的身影，半晌才回過神來，懨懨地總覺得哪兒不對勁，一時卻又說不出來。

    等回到辦公室，她抓過文件，這才把那些莫名的情緒丟開，等著前來面試的人。

    方耀文離這里最近，來得也最準時。他修飾得大方得體，頭發(fā)洗過吹過，柔軟順滑，穿著白色細條紋襯衫與淺灰色西裝褲，看上去很清爽。順著墻上的指示箭頭，他來到人力資源部辦公室，進門一看，就愣了一下。

    宋宸霜笑了：“早安，同學。”

    方耀文也笑了：“早安，同學?！边呎f邊進去坐下。

    兩人都知道這不是聊天的時候，宋宸霜先給他大致介紹了公司的情況和即將開發(fā)的項目，讓他心里有個數，然后就打內線電話通知了許若辰和顧睿。

    “中層以上管理人員都由我們公司老總和副總來面試的。”宋宸霜拿著他通過網絡發(fā)來的招聘表說，“跟我來吧?！?/br>
    方耀文站起來，跟著她出門，拐了一個彎，來到總經理辦公室。

    顧睿坐在大班臺后面，許若辰坐在他旁邊。宋宸霜將招聘表放到大班臺上，輕聲介紹：“這位就是方耀文?！比缓笸撕髱撞?，坐到靠墻的椅子上。

    顧?？戳艘谎凵裆匀舻姆揭?，客氣地說：“請坐?！?/br>
    “謝謝?！狈揭男α诵?，過去坐到大班臺對面。

    宋宸霜看過方耀文的工作經歷，很是輝煌，真不明白他怎么會丟下上市公司的高薪高職，跑來考研，難道是工作上出了重大紕漏，不得已而為之？

    顧睿和許若辰也感到疑惑，所以一開始就請他介紹一下工作經歷。

    方耀文胸有成竹地介紹了自己以前的業(yè)績，大學畢業(yè)后以優(yōu)異成績進入一家上市公司，兩年內就從普通職員往上三級跳，由主管、經理到市場總監(jiān)，可謂青云直上。他從容不迫地說：“公司里有兩位市場總監(jiān)，我干得比他好，卻因為他是碩士，拿的年薪還比我高一倍。這又不是小錢，好幾萬的差距，憑什么？不就是研究生嘛，我又不是不會讀，所以就辭職考研了。”

    顧睿是自己做老板，許若辰以前工作的地方也是民營公司，都是按能力給工資而不是按學歷，聽了他的話感覺很新奇。宋宸霜卻很理解，因為她工作的銀行也是按學歷來給工資的，本科生和碩士、博士有不小的差距。她看顧睿和許若辰有些不理解，于是解釋道：“很多國有企業(yè)都是這樣的，有些民營公司也會借鑒這種薪資體系?！?/br>
    方耀文點頭：“是啊?！?/br>
    顧睿和許若辰就明白了，雖然覺得這種付酬法不對，但存在就是合理，他們也不會對此發(fā)表議論。

    顧睿笑道：“我們可給不起那么高的年薪，也不像國有企業(yè)那樣是鐵飯碗。”

    方耀文也微笑：“我應聘貴公司，并不是沖著年薪來的，也沒打算端什么鐵飯碗。事實上，越有能力的人越不在乎飯碗堅不堅固。我之所以希望能夠加盟貴公司，基于幾點原因：第一，公司離家近，我還在讀書，兩處奔波，自然公司近一些比較好，將來也能就近照顧父母；第二，貴公司要開發(fā)螺螄島，這個項目我很感興趣，在開發(fā)的過程中也能學到很多東西，將來或許還能在那座美麗的島上擁有一間小房子，感覺非常好；第三，我在市場開拓這一塊有些經驗和人脈，將來做好了，提成或獎金應該也不會少，所以基本工資的多少并不重要。我對自己很有信心，愿意跟隨這樣一家有活力有前途的公司共同成長?！?/br>
    這番話說得非常漂亮，令面試他的三個人都對他刮目相看。

    顧睿和許若辰又分別問了一些問題，涉及公司的運作、管理、市場開發(fā)等，包羅萬象。方耀文對答如流，一聽就是有著豐富的實干經驗，不是從書本上看來的空談。兩人問完，對視一眼，便達成共識。

    顧睿微笑著說：“公司初創(chuàng)，百廢待興，我們也爽快，就不說回去等通知之類的空話了，你什么時候能來上班？”

    方耀文也痛快：“隨時都可以?！?/br>
    顧睿起身，向他伸出手：“那么，歡迎你加入我們公司?！?/br>
    方耀文立刻站起來，笑著與他握手：“謝謝顧總賞識，很高興能加入貴公司。”

    顧睿轉頭看了看宋宸霜：“具體的工作安排由宋經理與你詳談吧?！?/br>
    “好?！彼五匪饝宦暎瑤е揭淖叱鋈?，回了自己的辦公室。

    門口多了幾個人，都是前來面試的人員。男多女少，畢竟前期要頻繁前往島上，風餐露宿，跋山涉水，十分辛苦，宋宸霜就優(yōu)先考慮男性了。這不是性別歧視，實在是工作性質決定的，這年頭，獨生子女大多嬌生慣養(yǎng)，能像許若辰那般在窮山惡水間苦干數年的年輕女性是很少見的，與其到時候叫苦退縮，重新招人，還不如現(xiàn)在就錄用年輕力壯肯吃苦的男性員工。

    方耀文見陸續(xù)還在來人，而辦公室里只有宋宸霜一個人，實在忙不過來，所以也就不急著問自己的職位，而是對她說：“你先做事，我?guī)湍愦蛳率职伞！彼膽B(tài)度非常端正，進入狀態(tài)十分迅速，不愧曾經是職場精英。

    “行?！彼五匪彩歉纱嗟男愿?，便把手上的招聘表分了幾份給他，“我們各問一半，然后再討論?！?/br>
    辦公室本來就有兩張桌子，方耀文便先出去叫人，然后坐到另一張桌子前。一次進來兩個，他們分別詢問。

    招聘表設計得很全面，方耀文雖然實現(xiàn)沒有準備，但是拿著表格逐項看過去，再翻一翻附上的各種證件的復印件，心里就大致有數了。

    他在上市公司做過市場總監(jiān)，到處出差，與集團客戶打交道，閱歷豐富，比宋宸霜要強勢很多。兩人坐在同一間辦公室里，人人都會覺得他是領導，宋宸霜是下屬。做人力資源本來就需要親和力，宋宸霜又一直在銀行里做基層工作，有許多東西都比較欠缺。所以她只問了一個人，就索性讓方耀文挑大梁，全部由他面試，自己坐在一旁看著，感覺能學到不少東西。

    方耀文似乎很習慣掌握主動權，同時也能準確地把握分寸。凡是應聘中層以上管理人員的人，他問過后如果覺得不行，就直接情人回去等通知，如果覺得還行，就將招聘資料遞給宋宸霜，再由她帶到總經理辦公室去讓顧睿過過目。

    兩人配合默契，沒有造成門外通道堵塞，到了午餐時間，就把宋宸霜通知來的人談完了。方耀文并不知道，他把宋宸霜安排給顧睿和許若辰干的活兒做了一大半，讓他們輕松了不少，可以把大部分精力放到自己的工作上，偶爾與前來應聘的中高層管理人員談談話，就當是放松一下，感覺很不錯，于是都稱贊宋宸霜第一個就帶方耀文來面試是非常明智的舉動。

    中午，許若辰打內線電話叫上宋宸霜和方耀文一起去吃午餐。他們剛端著餐盤坐下，葉紫蘇便走進了餐廳。

    他是那種即使披張麻袋片也光芒萬丈的人物，怎么掩都掩不住，一進來就吸引了所有人的注意。他已經習慣了這種萬眾矚目的事情，目不斜視地拿著餐盤打好飯菜，這才轉身，抬眼掃了一圈。

    顧睿等他把視線轉過來，就舉了舉手。葉紫蘇微微一笑，走過去坐到他身旁，然后看了一眼宋宸霜身邊的方耀文，卻什么也沒說，從紙袋里拿出一次性木筷掰開，便埋頭吃起來。

    宋宸霜被他那一眼掃得心中發(fā)毛，總覺得不對勁，卻又說不上什么來。她強忍著想盯著他看的沖動，也低頭吃飯，不再吭聲。

    顧睿察覺到他們之間那種奇異的氣氛，心里有些不解，臉上卻半分不露，仍然淡淡地笑著，與方耀文討論著開發(fā)項目的前期工作。

    x海開發(fā)是國家的大戰(zhàn)略，個人或企業(yè)開發(fā)島嶼，買島的錢不多，還提供免稅數年的優(yōu)惠政策，主要就是想占住島嶼，宣示主權，所以顧睿他們買島很順利，手續(xù)辦得很快。而總規(guī)評審也不會要求太嚴，只是環(huán)境評價仍然會按照國家標準來做，再怎么開發(fā)，也不能污染海洋。

    開發(fā)螺螄島的可行性研究報告已經完成，現(xiàn)在正在做策劃，只要總體策劃通過，就可以請規(guī)劃設計公司來做總體規(guī)劃，他們目前正在收集資料，進行評估，看哪些設計公司比較好。

    對于公司開發(fā)的項目，宋宸霜非常關心，也希望迅速了解情況，能夠盡一分力，不然拿工資都覺得慚愧，正好她一見葉紫蘇就心亂如麻，所以便認真去聽顧睿與方耀文的談話，偶爾提出問題。方耀文對她非常耐心，有問必答，神情溫和，不太像是下屬對上司，倒有些類似對待朋友的感情。

    葉紫蘇邊吃東西邊看了他們幾眼，神態(tài)自若，始終一聲不吭，只是目光如炬，仿佛x光機一般，將方耀文里里外外透視了一番。

    直到他們討論規(guī)劃設計公司并且明顯對這一行的企業(yè)不太了解的時候，他才淡淡地插了一句：“有家恒亞鏡像設計公司，好像是中國和意大利合資的，我覺得不錯。上次我去那邊出差，與他們有過接觸?！彼肓讼耄竭呌辛艘豢|笑意，“他們的老板謝恒亞是個美男子。”

    旁邊的四個人都驚訝地看著他，心里都是同一個念頭：有你美嗎？

    葉紫蘇抬頭看了他們一眼，調侃道：“就說你們是井底之蛙，比我長得好的多了去了?！?/br>
    許若辰和宋宸霜異口同聲地說：“不信?！?/br>
    葉紫蘇輕輕搖了搖頭，有些無奈地長嘆一聲：“你們看到人就知道了?！?/br>
    顧睿也有些好奇，立刻拍板：“回去就查查那家公司的資料，與他們聯(lián)系，請他們過來詳談，看有沒有可能合作?！?/br>
    許若辰馬上點頭：“好?！?/br>
    第11章  四公子

    自從抵達這座城市的第一天，宋宸霜就盼望著見到四大公子的真人。但是公子小白一直在不斷出差，公子無忌一直在不斷做手術，大家都沒時間。本來約好等魔魂鬼姬從螺螄島回來，安排個時間聚一聚，而那位女策劃高手卻一直在島上，聲稱要走遍每一個角落，才能做出最好的策劃案來。于是，宋宸霜在公司離工作了大半個月，也仍然沒看到人。

    直到臺風襲來。

    住在海邊，風景是極美的，早晨拉開窗簾，就可以看到壯麗的海上日出。無論刮風下雨還是艷陽高照，是碧空如洗還是黑云壓頂，大海都有著不同的妖嬈，令宋宸霜非常著迷。

    莫坎利臺風是在南海形成的，一路北上，風力始終不減，掃過海南、廣西、廣東、福建、臺灣，在日本登陸，留下一地廢墟，瘡痍滿目，然后轉而向東，越過黃海，撲向大陸。

    氣象臺發(fā)布臺風警報的時候，公司前往螺螄島的員工乘船回來了。他們前腳剛剛上岸，后腳臺風的前鋒便緊隨而至。風雨大作，雷電交加，海上波濤洶涌，街上水漫金山，大部分企業(yè)都發(fā)出通知，全體員工放假，等臺風過去了再上班。

    宋宸霜站在大大的飄窗前，看著外面暴雨傾盆，聽著呼嘯而過的風聲，感覺很新奇。她在內地生長，第一次親眼看見臺風登陸的情景，又待在安全堅固的大樓里，因此全然不覺得驚恐，只是以欣賞藝術美景的目光看著外面的壯觀景象。

    天色陰沉，現(xiàn)在是大白天，屋里卻暗沉沉的，必須開燈才覺得舒服。宋宸霜在屋里待了半天，終于覺得餓了，于是打開房門，走了出去。

    客廳里很熱鬧，有好幾個她不認識的人或坐或站，顧睿、許若辰和葉紫蘇也在，與他們談笑風生，十分融洽。

    許若辰最先看到她出來，笑著向她招手：“霜霜，過來，今天不用上班，大哥、大嫂、二哥、二嫂都來了?！?/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