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節(jié)
“唱什么?” “我自己來找?!彼睦镆呀?jīng)有了主意,又狀似不經(jīng)意地邊切換屏幕邊側(cè)頭小聲跟jesse說悄悄話,“他不是窮小子?” “說誰呢?”jesse問。 “何……師兄唄?!?/br> jesse偷摸回望那邊一眼,干笑道,“要真論有錢,跟你這種比肯定不行?!苯又掍h一轉(zhuǎn),“不過以我多年摸索的經(jīng)驗,他們這種圈子不是富,是貴?!?/br> 他見寧檬一副若有所思的樣子便繼續(xù)往下推測,“貴知道嗎?但凡打聽不著背景的,都叫貴?!?/br> 這時候,寧檬已經(jīng)不太在意了。 “多多,多多?”jesse又用手肘懟她,“干嘛呢?” “找歌啊。”她專注地點著屏幕說。 “小心查你家八輩子祖宗?!?/br> 她笑了,干干凈凈的,手上動作停都沒停,“我不偷不搶,我們家也不偷不搶,都是良民?!?/br> “大大的良民?!睂幟拭ν晔掷锏幕顒?,輕快地補充,然后拍他的肩膀說,“走走走,點完了我們坐一邊去,把機器讓出來?!?/br> 于是,不偏不正的拐角,她并不喧賓奪主地大方坐著,嘴角輕輕翹起來聽這些灑脫的理科生聊核聚變跟核能。她知道了他們的高科技實驗室,各種精密設(shè)備以及這些未來科學家們的核主題研究。 一點也不古板呆滯呀! 何辭也會順便發(fā)表幾句,那種有思想有深度,卻又時刻噴張著傲然自信的言談舉止,簡直就像磁鐵吸引人。寧檬多看了幾眼,認為他的嘴唇最性感,忽然就好崇拜這份嚴謹?shù)穆殬I(yè)。 房間里的氣氛已經(jīng)被點燃了,不斷交織變幻的彩色光影下,說話都得用吼的。公子哥撈過來一只話筒,腿搭在矮墩上指揮那邊,“給我來一首生日快樂跟義勇軍進行曲。” “臥槽!” 有人笑罵,何辭不動聲色舒適地靠在那兒,眉眼出挑,仿佛習慣了似的。 jesse的動作很快,音樂適時響起來,公子哥先是開口說教,像自己被家里教育那樣像模像樣地嘆道:“小朋友們,不要——忘本吶!” 然后他開始嚎,氣勢恢宏的,明明很紈绔的臉上氣質(zhì)一下子就正派起來。最后他在生日歌的尾聲鄭重其事地清清嗓子,“阿辭,哥們祝你生日快樂,早生貴子?!闭f著他扔過去一個包裝好的盒子,曖昧地挑挑眉毛,男人都需要嘛! 至于早生貴子為什么要送這個,他自己也不知道,大概是想到……萬一人家需要安全呢? 何辭輕松接過來,舔一下虎牙高傲地抬下巴,雖然在笑卻鄙夷并且不屑地說道,“謝了??!”早生貴子……盒子里準不是好東西。 寧檬好奇,稍微坐直身體眼神放過去,何辭的手更快地將盒子一攏就隨意丟到了放著衣服的單人沙發(fā)里。 “原料?!彼槐菊?jīng)地再次忽悠她。 “什么?” 音樂聲很大,寧檬沒聽清,身子又傾過去一點。不可察覺地,兩個人已經(jīng)離得非常近了,近到幾乎可以聞到對方呼吸的味道,何辭醉了一下。 這時候,公子哥故意嚷嚷道,“切吧!換寧檬的?!?/br> “好嘞!”jesse作勢過去。 寧檬余光看到小屏幕上排在下面自己點的歌高興起來,她夠到茶幾上的話筒立刻坐正,儀態(tài)優(yōu)美沉靜,眉眼卻像孩子似的笑開了。 “祝未來的科學家生日快樂?!彼绕^祝福道。 何辭就瞧著她淡褐色的眼睛,慢慢點頭接受,心里很歡喜,一種歡喜到不行的感覺。 “好,ladies alemen!”公子哥看出端倪,打斷這樣的對視。他跟其他人使著眼色,抑揚頓挫地充當起報幕,“接下來有請寧檬小學妹為我們阿辭……” 其他人開始配合氣氛地鼓掌,看戲似的期待著。 “是什么歌?” 講到這里,公子哥忽然想起來還不知道她唱什么,于是回頭看了一眼。這一眼就不得了了,因為墻上的液晶屏幕正巧切換到這首歌,伴隨著起始旋律,他目瞪口呆。 “啥?” “誒?” “噗……” 另一個人把嘴里的紅酒噴了出來。 “別激動呀!”話筒里寧檬的聲音坦然大方,那種自然流露出的柔和嗓音,就好像清晨樹葉上的第一顆露水,清澈得很。 畫面里有光束從天而降,一只光禿禿的動畫猴子橫空出世了,前奏如約響起。 終究是見過場面的,幾個人也終于將下巴收起來,驚嘆,“meimei,不怕阿辭打你嗎?” “打我也唱?。 ?/br> 寧檬笑回,他們才不懂,這是大圣,最喜歡的大圣呀!跟他多重合,又拽又霸氣。講完她不再掰扯,目光灼灼盯住屏幕,然后開口,第一句大氣清透,好聽得不行。 “猴哥~猴哥~你真了不得!” …… 頭一回見女孩一臉崇拜地唱一部動畫片的主題曲,公子哥們心肝都在顫,閱人無數(shù)的幾雙眼睛直直探究過去,想看出點端倪。 “是不是故作聰明地想通過這種旁門左道吸引阿辭注意?” “畢竟長相就很引人注目了?!?/br> “我看……不太像,挺大氣純良的?!?/br> “眼神,看眼神,真的!鑒定完畢。” …… 何辭一手撐著額頭舒展地靠在原來的地方,瞬間便準確捉到了她下意識看過來的視線。接著他揪住這個視線不放了,直白地回視她,眼睛里那種強烈的情感波動不言而喻。 第一次有了一種想將一個女孩抱在懷里用力親吻的沖動,非常想。這時候,她的一個微笑都好像一大口伏特加灌進喉嚨,灼人。何辭開始克制、隱忍,如果湊近了,一定可以聽見他重而不穩(wěn)的心跳。 歌曲收尾,寧檬將話筒輕輕一放,當然注意到了他的視線,所以她在低頭緩著自己越來越干的嗓子,大概臉又紅了。她隨手端起一杯水喝進去,只一口就發(fā)覺不對,滑進喉嚨的是白酒…… 太嗆了,她抿緊嘴巴小幅度悶咳了兩聲,誰干的,把酒摻進去!感覺要完蛋。 此時,公子哥湊巧地挨到何辭那邊擋住他的視線,一言難盡地表達,“阿辭,小學妹意有所指地唱你?。 ?/br> “我知道?!焙无o就是能看到她,抬起一邊嘴角雍容著笑的面色上,表情微不可察動了一下,因為發(fā)覺她的臉一下子又白了。 “呦!不生氣???” “不生氣?!毕喾?,很喜歡。 可說完他不樂意了,正瞧見她的同學挨過去獻殷勤。于是他將交疊的雙腿放下去,手臂撐在膝蓋上傾身,眼睛里是那種十分壓場子的堅定。 “寧檬?!彼练€(wěn)地叫她的名字。 寧檬知道自己幾斤幾兩,平時就是一口醉,可她的醉還格外與眾不同,明明身體已經(jīng)遲鈍到不受支配,大腦卻可以異常清醒。 她慢悠悠抬起腦袋,但眼皮就找不到一同抬起來的力度了,只能先這么垂著眼睛答應他一句,看起來愣愣的。 “過來挨著我坐?!?/br> 說完,何辭覺察到她的不對勁,這個女孩動作遲緩,好像在非常努力地穩(wěn)著步伐走過來。他馬上撐起身,要扶住她??上乱幻耄鸵呀?jīng)重重地坐在沙發(fā)里了,看樣子似乎還如釋重負地舒了口氣。 “怎么了?”他立刻問。 “沒……”寧檬不僅動作遲鈍,連說起話來都要分節(jié),因為舌頭也不利索了,“事……” 何辭了然了,有酒味。于是他站起來去沙發(fā)拿衣服想帶她走。 忽然寧檬急了,對著右邊方向,“你別……動我東西!” 何辭聞聲回頭,一眼沒看見,她就像只炸毛的小猴子,話還說不利索就要撲到那邊去,動作笨笨的。他終于知道什么叫揪心,大步過去扣住她的手臂,沒讓她徹底摔到地上。 此刻,唱歌的、喝酒的、聊天的……通通不動了,一個個直直望著這里,想知道發(fā)生了什么! 寧檬的視線死命糾纏在一個隔壁班男生手里的小怪獸上,是何辭扔過來她掛在包上那只。她的眼睛都急紅了,因為自己格外遲鈍的動作。 男生大概也喝了不少酒,大膽地玩笑道,“我瞅這只跟何師兄鑰匙上那只一樣,快說你們是不是早就那啥了?”講完他還惡趣味地將小怪獸繞在指頭上不溫柔地甩起來。 寧檬更加急眼了,手臂試圖抬了兩下沒抬起來,一副快要哭又使勁憋著的可憐模樣。何辭瞬間就覺得心里像砸了塊石頭,又悶又疼。 “把東西放下?!彼麑δ猩谅暰娴?,轉(zhuǎn)而一把扣住了寧檬的腰將她帶到身前用雙手圈著扶住。 氣場沉穩(wěn)強大,就連手指都堅定不移得使人感到一種強勢的溫柔。他高高站在那兒,本就倨傲的眼神又冷靜到讓人望而卻步。 包括小男生在內(nèi),在場的俱是一怔。熟悉何辭的人都知道,他雖然傲氣,卻很少真的生氣。這就不得了了,公子哥匆忙開口提醒小男生。 “快放下??!” “我,我……” 男生結(jié)巴著將小怪獸放回寧檬的小背包上。何辭讓寧檬坐在沙發(fā)里,彎腰去給她扣掛飾,也就約莫半分鐘的工夫,他再回頭,這個女孩就不見了。 “呃……晃晃悠悠地出去了?!惫痈珀愂鰟偛趴吹降模胺较虼蟾攀窍词珠g。” 何辭拿起衣服跟她的東西便跟了過去。 寧檬扶著墻挪到外間的洗手池,直覺有點丟人,她就是想隨便抹一把臉稍微緩解一下。腦子里清醒知道他的舉動,腰上那種有力的觸感現(xiàn)在才后知后覺傳遞上來,先是心臟,再到大腦。 這種感覺,心跳都要把肋骨撞斷了,又快又重。 寧檬轉(zhuǎn)了個身,靠在墻上,腿軟得不自覺又要往下滑,她用手心貼住墻面。下一刻,一個挺拔的身影就遮了過來,擋住洗手間橘色的光線。 “我……就是洗一把臉?!彼逍阎纸Y(jié)巴地抬頭解釋,有一種無辜卻頑強的味道。 何辭更近地貼過去,從上到下挨住她,從沒有過的直接徹底。他一瞬不瞬注視著她的眼睛,盡量平靜地說:“寧檬,跟我走?!?/br> 作者有話要說: 這章更的很多,算作昨天沒更的補償吧。本來想雙更,一看沒時間了,就先這么多合到一起放出來,我盡力了,么么 ☆、我喜歡你啊 寧檬腦子里是非常想跟他走的,甚至頭已經(jīng)一頓一頓點了起來,可腳上就是抬不動。有那么幾秒鐘,她穩(wěn)了穩(wěn)心跳,使勁邁出去。 不出所料地,她踉蹌了。 何辭似乎早就預見,他單手一攏,胳膊就從寧檬臂下穿了過去,貼著她的后背,手掌握在她的腰上,“別著急?!闭f這話時,他的鼻尖已經(jīng)可以蹭到她的頭發(fā)絲,仍是淡淡的玫瑰花香。然后他就不可抑制地隱約吻了一下,嘴唇輕輕覆在那兒,停了小片刻。 除了他,誰都不知道。 “何辭,你……等等我。”寧檬怏怏地說,下巴搭在了他的肩膀上。 “等你?!?/br> 何辭冷靜講完,一手扶住她一手抖開她的大衣讓她伸胳膊,然后一聲不吭地給她穿上。最后他雙手移到她身前捏著大衣邊緣一攏,原本歪歪扭扭罩在身上的衣服稍微服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