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隨著男人牽著的“狗“慢慢進入視野,紀寒川整個人像是被閃電劈中般從沙發(fā)上彈跳起來! 狗繩那端的年輕男孩身無寸縷,他跪在地上爬行進來,頭上戴著一對毛茸茸的耳朵,身后也掛著一條毛茸茸的尾巴,前面的男人一抖繩索,男孩脖子上的銀色項圈收緊,他驀地仰起脖子,露出疼痛而驚懼的神色,繼而加快了爬行的步伐…… 紀寒川渾身的血液逆流直沖太陽xue,像洪水拍擊堤岸一樣震得他耳膜隆隆作響,巨大的震驚和憤怒讓他的眼前天旋地轉(zhuǎn):“你們干什么?這是在干什么?!” “嘖,這么大驚小怪的干什么?”說話的是來時開車的那個鄭少,很沒好氣地瞪了紀寒川一眼,“這才哪兒到哪兒啊,淡定點,等會你看習慣了,就知道這妙處在哪……” 紀寒川匪夷所思:“那是人,不是狗!你們怎么能把人當狗!” “呵呵呵……”除了紀寒川以外的其他人全都笑了起來。 紀寒川拔腳往外走,但是金屬門早已關(guān)上,只有經(jīng)理和另外一個守衛(wèi)同時掃虹膜才能打開。 “讓我走!”紀寒川緊攥著拳頭,手背上青筋暴起,他勉力維持著自己的聲音,筆直充血的目光與索林對視,“我沒興趣看這些東西!” 索林坐在沙發(fā)上,兩腿交疊著,手指輕彈了彈煙灰,挑眉道:“你當這里是什么地方,想來就來想走就走?” 紀寒川的瞳孔像是被針扎般縮起:“你什么意思?” 索林扯著嘴角,笑容邪肆得近乎殘忍:“當寵物呢,有當寵物的規(guī)矩,沒有寵物騎到主人頭上的道理,你不懂不會沒關(guān)系,來這里就是讓你學的?!?/br> 紀寒川的咬肌劇烈地迸出,憤怒地瞪著索林。 索林坐在那里,清瘦青白的一張臉在燈光下像個鬼似的陰鷙而狠厲,他出聲命令:“給我坐下!” 紀寒川平生第一次爆粗口,一字一字從后槽牙里擠出來:“我坐你媽逼!” “小子,你在跟誰說話?”跟索林一伙的人詫異極了,他們彼此面面相覷,互相問道,“他是想死嗎?” 索林瞇起眼睛,他把抽剩的半根煙摁在煙灰缸里,站起身慢慢走到紀寒川身邊,伸出一只手指在紀寒川的胸口傲慢地戳著:“沒人能玩兒我兄弟,玩兒我兄弟就是玩兒我,今兒個我就讓你……嗷!” 紀寒川猝然握住索林的那根食指向后反掰,他從來沒有見過索林這樣的人,如此邪佞乖張狂妄變態(tài),肆意踐踏凌辱別人的感情和尊嚴,他從來沒有這樣憤怒過。 紀寒川雙眼赤紅,眼白里爆起無數(shù)血絲: “我沒有玩顧珩北!我跟顧珩北的關(guān)系,你這種骯臟齷齪的人渣沒資格置喙!讓他們開門!” 索林暴怒:“你他媽找死!” 索林揚拳就要往紀寒川臉上揮,然而他這個二世祖嘴毒心黑手上卻沒二兩力氣,紀寒川一把接住他的拳頭,反手將他的兩臂都擰在身后,然后將索林推出去,索林臉朝大地摔了個狗啃泥。 一屋子的人都沒想到會有這遭,全都變了臉色。 索林以狗撲地的姿勢趴那兒,頓時怒極攻心,他沖著其他人暴躁咆哮:“你們都他媽死人???!” 索林帶來的人和門外跟進來的守衛(wèi)連忙一窩蜂撲上去,按肩的按肩卡腿的卡腿,飛快地把紀寒川制住。 索林一個耳光狠狠抽上去: “cao你媽的狗雜種!你當你是個什么玩意兒,敬酒不吃吃罰酒!” 罵完又是接連兩個耳光,紀寒川只覺得口里一片鐵銹彌漫,眼前多了重重陰影。 那個經(jīng)理倒是急了:“索少,這是什么情況?您傷到?jīng)]有?” 索林活動了下幾乎快要斷掉的手指,在原地像個暴躁的禽獸團團轉(zhuǎn)了好幾個圈,然后他對經(jīng)理揮了揮手:“你出去,這里沒你的事!” 經(jīng)理很聽話地出去了,一出門他立刻往監(jiān)控室跑,“盤絲洞”里所有人不得攜帶任何通訊設(shè)備,但是監(jiān)控室里有警報器,還有唯一聯(lián)系外界的一部電話。 能在“盤絲洞”里做經(jīng)理的人,那心眼長得就跟蜂窩煤似的,這經(jīng)理哪怕前情后因一概不知,只聽了那么零碎的幾嘴都大致猜到這被索少帶進來的少年跟自家四少有關(guān)。 在榕莊里待了些年頭的人都知道,惹了大老板顧進南不可怕,誰惹到顧四少那才是等著腦袋開花。 經(jīng)理知道他必須得通知顧進南,誰知他還沒跑到監(jiān)控室,就撞上了發(fā)瘋一般橫沖直撞的顧珩北。 紀寒川被制后沒有乖乖就范,他奮力地掙扎起來,并擺脫了那兩個按住他肩膀的人的鉗制,他像是被窮兇極惡的野獸逼入到了絕境的小獸,血紅的眼睛里燃燒著憤怒和瘋狂,他和房間里的所有人都扭打在一起。 然后所有人都打上了頭。 紀寒川一對多,難以避免吃了大虧,他后來就揪住索林,別人揍他,他就揍索林,別人怎么揍他,他就怎么揍索林。 紀寒川力氣很大,那是從幼年時期就在邊境極寒地帶上山下溝歷遍各種粗活重活鍛煉出來的體力,索林被他揪著,紀寒川左一巴掌又一拳頭,像只暴怒的熊貓逮住了一只死賤的鴕鳥,一下一下往下薅毛。 后來索林只能張大嘴巴哇哇哇地叫,紀寒川也不知怎的就摸到了索林扔在茶幾上的打火機,他直接把打火機塞進了索林嘴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