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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嗡嗡嗡,嗡嗡嗡—— 床頭的手機震動到第三聲時顧珩北終于低咒一聲不情不愿地把手往外面伸,一只手臂卻繞過他先一步拿起手機。 “喂?”紀(jì)寒川清晨開口的第一句話有點沙啞,他一邊接電話一邊低頭在顧珩北緊閉著的眼睛上親了一下。 “小叔叔!”顧聿澤脆生生的小嗓音從聽筒那頭傳來,讓好夢被擾的兩個男人都露出了笑意。 紀(jì)寒川柔聲說:“我是小叔父。” “小叔父呀!”孩子軟軟地改口。 “什么狗屁小叔父?”顧進南震怒的聲音夾雜在沙沙電流里,“不許這么叫!” “顧進南你發(fā)什么瘋?”顧珩北不滿地對著聽筒開口,“小澤這么叫是我同意的,你有意見麻煩你也憋著,還有,不要跟孩子講粗話,不要對他吼,這么不會教孩子還是快點把小澤給我還回來?!?/br> 顧進南不吭氣了。 顧聿澤這時候正在顧進南的車上,孩子是通知顧珩北回顧家,說爺爺叫小叔叔還有他和爸爸一起回家吃飯。 本來顧進南是要過來接上顧珩北,顧珩北卻說他等會自己開車回去,顧進南那頭預(yù)感到了什么,終于忍無可忍地?fù)屵^孩子的手機對著話筒飆出一串國罵。 其實顧珩北并沒有打算今天把紀(jì)寒川帶進顧家門,畢竟做通顧航遠(yuǎn)的工作不是三言兩語的事,但是他也不放心把紀(jì)寒川單獨留在任何一個地方,哪怕讓紀(jì)寒川坐在車?yán)铮辽倌且彩鞘匦l(wèi)重重的政府大院,比其他任何地方都安全。 顧珩北接電話的時候紀(jì)寒川拉起他一只手,從他的指腹摸到指根,捏完搓完還嫌不夠,又放到嘴里用犬齒輕輕地咬,把顧珩北柔軟白皙的掌緣咬出一圈齒印,再用舌尖掭,弄得顧珩北一邊笑一邊輕歂。 “你在干什么?”顧進南嘰里呱啦了好一陣,終于發(fā)現(xiàn)那邊動靜不對勁,本來就沒什么好氣的嗓音更加暴躁。 顧珩北想抽出手,紀(jì)寒川卻更加用力地咬住。 這一下咬得有點重,顧珩北吃痛,噘嘴“唔”了聲,紀(jì)寒川趁此機會在他嘟起的嘴唇上“吧唧”親了口,聲音那叫一個響亮清脆! “顧小四你在干什么?!”顧進南炸聲如吼。 顧珩北沒什么威脅性地瞪了紀(jì)寒川一眼,懶洋洋地跟他哥說:“我沒干什么,紀(jì)寒川在咬我手玩?!?/br> 紀(jì)寒川“噗嗤”笑出聲。 手機“嘟嘟嘟嘟”,掛斷了。 顧珩北猜想顧進南大概又在找速效救心丸了,他還想假如顧聿澤的手機不是特制的需要時間再訂而孩子mama隨時會打電話過來,顧進南肯定要把那支兒童手機也扔窗外去。 他跟紀(jì)寒川的宿命大概就是要跟對方的老哥斗一輩子了。 溫溫?zé)釤岬挠|感落在臉上的每一處,像是羽毛一樣輕柔,男人這個時候是最不能撩l撥的,顧珩北抬手緊摟住紀(jì)寒川的脖子。 “鬧,嗯?”顧珩北一手向下攥住某個活跳跳的小家伙,“你想活活氣死顧進南是不是?” “他好煩,”紀(jì)寒川在顧珩北的手心里動了下,抱怨,“大清早的就叨叨叨?!?/br> “那他要是不煩你想干什么呀,啊?”顧珩北拖著長長的腔調(diào),若笑非笑地瞅著紀(jì)寒川。 紀(jì)寒川烏溜溜的眼珠子骨碌轉(zhuǎn)了轉(zhuǎn),貼著顧珩北的耳朵小聲嘀咕了句。 顧珩北緊了緊手心,挑眉一笑:“你來?!?/br> 紀(jì)寒川先是眼睛一亮,然后遲疑:“你還疼……” “疼屁,”顧珩北不耐煩,“來不來,不來我來!” 紀(jì)寒川像只訓(xùn)練有素的獵犬聽到一聲哨響,迅疾無比地翻身。 被子從肩頭滑落,兩人從胸腹到腰晇再到修長的雙腿全都貼合得毫無縫隙,清晰的光線里顧珩北狹長幽深的眼眸凝望著紀(jì)寒川,上翹的眼尾彎出淺淺的弧度,像是籠著薄薄晨霧的湖泊,將紀(jì)寒川的面容倒映在里面。 “顧珩北?!币宦晣@息般的低喃從唇縫里溢出。 “嗯?”顧珩北在紀(jì)寒川的眼睛里看到難以理解的困惑,以至于他自己也困惑了,“怎么?” 紀(jì)寒川輕笑著搖頭,柔軟的唇瓣俯貼下來。 紀(jì)寒川沒有辦法解釋自己的感覺,他是那么喜歡這個人,喜歡了那么多年,喜歡到大多數(shù)時候都恨不得把顧珩北捧在手里晗在嘴里,不允許別人來傷害一絲一毫。但有時候比如說現(xiàn)在,紀(jì)寒川又忍不住用盡所有的力氣揉磋他,嚙i咬他。 看他因為自己制造出來的疼痛而皺眉而歂息而申銀甚至求饒。 顧珩北仰著臉,嘲濕的黑發(fā)凌亂地鋪在飽滿的額前,有些過長的發(fā)梢甚至蓋住了洇紅的眼尾。 眼眶里的湖水從朦朧靜止?jié)u漸蕩起漣漪,越來越?jīng)坝?,越來越熱煭,到了最后甚至像揉進了烈火般涌動著溢出湖床。 有很長的一段時間顧珩北覺得自己像是被一張綿密的絲網(wǎng)深深裹縛住,那張網(wǎng)上每一根柔韌至極的絲線上都鏤刻著紀(jì)寒川的名字勒進他的血rou里,他不停地歂息著,四肢完全癱|軟成水,直到遽烈的電流從尾椎處炸開,疾電般躥游向每一條神經(jīng)。 …… 這一耽誤顧珩北再起來的時候就火急火燎了。 他家老頭日理萬機,能抽出這點時間欽賜一頓午飯完全是看在顧聿澤小祖宗的份上,顧珩北洗完澡換好衣服幾乎是飛下樓,一看到紀(jì)寒川還只穿著件襯衣套著圍裙站在油鍋前揮鏟頓時眼一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