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9節(jié)
沒了興致,喬氏答應(yīng)每樣都單獨(dú)再給余露做一份出來后,余露便讓她把福橘曹氏都弄醒,讓她們先退下去了。 蕭?;貋淼臅r候,都半下午了,他和非常上道的于國棟談得非常好,事情基本已經(jīng)定了。 這事兒他忙活好幾天了,一直瞞著余露,就是因?yàn)榕伦詈笫虑椴怀?,反倒是叫余露白高興了?,F(xiàn)下這邊于國棟沒問題了,回頭只要和太子二哥那邊說一聲,想了法子遞消息到父皇那邊就可以了。 因而他是帶著笑回來的。 余露則在給膝蓋上藥,那日在宮里膝蓋被劃了一道口子,發(fā)現(xiàn)的時候流了不少血,將整個膝蓋骨都結(jié)了黑痂。這好幾天了,不知道是天氣原因還是怎么回事,竟然一直都沒好。 不過好在是沒那么疼了,之前怕蕭睿發(fā)現(xiàn)都是趁著白日上藥,一向怕疼的余露回回都齜牙咧嘴的。這回倒是沒放在心上了,一面叫石榴上著藥,她一面還捏了鼻子吃草莓。 這草莓個頭很小,但卻是很甜,余露吃一個,就彎腰給石榴嘴里塞一個,兩人吃得很開心,很忘我,蕭睿進(jìn)門了壓根沒發(fā)現(xiàn)。 直到蕭睿走上前來,從石榴手里奪過余露的腿,盯著那還泛著血絲的傷口,非常生氣的問石榴:“怎么回事,你余主子怎么受傷了?” 石榴嚇了一跳,急忙之下跌坐在了地上。 余露忙道:“是那日,是那日在宮里我不小心傷到的,沒事兒,這都快好了?!?/br> 蕭睿的手一僵,等抬起頭看向余露時,眸色深深,帶著歉疚,帶著心疼。 余露看著他的眼睛卻是一怔。 “石榴,你先下去吧?!彼仁勤s了石榴,待石榴出去后,顧不得自己的腿,張手便抱住了蕭睿的脖頸,掛了上去。 “當(dāng)心!當(dāng)心!”蕭睿叫道,慌忙伸出手。 余露卻是嘻嘻一笑,屁/股離開椅子,整個人都掛在了蕭睿的身上,趴在他肩頭,貼著他的耳朵道:“我真是自己不小心,不是娘娘罰我的,娘娘那日其實(shí)對我還挺好的。” 如果跟母妃一點(diǎn)關(guān)系都沒有,那何必這幾日一直瞞著自己? 蕭睿心頭有些澀然,接著又想到今日和于國棟商談的結(jié)果,才算是好了些。他將余露抱去了里間,放在床上,便按住余露不許動,又去看她的傷處。 “一直都有上藥嗎?”怎么好幾日了,還沒好呢,看這傷口,按理都應(yīng)該脫痂了。 余露也看了一眼,不在乎的道:“沒什么大礙吧,小傷口,許是這幾日天氣原因,過兩日就好了,不要緊的,都不疼了?!?/br> 蕭睿卻皺了眉,“是誰給你開的藥?是不是用錯了?” “不會的,這抹傷處的藥膏,怎么可能用錯,又不是其他什么病,那才可能用錯藥呢。”余露笑道,把蕭睿拉了起來,隨手就放下了褲子,“好啦,真的沒事,對了,你剛才叫孫云浩過去,干什么?” 蕭睿想著明日得去太醫(yī)院再要些藥,便暫時放開這話題,和余露說起了孫云浩,“那孩子文也好武也好,爺叫了他去問了,看他日后想走哪條路,這如今年紀(jì)也可以了,早點(diǎn)確定下來,對他日后有好處?!?/br> 原來是這個原因啊,教育要從娃娃抓起,余露便問道:“那他選了什么?” 蕭睿道:“選了文,走科舉的路子,先在家里跟著先生學(xué)上兩年,之后送他進(jìn)書院去。” 想到之前在書房和孫云浩的對話,蕭睿覺得余露當(dāng)初幫了孫云浩,倒是沒幫錯。這孩子如今雖然還小,可從小見大,聰明,有上進(jìn)的心,還重情義,這樣的人余露之于他有恩,以后若是有什么需要,孫云浩不可能不幫。 “謝謝爺!”余露撲過來,抱住了蕭睿的腰。 蕭睿低低一笑,側(cè)頭看向她,“真的要謝爺?” 余露忙小雞啄米般點(diǎn)頭。 蕭睿問:“怎么謝?” 余露把臉埋在蕭睿的臂彎里,有些不好意思的道:“爺說怎么謝就怎么謝?!背藢O云浩,還有福橘和曹氏喬氏,蕭睿對她這么好,那她就由著蕭睿一回也沒什么不行的。 蕭睿撫著她的頭發(fā),道:“先記著,還有一件事,你也得謝爺?!?/br> 還有一件事?余露抬頭,“什么?” 蕭睿道:“明兒一早,爺送你去一趟法華寺,你去見一見長平侯于國棟的夫人?!?/br> 余露一臉興奮,“爺是有什么事情要我?guī)兔???/br> “怎么,明明是該你謝爺?shù)氖聝?,卻要說成去幫爺做事嗎?”蕭睿失笑,“長平侯,于國棟,他姓于。” 姓余? 余露茫然,姓什么有什么關(guān)系,她不也姓余嗎?不對,姓余!她眨巴著眼睛看著蕭睿,眼圈立刻就紅了,“爺,你,你是……” “不許哭!”蕭睿先是兇了她一句,然后發(fā)現(xiàn)不說還好,一說余露的眼淚立馬掉下來了,他嘆息一聲,把余露拉進(jìn)了懷里,溫柔的道:“不過不是你那個余,是己所不欲勿施于人的于,爺已經(jīng)和于國棟說好了,日后,你做于家早年養(yǎng)在蘇州府的嫡出女兒,不能再叫余露,只能叫于露了。” 有了這樣的身份,她便不可能再是一個妾了,長平侯于國棟,侯府嫡女,一個側(cè)妃應(yīng)該是可以的。 蕭睿這是想給她提身份。 可是給她提身份,卻也意味著,他又給自己找了個岳父大人。 余露看著面含笑意的蕭睿,又想笑又想哭,一時間心情百味陳雜,她無法對蕭睿說感謝了,先前的謝是給孫云浩道的,可是她,她和蕭睿是最親密的人,如果說謝謝,好像就疏遠(yuǎn)了一般。 可是不說謝,蕭睿給了她人,又給了她身份;給了她寵愛,又給了她尊重;她余露,何德何能呢,她不過是最最普通的女子,甚至身上還有許多女人沒有的小缺點(diǎn)小毛病,她何德何能呢? “蕭睿?!庇嗦恫恢溃瓉硭穆曇艨梢赃@么溫柔,“蕭睿,我愛你,我愛你,我愛你,我愛死你了?!?/br> 蕭睿抱著余露的腰,手也不自然的收緊了,“爺也愛你,也愛死你了?!?/br> 情至深處,余露也沒了理智了,偷偷縮回手,順著蕭睿的大腿往上,最后來到了緊要位置。 蕭睿渾身都僵硬了,“小露兒,這還沒到晚上呢?!睒O力說出調(diào)侃的話。 余露紅著臉大著膽子道:“那怕什么,關(guān)了門,落了窗簾,不就是晚上了么?!?/br> “當(dāng)真?”那小手又柔又軟,還如此的不老實(shí),蕭睿哪里受得住,問了這話壓根不給余露回答的時間,直接扛起余露就去踢了門,關(guān)了窗落了門簾,轉(zhuǎn)回頭,再把紗帳也放了下來。 余露抱著他的脖頸,主動送上吻。 蕭睿低聲道:“真是欠收拾了?!?/br> 說著,沒一會兒床就劇烈的搖了起來。 另一邊,已經(jīng)開始變熱的邊疆,陳昭任由大滴的汗淌著,守在端王蕭炎的營帳外,身姿筆挺,可心卻已經(jīng)跑回京城了。 胡思亂想了片刻功夫,他強(qiáng)逼著自己冷靜下來,又仔仔細(xì)細(xì)回憶了下方才從馬車上下來的虞雯公主的模樣,她的面紗被風(fēng)吹掉了,露出了本來的面目。 雖然年歲長上了幾歲,氣色也差了一些,甚至皮膚也因?yàn)檫@邊的氣候而導(dǎo)致的有些暗沉,可是那五官,那身量,卻是和余露有至少七八分相像。 虞雯公主,聽說原本只是個郡主,自小就失去雙親,是留在宮里惠妃娘娘跟前長大的。那么,她也是自小和成王蕭睿一般長大的,所以蕭睿,是在很小的時候,就已經(jīng)喜歡上虞雯公主了嗎? 所以余露,其實(shí)只是個替身嗎? 因?yàn)橛蓥┕鬟h(yuǎn)嫁邊疆,蕭睿沒有了心上人,在一次偶然的機(jī)會下發(fā)現(xiàn)長得相似的余露,所以便把她帶回了王府的? 那么,前世今生,兩輩子的余露,都是個活生生的笑話! 陳昭不由得冷笑起來,前世他不知道這一茬,這一世若不是他被逼得離開京城,投奔了后來落敗于太子的大皇子蕭炎,只怕他也不會知道這事。 他扭頭看向大帳的門口,忽然非常強(qiáng)烈的希望虞雯公主能同意回京。到時候,蕭睿知曉心上人回去了,激動的整日流連。而余露,他還真想看看,到時候余露會是怎么樣一副反應(yīng)呢。 前世今生,蕭睿都不喜歡她啊。 她背棄了自己兩輩子,還以為這輩子真的能入了蕭睿的眼嗎?或許……或許不用虞雯公主,按著時間來看,蕭?,F(xiàn)在應(yīng)該已經(jīng)收用了明月了吧? 雙重打擊之下,余露會怎么樣呢? 逃走被抓回來,她能躲過懲罰,那么此次沒有人再甘愿為她所用了,她看著蕭睿前有舊愛,現(xiàn)有新歡,會不會崩潰?。?/br> 陳昭嘴角的弧度越發(fā)大了,真是想想就叫人高興的事情啊。 ☆、第109章 余露出門去見于夫人,留了香梨在家看家,帶了石榴福橘,還有曹氏喬氏。 她坐在前頭一輛馬車?yán)?,手中拿的是喬氏給的帕子和銀針,袖籠里則放了個小小的玉瓶,這都是昨兒喬氏回去緊急制出來的。 石榴昨兒個沒見識到這東西的厲害,湊得余露很近,好奇的想要伸手去摸一下試試,可是瞧著福橘一副避之不及的模樣,到底又沒那么大的膽子。 “真有那么厲害嗎?”她小聲嘀咕著。 福橘和她還不熟,但福橘是有幾分武功底子在的,憑著自個兒的本事,她一向瞧不起普通的女子。昨兒個小瞧了喬氏,被弄得在余露跟前失了面子,這會兒見石榴嘀咕,就更好似撕開她今日刻意偽裝的坦然般,看著石榴的眼神都不對了。 “你不信,那就試試,就用那帕子捂住口鼻,立刻就起反應(yīng)了?!彼粣傉f道。 石榴扭頭看了她一眼,輕輕哼了一聲。 這突然新來了個丫鬟,還一來就占了大丫鬟的位置,貼身跟著余主子,要知道按理余主子只是妾室,身邊只有兩個一等大丫鬟的,香梨沉穩(wěn)練達(dá)不用擔(dān)憂,她卻是沒什么大本事的,能不緊張么。 好在今兒個余主子出門也帶了她,不然她都要擔(dān)心自個兒是不是地位不保了。 石榴心里想著,就偏要和福橘反著來了,她問余露,“余主子,我若是被這藥給藥倒了,什么時候可以醒過來?您帶解藥了么?” 這東西也沒問喬氏有沒有什么對身體有害的地方,余露可沒那心情那自個兒身邊人試驗(yàn)的想法。 “你還是別試了,這個真的很厲害,昨兒個福橘和曹嬤嬤都扛不住,你一個不會武藝的姑娘家肯定更不行。”她就勸道:“這玩意能把人藥倒,也不知道對身體有沒有害,而且我也沒帶解藥出來?!?/br> 石榴聽了便面露失望。 福橘就漫不經(jīng)心的道:“喬嬤嬤說了,這帕子藥性小一些,不用解藥,喝兩杯涼水也就好了。我昨兒個就是被這帕子藥倒的,今兒個起來身上沒有半點(diǎn)兒不適,我瞧著曹mama也一樣,想來是沒什么害處的?!?/br> 話說完,她就用那副“你肯定不敢”的眼神看著石榴,一副料定了的模樣。 石榴被她一激,轉(zhuǎn)臉就對余露揚(yáng)起了臉,“來吧余主子,您讓奴婢試試吧,昨兒個雖然福橘和曹嬤嬤被藥倒了,可說不定這藥對體質(zhì)不同的人效果不同呢,您得多試一試,不然沒法兒確定的?!?/br> 石榴可是一副不到黃河不死心的性子,余露正好也覺得她說得有些道理,便聽了她的話,舉起了帕子。 誰料帕子都還沒碰到石榴呢,她就頭一歪,噗通倒在了地上,竟是不省人事了。 福橘被嚇了一大跳,條件反射的跳起來躥到余露跟前,護(hù)住了她??墒窃僖豢矗竦乖诘厣纤浪赖?,便忍不住噗嗤笑了。 “余主子,看來叫石榴說對了?!彼钢竦溃骸皢虌邒哌@藥啊,還真是對不同體質(zhì)的人有不同的效果。” 余露也有些哭笑不得,這石榴的身體到底是怎么回事兒,她昨日和今兒都離這迷藥很近,她一點(diǎn)事兒都沒有,可石榴卻是直接碰都沒碰到就倒了。 她吩咐福橘,“行了,別說了,她比你先來,以后你雖然在我身邊伺候,可是不許再像今日這樣對她。” 福橘微微一愣,隨即就有些不情愿的點(diǎn)了頭。 余露也沒管她的小情緒,她暗自瞧著福橘,猜她應(yīng)是蕭睿先前養(yǎng)的一批有其他用途的人。規(guī)矩上差了點(diǎn),心性上也傲了些,現(xiàn)下有了喬氏給的法寶,余露覺著再看看,若是她還是這般,那不如不用了。 給石榴灌了兩杯涼水,可是等了片刻她卻沒醒,福橘忙又去再倒了一杯灌下去,結(jié)果還是不醒。 余露一下子慌了,忙喊了停車,叫了喬氏過來。 喬氏一進(jìn)馬車就知曉方才是怎么了,她上前檢查了番石榴,就道:“余主子不要擔(dān)心,石榴姑娘身體素質(zhì)太差,所以喝了涼水還得再多等片刻,按著路程來算,咱們到法華寺的時候,差不多就能醒了?!?/br> “那她沒事吧?”余露道:“還有你這藥,對人的身體有沒有什么害處?” 喬氏道:“沒什么壞處,最多身體弱的人第二日會有些疲倦,但休息兩三日就好了。奴婢這藥主要是想短時間藥倒人,若是有什么事兒要做的,藥倒后的時間也盡夠了,因而奴婢就沒往里加對人身體有害的東西?!?/br>