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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雖然圓話有些牽強,可到底也是順著話頭,不算太突兀了。 “還是阿姐說的對?!焙芍桓杏X到背后除了雞皮疙瘩,還有一層冷汗,但到底不是傻蛋,他連忙應(yīng)道:“我這般大驚小怪的、橫看不慣豎不樂意的,弄得他們翻臉了,拿了錢也不好好辦事,我這不就吃了悶虧了嗎?” “你能明白就好?!焙闵汗室庖桓睒O其欣慰的模樣,伸手摸了摸胡成的頭道:“吃完了嗎?吃完了我們再去尋他們,好言好語,總歸能尋到阿爹的?!?/br> “姐,你說阿爹幾日不著家,是不是不要咱們了?”胡成一臉被遺棄般的可憐與倔強,道:“若真是那負(fù)心漢,我就守著娘與阿姐過日子,我也不要他了?!?/br> 這孩子明明不曉得到底出來干什么,可這般胡謅之下,倒是說出了真相。胡香珊在內(nèi)心默默的給他點了個贊。 “走吧!你也莫要想多了?!焙闵簢@了口氣道:“阿爹一向都疼愛我們,不會那樣的?!?/br> “誰說的,都說莊稼漢多收了三五斗都尋思著買個妾?!焙善饺绽飳λ臅褰?jīng)不感興趣,這等歪話倒是記得極牢,如今高度緊張、沒話找話的他,倒是越說越順溜。 但也就是這等抱怨的半渾話,倒是讓一旁的幾個人漸漸放下了些戒備與注意,尤其是當(dāng)那一桌的吃食上來之后,那幾個人想必也是餓急了,這才全部的收回了視線,專心面前的吃食上。 胡香珊暗自松了口氣,掏了錢給攤主之后,她拉著胡成道:“稍后若是尋著了阿爹,哪怕是發(fā)現(xiàn),你也要記得,莫要將事情給弄僵了……” “才不。”胡成不知是入戲太深、還是道出了真實想法,氣恨道:“我管不了那許多,定然將那不要臉的狐貍精打翻在地,先替阿娘出了這口氣再說……” “噗嗤!”鄰桌也不曉得是哪一個,發(fā)出了這樣一個聲音。 驚得胡香珊與胡成身形一僵,本能要加緊步伐快走,要不是胡香珊緊握著胡成的手腕,胡成定然會順從本能加快腳步,好在之后反應(yīng)過來順著胡香珊慢悠悠的離開了那柴板餛飩鋪子。 只是千裝萬裝,那鄰桌的幾個人真的十分警惕。 看著他們的背影,其中一人低聲交待了一聲道:“盯著他們,看看是不是去尋人牙子的?!?/br> “諾!”應(yīng)聲之后,歸于平靜,只余有湯面與餛飩?cè)胱斓倪炅锫?。但若仔細判斷,這種吃食發(fā)出的聲音,其實也是極輕文雅的。 有了方才的教訓(xùn),胡成不敢再隨意說話,但他真的很想知道,他們倆個接下來是不是真的要去尋人牙子。 “姐,這是哪兒?”見到前方的路越來越窄,與上一次來尋張二牛所走的不同,他不由問:“上次咱們走的可都是大道?!?/br> “那是當(dāng)然?!焙闵菏冀K沒有松開胡成的手腕,平靜的往前走道:“我們這次是尋牙人,打探近來可有宅子轉(zhuǎn)租為售,或者直接有人買下什么宅院。而宅院的總價定然也就在百兩之下。” 還真是來尋人牙子的呀?。?/br> 胡成想了想后點了點頭,覺得阿姐說的話,他似懂非懂,但總歸阿姐做事是有道理的。 直到前面看到兩扇黑色漆木門,外面看有些破舊,但仔細看那圍著的院子圍墻,卻能發(fā)現(xiàn)占地挺大,再透過不高的院墻,只有前院有幾株禿禿樹枝椏的柳樹,往里看則只有三三兩兩、同樣已經(jīng)在深冬下褪去了滿樹綠的揚樹。明顯是院子里顯得十分空曠。而這番冬致的景像,更顯蕭條。 胡香珊低聲細語的將這番觀察,悄悄與胡成說了之后,胡成對她更是滿眼崇拜。 但他仍有一些沒想明白之處,問道:“那空曠之處我現(xiàn)下是曉得了,專門用來聚集人之處,或是供人挑選或是提前聆訓(xùn),但明明賺錢之業(yè),為何人牙子的宅子里,弄得這般半舊破???” “他們做的都是買賣人的生意?!弊詮奶みM了這條胡同,胡香珊的心理就很不是滋味,道:“這種生意挨著邊了,說白了就是缺德的生意。賺來的銀錢哪敢明目張膽的呢!”雖然在古代這種封建帝制是被允許的,但到底也是cao了賤業(yè),被人是瞧不起戳脊梁骨的。哪怕再怎么太平安定,只要允許販買人口,那么就會存在太多的悲慘。 先不說骨rou分離之后給人為奴為婢,就說那很多人牙子在販人之前,如果姑娘被賣的去向不是好地方、或者本身是破了身的,那轉(zhuǎn)手被賣之前,誰知道是不是會被再次傷害一回。而另一層,被轉(zhuǎn)賣的姑娘家,只要主家發(fā)了話,那被賣的姑娘家,很可能會進入一些更加不堪的地方。 這種生意放在現(xiàn)代那就是犯法要做牢甚至槍斃的。 時代總是在進步之中。那些推進時代更文明的關(guān)鍵人物確實是偉大、令人尊敬的。 為什么自己會到這個古代時空中???胡香珊越想越不是滋味,越想越渴望回歸到現(xiàn)代。 可是她回不去了,她不會忘記自己的靈魂與那個廢后融合的一幕。 胡香珊心情越來越不好,但胡成這個時候卻是相反。好奇心促使著他不停的要透過門縫朝里張望。 他就說嘛!越與阿姐相處,越發(fā)現(xiàn)阿姐不一樣了,跟著阿姐、聽阿姐的話,就是對的。 叩了叩門,等了許久,這才見到一個精廋精廋的中年男人開了門,那雙綠豆眼上上下下一掃,又問了幾句話,在胡香珊塞了幾個銅板后,便讓姐弟倆個進門了。 開門見山,那正屋子里躺在炕上的胖婦人,笑瞇瞇的雙眼一條縫似的,先是將自己吹噓了一番,隨后胡香珊不動聲色的,將手中一兩銀子放至炕桌上之后。 胖婦人一合手掌,當(dāng)即是露出幾分真心的笑容道:“哎呦!大姑娘啊!你真是好眼光啊!這整個豐縣子上,就數(shù)我這兒最講公道?!币贿呎f一邊將那一兩銀子給攏進了袖子。 說著她這從炕上起身,趿了鞋子便出了屋子,大約過了一小會兒,便復(fù)又回來,手里拿著的便是近來宅子交割的一些記錄。 胡香珊其實是認(rèn)字的,但架不住那滿眼的繁體,拽過一旁的胡成,讓他給念念,聽著那一條條符合她之前向胖婦人提到過而核對出來的宅子,柳葉兒巷子旁那四十兩的兩進院子,先由租后轉(zhuǎn)買最符合她所想。而不知為何,聽到柳葉兒巷,腦海里一股熟悉感呼之欲出。仿佛前世廢后的腦海里,一直放在角落里藏著掩著的未進宮前的記憶,隱隱有些呼之欲出…… 閉了閉眼,仿似那猶抱琵琶半遮面的面紗輕輕撩起…… 再次睜眼,她十分肯定……就是這兒了!鐵定沒錯。 第三十章 經(jīng)歷 這邊胡香珊與胡成兩人進了院子,詢問相關(guān)宅子事宜,判斷著胡家老爹人的蹤影。 那邊街角處快速閃出了一個人,幾個起落便消失在這柳葉兒巷子。 待他回到先前吃湯面餛飩的鋪子旁的胡同口,低聲匯報了一陣后,那些人這才漸漸各自散去,只留下一個身段頎長但不失健壯,面容英武又不失俊朗的男子,身旁只跟著一名二十歲出頭略為弓背,但面目干凈細膩、身形纖弱消瘦不輸于婦人的男子。 “大公子,方才那對姐弟應(yīng)該是沒看出來咱們的。”他的聲音與膚質(zhì)面容十分相符,柔中帶陰卻又顯得略略低沉,身形沖著前方仿佛一直都是躬著身,道。 “雖然猜不出,可到底應(yīng)該是感覺到我們與常人有異。有意思,怪道是出福星之地?!贝蠊邮艢q的模樣,他唇角彎了彎,但到底布巾遮住了下半張臉,帽子也遮住了上半張臉,唯有一雙眉眼露在外面,只看得到里面透著無盡的深沉,要不是聲音中透著些許笑意,有誰能知曉他在笑呢?。?/br> “這都半年了,一會說是福星在這、一會又說福星在那兒的。”陰柔之聲中帶著刻意的討好,道:“其實??!若論福星,有誰比得過……有誰比得過……大公子呢?” “神佛之事,豈是我等一俗凡之人能解?”大公子停下腳步,正經(jīng)的回道:“你今后莫要多提,省得被人聽到惹人誤解?!?/br> 可惜了馬屁拍到馬腳上。 陰柔之人立馬補救道:“大公子說的極是,這世間有大公子這等友愛親族、心胸寬廣、仁愛蒼生之人,著實不多?!?/br> 大公子頓了頓腳步,似笑非笑道:“似你這般巧言嘴甜之人,也著實尋不出幾個。” 陰柔之人先是一愣,隨后頓時樂了,連忙再湊過去,想要再說些什么。 大公子伸手制止道:“行了!回去賞你?!?/br> “多謝大公子?!标幦嶂艘矔缘眠m可而止,于是連忙躬身謝道。本就微微前傾佝僂的身軀,因著這動作幾乎與地面平行。 天上不知不覺飄起了雪花,大公子朝天空望了望,突然間改了主意,道:“有意思!王全德,你說方才說那姐弟兩人,可是往柳葉兒巷子里去?” 陰柔之人名換王全德,他自認(rèn)為,身為大公子從小的大伴,他揣測人意那是一等一的,但也沒料到自家的主子,先前跑到這窮鄉(xiāng)僻壤處倒也罷了,如今怎么不去瞧福星,反而對一普通百姓家的姐弟倆人有了興趣呢??? 但他是貼心人不是嗎???于是本能的應(yīng)下道:“確實是柳葉兒巷子,好像是為了看才售賣了的宅子?!?/br> ――― 又給了胖婦人一兩銀子,胡香珊與胡成兩人出了門子。 望著地上已經(jīng)鋪就了一層簿簿的雪,一股寒意撲面而來,胡香珊的心情簡直差極了。 她心有滿腔的怨,除了本身的心情,更有廢皇后的情緒隱藏在其中。她在克制,她必須用理智去壓抑住,否則事情會變得更糟。 胡成感受到了阿姐的情緒,雖然他只是個十幾歲、自小無憂無慮,盡管未必精細,但也不少吃不少穿的少年,事情到此,他大致也能明白些什么。眼眶有些微紅,是氣的,也是傷心的。 “阿姐,難道阿爹他……”如小鹿般的眼神望著胡香珊,他希望胡香珊去否認(rèn)他的猜測。 “有可能,而且極大。”胡香珊回望著胡成,十幾歲的少年在她那個現(xiàn)代社會是一個少年,可在這個時代卻是該了解人間疾苦了,她幾乎是果斷并且略帶著殘忍的道:“阿成不是認(rèn)為莊稼漢多收了三五斗都會買個妾嗎?你為何如此?” “那是對于他人的?!焙晌站o了拳頭,他無法接受道:“可是我們的阿爹……我們的阿爹……”頓了頓,他深吸了口氣,涼意入了喉間,逼回了眼眶中的熱意,又道:“阿娘怎么辦?阿娘那樣好,她會傷心的?!?/br> 好孩子! 胡香珊的眼神變得柔和,許多男孩子在即將成年后,對于父親外頭有人的情況,會很自私的站在中立面,甚至還有的會勸自家的母親不要計較,尤其是在這樣一個一妻多妾的大環(huán)境下,胡成能如此著實是不容易的。 “阿成!你是個好的。所以……”胡香珊摸了摸他的頭,半大的小子站在那兒,早已經(jīng)超過了她,但面對自家阿姐的安慰,他依然脆弱的貪戀著將頭低下來,汲取著阿姐給他的溫情。 “所以稍后,我唯阿姐馬首是瞻。”胡成這句話說的堅定無比,比之之前對她的敷衍與隨意要真誠許多。 胡香珊放心之余,也覺得壓力,她的記憶這個時候突然出現(xiàn)了一個不好的畫面…… 不!胡香珊搖了搖頭,那是曾經(jīng)廢后的人生,她是她,她有她的方式,她不能容忍。 柳葉兒巷子如其名,前窄中間寬后頭又收口變窄。 所謂的外室宅子倒是尋的地段不錯,正在那中間收口的彎曲處,對于普通人家的宅院來說,不大不小,靜中取靜更顯雅致。 靜靜的站在外間許久,看到宅子里炊煙燃起。 “去叩門吧!”胡香珊雙眼直直的盯著那門扉,輕聲對著胡成道。 “嗯!”已經(jīng)快到凍僵的胡成應(yīng)聲之后,便大步往前行去。 開門的是一個小丫頭,再往里看,一個中年仆婦正抹著手站在廚房的門口往這里張望,她頭上包著棉帕子,這般打扮一看便是廚娘。 自家老爹真是心疼人??!一個外室就配了一個廚娘,外加一個丫鬟。 冷笑一聲,忽視小丫頭的盤問,胡成早就憋了一肚子氣,直接推開阻擋,顧不上什么憐香惜玉不對女子動手,姐弟兩人踏進了門檻。 里間的棉簾子一動,出來的胡家老爹正在喝問,一見是自己的一兒一女,當(dāng)下愣住,口里結(jié)結(jié)巴巴的道:“你……你們……你們怎么……尋到這兒來了?” “老爺怎么了?何人來此?”里面的人聽到了動靜,也掀了簾子跨步出來。 那聲音雖然不顯年輕,但略為糜軟,待站在了外間看到了裝扮與相貌,徐娘半老、風(fēng)韻猶存描述的大概就是這位。 胡香珊內(nèi)心冷笑一聲,臉上卻是帶著期盼與孺慕,上前便拉著胡家老爹的衣袖,極為歡快的道:“阿爹,我們終于尋到你了。你可知道,這幾天我們都在著急呢!” “是啊!爹!”胡成的眼眶又要急紅了,若是讓他隨意發(fā)揮,他恨不得上前將阿爹身旁的女子打飛,再揪起阿爹的衣領(lǐng)問為什么??伤麘?yīng)下了阿姐,要唯她馬首是瞻的。于是便學(xué)著阿姐、順著阿姐道。 靜謐之中,只聞寒風(fēng)呼嘯聲,那雪花飄舞至眾人鼻尖、額頭、肩膀,悄落無聲,卻又讓人感覺到打心底里沁出那一抹臊意,幾乎可以與這呼嘯的風(fēng)、飄落的雪所帶來的寒意相抗衡。 第三十一章 相對 燭光搖曳。 胡香珊帶著胡成,就在這座新買的宅子里用了晚膳。 胡香珊一臉歡喜,仿佛真的是因為找到了阿爹而心生激動,但胡成則沒有那個定力,雖然坐在桌旁,可卻一直板著張臉。 瞧了一旁低眉順眼卻婉約柔媚的女子,胡家老爹不由的有些心疼,他心中的對子女抓包的一絲羞愧之情漸漸消散,眉頭微微擰了起來。 胡香珊心中涼意頓生,她抬頭望向那女子所站的方向,一臉懵懂的對著胡家老爹道:“阿爹,你拿了貴人給的銀錢買下這宅子是打算給娘和我們的驚喜嗎?” 胡家老爹頓時心中一慌。 其實若沒有那貴人給的錢財,他也不會最終下定決心,將那女子留在身邊。 “人這一生總是要守諾的。”胡家老爹清了清喉嚨,以掩飾內(nèi)心的尷尬,卻是避重就輕道:“你家去告訴你娘,既然收了人家的銀錢,便要好生的侍弄他們的吃食,還有你,莫要總是想些怪點子……你之前挺乖巧的,怎么這些日子偏偏……” 胡香珊一直忍著自家阿爹。 果然是有后娘就有后爹,這親娘還好好的活著在其位上,親爹便隱隱有后爹的架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