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節(ji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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果不其然,這句話對胡家大娘還是有沖擊的。 “與阿爹和離!阿娘可有想過?。俊焙闵阂姾掖竽锬樕查g變白,等漸漸緩過氣來,她追加的問道:“阿娘有我們,何必要與阿爹及他的那個心上人同?。俊?/br> 胡家大娘覺得自己才緩過勁的胸口,又緊緊縮了起來。 她覺得呼息困難,雙手緊緊的抓著胡香珊的手,仿佛只有這樣才能夠心安。 “二丫……阿娘……真的可以與你爹分開過嗎?”過了許久,胡家大娘的淚流了出來,她抽噎的問道。 “能!”胡香珊道:“不但能與他分開!而且……你閨女我還可以借以……避免入宮!” 胡家大娘瞬間睜大雙眼。 都說為母則強(qiáng)! 想到自己與生活了如此多年的胡家老爹和離,胡家大娘的心就像是剜了一大塊rou似的疼…… 但,若是因為這件事,讓宮里認(rèn)為他們家……那二丫就不用入宮了!二丫最大的愿望就是要逃避入宮,不然當(dāng)初也不會委屈自己忍受張家的幾次三番不喜的對待。 她是二丫的娘!她不能讓自己的閨女無措! “好!娘……你爹他若是不要臉,咱們也別懼他!”胡家大娘眼中像是燃燒了兩小簇火焰似的,充滿著激昂的斗聲一字一句的道:“不就是會丟些人嗎!?阿娘不怕……!” “阿娘莫怕!”胡香珊很感激自家的阿娘,只有真心將子女放在心上的父母,才會由軟弱變成如此堅強(qiáng),她真心且鄭重的道:“阿娘將來的日子只會更好!這世間……女子……”女子并不是非要將自己捆綁在男人身上才能過得好的!遇到個對自己真心至誠的男子固然好,但若是沒有,為何要委屈求全!? 這話胡香珊沒有說。她心知不合適,因為時代環(huán)境完全不同。 不過,即使如此,也并不是不能往獨(dú)立自主的方向去追求、去努力的!畢竟這世界,只要不作jian犯科,也正是一代代人、一點(diǎn)點(diǎn)努力才得以進(jìn)步的,不是嗎!? 第二日,陽光依舊不錯。 都說人間四月芳菲天。過了四月,春意漸臨,天氣也漸漸轉(zhuǎn)暖。 有些女子們,早早的就將冬日里的夾襖脫下,只為了讓自己身形更加婀娜。 不過,胡香珊沒有這樣的心思,故爾她依舊將自己緊緊裹住,仿佛誓要遵循:秋要凍、春要捂的古訓(xùn),哪怕額頭上出了一層簿汗,也還忍著。 李元慎再次造訪。 胡成被派了任務(wù),據(jù)說是去查前陣子大同的謀逆案后續(xù)漏網(wǎng)之魚,已經(jīng)幾日不著家。而胡征過一陣子還要回去,意欲接下來就考府試,爭取得個舉人的名號,故爾他一直抓緊了時日逛京里的書局。 而且,由于李元慎的相助,他每隔兩日下午時分,可以附讀汝寧伯府的族學(xué)。 齊良被尚善子拖著,不曉得干些什么。 尚嫣在后院里研習(xí)醫(yī)術(shù)。 故爾,李元慎的到來,也只有胡香珊陪著胡家大娘接待。 胡香珊又是有些小小的雀躍,又有些暗自腹誹:這還好不是什么高門第,不然自個兒如此時常與他碰面,豈不是要被扣上私相收授的大帽子?。?/br> “若是我所得的消息無誤,估摸著明日……府上就要暫且不寧靜了?!崩钤魇莵韴笮诺?,程昭與江義分別守在門外,他望了望胡香珊因熱而有些泛著粉紅的臉,唇角不由上翹道:“不曉得……可否有應(yīng)對之法?” “世子若是不嫌棄我們村子里的人魯莽直言,也不嫌棄我們舔著臉巴著相求……”胡家大娘抿了抿唇,想了想,還是決定開門見山道:“還請世子能夠……能夠給我們些方便?!?/br> “還請但說無妨!莫言相幫!初時那救命恩情,亦還未及報全。就當(dāng)此次,是李某人來報恩的便罷!”李元慎之所以時刻注意著這邊的動靜,又隔了一個晚上就再次前來,著實也是……十分在意胡香珊的心思,按他以往謀事,從來不曾這般猶豫。如今,他覺得自己在那思慮著其實并無用,關(guān)鍵還是要看胡家大娘與胡香珊所思所愿,只要他吃準(zhǔn)了她們的心思,這才能放手、并毫不遲疑的達(dá)成目的。于是他道。 若是以往,胡家大娘定然還會與李元慎寒喧幾句,但現(xiàn)下這個情境,她著實無甚多余應(yīng)酬心思,繼續(xù)道:“我……只是平常人家的無知婦人,不識文不斷字,只曉得人生在世,身為人母,不為自己,也要為膝下幾個子女……我今兒個也來不及與所有子女談其本意,但僅僅為了家中的閨女,也要與……我夫家……和離!” 饒是作了決定,再次最后說出來,胡家大娘依舊免不了淚流當(dāng)場,她哽咽了好一會兒,又道:“我們家位低言輕,若是有個什么……還請世子能夠人中周旋一二!我怎么都無關(guān)緊要了,只求到時候別拖累了三個兒女!不能讓他們因我……不能讓他們因我……蒙羞!” 一口氣將自己的想法與所求說了出來,心中依舊疼痛難抑,不過,確如閨女所說,她就覺得輕松無比!仿佛御下了千斤的重?fù)?dān)似的。 除了胡家大娘,一旁的李元慎與胡香珊,也是雙雙暗自吐了老大一口氣。 出了胡家宅子,李元慎那張清俊的臉,笑容止也止不住。 不知從何時開始,他的臉上,已經(jīng)漸漸能夠看出些正常人的七情六欲。雖然也僅限于與胡家二姑娘有關(guān)的事,才能讓他話多表情多。但就這一點(diǎn),讓屋子外候著的程昭與江義,都倍感欣慰。故爾,對胡家的事,也漸漸從內(nèi)心里看重。何況,他們本就以世子馬首是瞻。 胡家大娘要和離之事,因著胡成不在燕京,便沒有特意與他言明。而胡征,胡家大娘幾次三番話到口邊,也沒有說出來。 “待阿爹來之后,若是鬧出些什么再言也不遲?!焙闵簳缘镁売桑瑹o非是怕影響到胡征的學(xué)業(yè),又怕胡征會不同意。于是她于一旁道:“大兄不是那種不明理之人,想必不會為難阿娘的?!?/br> 胡家大娘重重的嘆了口氣,眼淚又要流出來,感覺到胡征的視線轉(zhuǎn)了過來,她連忙拉著胡香珊快速避開。 母女倆人離開之后,沒瞧見原本拿著書仔細(xì)翻閱的胡征,擰著眉頭,望著窗外那空空無人的小院子,發(fā)了許久的呆! 因為有孫家的人暗中相助,胡家老爹一狠心,帶著秋娘上了燕京。 “這個婆娘!我要休了她!”胡家老爹輾轉(zhuǎn)過來,手中銀錢不多,孫家可沒有多余的銀錢資助他,相反還要他拿著銅板碎銀子去討好。故爾,他與秋娘這一路上吃了不少苦,這人一吃苦,火氣就極大,一路上怨聲載道的道:“自個兒卷著家財帶著子女到燕京來享福,也不顧及我這邊是否過的好?。繋讉€子女那樣一絲兒牽掛也無,可真是被她帶壞了!哼!” “老爺這一路上可真是苦累到了。”秋娘也是心里將胡家大娘暗自罵了個底朝天,但她現(xiàn)下里還沒有名分,要裝善解人意的解語花女子,哪怕是上眼藥,也要無著痕跡的來。于是道:“都怪妾身,沒有盡心侍候好老爺!讓老爺……都廋了!” 自從遇到秋娘之后,胡家老爹被她一口一個老爺,喊的極為舒服。 尤其是秋娘說的也沒錯。自家大兒子將來早晚會做官,小兒子已經(jīng)到了燕京謀了差事。至于閨女,將來送到達(dá)官貴人家作個妾室也好。不管如何,也算是世家貴族的姻親。他不是老爺是什么呢??? 心情好了許多!胡家老爹收了怨色,安撫起秋娘道:“你也莫要自責(zé),這都不怪你!是我沒將你安置好,讓你跟著我吃了不少苦!” “秋娘自小就沒有疼愛。自從跟了老爺之后,這才覺得沒枉過此生。不談其它,只要老爺愿意要我,縱是一輩子這樣,秋娘也是心甘情愿的?!鼻锬锬弥呀?jīng)臟了的帕子,探拭著眼角,過不了多久,她的雙眼就有些紅。 胡家老爹將秋娘摟進(jìn)懷里,拍了拍她的背,道:“你放心!這一次,我定然讓你入門?!?/br> 說話間,兩人租了的馬車就停在了胡家暫居的宅子前。 胡家大娘心跳如擂,而胡香珊則是滿心鄙視與厭惡的為他們開了門。 …… 胡家老爹與胡家大娘都各自鐵了心。 這其中又摻雜了孫家、與李元慎。 故爾,這幕尋親、認(rèn)親、和離,每一幕都是聲勢浩大的起,卻是悄無聲息的結(jié)束。 孫家自然是將事情推向□□的幕后推手,不過,李元慎可是比他們更上心,更有手段。往往才鬧了起來,就默默的銷聲匿跡了。 最后,胡家老爹已經(jīng)寫了休書,并且蓋了手印,但到了堂上,卻是被駁回。 孫家終究不是官身,自家送進(jìn)宮里的閨女也未得勢,故爾對于李元慎的出手,自然只能避其鋒芒。 如此一來,胡家老爹與胡家大娘算是拿到了和離文書。今后各自一別兩歡,各過各的日子,誰也不能干涉誰。至于兒女,雖歸屬依舊是胡家,但胡家老爹巴不得與秋娘雙宿□□,他覺得就讓跟著他姓的三個孩子們跟著胡家大娘,吃她的喝她的多好。他不怕將來兒子們出息了會不認(rèn)他。 宮里的孫玉蘭,因著事情的始作涌者就是她。她雖然也沒料到,胡家的這一關(guān)那么順利的就過了,不過,她的目地也達(dá)到了。 理了理衣袖,任由宮人錦繡為她加了件簿兔襖,雪白的圍脖稱的她更加溫婉與賢靜,她道:“這個點(diǎn)了,太子妃娘想必也該午歇起了,大哥如今忙于政務(wù),我們?nèi)ソo娘娘問安,也好陪在她身旁解解悶逗逗樂,盡盡孝心才是!” “諾!”錦繡對孫玉蘭的打算心知肚明,聞言也露出笑容,應(yīng)聲附和道:“是否要帶上前陣子您特意給太子妃娘娘繡的墜南珠狐毛鞋子?” “自是要帶上的。”孫玉蘭想到一會兒太子妃張氏可能有的神情,心中便隱隱有一些暢快。 到了太子妃張氏處,正巧張氏也才起身,梳洗妥當(dāng)之后,正小口小口的抿著茶水。 見孫玉蘭來了,她笑著道:“都說閨女是娘的貼心小棉襖子,我這正閑的要使人去尋你,你這就過來陪我了……快,到我邊上坐……”邊說邊伸出手,慈愛的將正在行禮的孫玉蘭給拉到了一旁坐下。 孫玉蘭笑面如花道:“能成為母妃的閨女,也是幾世修來的福氣呢!正巧,我也是聽聞一些樂事,這才尋思著過來要與您講講樂樂的!” “噢!是何有趣見聞?。俊睆埵戏畔虏璞K,饒有興趣的問道。 “前陣子里……京里一對外鄉(xiāng)夫妻鬧著和離……”孫玉蘭娓娓道來,一邊說一邊觀察著張氏的反應(yīng)。 張氏聽完一陣嘆息,道:“只是可惜了那個姑娘家……她的爹娘那般行事,她以后可好何嫁的好人家……”阿娘不容其她女子進(jìn)門,便選擇和離。如此剛烈的母親,若是其兒子倒指不定有人家愿意許嫁閨女,但身為她的閨女,卻極少有人愿意娶作兒媳的。就生怕閨女與母親一樣,也是個剛烈性子,生恐鬧出個家宅不寧。 “哎!我也替那家的姑娘惋惜來著,聽聞那姑娘還是此屆待選的秀女呢!”孫玉蘭跟上張氏的情緒,也是連連感慨道。 “什么?”張氏一驚,擰眉道:“……若那姑娘是秀女,她的爹娘在京城……那……此女難不成已經(jīng)進(jìn)了宮選?” 這還用質(zhì)疑嗎!? 孫玉蘭也裝作不確定,語氣遲疑道:“想是應(yīng)該……不然,那外鄉(xiāng)的夫妻,怎么也不會在京城里鬧上啊!” 張氏冷哼一聲,道:“這還了得!皇家從民間挑選女子,雖不重家世門第,可也要家風(fēng)清正。如此……怎么堪為皇家婦……” 皇家最重子嗣綿延,而子嗣綿延便要廣納妃妾。有一個如此悍妒不容人的家母,其閨女但凡有一絲影響,將來進(jìn)得宮時都是麻煩! “要姚忠去查,瞧瞧那個胡家的姑娘在不在冊?”張氏示意身旁的王嬤嬤,道。 孫玉蘭眼里滿是擔(dān)憂,但她心底正是大大的舒了口氣。 只要太子妃張氏愿意查就是好事。 這么多年養(yǎng)在張氏身旁,她對張氏的脾性那是摸得透透的。 待到張氏感覺到一絲異狀,那胡家的姑娘就休想進(jìn)宮待選。 而自己只要靜觀其變就行! 胡家爹娘和離這事兒,太子妃張氏那兒需要孫玉蘭使把勁,讓其主動去查才行。 但對于皇爺來說,畢竟這事關(guān)成靖侯世子李元慎,錦衣衛(wèi)不敢怠慢,不用皇爺費(fèi)心,就有錦衣衛(wèi)主動遞給他聽。 “阿慎沒事兒怎么摻和到了市井之事去了?”皇爺只當(dāng)一個閑話來聽,其實若不是牽扯到了李元慎插手民間百姓和離,皇爺可能聽個開頭就揮手示意不用了,根本不會讓錦衣衛(wèi)說詳細(xì),此時聽著這等如戲般的鬧騰之事,不由笑道:“看來這小子身子骨好了,便閑的慌了!” “那可不是!他自小身子骨不好,原本對何事都沒精力上心?!蓖踬F妃道:“之后身子越來越好,您疼他,還給他些差事去辦,如今看來,想必是被您給歷練出來了。這差事一辦的快,時辰就多了,人也就閑的尋事去做了?!?/br> “那他也不至于閑成那樣!”皇爺笑了笑,顯然是不認(rèn)同王貴妃說的這個理,他朝王貴妃似笑非笑道。 “什么都瞞不了您!”王貴妃這么多年伴在皇爺身邊,當(dāng)然曉得他的心思還有情緒,笑道:“……那胡家的二姑娘……是濟(jì)寧府出來的一個秀女,卻沒個女兒家的樣子……聽聞性子野的很……興許是打小就不能瘋玩,遇到了膽兒肥的大咧咧姑娘,卻是喜的跟什么似的,這不……就私下里瞧上了!可成靖侯夫人,您也是曉得的,出自書香名門……他是怕冒冒然的提出來,您是疼他縱他,隨了他喜歡,可要是先讓他阿母提出反對,豈不是將此事給辦砸了!” “這小子!這是想讓朕下詣去堵成靖侯兩口子的嘴了???”皇爺放松的往榻上靠去,由著王貴妃侍候著茶水,又聽王貴妃說了一大通,其實他特意聽了錦衣衛(wèi)對胡家那個姑娘的稟報,一個念頭在他的心底里漸漸成形,只是還有隱隱有一些覺得不妥道:“可那女子終究出身差了些?!?/br> “那就看皇爺肯不肯被這小子算計了!”王貴妃再次笑了笑道:“我瞧著??!他啊!其實也是個膽兒大的,也是瞅著您會縱著他。至于那女子,陛下可莫要忘了尚善子道長……那女子聽聞可是龍虎山醫(yī)派的俗家弟子……” 噢!? 皇爺不自禁的坐直了身子,沉吟半響。 先頭里就瞧中了人家姑娘,不敢直接在家里言明,便把主意打到了他這邊,這膽子……用在這個方面,皇爺有何不愿的?。?/br> 在皇爺看來,女人再出身高貴也沒什么!何況為了一個女人,就將所有的心思與算計都暴露出來,也成不了什么大器。 “既是龍虎山,又是尚善子道長看重的人,那……就隨他心吧!不過,這賜婚一事,也不可冒然差手,還需成靖侯親自來給朕請詣才行!”皇爺手一揮,似是總算解決了一個心事似的,隨后他轉(zhuǎn)過頭來,對著王貴妃調(diào)侃道:“你這是受了他多大的賄賂啊!一直替著他說話?!闭{(diào)侃之后就閉上了雙眼,候著王貴妃身旁新收的宮人,給他按摩額頭。 新收的宮人身姿窈窕、體態(tài)婀娜,嫩的仿佛能掐出水來。 王貴妃這些年來,早習(xí)慣了皇爺對女子的予取予求,她緩緩行禮,隨后默默的斂衽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