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節(jié)
他搖搖頭,知道說這些說不過她,也就不再糾結這個問題,突然他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面上再一次凝重了起來。 幾十年前,幾十年前其實是發(fā)生過一件奇怪的事的。他爹突然將他抱進了自己的院子里教養(yǎng),他起初以為是自己長大了,后來才發(fā)現(xiàn)不是,是爹娘不和了。 這一不和便不和了幾十年,直到他爹去世前還拉著他的手說不愿與他娘合葬。 而他娘當年性子隱隱也有些變,他還以為是因為失去了爹的寵愛,現(xiàn)在一聯(lián)想,或許事情遠遠沒有那般簡單。 “你暗中查一查娘的院子,我隱隱記得當年她院子中變動很大。還有,照祝嬤嬤的說法,這事兒恐怕還沒有完,你將府上的人嘴巴都堵緊了,趕緊尋一尋接下來的尸體在何方。” ☆、第76章 七十四真相漸露 安國公府鬧騰得挺大,外邊的人不知道,可府上已經(jīng)風聲鶴唳了。 且不說人人自危,暫時還沒有到那個地步,但下人素來是最敏銳的一群人。上面有個身風吹草動,很容易便被下邊伺候的人察覺。 這查的可是幾十年前的事兒,那是多久遠的事兒了啊。勢必得從一些老人開始查。 頭一個便是安國公的奶嬤嬤。這位奶嬤嬤其實也就是掛了個名兒,她因著沒有喂過安國公一口奶,自然也不敢抖起來,素來恭恭敬敬的。 第二日一大早她便被喚來了正院里,這奶嬤嬤姓張,府上的人也喚她一聲張嬤嬤。她平日管著采買,算是一個油水充足的崗位了,這也是感謝她這些年來對老爺?shù)恼疹櫋?/br> 張嬤嬤進了正院,便立馬跪下請安,口道,“給夫人請安,給娘子請安?!彼闹幸彩怯行╈模恢趺淳捅粏玖藖?,偏生來了一看,五娘子還在這兒。這就有些古怪了,難道是買了什么不該買的,吃壞了五娘子不成? 對這位張嬤嬤,安國公夫人還是很寬厚的,她立馬便放下手中的茶盞,說道,“起來吧?!?/br> 張嬤嬤恭恭敬敬的起身,低眉順眼的站在中間,口中不住道謝。她看得明白著呢,夫人才是這后宅的主宰。且不說夫人素來得老爺敬重,就單憑孩子夫人也能在這府上說一不二了。 府上的局勢已經(jīng)很明顯了,老太君在修養(yǎng),二夫人被禁足,二姨娘龜縮在院子里。這后院可不就是大夫人的天下了嗎?要想在這后宅之中立足,可不就是得討好這位?往日她管著采買,除了匯報情況之時,她幾乎不會和大夫人有什么交集。這真真兒是討好都無門,怪讓人可惜的。 她雖然是老爺?shù)哪虌邒?,可她從未奶過老爺一口。倒是后來老爺遷出了鴻禧院,她跟著去照顧了幾年。但那個時候老爺畢竟是大了,比不得小時候那般容易和人親厚了。 她越恭敬,便越能讓大夫人高看一眼。 事實也的確如此,她越是恭敬,安國公夫人越是覺得這樣的人本分。 不怕下人傻乎乎的,就怕有些下人覺得自個聰明又得臉,便抖了起來。這樣的下人萬萬用不得,他今日敢和同是下人的人抖起來,明日就敢和主子抖起來。 見這張嬤嬤這般知情識趣,安國公夫人心中其實也松了一口氣。沒辦法,不查不知道,一查下一跳,當年府里的老人走的走散的散,竟是沒剩下幾個了。 而這幾個里面,還有些就是粗使婆子,啥也不知道。這張嬤嬤算是這幾人中最清楚鴻禧院的事兒的了。 安國公夫人也不傻,雖是安國公讓她查一查老太君,可媳婦去查婆婆的事兒說出去簡直要讓人笑掉大牙,誰家媳婦敢這樣做,手伸得太長了。 故而她早就想好了一個借口,只見她喝了口茶,眉頭輕蹙,語氣中帶著些許惆悵說道,“張嬤嬤你也是府上的老人了,這些年下來沒有功勞也有苦勞啊?!?/br> 這話說得張嬤嬤心肝一顫,開始仔細思索近些日子她有沒有做什么??伤紒硐肴ザ加X得沒有什么越界的事情啊,她為人不算貪婪,自然不會太過把持著采買。難不成是下邊的人做了什么,她現(xiàn)在來背鍋來了? “夫人說笑了……”張嬤嬤不敢接這話,連忙回道。 安國公夫人沒有說話,謝嘉魚見狀掩嘴一笑,說道,“張嬤嬤不必謙虛,你是爹的奶嬤嬤,輪情分自然和旁人不同?!?/br> 張嬤嬤心中更是慌張了,她自個兒知道自個兒事兒,這什么奶嬤嬤啊,老爺連她一口奶水都沒有喝過,純粹是掛個名兒。能?;O逻吥切┎唤?jīng)事兒的丫鬟婆子,可萬萬唬不住上邊這兩位啊。 瞧著這張嬤嬤額頭都有些薄汗了,安國公夫人這才進入了主題,問道,“論理嬤嬤管著府上采買,實在是繁忙,今日本不敢喚嬤嬤來的?!睆垕邒哌B忙道不忙不忙,她現(xiàn)在越來越覺得今日恐有些□□煩了。 安國公夫人笑著將話一轉,又說道,“我最中意嬤嬤的本分,這事兒也可以問其他人,可我偏生中意嬤嬤。張嬤嬤你該是知道母親這病都病了好些年了,老是不好也不是一回事,鬧得我們老爺也是心急火燎的,可這太醫(yī)偏偏就說只能養(yǎng)著?!币贿呎f,她一邊嘆氣。 張嬤嬤鬧不明白夫人這是什么意思,也不敢貿(mào)然接話。她倒是有些回過味來了,今日這事兒恐怕和老太君有關,可瞧著大夫人這擔憂的神情絲毫不假,難道老太君當真是病了?也是,這人到了年紀了,有些病痛都是正常的。 “其實這事兒鬧得,唉,我們老爺心中也是擔憂得緊。這不,東問西問的才發(fā)覺這是心中有疙瘩啊,人老了難免就有些念舊,估摸著是懷戀以前的人景了,唉?!卑矅蛉碎L長的嘆了口氣。 “夫人和老爺就是孝順,這人老了難免便有些念舊了,幸好奴婢實在這府上長大的,嫁人也嫁在府上的,到底是少了幾分惆悵?!睆垕邒呦仁桥帕藗€馬屁,才有心情感慨一番。 謝嘉魚看了一眼她娘,接著說道,“張嬤嬤說得對啊,你說瞧著祖母這樣子,我們哪個不是食不下咽的啊。這光養(yǎng)著有什么法子,心中郁結,身子哪里好得起來啊。要我說啊,祖父也去了這些年了,祖母該是有些想念當年院子里的老人了。當年那些丫鬟和祖母的關系都挺好的吧,現(xiàn)在也不知道嫁去了哪里了?!?/br> 張嬤嬤一聽這話,立馬便打蛇隨棍上了,回答道,“娘子也是個孝順的。說來老奴當年還在鴻禧院中當過差呢,老太君真是再和善不過了,待奴婢們也是極好的?!彼臼羌疑樱淞藗€小廝,只是這運氣著實好,生了孩子之后恰好逢著老太君生了大爺。她年輕的時候生得又秀氣,便被選作了奶嬤嬤。 她那些年雖是沒有喂過大爺一口奶,可也在鴻禧院中當差,平日照顧著大爺。說來,那時候老太君可真真兒是個和善人,聽聞她出身也不怎么樣,可人家氣度樣貌那都是一等一的,對待他們這些下人也不嚴厲。 那時候鴻禧院可好了,府中人人都想進鴻禧院做事。誰家有人進了鴻禧院,那都是莫大的榮譽。老國公爺也還在,府上連個妾室都,當真是美滿又和諧。 對了,還有那位叫如云的姑娘,老太君那個時候對她可好了,像是對meimei一般,還曾經(jīng)開玩笑說要給足了嫁妝給尋個好人家呢。她家弟弟年紀正是合適,她也曾經(jīng)妄想過能將如云姑娘娶進他們家的門,到底是有些妄想了。 說來這情形是從多久開始變了的呢,大約就是老太君懷上二爺前吧,鴻禧院中的貼身丫鬟們被遠嫁的遠嫁,被打發(fā)出去的打發(fā)出去,老國公爺也越來越少來了。 直到如云姑娘也不在了,那晚她隱隱聽見兩人吵了起來。好似就和如云姑娘有關,后來都說如云嫁了個商人,走商去了。她覺著心中不得勁,后來她也和大爺搬出了鴻禧院了。 現(xiàn)在老太君這有郁氣,有疙瘩,說不定這疙瘩便是那位如云姑娘。張嬤嬤在心中一合計,覺著許是當真如此。便開口回答道,“夫人和娘子今日想問的事兒許是換一個人還不定知道呢,但是奴婢當年在鴻禧院中當了幾年差,也知道些事兒?!?/br> 謝嘉魚見張嬤嬤松口了,便微笑著問道,“嬤嬤也是祖母身邊的老人啊,可比現(xiàn)在那位資歷老啊。若是祖母身子大安了,少不了你的好處,就是祖母知曉了,想必也會心中歡喜的?!边@指的是現(xiàn)在鴻禧院中當差的那位張嬤嬤了,最是貪財不過。這邊這張嬤嬤很是看不過她,覺得她當年的主子可都是被這人帶壞了,才變得越發(fā)奢靡了。 張嬤嬤心中雖是一邊厭棄鴻禧院中那位,可未曾沒有一絲羨慕。她從老太君手里隨便得點賞賜都比她一年到頭賺的那些多,瞧著人家在府外邊大院子住著,山珍海味吃著,她能不羨慕嫉妒嗎? 可越是這樣,她就越要抓住夫人這根大腿,往上爬。 “說來當年老太君很是寵愛那幾個大丫鬟后來那些大丫鬟都遠嫁了,也不知道老太君心中有多想念。兩個月不到,那幾位水靈靈的大丫鬟可都被嫁出府去了?!睆垕邒咭贿呎f,一邊小心的用眼角瞧著夫人的神情。 安國公夫人正思索著呢,見她臉上沒有異色,張嬤嬤這才接著說,“這幾個丫鬟當年很是得老太君的心呢。對了,還有一位如云姑娘呢,倒不像丫鬟,更像是老太君的妹子呢,后來也遠嫁了,嫁得很是匆忙,倒是可惜了。當年老爺還很是哭了一場呢,老爺和那位如云姑娘關系可好了?!?/br> 那姑娘經(jīng)常弄些小藥糖的,滋味很是獨特,最得小孩子的心了。 安國公夫人正在思索,張嬤嬤一心想攀上夫人的大腿,正在仔細回想,誰也沒有瞧見謝嘉魚的眸色漸漸幽深。 ☆、第77章 七十五御下 一時間,屋內靜靜的,沒有人說話。張嬤嬤心里有些惴惴的,不知道那些話夫人是否滿意。 謝嘉魚倒是瞧出張嬤嬤的不安,她嘴角扯出一抹笑容來,淡淡說道,“想必正是這些當年的貼心人遠嫁了,才讓祖母心里不舒坦了。真是多虧了張嬤嬤了,否則我和娘還弄不清楚呢?!?/br> 安國公夫人這才回過神來,露出一個安撫性的笑容來,一邊瞧著站在一旁的語棋一邊說道,“嫵兒說得有道,多虧了張嬤嬤了,只是這事兒我們還要去好生查詢一番,不知道還能不能找到當年那些丫鬟。我不希望到時候母親空歡喜一場,懂嗎?” 張嬤嬤到底是歷練多年的老人了,自然懂得這話里的意思,立馬殷勤的回答道,“夫人您盡管放心,奴婢知道該如何做的。說來當年還有兩個大丫鬟和奴婢交情不錯呢,奴婢隱約也記得她們說嫁去了何處?!?/br> 聽了這話,安國公夫人滿意的點點頭,她喜歡和這種聰明人打交道。語棋瞧見夫人點頭了,立馬進了里屋,不一會兒便端出一個小托盤出來,托盤上還遮擋著一層紅布。 張嬤嬤頓時有些興奮,她自然是知曉這代表了什么意義。 果真如此,瞧著語棋出來了,安國公夫人立刻說道,“張嬤嬤也辛苦了,這些算是賞賜給你的喝茶錢?!?/br> 說完,語棋便端著托盤走了過去,張嬤嬤畢恭畢敬的接了下來。感覺這手中的托盤略微有些重量,心中更是歡喜。 該了解的事兒都了解了,張嬤嬤自然退了出去。她退到走廊的隱蔽處,偷偷瞧了瞧那紅布下的好東西,眼睛立刻瞪得老大。 這可都是好東西啊。 只見上面放著一柄白玉三鑲福壽吉慶如意,還放著一支白銀卷須紅寶石簪,下面還壓著一張銀票,整整一百兩。 這可都是貴重的好東西啊,一等一的。她就算留作傳家寶都使得的東西。果然夫人出手就是大方,此刻張嬤嬤心中儼然已經(jīng)把自己當做和安國公夫人一派的了。 她心里明白,自個兒就是說了幾句話便得了這等豐厚的賞賜,肯定是有些說道的。但是她不在意,橫豎咬死了,她不知道就是不知道,今日夫人喚她來都是因著她采買的事兒做得好,得了夫人娘子的意了。 張嬤嬤走后,謝嘉魚低垂著眼睫,緩緩開口問道,“娘,給張嬤嬤這般豐厚的賞賜真的好嗎?” 她早前便知曉,娘預備了兩份賞賜,一份便是張嬤嬤得到的那一份,而另一份卻只是些銀裸子。現(xiàn)在張嬤嬤得了那頂頂豐厚的一份,想來娘對她是極其滿意了。 安國公夫人不愿意錯過這般好的一個教導她的機會,便開口扳碎了給她說道,“這張嬤嬤首先身份上便與一般的奴仆不同,她是你爹的奶嬤嬤,雖是和你爹不親厚,但是好歹有些情誼在,不是那等可以以勢壓人的,何況在內宅中,你不能一昧的以勢壓人,有時候得給人些甜頭吃?!?/br> “你瞧那張嬤嬤,她管采買這事兒多年了,從未有出過岔子,證明這人不是個傻的。但她對娘又恭恭敬敬的,顯然這人心中有些章法。我一問什么,她便能聞弦知雅意,知無不言的,便能瞧出她更尊你娘我為主子?!?/br> 謝嘉魚點點頭,沒有說話。安國公夫人見她已然是領悟了些什么,這才接著說,“我給她這般豐厚的賞賜,一是告訴她跟著我不會吃虧,二是告訴她我對她是滿意的?!?/br> “娘,那這般顯眼,豈不是府中所有人都知道張嬤嬤得了娘的親眼了?”那托盤雖小,可到底是有些顯眼的,張嬤嬤這前腳一出門,后腳府里的人都該是知道了。 “傻孩子,要的便是府上的人都知道。好叫她們知道知道只有得了我的意,才能有好處拿。再說了,那張嬤嬤自然會好生尋了借口的,不會將你祖母的事兒拿出來說嘴的?!?/br> 果然如此,還不到晚間,這府上便人人都知道管采買的張嬤嬤得了夫人的賞賜。有了夫人的親眼,張嬤嬤更是有威嚴了,在采買上說一不二,將采買的物品的質量管得是更嚴了。一有什么好東西,必是先送去正院和老爺處,再送到怡然居和幾位郎君那兒。 謝嘉魚今日聽了她娘的一番話倒是頗有感悟。這管教下人,是得大棒加蘿卜一起來才有效的。若是一昧的寬和,那這些下人的心便會慢慢變大,漸漸還會有人覺著自個兒才是主子,端起主子款來了??扇羰且幻羾绤?,說不得那一日便會有人受不了,從而輕易的背叛了。 身為主子,既得讓人瞧見你的威嚴,也得讓人瞧見你的寬和。讓他們明白,只要好好為自己做事,那便有數(shù)不清的好處??梢坏┍撑眩窍聢霰銜芷鄳K。只有背叛的代價太大,才不敢背叛。 不信瞧瞧二夫人,自從上次一番鬧騰過后,不但自己被禁足了不說,身邊的丫鬟婆子統(tǒng)統(tǒng)被發(fā)賣了事。到頭來,她周遭的人竟是一絲一毫好處都得不到,盡倒霉了?,F(xiàn)在這府里,哪里還有人愿意為二夫人做事的,就連那些三等小丫鬟也是不愿意的。 謝嘉魚心里清楚得很,那豫親王府算不得什么好去處。有平安這個包打聽在,長安城中那些閑言碎語可全都流進了她的耳朵里。 更何況,她還有常人預料不到的幫手—寶兒。寶兒整天嘻嘻哈哈的,可她打聽消息當真是一流的。素日也沒有會想道自個兒身旁還有個鬼魂盯著,做壞事自然是一點不手軟了。 豫親王府究竟有多混亂,從平安和寶兒的話里便可見一斑了。她現(xiàn)在在自個兒府里住著,沒有人敢讓她不順心,可日后如何便說不清了。 說道這豫親王府,謝嘉魚都直搖頭,要她說啊,這就是嫡庶不分的下場。 豫親王總共有五子,長子是秦側妃娘娘所生。素來最是得豫親王的喜愛,為此不惜舍下老臉為他求取了吏部尚書的嫡女為妻,可是這位都二十好幾了,仍舊一事無成,身上連份正經(jīng)差事都沒有,外邊人人都說這怕是被那位蘇郡王爺給打壓了吧。 可謝嘉魚不這般認為,她和蘇瑾之交集不算多,可她不覺得他是這般的人。他那樣皎潔如月的人哪里就會使這般的手段了,他若是瞧一個人不順眼了,那必然是真槍明箭的來,何苦用這些迂回見不得人的手段呢。 不得不說,謝嘉魚雖說不喜歡蘇瑾之,可她對他的了解遠遠超出了所謂的不喜歡。 何況寶兒打探到,這位不怎么喜歡他的正妻,反而喜歡和府上的一些漂亮丫鬟廝混,還總和一些紈绔子弟去那腌臜地兒,更是讓她覺得厭惡了。 這還不算最讓人覺得好笑的,更好笑的是他那位正妻,吏部尚書的嫡女,她嫁進去還得尊稱一聲大嫂的那位,竟然和豫親王府的二公子有染。 這位二子,是豫親王府上一個洗腳丫鬟肚子里出來的,自來不得豫親王的喜愛,被忽視得很是徹底。最后就娶了個要家世沒家世,要樣貌沒樣貌的四品小官的女兒。 可想而知,她這位二嫂必然是不得喜愛的。也不知他是出于什么想法,竟是膽敢和大嫂攪合在一起。 謝嘉魚初得知這消息的時候,簡直懵了,她是習慣了安國公府上這般的規(guī)矩的府邸,自然不懂為何豫親王府亂成這樣。 至于現(xiàn)在,她算是懂了,收到帖子的時候甚至都不覺得詫異。想來現(xiàn)在豫親王府上的嫡庶之爭是徹底的拉開了序幕了。 蘇瑾之成了郡王爺,這些人似乎就不再覺得他是世子爺了,覺著世子之位該換一換了。 現(xiàn)在這位豫親王妃的親子排行第四,將將才十歲,便迫不及待想要拉扯些得力的助力了。還有什么比姻親更好的助力了呢,現(xiàn)在的她也很懂這里面的彎彎道道了。 瞧瞧那位五公子,也就比前頭那個小一個月罷了,這待遇就是天差地別。雖說嫡庶原本就隔著一道天塹,可吃相這般難看的,她當真只見過一人。 說出來也不怕人笑話。 謝嘉魚有時候都懼怕嫁進去這樣一戶人家,哪有人喜歡整日活在爭斗之中的?這般斗來斗去的,她是一點不知道有什么意思。她喜歡清靜日子,喜歡自由自在,對她而言,豫親王府已經(jīng)成了一種束縛。她想,也許這就是為什么她始終沒有辦法喜歡蘇瑾之的原因吧。 但是想歸想,可明日去赴宴需要整理的行頭那可真是一點也不能馬虎了。 那必須得富貴華麗,她雖是喜歡素凈的,可也要人家瞧得起才行啊。她若是穿得淡雅了些,撐不起氣勢來,明日還不知會被她那未來的婆婆如何拐彎抹角的貶低打壓呢。 那府上的人啊,都長了雙再勢力不過的眼。她身為小輩,還是個未過門的媳婦,她又能如何,只能隨她們去了。 ☆、第78章 七十六赴宴